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沉夜
【今天那個混血，就是你以前說的天才同學嗎？】
【嗯，對的，就是他。】
【確實挺帥氣的，惠理想要我介紹給她。】
【嗯……還是算了吧】
【爲什麼？】
【他…他不是正常人啊，他看待世界的方式和其他人差很多，滿腦子的理性邏輯。我都想象不出來他談戀愛的樣子，感覺完全沒有人能和他合拍。】
【你和他的關係不就挺好的嗎？】
【那是我們當初同甘共苦過，而且我已經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這傢伙確實比我們這些人聰明一大截，沒辦法的事情。】
【那，我想個辦法拒絕惠理吧。】
【嗯，就說他人很古怪就行了，而且他現在怎麼看都不像會談戀愛的樣子。】
尹相煜走進來，隨意的問了句，同時擡手收拾起陳閣維電腦桌上的雜物。
“你又在想那些邏輯問題了嗎？”
尹相煜皺了皺眉，每當陳閣維噼裡啪啦的說上這麼一長串，他的大腦都會開啓自動過濾系統，排除掉自己聽不懂的部分。
年輕的混血帥哥停頓了下手上的動作，然後偏過頭，看向尹相煜道。
陳閣維緊跟着說道。
低着頭，迅速打字道。
尹相煜隨即起身，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尹相煜看了眼陳閣維，隨即問道。
沿着一米半寬的過道慢步走向前，來到金智秀的房門邊。
同時邁開步子，走向了落地窗邊。
“歐巴你在幹嘛？在我房間門口？”
通訊那頭沉默了半分鐘，金正勳看着手機，確認了金智允不會再回消息過來，然後便收起了手機，轉身走出了房間。
“我跟世宇說過了，他會來機場接我們。”
尹相煜忽然疑惑地問道，將手裡的包裝盒收拾好，拿在了手裡。
金智秀抿了抿嘴，隨即很認真的說道。
“啊，又來了，你又開始講這套理論了。”
【就陳閣維這種，感覺得找個女博士，才能適合他，智秀她……】
陳閣維淡淡說道。
“你在看什麼呢？”
“我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
江邊公寓，陳閣維站在落地窗邊，凝視着首爾的夜色。
金正勳再次蹙眉，但這次他並沒有停頓太久。
門口的腳步聲忽然傳來，尹相煜走了過來，看向房間內。
而那一頭，金智允的消息又回了過來。
尹相煜動作頓了頓，接着便又輕笑着說道。
陳閣維明亮的眸子閃爍了下，思考了一秒，接着便平靜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但我只是……一直很生氣。”
“嗯。”
理了下思路之後，尹相煜接着看向陳閣維道。
“文化只能決定人的一小部分素養，並不能定義她的全部。”
“啊，沒事，和智允聊天。”
金智秀靠在門框上，探出腦袋，懷疑的看向自家哥哥。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陳閣維是聯衆在技術方面的核心支柱，定海神針走了，金尚勳這個老龍王怎麼能不慌。
剛剛逛過的麻浦飲食文化街，就在他的下方不遠處。站在高樓之上，這種感覺尤爲明顯。
“不，我在擔心等我去了巴黎之後金尚勳會不會連打幾個電話催我回來。”
金正勳笑了笑，快速打字道。
陳閣維無所謂的說着，在自己的電腦桌前坐下。
陳閣維將電腦打開，而過了半分鐘後，收拾掉垃圾的尹相煜折返了回來，手裡捧着自己的手機，認真地低頭研究着。
“你知道她是空姐？”
“嗯……”
“這纔過去多久啊。”
“不過你爸喊你去巴黎做什麼啊？你知道嗎？”
“沒辦法，這世上總有一些過激的人。不過你們公司那邊商量的怎麼樣了，要不要讓閣維他給你們做個警報裝置？”
這條金正勳只打了一半，然後便猶豫着刪掉。
“你因爲盧美英的事情生我氣嗎？”
