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料中的疼痛沒有襲來,倒是等來了陸裕州幾人的慘叫痛呼和紛雜腳步聲。
江晚晚倏然睜開眼,眼尾還殘留着溼意。
“如果真的爲你而死,我也心甘情願。”
鬆開小姑娘柔軟的脣,陸湛嗓音低啞。
有些粗糙的拇指指腹揉碎了她臉頰上掛着的淚珠,他眸光深邃,裹着幾欲讓人溺斃其中的溫柔情意,“沒事了,小哭包。”
烏泱泱的警察不知道從哪裡涌出來,眨眼間就控制住了陸裕州和他的人,四周鬧哄哄的,江晚晚卻覺得那些聲音都好遙遠。
劫後餘生讓她腦子一片空白,只能意識到她和陸湛不會死了這一個念頭。
終究是個剛畢業的小姑娘,哪裡見過這陣仗,瞥了許久的情緒爆發,江晚晚很沒形象站在原地就嚎啕大哭,眼淚掉得比下雨還兇。
“我以爲我們要死了嗚……嚇死我了……”
她上氣不接下氣,手指緊緊抓着陸湛的衣袖。
沒料到獲救後江晚晚哭得更厲害了,陸湛眼神掠過一點慌張,垂首哄她:“我看你纔是真的想要我的命,別哭了。”
江晚晚沒停,但另一個人聲音比她還大。
“就算你們抓我也沒用,只要我不同意,信耀就還是我的!陸湛,只要你敢起訴我,我就把信耀賣了!”
先前握槍的手已經被洞穿,陸裕州表情兇狠雙目赤紅,威脅着陸湛。
他的話吸引了江晚晚的注意,頓時也不哭了,含着眼淚看向陸裕州,找到了發泄的對象。
陸湛還沒說話,江晚晚先炸了,朝着陸裕州破口大罵,生龍活虎的樣子讓陸湛鬆了口氣,又有些哭笑不得。
伸手安撫地順了順江晚晚的後背,陸湛擡眸漠然地瞥了陸裕州一眼。
“在來見你之前,我已經把名下所有的股份都轉給了爺爺。”
言下之意,現在陸裕州手裡那份文件只是一紙空文。
江晚晚一愣。
陸湛他預判了陸裕州的操作,也就是說,他還是很有錢。
“老公,你太帥了!”
江晚晚興奮地攬住陸湛脖子,在他臉上響亮地啵了一口。
江晚晚是開心了,被警察摁在地上的陸裕州卻如喪考妣,整個人在瞬間蒼老了下去。
顧忌到受害人的身體健康和精神狀態,警察帶着陸裕州等人就走了,和陸湛、江晚晚約好過幾天再錄口供。
江晚晚在陸湛的陪同上,再一次住進了京一醫院。
雖然她只受了些皮肉傷,但是陸湛卻很是緊張,生怕江晚晚有什麼隱傷沒被發現,給她做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體檢。
顧不上自己去換洗,陸湛親手給江晚晚的傷處一一上了藥,江晚晚每哼一次疼,他眼底就越黑一分。
宋辭毫不懷疑,如果陸裕州在場,陸湛一定會把他活剮了。
不幸中的萬幸是,江晚晚確實只有些皮外傷,但她實在太累,上完藥後陸湛直起身,發現小姑娘已經趴在病牀上睡着了。
一夜無夢。
江晚晚睡了個飽,張開眼便對上兩塊緊實漂亮的胸肌,再往上是棱角分明帥得掉渣的下頜,然後就撞上了陸湛似笑非笑的眼睛。
“好看?”
“好看。”
江晚晚一點不怵,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她了,自己的男人,有啥不能看的,她還能摸呢!
這麼想着,她伸手貼上那片溫熱,下一瞬那漂亮的胸肌就蹦緊了。
“現在不行。”
陸湛喉結滾了滾,聲音沙啞,“你的傷還沒好。”
江晚晚:“……”
我懷疑你在開車,並且我有證據。
只是陸湛的下一句,很快把江晚晚的思緒拉了過去。
“有一件事,我昨晚想了很久,決定還是告訴你。”
他神情認真,瞧着還有點難以開口。
連陸湛都覺得難以開口,那得是多嚴重的事?!
江晚晚心下一咯噔,不會吧,難不成她和陸湛都經歷生死了,又要起波折。
瞬息之間,江晚晚把這輩子看過的狗血電視劇和小說都在腦袋裡過了一遍,甚至連陸湛其實是忽悠陸裕州的,他現在就是個窮光蛋都想到了。
眼神嚴肅地望着陸湛,江晚晚問道:“什麼事?”
陸湛瞧她表情就知道小姑娘腦袋裡肯定想了些奇奇怪怪、他不能理解的東西,無奈地點了點她額頭。
“別瞎想,我是想說,小寶是我們的孩子。”
“哦哦,就這……什麼?!”江晚晚後知後覺,倏然從陸湛懷裡蹦了起來,“小寶是你的?!”
既然是陸湛查出來,那就說明一定是真的,更何況江小寶就在御瓏公館,他要驗證這件事實在是太輕易了。
果然,江晚晚在知道他就是當初拋妻棄子的“渣男”後,第一反應便是遠離他。
陸湛眸光掠過危險,將江晚晚撈回來,重新按進懷裡。
“事情和你想的,有些的出入。”
然後,他挑揀着,言簡意賅地把幾年前的事情複述給江晚晚聽。
聽完後,江晚晚有些恍惚地望着虛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陸湛心下一緊,圈着她腰肢的手臂越收越緊,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
如果江晚晚真的無法原諒他當初犯下的錯誤,那他……
“啊!原來那個人,是你啊!”
小姑娘忽然兩手一拍,恍然大悟地看向他。
什麼是他?
陸湛微微揚眉,疑惑地回望過去。
“之前我和你說過的,我夢見過一個奇怪的男人,還以爲是自己產生了的幻覺!”
感覺腰上的手有些緊,勒得慌,江晚晚在陸湛手臂上用力拍了拍,示意陸湛鬆開點,然後把之前多次夢見一個男人的事又說了一遍。
原來,她和他的緣分那麼早之前就已經產生了。
徹底心意相通的兩人黏黏糊糊貼在一起,像兩隻互相磨蹭的小動物。
“股份的事真的解決好了嗎?”
陸湛鼻尖蹭着江晚晚的鼻尖,呼出的熱汽鋪在她臉上。
“呵,之前還說要賺錢養我,怎麼,這麼快就反悔了?”
承認自己是個財迷的江晚晚不好意思地轉了轉眼珠子,“我……”
“放心吧,老公養你還是綽綽有餘。”
輕笑着打斷她,陸湛按着江晚晚,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