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去世了”柳依依臉上的笑容猛地停頓了,隨即一股悲傷不可遏制地出現在了臉上。
她向着大殿之內看去,只見大殿之中早就圍滿了人,一個個神色悲傷,低頭看着一張竹榻上的一個老者,一語不發。
陳鋒心中有些疑惑,怎麼大殿之中,除了那個躺着的老人之外,都是女人呢?
柳依依快步走到了福伯的身邊,淚水已經不可遏制地流了下來。她砰然跪倒,低頭嗚嗚地哭喊起來:“福伯,福伯……”
衆人看着柳依依的模樣,都是暗歎了一口氣。
柳依依是碧落峰最小的弟子,年紀僅僅十八歲,還沒有看透生老病死,對於福伯的去世,自然無法接受。
福伯是一個凡人,曾經是山下一個村莊之內的老花匠,對於管理靈草之類的很有一番心得。後來,他的子女都因故死去,只剩下他一個人孤苦伶仃地生活。碧落峰主見他可憐,就將他接上了碧落峰,負責打理後山的幾塊靈田,也算是能讓他安度晚年了。
由於福伯孩子早亡,對於幼年時的柳依依很是疼愛,不時採些山果給柳依依。而柳依依也是將福伯當成爺爺一般,時常省下一些修煉所需的點藥,悄悄地塞給福伯。不過,福伯似乎真是天賦不足,這麼多丹藥吃下去,依舊沒有練出真氣。反而,一向天賦不錯的柳依依,卻因爲丹藥供給不足,遲遲沒有突破到凝元期。
“唉,依依,福伯是無病無痛,是大限已到,走得很安詳。”一箇中年宮裝女子撫摸着柳依依的秀髮,和聲說道。
“嗚嗚嗚……我後悔啊,要是我當初多省下一些丹藥來,說不定福伯就已經突破煉氣期了,那就可以增壽了,就不會死了。”柳依依抽泣着,滿是悲傷的臉上更多了深深的悔恨。
宮裝女子再次嘆了一口氣,指着放在福伯旁邊的一隻繡花布袋,柔聲說道:“依依,你還是自己看看吧。”
柳依依聞聲望去,只見福伯暗香的臉旁,一隻繡花布袋靜靜地躺在那裡,布袋上,兩朵一大一小的小花靠在一起。
“這大的一朵是福伯,這小的一朵是依依……”柳依依清楚地記得,福伯在收到她着一份禮物的時候,臉上那滿足的笑容。
看着陷入了回憶中的柳依依,宮裝女子語重心長地說道:“打開看看吧……”
柳依依身子一抖,纖細的雙手顫顫巍巍地拿起來繡花布袋。
布袋有些沉重,剛一拿起,袋子就重重地墜了下來。
柳依依緩緩地打開了袋口,朝裡面看去。
一看之下,柳依依頓時奔潰了,柔弱的雙手再也拿不住那隻繡花布袋,重重地跌落到了地上。
“啪——”布袋落到地上,袋口之中,猛地蹦出了許許多多褐色的丹藥……
“你爲什麼,你爲什麼不吃,你爲什麼不吃啊……”柳依依臉上的淚水越來越急,那一副悲傷欲絕的模樣,讓陳鋒也感到一陣心疼。
“看吶,布袋之中有張紙!”有人眼尖,低呼起來。
衆人看去,果然看到敞開的袋口之中,有一張皺巴巴的白紙,上面,似乎還寫着什麼東西。
柳依依急忙將白紙取出,急切地攤開。
“依依,丹藥來之不易,我先幫你存着,將來你可要好好修煉啊。”只是短短的一句話,柳依依卻費了好大的勁兒纔讀完,讀到最後,柳依依竟然雙眼一黑,哭暈過去。
宮裝女子眼疾手快,一把將柳依依抄在了懷裡。
“唉,依依是哭暈過去了,心蘭,你將她送回房去休息吧,記得,千萬不要吵醒了,就讓她安心地睡一會吧。”宮裝女子輕輕拭去柳依依臉上的淚痕,低聲對着一個和柳依依差不多年紀的一個女子吩咐道。
“是,師尊。”那女子小心地抱着柳依依退了出去。
“唉……福伯去世了,但是靈田那邊卻是不能沒人照顧,你們之中,有誰能夠管理靈田的?”接着,宮裝女子環視着四周的女弟子,開口問道。
女弟子們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一個人說話。
“唉,既然你們都不會,那麼,慕雪你就辛苦一趟,去山下尋一位懂得管理靈田的人上來吧。”宮裝女子嘆了口氣,對着那個冷冰冰的白慕雪說道。
“是,徒兒領命。”白慕雪點頭,轉身就要離開了。
“等等!”只聽一聲招呼聲,陳鋒一臉郝然地跑了上來,心中卻是暗罵開了:“你們沒見我站了好久了麼,是不是我不主動出現,你們就一直將我忽視呢?”
“是你啊。”宮裝女子看着陳鋒,臉上擠出一股笑容:“不好意思,我們碧落峰正好有些私事,既然你已經康復了,那就下山去吧。”
以陳鋒的精神力,自然能夠探查出宮裝女子的修爲在金丹後期。不過,以金丹後期的修爲,能夠對陳鋒有這樣的態度,已經是難以想象了。
高手一般都有高手的架勢,對於實力比自己低上很多的人,除非是親人,不然,他們往往會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就算是前世的陳鋒,也是如此。但是這宮裝女子能夠如此和善地對待陳鋒,足見她心性的平和。
光是這一點兒,就讓陳鋒對她高看了一眼。
“這位前輩,陳鋒還是要多謝貴派的救命之恩。”陳鋒感激地對着宮裝女子抱了抱拳,接着說道:“眼下我正好無處可去,若是前輩不嫌棄,就由我暫時幫助貴派打理靈田如何?”
“你?”宮裝女子看着陳鋒,臉上有些意外:“你會打理靈田麼?”
陳鋒點了點頭,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從前幹過,技術應該不會生疏。”
看到陳鋒信誓旦旦的樣子,宮裝女子的眼神突然犀利起來,一股不弱的威壓降臨到陳鋒的身上。
“我問你,你到底是誰?爲何會受那麼重的傷,還碰巧在我碧落峰的地頭上?”宮裝女子的目光炯炯,省視着陳鋒。
陳鋒臉色一白,重傷的身體根本就無法在宮裝女子的氣勢下支撐上多久。不過,陳鋒依舊是咬着牙,堅毅地站在原處,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我只是被人追殺,受了重傷,纔不小心逃到了這裡。”
就在陳鋒話音剛落,宮裝女子的也是驟然收回了那股威壓。
“慕雪,不用去山下尋找了,就帶他去後山靈田,暫時就住在福伯的房子裡吧。”宮裝女子臉上恢復了笑容,對着白慕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