“嗯，是有可能。”
陳閣維確實比他帥的多，這是他沒法反駁的事實。
“你直接說你比我帥不就行了。”
逛街的時候金正勳只說了他們公寓的名稱，沒有說出具體的地址，但陳閣維隱約覺得，自己現在凝視的這一層，就是他們家的所在。
“我只知道他的作品要展覽，然後他還有一些畫報工作，其他的一無所知。”
“好了，你休息吧，行程挺忙的，我也得和我女朋友通電話了。”
陳閣維停下了敲擊鍵盤的動作，手指彎曲，緩緩捏成拳頭，平靜地說道。
“兩個人的站姿相符，體態相似，還有她們的腿型和雙腳的角度，這不難推斷。”
“不，跟那沒關係。”
陳閣維平靜地搖了搖頭，接着才舒緩着說道。
母親此刻正好從金智秀的房間走了出來，見到自己後，便主動走上前，認真說道。
“你吃完了嗎？我把垃圾都收拾到一起。”
要想翻出他們家的具體地址也很簡單，對於陳閣維來說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
“我沒關係的，我已經看開了，之前公司裡的前輩就出過這種事情，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嗯，是該小心點……”
陳閣維迅速轉身，走向自己的電腦桌，同時用極快的語速說着，但面容卻依舊保持平靜。
尹相煜立刻訝異出聲，低下頭，疑惑地看向陳閣維。
“嗨……”
陳閣維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這聽上去還算有點希望。”
哥哥迅速點開。
“這個世界就是痛苦本身，你越是覺醒，就會越發痛苦。但事物的根本選擇權在我們，你可以選擇克服這種痛苦，去成爲更好的人類個體。”
世宇是他們的另一位同學，和跳級生陳閣維的關係一般，但和尹相煜的關係還不錯。
尹相煜像個保姆似的說道，同時目光從陳閣維的電腦桌上，偏移到了落地窗邊。
…………………………
“沒什麼，只是看看夜色。”
“原來你喜歡內在美嗎？”
母親嘆息了聲離開後，金正勳偏頭看向金智秀的房間，略微思索了下，然後便邁步走了過去。
陳閣維頓了下，然後平靜道。
“不知道。”
金正勳站起了身子，迅速地搖了搖頭。
落地窗前的尹相煜止住身形，停頓了片刻，然後才扭過頭，緩緩說道。
尹相煜隨意的說了句，然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他轉過身，背貼着牆壁，思考了五六秒，還是沒有搞懂。
“所以你覺得那個空姐好看？”
這時尹相煜忽然轉過身，微蹙雙眉，好奇的問道。
“公司方面應該要明天才能商量出結果，我剛剛在和彩英她們聊天，讓她們也小心點。”
金正勳輕聲答應，猶豫了下之後，隨即擡手扶向牆壁，然後後退着說道。
只是金正勳還沒來及走出最後一步，手裡握着的手機就突然又震動了起來。
【你在問什麼啊？智秀剛認識他，兩個人都是剛認識，能有什麼？】
“你如果對她有興趣你可以自己去約，不用考慮我，把我帶上只會大大降低你的成功機率。”
金智秀關心的問了句，表情也立刻柔和了起來。
“這段時間都關照點你妹妹，幫她留意下週圍。”
金正勳在點完發送鍵後，才反應過來，愣了下，然後迅速扭頭。
顯示器的幽藍光芒映照在混血帥哥優越的面龐之上，陳閣維遲疑了片刻，然後才認真說道。
金正勳輕輕嘆息了聲，接着無奈道。
金正勳的社交軟件裡有一堆在家裡拍的照片，通過背景，甚至是金正勳眼中的倒影，他都能夠推斷出具體的地址所在。、
尹相煜迅速否定，煩惱的視線掃向窗外。
尹相煜點點頭。
“剛那個，金正勳他妹妹的朋友，好像是看上你了，一直在盯着你看。”
回想起街道上的場景，尹相煜微微蹙眉思索，接着嘴角便泛起一抹笑意，然後轉過頭，看向陳閣維說道。
而身旁的尹相煜似乎是聯繫完了，擡起頭來看向陳閣維。
“上午。”
