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陳雷呆住了:“怎麼會有工程車突然來這個地方?”要是有地方需要搶修,那也要事先通知他這個村支書啊?
“難道……”陳雷突然之間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偷偷地看了一眼陳鋒,見到他臉色平淡,似乎是對於工程車的到來絲毫沒有意外的樣子,心中更是一突。
“轟隆隆——”聲音越來越響,巨大的工程車載着一輛挖掘機緩緩地駛近,彷彿是一隻洪荒猛獸碾壓過來一般,那巨大的重量,當村道的水泥路都開始裂開了。
一年前,縣**撥款給陳家溝修路,身爲村支書的陳雷一手操辦此事,現在看來,陳雷應該沒少偷工減料啊。
工程車緩緩地停在人羣之前,那股厚重感讓衆人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你們是哪裡來的工程隊,來這裡幹什麼?”陳雷板起臉,一本正經地走上前去詢問。
不過,工程車上的那個司機似乎沒有聽見一般,理都不理陳雷,一個縱身就跳了下來,徑直跑到陳鋒前面站定。
“向前,有些日子沒見了啊。”陳鋒笑着朝着眼前的工程車司機打了一聲招呼。這個司機不是別人,正是新禾幫的郭向前。在新禾幫徹底成爲HZ的超級大勢力之後,郭向前作爲元老,依舊是新禾幫的副幫主,可謂是權勢滔天。想不到今天,他竟然親自過來了。
“陳老大,老大早就讓我們來剡縣待命了。”郭向前扯着嗓子說着:“不過老大陪着家人走不開,吩咐我一切聽您的。”他身爲新禾幫副幫主,言語之間自然而然有着一股上位者的氣息。不過對於陳鋒,郭向前還是敬佩地很,他明白,新禾幫有了如今的地位,都是靠着眼前這位陳老大的力量。
“陳老大?”陳雷吃驚不已,難道陳鋒是混黑社會的?
下一刻,他的眼光瞄到了工程車後面,只見那裡,清一色的一排黑色桑塔納,細細一數,竟然有二十輛車。此時,桑塔納上面的人正紛紛下車呢。二十輛車,黑壓壓的一羣人井然有序地走到了郭向前的身後,一個個目光炯炯,不時流露出一抹精光,顯然不是普通人。
“陳老大,我這次帶了一百個人,要我們做什麼,儘管吩咐。”郭向前拍了拍胸脯,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兄弟們,還不向陳老大問好!”
“陳老大好!”一百個人齊呼的感覺可能並不驚心動魄,卻絕對能讓站得不遠的人汗毛直豎。
見到這樣的陣仗,陳雷終於慌了,他幾步上前,腆着臉說道:“陳鋒啊,先前叔叔太沖動了,你別見怪啊,叔叔這就出錢給你早一套新房子,絕對比以前的要好。”
見到陳雷現在的孫子樣,鄉親們的心裡極其不屑,不過,迫於陳雷平時的餘威,他們並不敢將這不屑表現出來。
“得了,剛纔我就說過,你會付出代價的,現在求饒,晚了。”陳鋒冷笑一聲:“兄弟們,跟我去拆房子。”說完,陳鋒當先順着村道一路走去。
“走!”郭向前一下跳上了挖掘機,轟隆隆地就將挖掘機發動,開下工程卡車就跟上了陳鋒。一羣新河幫衆也是從桑塔納車上紛紛拿出了拆遷工具,一個個跟在挖掘機身後,大步行進着。他們的拆遷工具多種多樣,什麼錘子、鏟子,應有盡有。甚至,有幾個人手裡還扛着幾根**和****,這玩意兒,哪裡是拆房啊,就算是炸山也夠了。
陳雷看着衆人行進的方向,頓時急了。那不是自己的別墅的方向麼?
情急之下,他撥通了一個電話,正是承包茶山的那個苗木老闆的電話。那個人,除了做苗木生意外,本身還是剡縣一箇中等勢力的頭目。
……
陳雷的別墅建在村子的最裡邊,這裡原本是一片平整的農田,但是陳雷當上了村支書後,硬是將這品農田化作了自己的私有土地,在上面建造了一座豪華的別墅。
別墅頗爲華麗,花園,泳池,假山一應俱全,建築面積巨大,如同一個小型的皇宮。事實上,陳雷就是陳家溝的皇帝,說一不二,原本的村長還能制約他。不過自從換屆選舉後,陳雷硬是扶了一個親戚當上了村長,從此,陳家溝的大權都掌握在他的手中。靠着這些權利,他迅速地積累財富,很快就蓋起了這樣的別墅來。
“哈哈,這狗屁村支書還真得懂得享受啊,這別墅,沒百來萬可蓋不起來。要是算上裝修,一百五十萬都不夠。”郭向前冷笑地說着:“看起來,這個村支書貪得不小啊。”
其實,郭向前所說的,陳家溝的鄉親們早就瞭解了,也有村民上訪反應,但都因爲陳雷有後臺,最後不了了之。久而久之,鄉親們也只能無奈地認命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陳雷將建設陳家溝的一筆又一筆資金貪污下來。
“給我拆了,要是留下一個完整的地方,我拿你試問!”陳鋒看着豪華別墅,冷冷地說道。此刻他想起了從前的一個夢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夠將這個貪官的別墅給拆了。想不到這個夢想今天就要成真了,這部經讓陳鋒唏噓世事無常。
“好嘞,要是陳老大你不滿意,儘管將我腦袋摘了去吧。”郭向前大咧咧地一下,挖掘機油門一踩,竟然直直地衝破了別墅的不鏽鋼圍欄,推進到了花園中。
花園旁邊,是一個車庫,此時,車庫大門緊閉。
郭向前駕駛着挖掘機,揚起了挖掘機的鐵壁,朝着車庫的捲簾門挖去。
只聽“嘩啦啦”一聲響,捲簾門就被摳了下來,車庫裡面的場景也呈現在衆人的眼前。
一亮黑色的轎車正在車庫裡的陰暗處閃閃發過,霸氣的前臉上面,一個奔馳的標誌赫然醒目。
“我操,一個小小的村支書竟然開奔馳跑車,真是狗官!”郭向前罵罵咧咧地駕駛着挖掘機的鐵壁就朝着奔馳跑車砸去。
“咚——”挖掘機鐵壁上的挖齒深深的嵌入了奔馳跑車光滑靚麗的引擎蓋,將車身也砸的凹陷了進去。
“啊,我的奔馳350啊。”別墅不遠處,陳雷正痛心疾首地捶打着胸口,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