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韓雪從車上下來,先是認真打量了方陽一下,看他身上沒有半點損傷,這才注意到那邊一臉苦逼的幾個警察。
“哦,我打了警察!”方陽若無其事的聳聳肩膀。
“反了你了!”韓雪瞪了方陽一眼,不過她也知道。方陽其實腦子特別好使,這麼坦白,後邊肯定還有話等着自己。她繼續道:“有話直說吧!”
“他們上門來抓我,還拿槍指着我!說我蓄意傷人!我這基地昨晚着火,他們連面都不露,怎麼這事就這麼積極了!”
方陽指了指那幾個警察,一臉的委屈。
“那你就打人?你知不知道打警察什麼罪過?這次我幫不了你!”韓雪雖然板着臉,但是口氣並不硬,一副你來求我啊樣子。
“襲警導致輕傷,判三年以下,不過很可惜,他們連輕傷都沒有!我們最多也就是推搡了兩下!”
聽到方陽這句話,劉玉柱恨不得給自己臉上抓一道子了。
韓雪眼波流轉,噗嗤一笑,低聲說道:“小屁孩,你倒是門清啊!”
“有人送了我一把象牙刀。告訴我如何保護自己!”方陽一把拉開衣服,胸口上有兩道淡淡的傷痕。
“昨晚,有人用魚叉插我,如果不是我躲得快的話,就被人插死了。然後我拼命拼命反抗,把他打傷了。沒想到今天警察就上門了,不分黑白顛倒是非,你說我能忍得下這口氣嗎?”
“啊!”韓雪看到方陽胸口的傷痕,關切的問道:“要不要緊?”
“沒事!”方陽笑着掩上胸口:“相關的情況,我都錄下來了。你看看!”
說着,方陽掏出手機,把視頻調出來,給韓雪看了一下。
視頻很短,那個愣頭青一叉子插過來,方陽側身避過,胸口受了傷。然後他打倒了對方。
韓雪怒衝衝的瞪了方陽一眼,知道自己白爲這小子擔心了。他還有閒心錄像,如果不是故意的,對方根本就傷不到他。
不過這樣非常的聰明,至少從法律上來說,他這屬於自衛。
想到那個和自己在燦爛陽光下奔跑的少年,變成現在的樣子。韓雪不由一陣惆悵,竟然愣在了那裡。
方陽湊近韓雪,低聲道:“對不起,麻煩你過來,只是想讓你做個見證。算我欠你的人情!”
韓雪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定定的看了方陽一會,才搖了搖頭:“我不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搞不懂你爲什麼不活得單純一點!”
“因爲……”方陽露出一口白牙,燦爛的笑了起來:“我有我想保護的人,我必須變得強大!”
“那個校醫……”韓雪轉過頭,不讓方陽看到自己眼中一閃而逝的失落:“好,這個忙我幫你!”
“過來!”韓雪對那幾個警察勾勾手指。
劉玉柱帶着手下來到面前,臉上帶着無可奈何的苦笑:“韓隊,什麼都別說了,我們今天和方陽就是談了一下,什麼情況都沒有!”
劉玉柱不傻,知道韓雪肯定是幫着方陽,而自己這邊又沒人受傷,目擊者倒是有,可是誰向着自己啊!
識時務者爲俊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劉玉柱把怨念藏在心裡,話說的很敞亮。
這樣,襲警的事情算是說開了,那個涉嫌故意傷害的事情,還是要走個過場的。
不過衆人還沒離開,趙四開着車火急火燎的趕來,口口聲聲要爲方陽作證。說報警是那個愣頭青的個人行爲,現在他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撤回訴訟了。
至於到底是那個愣頭青的個人行爲,還是趙四故意這樣欲揚先抑的示好,方陽不想追究。
警察離開以後,方陽把損失單給了趙四。
十一萬三千四百八十五元!這個數字是經過權威部門評估的,一分錢的便宜都沒佔。這個錢數,也遠遠低於趙四的想象。
“方陽……要不,我給你三倍!”趙四咬了咬牙:“只要你……”
“說了,大家連朋友都沒得做了!”方陽笑眯眯的截斷了趙四的話。
誰特麼和你是朋友,趙四暗自腹誹,但是他知道連警察都被方陽打了,自己在他的地盤上絕對不能硬來。
“行!”趙四打掉牙往肚裡吞,轉頭就要離開。
“等一下!”方陽叫住趙四。
“四爺,我有點心裡話想和你說說!”方陽誠懇的說道:“那種生意,別再做了!爲了眼前利益,坑害子孫後代,划不來!”