接着尹相煜又擡頭看了眼落地窗，剛剛陳閣維似乎是在看東邊的方向，那裡就是他們剛剛逛過的麻浦美食街。
陳閣維敲擊着鍵盤，無所謂的說道。
“像你這樣天天說世界痛苦，人性本惡，那我們不如直接自殺算了。”
再往東南邊去一點，就是金正勳他們家，靠近兒童公園附近，一處高檔的公寓。
【那你這也太異想天開了。】
“嗯，世宇他現在霓虹來着，我準備去見見他。”
“世間萬物都是相對的，愛情有它美好的一面，就有它痛苦的一面。這個世界本就痛苦，我不覺得找一個人陪我走向註定的毀滅有什麼意義。”
【行吧，我知道了，我只是異想天開隨便問問。】
“我覺得她就是我想要共度餘生的那個人。”
尹相煜撇了撇嘴，陳閣維說的這個事情確實很有可能。
陳閣維輕鬆地說着，同時目光在電腦屏幕上說過，手裡操控着鼠標。
【你覺得他和智秀……有什麼嗎？】
“我們後天去霓虹，什麼時候走。”
金正勳迅速低下頭看了眼，是金智允回的消息。
【他們兩個人完全不匹配好嗎？性格就差了很多，而且光生活方面就搭不到一起去。智秀喜歡吃辣，陳閣維一點辣不吃。然後陳閣維還喜歡吃芒果，你見過智秀她吃芒果嗎，她不是一直說討厭芒果那個味道。】
“如果你談戀愛的話，你會喜歡什麼樣的女生？也要找個和你一樣聰明的嗎？研究生？博士？”
陳閣維的腦袋稍稍後仰，靠在了工學椅的靠枕上，神情逐漸舒緩。
忽然，一道陰影從右側的房間門口探出。
金正勳思考着，緩慢後退，然後十分肯定地點頭說道。
“早就到了。”
陳閣維偏頭看了眼尹相煜。
金智秀柔聲道。
但陳閣維此刻只是安靜的凝視着，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和想法。
“姐姐她到家了嗎？”
開闊的視野能夠讓陳閣維看到很遠的地方，視線掃過美食街，麻浦地鐵站那邊的主路，也清晰的出現在陳閣維的眼中。
“歐巴你戀愛進程如何了？”
“你現在的狀態比較空虛，談戀愛對你來說確實是一個比較好的彌補生活不足的手段。”
“戀愛對於我來說只是人體的幾種化學反應的組合，它會干擾我的思路，誤導我的判斷，使我變得愚蠢，而且大部分女人都是衝着我的相貌，所以最後的結果導向也大概率也會是錯誤的，我不會爲這種高失敗率的理智悖論行爲浪費時間。”
“看上我的有一大堆，這種因爲外貌而產生的吸引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你呢，你不空虛嗎？”
“你是怎麼得出後半句結論的，我從來沒這麼說過。”
金正勳點頭答應，她也知道了竊聽的事情，反應比金智允還要強烈一些，剛剛在智秀的房間，估計就是在談這個事情。
“我感覺你這個水平，還是找個匹配你的比較好，不然太可惜了。”
陳閣維沒有發表評價，只是默默地操作着。
“那你將來總歸要找個伴的吧？你不會就打算這樣一個人過一輩子吧？”
金正勳看着這條奇怪的內容，立刻蹙緊雙眉，臉上的表情疑惑的無以復加。
金智秀走出來一步，笑盈盈的看向哥哥問道。
“她剛在問我你的情況，我跟她說你還可以。”
尹相煜沒好氣地說了句，緊跟着就偏過頭去。
金正勳隨意的說道，然後便轉身看向金智秀。
陳閣維依舊盯着屏幕，表情冷漠，言語平靜。
過了五秒。
放下手機，尹相煜看了看陳閣維的電腦屏幕，後者此刻正在看公司的網站，似乎是在確認工作方面的問題。
“可能只是好久沒見你了吧。”
尹相煜笑着跟話道。
【那換個問題，你覺得他和智秀合適嗎】
“我知道金智允是位空乘。”
尹相煜盯着手機說着，人在電腦桌旁站定。
思索片刻後尹相煜還想開口，但陳閣維這時已經先一步說道。
“我覺得我會喜歡……獨立，有自己思想的女生。”
尹相煜再次蹙眉。
“聽上去……感覺好像在哪見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