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人知道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她歪着頭,臉頰上的酒窩若隱若現,那雙眼睛,恍若琉璃,淡淡的笑靨襯着,竟讓人恨不得上去輕輕摸摸她的嘴角。
陸琛目光一緊,盯着她慢慢地眯起眼睛:“是誰?”
“翟穆。”她毫無遲疑,更無一分愧疚,直接吐出對方姓名。
陸琛眉頭一皺。翟穆?他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
“殿下昨晚也見到的,他在我之後進的元帥房間。”她吐字清晰,就像是一點一滴剖析真相給陸琛聽一樣。“和他一起進來的,是位醫生。”說完,她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到陸琛身後的那個白袍老頭身上,淡淡地對他露出一個笑。
身爲皇室御用醫生,更是皇帝親信,本該對於任何人的打量都毫無反應,可這一瞬,老頭目光不小心與她一個交錯,竟是覺得心頭一涼,說不清爲什麼,竟然是自己率先挪開眼神。
站在他身前的陸琛根本沒看到這一變化,他現在正在回憶昨晚在酒店的經過。
的確,有一個年輕男人,目不斜視地從他面前走過去。那人……身板挺拔,軍姿崢嶸,光看氣質便知是軍人。
“爲什麼他會知道當晚發生了什麼?”陸琛還是沒有完全按照她的思路來。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孩絕不簡單。
太過膽大,太過漫不經心,似乎被他“請”來“做客”一點心理壓力也沒有。
“因爲那晚我醒過來,他是我看到的第一個活人。”她抿脣,吹了吹垂下來的劉海。畢竟,其他的“活人”已經被她活剮了,當晚存活的“見證人”,翟穆的確算是半個。怕是,在他救她回地窖的時候,就曾懷疑過她與陸冥的死是否有關。畢竟,她身上藏着的那把彎刀,太過特殊,而她出現的地點也太過敏感。
冷奕瑤輕輕舔了舔脣角,目光微挑。軍區向來以實力說話,翟穆既然攀上了赫默,自然以他爲尊。
她不過是個二八少女,幹嘛自己死扛?禍水東流不好嗎?
再說,在陸琛潛意識裡,或者說是心底最深處,最希望的,不就是陸冥的死是由赫默一手操控的嗎?這樣既能擺脫自己謀殺親弟弟的嫌疑,又能在軍界背上抹黑,一舉數得,他巴不得她說的是真話。
“殿下,人都到齊了。”侍衛長在門口等了兩分鐘,卻沒等到陸琛,急忙往書房方向趕。迎面卻是看到冷奕瑤站在陸琛面前,心底滿是詫異,卻只是盡忠職守地提醒陸琛時間。
果然,陸琛低頭再一看錶,懶得廢話,直接大手一揮:“把她也帶上車。”
不管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到了首都,自有查對的時間,眼下,他最急的,還是父皇。
如果真是病危,他來不及洗脫嫌疑,在皇室內部,他只會陷入被動的局面。
一行人再不廢話,急匆匆地往大門口出發,五輛防彈重型車早已等在門口。
侍衛長拉開車門,陸琛坐上後排,那個一直沒吭聲的白袍御醫卻突然回頭看了冷奕瑤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