趙四腳步一頓,心裡一萬頭草擬嗎奔騰而過,你特麼說的倒是輕鬆,不幹那個,老子吃什麼喝什麼?坑害子孫?不可能!老子攢夠了錢就帶着家裡人一起移民!
“陽哥!”趙四轉過身,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方陽:“我叫你陽哥,是敬你,不要以爲我真的怕你!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這句話你應該聽過吧!碼頭你不讓我們走,我們忍,但是你要把弟兄們逼得一點活路都沒有,那就說不過去了。”
“難道你不知道,魚死,也要拼個網破!你年少有爲,犯不着和我們幾百條爛命賭生死吧!”
這是事關飯碗的問題,趙四寸步不讓。
方陽淡淡笑了笑:“想吃飯,那飯也要吃的乾淨,你說我斷你飯碗,我還說你斷人子孫!這樣,你想吃飯,我給你碗,保證讓你吃得好吃得飽!怎麼樣?”
“我趙四混得再不好,也只能自己找飯吃,陽哥的好意我心領了!咱們再見!”
趙四斷然轉頭,丟下了一句:“最好再也不見!”
方陽對着趙四遠去的車子聳了聳肩,心裡暗暗琢磨開了。趙四這種生意確實坑國害民,自己既然有這個能力,就必須阻止他!
唐仲天爲什麼給自己的組織取名第叄軍,警察和軍隊管不到的事情,自己來管!
方陽回到辦公室,按照腦海中的傳承,開始擬定基地的規章制度。這種腦力活確實挺累人的,他草擬出一個章程之後,感覺有點疲憊,從口袋裡摸出手機,調出沈瑤佳的照片,深情的看了起來。
金水公司的定海總部,一直緊緊關着的總經理辦公室的門開了,一隻鴿子撲棱棱的飛出來,廖長生懶洋洋的聲音傳出來。
“趙德柱,進來!”
趙德柱是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身手工西裝穿在他身上,跟大猩猩穿衣服似的,顯得特別滑稽。
不過他雖然身材魁梧,走路卻幾乎沒有聲音,無聲無息的走進了辦公室。
“想出什麼來了?”
趙德柱在廖長生的面前並不拘謹,隨手拿起老闆臺的正宗古巴雪茄,給自己點上一顆,吞雲吐霧的看着廖長生。
他是廖長生從總部帶來的最嫡系的親信,兩人之間一起經歷了很多的風浪,交情非比尋常。他知道廖長生表面上驕狂不羈,實際上心機深沉,他把自己關起來,肯定就是想着如何打開在定海市的局面。
廖長生也沒隱瞞,很乾脆的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要想統一整個定海市,就不得不同時面對凌九霄和方陽。凌九霄只是個紙老虎,真正讓我忌憚的,是方陽!”
“方陽?”趙德柱有點不可思議的感覺,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比起獨力抗衡金水公司,撐起定海市半壁江山的凌九霄還難搞?
廖長生揉揉眉心,一笑之下,嘴角還有兩個隱隱的酒窩。
“你認真看看方陽的資料就知道了。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奇蹟,那麼這個傢伙就算一個了!”
“一個多月以前,他還是一個老實懦弱的普通高中生,被人隨便欺負!”
“可是他突然就如彗星一樣崛起了,從和一個叫做趙波的學生打架開始,他展現了非同一般的智商和搏擊能力。並且這種能力,不是平面,而是一條突然上揚,角度很大的斜線!我根據這種速度,繪了一張曲線圖,你看!”
