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晚就像是知道了她會這麼說,竟紅脣微微勾起,略顯意外的反問道:“啊?原來你的研究方向是抗惡性腫瘤藥物啊?那可真是好奇怪啊,你掛在宣傳欄上的獲獎主題,明明是有關肺源性心臟病的新藥研發呢。
你到底是有多健忘,辛辛苦苦忙了一年,竟然連自己究竟在研發什麼,都搞不清楚?”
蘇瑤雙眼瞪如銅鈴,她哪裡能預料到,江晚晚竟然能用這麼無恥的方式,給她挖陷阱!
在衆人的審視下,蘇瑤硬着頭皮解釋道,“我……我知道,我獲獎的是肺源性心臟病的藥研方案,我剛剛就是……就是想告訴你,除了這個外,我也在研究抗惡性腫瘤藥物,因爲你也知道,我家旗下有製藥廠,作爲蘇家的後代,我在藥物研發上,肯定是要多上心的。”
吃瓜羣衆的心情,也像是坐了一次過山車,差點就要誤會蘇瑤在撒謊了,原來……是這樣啊。
蘇瑤不僅家世好,就連能力也那麼出衆。
江晚晚毫不吝嗇地鼓起掌來,“想不到蘇瑤同學你那麼優秀,竟然同時研究兩種藥物課題,這可比咱們學院的老教授,還要厲害萬分呢。”
這句話看似吹捧,但也是在狠狠的打蘇瑤的臉。
和蘇瑤同班的同學,哪一個不知道蘇瑤平日裡上課有多吊兒郎當,但卻架不住人家有錢,萬一課題研究也是她公司的元老寫的呢,在京城,哪怕怨念再多,這些莘莘學子也不敢明晃晃的和資本作對。
所以,知情者只能當啞巴。
此時,處於風暴中心的蘇瑤也只得尷尬一笑,把燙手山芋推到了張建仁身上。
“還是我導師教的好。”
“哦,是嗎?”說到這,江晚晚忽而話鋒一轉,“那我就更想請教了,作爲張建仁老師最優秀的學生,請問你寫了足足一年的英文報告,應該對裡面的專業術語頗有研究吧?
我也就不問你研究機密了,就簡單點,想問問,肺源性心臟病如果翻譯成英文,應該怎麼念?
這麼淺顯片面的知識,我相信,蘇瑤同學肯定會滿足我這個小小的學習欲吧?”
這話惹得蘇瑤,臉色漸漸憋成了土黃色。
“這個……很簡單,就是……就是……”她很想回答,可腦子裡卻壓根沒貨,連編都編不出來。
江晚晚可沒這個耐心,聽蘇瑤結結巴巴的秀下限,嘰誚道:“腦子不夠用,就去多曬點太陽,這樣就不會有人再覺得你是白癡了。”
蘇瑤被氣得呼吸一滯。
“聽好了,Pulmonary heart disease。”純正的美式發音。
哪怕手上被銬了手銬,江晚晚卻依舊沒有流露出絲恐懼之色,相反地,那股冷颯正直的神色,讓警察都跟着懷疑自己是不是抓錯人了。
“聽明白了嗎?Pulmonary heart disease,翻譯過來就是‘肺源性心臟病’,你說,你寫了一年的東西,連念都念不清楚,你說,你又是靠的什麼能力,洋洋灑灑的寫了十萬字?靠你的剽竊術,還是你的想象力?!”
江晚晚的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更猶如一個巨大的悶雷,砸在了舞臺上,更砸得蘇瑤羞憤不已。
風向一時朝着江晚晚的方向大轉。
原本都篤定勝券在握的蘇瑤,也是懊惱地用指甲抓着自己的裙角,這個該死的賤人,爲什麼要長一張嘴。
真是死的都能被她給說活。
事態的發展,對蘇瑤太不利了,如果再不扭轉,今天她搞這麼大陣仗就是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江晚晚斷定她壓根就不在現場,如果她說的出口,說不定,那個房東還是蘇瑤殺的。
她乘勝追擊:“現在是沒話說了?那我再來問你,你說你看到了我殺人,那請問,我的殺人動機是什麼?殺人手法呢?又是什麼!”
蘇瑤努力回憶着那通電話裡,那個男人和他說的那些話。
他告訴她,江晚晚槍擊殺害了出租房的房東。
她到現在也不清楚,那男人到底是誰,但是,他既然能找到她一起對付江晚晚,他們就是一條船上的友軍。
蘇瑤深吸一口氣,強制壓下自己的心虛,回答道:“是……是槍殺!你開槍殺了你的房東,他渾身都是血,動機……動機可能是因爲資金問題,畢竟你這麼窮,一直缺錢,所以纔想要搶佔我的研究成果,拿到獎學金去國外深造。”
槍殺?!
這個字眼,也讓在場的衆人,後怕的縮緊了脖子。
在華國,老百姓都不允許持槍的,但是江晚晚卻……私藏槍械!
江晚晚:“我是窮,沒你有錢,但是再窮我也不會殺人,就算退一萬步講,我是一個惡貫滿盈的人,那麼,我放着你這麼軟弱無能的搖錢樹不要,還非要殺死一個兜裡沒幾分錢的房東?
我是有多傻?!同樣都是持槍殺人,我殺你,錢不來的更多?!”
“我……我怎麼知道,你可能就是擔心我的家族勢力……”
蘇瑤被說的眼神閃爍,若不是有這麼多攝像機架在這裡,她早就衝上去,和這個賤人硬撕了,哪裡還用得着,裝小雞崽,被這個賤人,捻來倒去的玩弄。
底下的的學生,到底是國內頂尖學府的學子,雙商超高,都看了足足半小時的鬧劇了,要是再分不清一個所以然來,真的可是肄業回家去種田了。
“我可算是聽明白了,江晚晚邏輯分明,條理清晰,而且在校期間,人際關係也很好,那麼努力向上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爲了錢殺人,所以這中間,肯定有誤會。”
“我是刑偵專業的,我覺得蘇瑤此刻的面部表情,很心虛,有撒謊的傾向。”
“我的媽,蘇瑤可真會演,平日裡多猖狂啊,這會兒倒像個綠茶似的,卑微弱小的不要不要的,我呸。”
學生們的議論聲,讓蘇瑤的一顆心如熱鍋上的螞蟻,焦慮的額間都冒出了冷汗。
怎麼辦,記者是她安排的,警察也是她叫來的,如果這麼天時地利的一盤旗,被打爛了,她身上的那些髒水,可就真的要跟着她一輩子了。
蘇瑤眼眶泛紅,顯然是憎恨隱忍到了極點,既然江晚晚這麼逼她,那麼,她就只能出下下策,整死她了!
她將事先準備好的藥,藉着擦眼淚的間隙,含在了嘴裡。
沒一會,她就面色猙獰,痛苦不已的用雙手掐在了喉嚨口。
她震驚而恐懼的指着江晚晚的方向,“江晚晚,我錯了,我不該幫着警方指認你的,你給我解藥,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想死,不想死……”
艱難的說完這句話後,她嘴裡就噴出了紫紅色的毒血。
隨後,整個人就跟散了架似的,搖搖欲墜的跌死在了地板上。
頓時,報告廳傳來了震聾發聵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