景陽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有那麼一瞬間,他很想吻上她,卻又害怕會因此而激怒她,那樣所有努力就此付之東流。
四目相對,林淺淺的呼吸都好像凝滯了。
景陽長長的吐了口氣,“淺淺,如果你不想傷害到孩子的話,那麼就簽了這個。”
林淺淺愣了下。
景陽開口喚了聲,一個村婦推門進來,“先生,東西都準備好了。”
“好了,你出去吧。”
林淺淺顰眉,惡聲惡氣的對景陽說道:“景陽,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景陽看着她,緩緩鬆開了手,走到桌子前,拿起那個文件夾。
林淺淺抿着嘴角,思緒快速轉動,看到牀邊有一個花瓶,快速拿起衝向景陽。
景陽耳廓一動,在林淺淺手中的花瓶就要落在他的後腦上的時候,他快速轉過去,手用力抓住她的手腕。
力道很大,她感覺骨頭好像都要被捏碎了,卻始終用力抓着花瓶。
“淺淺,你這樣,真的是太傷我的心了!”景陽皺眉盯着她,一雙眼睛裡寫滿了控訴。
林淺淺咬牙,“你鬆開我!不管是什麼,我都不會簽字!”
景陽盯着她,忽然就詭異的笑了。
“淺淺,這可由不得你!”
感受到他凝在自己肚子上的那意味深長的目光,林淺淺心裡一駭。
“景陽,你如果敢,信不信……”她的話沒有說完,景陽用力捏了下她的手腕。
“咔嚓”一聲,手腕錯位的聲音清晰的傳入她的耳中,緊跟着,緊緊抓在手中的花瓶落在地上,清脆的碎裂聲驚擾到了外面的人。
房門被大力推開,“老闆,沒事吧?”
景陽眯了下眼睛,聲線幽冷的斥道:“出去!”
那人看了眼兩人,趕忙垂首離開。
看到林淺淺疼的紅了眼圈,卻咬着脣,不發一聲,景陽心裡的憤怒徹底消失不見。
他讓人進來幫她重新接好錯位的手腕,展開文件夾,“淺淺,簽上字,你所有的痛苦就會徹底消失不見,以後,我會好好愛你,疼你!”
林淺淺彷如看一個笑話一般看着他,連一個字都吝嗇給他。
“淺淺,你最好想清楚!”景陽挑了下眉尾,並沒有生氣。
林淺淺的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團,她想到剛剛景陽那讓人心駭的目光,臉色驟然一變。
景陽將文件放在桌子上,“我給你一個小時時間,你好好考慮一下,但是,不要考驗我的耐性!一個小時之後,是要你們這段根本就是一個錯誤的婚姻,還是要保你的孩子,完全取決於你!”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門邊,林淺淺的一顆心徹底沉入了谷底。
明明知道景陽心懷不軌,你是不是傻?
林淺淺在心中將自己狠狠罵了一通,就因爲他救了自己,就聖母心了?
你就是活該!
林淺淺仰躺在牀上,手腕還有些疼,但並不影響她做什麼。
她盯着窗外的夜色,重重嘆了口氣。
村婦進來,將地上花瓶的碎片收拾乾淨,又悄然無聲的離開。
林淺淺突然想到了什麼,她來到窗邊,向外望去,才驚覺這裡是一個農家院。
而她所處的地方,應該是一個眺望的閣樓,差不多有三米高,外面影影幢幢,雖然光線暗,但還是能夠看到有不少人守着。
冒冒失失的出去,非但逃不掉,反而還會徹底惹怒了景陽。
她凝眉想了想,來到桌子前,拿起那個文件夾。
看到“離婚協議”這幾個字的時候,她心中百感交集。
曾幾何時,這樣的東西,她也簽過,但是最後都沒能改變她跟陸宸之間的關係。
雖然說陸宸在醫院裡那樣衝她大吼,可是冷靜下來想想,或許他並不相信是她將陸母推倒的,只是不想讓自己繼續留在那裡聽那些惡毒的咒罵。
想到陸母,她心裡又有些酸澀。
也不知道爲何,她跟陸母之間共同住了這麼多年,竟是一點兒都沒能夠暖了陸母的這顆心!
之前以爲有所改變,可是呢?
重重吐了口氣,她想了好久,拿起旁邊的筆。
如果她能夠體會到陸宸的良苦用心,那麼她迫於無奈簽下名字,陸宸應該也可以體諒。
但是,簽字的手在發抖,根本就寫不了字。
最終,她將筆又丟到了一邊。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那道門終於重新推開。
看到她安靜的坐在那裡,而桌子上那份離婚協議明顯被動過,景陽嘴角輕輕一掀,大步走到桌旁。
拿起,看到上邊依舊乾乾淨淨,他臉色沉了幾分。
“淺淺,看來你也是一個心狠的人!”
這冷嘲熱諷的話刺痛了林淺淺的心,任何一個人生下來就不是心狠的人,即便她一次次的被算計,被傷害,也不曾徹底心狠!
緩緩的擡眸看向景陽,“景陽,我請求你,收手吧!”
“我愛你,你卻讓我眼睜睜的看着你跟陸宸每日待在一起,你覺得可能嗎?”景陽的聲音之中明顯壓抑着憤怒。
林淺淺深呼吸,不答反問:“你對我的那是愛嗎?”
“不是嗎?並且一點兒不比陸宸的少!”
“我記得之前就跟你說過,你對我的愛,根本就是偏執!”
“林淺淺!”景陽憤怒的衝她吼,五官因爲憤怒而有些扭曲,“我這些年所有的努力都是爲了你,你現在卻一次次的跟我說,我對你的愛是偏執,你真的想要看到我心痛而死嗎?”
“你會心痛嗎?”林淺淺紅脣輕輕一揚,譏嘲:“我甚至都懷疑你有心嗎?”
這最後一句話,就好像唐僧的緊箍咒,一遍遍在景陽的腦海中迴響着,折磨着他都要瘋狂了!
他的手用力收緊,那兩份離婚協議書在他的手中一點點的變皺……
“我最後再問你一遍,到底要你們的婚姻,還是要孩子?”景陽此刻是真的瘋了。
對上他那雙佈滿紅血絲的眼睛,林淺淺不是不怕,只是,她在跟景陽賭!
用自己的命去跟他賭!
發現她眸中多了一絲決絕,景陽的心驟然一縮,“你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