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叔,你千萬別誤會,我剛剛只是在活躍氣氛!”
“小東西,”他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弧度,磁性的聲音,從齒間流淌而出,“很喜歡點評我的能力,嗯?”
男人的手指,送入她的黑髮之中,他捧起她的臉,讓她不得不仰頭望着他。
他的嗓音,如海域之神的吟唱,每一個音,都帶着細小電流,從耳蝸一路蔓延,直到,染紅了她的臉。
她故意挪開眼,有些不敢看他。
並言不由衷道:“我真的是隨口說說的。”
溫熱的氣息,將她纏繞,這次他沒有她想象的那樣生氣,而是用一副更溫柔,深情的眸眼,鎖着她。
“以後不許了,聽到沒?”
被這專注而柔情的視線盯着,她發現自己根本沒法拒絕他的任何要求。
她超小聲的應了一聲,像只認錯的鴕鳥一般,低下了腦袋,“聽到了。”
陸湛滿意摸了摸她毛茸茸的頭髮,突然道:“孩子教得很好,這幾年辛苦了。”
沒想到陸湛會忽然誇她,江晚晚有些錯愕地瞅了他一眼。
不過,她還是如實回答。
“媽媽去世後,小寶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在乎的人,所以,我帶着小寶並不覺得辛苦,反而,他纔是我活下去的動力。”
平日看起來總是有些吊兒郎當不太靠譜的人,忽然如此認真的說出這種話,讓陸湛向來冷硬的心微微一顫。
繼而,他問出了一直藏在心口的疑惑,“爲什麼現在纔來找我?”
既然之前那些年過得那麼艱難,爲什麼不早些來找他。
江晚晚心下一個咯噔,腦海中飛快運轉。
開始編新的謊言,“之前不是說過了嗎?”
不敢看陸湛的眼睛,害怕被看出端倪的江晚晚扭過頭道:“那件事發生後,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認識你,根本不知道去哪裡找你,直到有一次在車站大屏幕上看見你的新聞,才知道原來你是陸湛。”
這個理由也不是說不通,但是陸湛總覺得背後的緣由不會這麼簡單。
可事實擺在眼前,小寶確實是他的孩子,就算江晚晚有什麼難言之隱,她獨自撫養孩子多年,他應該多給予一些包容。
思及於此,陸湛深深看了她一眼,沒再多問。
倒是江晚晚,爲了趕緊岔開話題,她一臉傷悲地瞅着一旁的灌木,
伸手一邊拔葉子,一邊時不時嘆口氣。
望着那一地的葉子和快被薅禿的灌木,陸湛頭痛地捏了捏眉心,一把攥住小姑娘還在造孽的小手。
“什麼事值得你一直唉聲嘆氣。”
不爽地抽回手,江晚晚懟他,“大叔你管得也太寬了,嘆口氣都不行,你怎麼不說別讓我呼吸啊!”
男人朝地上的狼藉示意了一眼,氣定神閒,“從法國空運過來的頂級路易十四玫瑰花灌木,每一株都是六位數,再加上我在園丁身上投入的薪資,你確定還要繼續嗎?”
江晚晚:“……”
有錢人的派頭還地看您湛爺,院子裡隨便扒幾片葉子,就差點把她扒破產。
雖然她壓根也沒有產。
被江晚晚控訴的目光逗笑,陸湛脣角微勾,“看來你對你未來老公是京城最大財團繼承人這件事,沒有清晰的認知,說吧,什麼天大的事值得你長吁短嘆。”
江晚晚眼前一亮。
對啊!
蘇家是京城第三的豪門,那陸家就是京城第一的頂級豪門。
蘇家能恐嚇任何一家公司拒絕她,也沒法把手伸到信耀集團去。
想到這裡,江晚晚眼珠子咕嚕一轉,轉身看着陸湛,討好的嘿嘿一笑,“天大的事算不上,對湛爺來說,頂多就是舉手之勞!”
其實如果能自己解決,江晚晚是不想讓陸湛插手的,畢竟她已經騙人家喜當爹了,還利用人家做別的,實在是良心不安。
但,陸湛自己主動要幫她的,不賴她吧!
江晚晚強行給自己洗腦,喜當爹都幹了,還差實習工作這點小事嗎?
“說說看。”
瞧着江晚晚狗腿的神情,陸湛脣邊帶上笑意。
很難想象,她年紀尚小未婚生子,一邊勤工儉學一邊拉扯孩子,卻還這麼生動而充滿活力。
江晚晚是他生命裡,最鮮活的顏色。
“其實就是蘇瑤針對我,讓我找不到實習工作,沒有實習報告我就拿不到畢業證,沒有畢業證我這幾年就白讀了,以後也不能順利找工作。”
打量着陸湛的表情,江晚晚諂媚地湊近,試圖給他敲一敲肩膀,臨到擡起手,發現身高差太多,敲他肩膀實在太高。
只好退而求其次,選擇了敲他的上臂。
“所以,大叔你看,能不能在信耀集團裡給我隨便安排個事務,當然如果是能配上我能力的那種就更好了,比如……”
江晚晚阿諛得像舊社會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滿臉都是巴結。
從初識以來,這還是江晚晚第一次態度這麼做小伏低,讓陸湛忍俊不禁,享受着江晚晚難得的討好,他面上不動聲色。
“比如什麼?”
“比如給我安排個執行副總或者名譽董事長什麼的先練練手,怎麼樣?”
陸湛不禁失笑。
用修長的指腹,颳了刮她的小鼻子。
“你呀你。”嗔怪卻寵溺。
“你幹嘛啊,到底答應不答應,大叔你倒是給個準話。”明明是兇巴巴的語氣,卻硬是被她說出了撒嬌的味道。
陸湛似笑非笑地瞅她一眼,“我要是不答應呢?”
“不答應我就去你們集團論壇,發帖子說你每次只有一分鐘!”
江晚晚顯然是把她剛答應陸湛的話,拋到了九霄雲外。
“小東西,你還真是欠——”
他忽而湊近了她,俯下身子,在她耳邊說出的最後一個字,惹得她又羞又惱。
但是。
爲了早日畢業,早日離開這顆定時炸彈。
江晚晚厚着臉皮,開始玩激將法。
“連一個小小的實習工作都不同意,我很懷疑大叔你想要娶我的誠意!”
雙手叉腰,江晚晚理直氣壯地開口,滿臉寫滿了挑釁。
明明是不講道德的行徑,落在他眼裡卻全成了說不出的逗人喜歡。
比江晚晚高了一整個頭的陸湛伸手按住小氣包的頭,彎腰平視她,脣角帶着意味深長的笑道:“你要的這個誠意一定給到你,不過,董事長和集團副總你不一定能適應,我可以給你配一個清閒的,但是也希望你能表現表現,你的誠、意。”
剛纔還氣焰囂張的江晚晚頓時氣勢萎靡下來,連放在腰上的手也情不自禁放了下來。
這話不等於是在說,他要用一個實習工作換她嫁給他?!
那她也太虧了!
“大叔你這算盤也打得太精了,一個實習機會你就讓我以身相許,你怎麼不直接強搶民女?!別人求婚的誠意都是鮮花鑽戒寶石,你這點誠意也太微不足道了!”
重新找到辯論點後,江晚晚又重新樹立了信心,仰着小下巴懟了回去。
“信耀的實習機會可不算微不足道,像京大這樣的院校學生,也需要參與幾輪面試筆試複試的競爭才能得到,而且……”
陸湛眸中染上清晰的笑意,別有深意道:“我可以理解爲你在暗示我,求婚儀式上要有鮮花、鑽戒、寶石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