“和趙波打架的時候,能力是這樣……和大口成打架的時候……救唐曉芙的時候……”
看着那角度誇張的曲線圖,趙德柱嘖嘖了兩聲:“看起來蠻像小說裡說的那種,突然就牛筆了,這是得到什麼金丹還是秘籍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我才認爲這小子比較難搞!”
“別兜圈子,直接說吧!”趙德柱笑着說道。他知道,廖長生如果不是想到了辦法,是不可能從房間裡面出來的。
廖長生得意一笑:“嘿嘿,方陽雖然比較妖,但他畢竟是個人!是人,就會有弱點!”
趙德柱頗有興趣:“財還是色?”
“算是色吧!”廖長生打了個響指,空空的手裡神奇的出現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長長黑髮下的俏臉,柔美無比。
“他馬子?倒是蠻正點的!”趙德柱眯起眼睛,毫不掩飾的邪笑起來。
按照廖長生的一貫作風,這個女人在幾天後,應該會後悔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或者自己也可以分一杯羹。
“這是方陽的弱點,硬來只會讓他反彈。”廖長生推開窗子,放飛了一隻鴿子,淡淡的說道:“這次,我們不搞霸王硬上弓,我們來個情網纏繞橫刀奪愛,我要讓方陽看到,他深愛的女人,主動牽着我的手。我要從精神上摧毀他。”
“嘿嘿,你不是假公濟私吧!”趙德柱肆無忌憚的開着玩笑。
廖長生手一揮,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支玫瑰花,他摘了一瓣花瓣丟入口中,悠悠說道:“走吧,行動!”
這個傢伙,今天居然又逃課了!真不知道,他這樣對待學業,到時候還能不能考上……蘇杭大學可是重點中的重點啊!
沈瑤佳想着心事,騎着電瓶車走在回家的路。想到方陽,她不禁有點走神。
忽然,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從路旁邊的商鋪走出來,低頭咬了一口漢堡,並沒有留意到旁邊的電瓶車。
沈瑤佳驚覺眼前有個黑影,再想躲閃已經來不及了。
她急忙捏剎車,同時雙腳撐開踩在地面上,用摩擦來減低車速,可是雙方的距離實在太近,前軲轆還是撞在那個男人的腿上。
那男人痛呼一聲,手裡的漢堡落在地上,他蹲了下去,揉了兩下腿,轉頭瞪着沈瑤佳。
“你特麼沒長眼睛啊!撞死老子了你造不!”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沈瑤佳臉色蒼白,連連道歉。剛纔自己確實走神了。
“艹,說對不起有卵用!”男人眼睛一瞪,再加上他身材高大滿臉絡腮鬍子,顯得頗有點凶神惡煞的味道。
沈瑤佳本來就是一個膽子很小的女人,看到這個男人如此兇惡,不由自主的退了兩步。
“我……我對不起……你……”
“你特麼有毛病啊!我都說了說對不起有卵用!”男人兇狠的打斷了沈瑤佳:“拿點誠意出來!”
“我……我賠錢!”沈瑤佳手忙腳亂的掏出錢包,哆嗦着手抽錢。
男人暴烈的大喝一聲:“誰特麼要你的錢!”
說着,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沓厚厚鈔票,看上去好幾千的樣子。
“老子有的是錢!你特麼別想用錢砸我!”
周圍的路人被兩人吸引過來了,迅速的圍成一個小圈子,有人看到沈瑤佳被嚇的楚楚可憐,正要開口上去勸一下,被男人兇狠的目光一瞪,竟然不敢上前了。
“你說……讓我做什麼?”沈瑤佳最不喜歡這種被人圍起來的感覺,她忽然想起自己被警察抓走,最難堪的那個夜晚,當時就有好多人在旁邊指指點點的。土妖廳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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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情已經是她心底銘刻的傷痕,她的性格懦弱,有很大因素就是因爲那件事。
回憶與現實交織,沈瑤佳身體顫抖起來,她恐懼的看着男人,滿臉的無助。
“做什麼?”男人冷笑兩聲,把腿伸出來,指着上面的輪胎印。
“我也不爲難你,把土給老子舔乾淨,你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