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抱緊桃樹不說話,她不要和這株桃樹分開,以後這株桃桃就是她的了。
“選好啦?”
白老闆揹着手,身後跟着兩條大狗狗,慢悠悠地晃到跟前。
他看着花盆裡的桃樹,點了點頭笑道:“眼光還不錯,小朋友很會選嘛。”
桃綰綰挺着小胸脯,自得地揚起小下巴:“那當然啦,我都跟你說過,我很會照顧桃桃的。”
“行吧,就這盆是吧,確定不會再換了?”
“確定。”
綰綰點頭,視線轉向夏之淮。
夏之淮無奈點頭:“就這盆,聽她的。”
白應楚拍了拍手,讓夏之淮搭把手,一起把這盆樹給擡出去。
桃樹和橘子樹都託快遞公司送貨上門,夏之淮掏腰包結賬。
兩人坐着老闆的小三輪迴到花鳥市場,又從花店裡買了幾盆蘭花,打算搬回家裡裝飾一下。
平時家裡沒人住,夏之淮一個人糙慣了,現在養了個小孩兒在家,自然要花點心思裝點一下。
……
兩人帶着幾盆花到家後,徐渭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告訴了他一個壞消息。
陳灣死了。
忍辱負重那麼多年,終於快熬到頭的替身女演員,死了。
《月光城》劇組要揹負全責,因爲是威亞在高空突然斷裂,屬於劇組保護措施沒有到位。
警方很快就進入劇組調查這起替身演員意外身亡案件。
劇組拍攝工作全面停擺。
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拍攝,誰也不知道。
導演和其他工作人員被請到警局接受詢問調查,主演也不例外。
徐渭跟夏之淮打這通電話,就是提前告知他消息,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警方很快會上門調查,會給夏之淮做筆錄。
……
夏之淮沉默地立在門口,懷裡還抱着白色的花盆。
將電話掛斷後,他怔怔看着懷裡的君子蘭發呆。
綰綰也抱着一盆蘭花,左腳踩右腳,晃着小腦袋等哥哥開門。
不過等了一會兒,夏之淮還是沒有反應。
她轉身扯了扯夏之淮褲管,聲音軟軟的:“哥哥,開開門啊!我們要一直在門口罰站嗎?”
夏之淮倏然回神,將指紋輸入,門咔嗒一下打開了。
綰綰搬着花盆哼哧哼哧地進了屋子,看了眼在門口磨磨唧唧的夏之淮,發現那隻倒黴鬼又爬到他肩膀上,好像顏色變得更深了,模樣也越來越清楚。
好煩哦!
綰綰將鞋子脫了,站在沙發上,嚴肅地看着夏之淮。
和他身後的鬼鬼。
夏之淮關門進來,將花盆放在客廳的茶几上,從冰箱裡拿了一瓶甜牛奶,還有一瓶冰水,走到客廳的地毯上直接盤腿坐下。
將甜牛奶打開後,奶瓶推到綰綰面前,眼神還有些渙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事情。
綰綰從沙發上下來,抱住奶瓶噸噸噸,目光卻始終落在夏之淮身上。
她不知道爲什麼,那隻倒黴鬼非要一直跟着哥哥,這種情況看起來有些不正常。
如果再讓這隻倒黴蛋天天跟哥哥貼貼,哥哥的運氣會變得越來越差。
吃飯會噎着。
喝水被嗆着。
站在馬路邊等紅綠燈都會有車往他身上撞……
……
“哥哥最近是遇到壞人了嗎?”
綰綰忽然開口打破了屋內的沉靜。
夏之淮將礦泉水放在桌子上,不解地問道:“爲什麼這麼問?”
綰綰猶豫了幾秒,手指頭對着戳戳戳:“倒黴鬼一直跟着哥哥,怎麼都趕不走。”
夏之淮本想一笑置之,忽然想起在花圃中那個老闆對他說的話,讓他找個香火鼎盛的廟去拜拜。
爲什麼讓他去拜?
夏之淮臉上的表情慢慢凝重,語氣也變得認真:“綰綰,你真的能看到倒黴鬼嗎?”
“不止是倒黴鬼,所有鬼鬼綰綰都能看到的。”
綰綰抱着奶瓶,小嘴沾了一圈奶鬍子,伸着小舌頭舔了舔嘴巴,特別萌特別可愛。
夏之淮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但綰綰應該不會騙他的。
而且綰綰從今天見到他開始,就一直特別堅定說他身上跟着一隻鬼。
眼神和語氣都很誠懇,不像作假。
“哥哥是不相信我嗎?”綰綰奶聲奶氣地問道。
夏之淮有些猶豫,開口問道:“能讓哥哥也看一看嗎?”
……
如何讓一個人見鬼?
這個問題真的好難哦。
綰綰抓了抓後腦勺,苦思冥想了幾分鐘,連瓶裡的甜牛奶都沒有吸引力了。
夏之淮看着綰綰圓乎乎的小臉緊繃,這凝肅的小模樣看起來太過可愛。
他也不急着催她給反應,拿着手機對着她圓圓的包子臉拍了兩張照片,存在了手機裡。
等以後給她做表情包,肯定可愛死了。
綰綰放下奶瓶,噠噠噠地跑進了自己房間。
夏之淮坐在客廳等了好一會兒,纔看到她慢吞吞地走出來。
他有點兒擔心打擊到綰綰的自信心,張口道:“綰綰,其實我也不是……”
“我有辦法了。”綰綰雙手背在身後,神神秘秘地看着夏之淮,“哥哥你剛想說什麼?”
“沒什麼。”
夏之淮伸了伸脖子,企圖偷看她背後藏得東西。
但綰綰是個小機靈鬼,讓他沒有偷看成功。
“哥哥你把眼睛先閉起來。”
夏之淮微微眯起眼睛:“桃綰綰,你不要騙我哦,不然你的屁股就完蛋了!”
綰綰鼓着青蛙腮,對於夏之淮的威脅完全不爲所動:“閉眼睛,不然看不見哦。”
夏之淮閉上眼,一隻眼睛虛虛地合着,被綰綰摸了摸眼皮,便不由自主地閉上了。
“好了,閉上了,接下來呢?”
“能讓我見鬼了嗎?”
綰綰從背後拿出一根針,將好不容易蓄積的靈氣推到指尖,用針尖紮了一下手指頭,疼得她輕輕吸了口氣。
指尖滲出一滴淺金色的血液,幽幽散發出淡淡的桃花香。
夏之淮鼻翼翕動,聞到了那種模糊又令人神清氣爽的花香。
綰綰的房間裡有放想睡嗎?
夏之淮不是很確定地想着。
……
綰綰踮着腳尖,趴在夏之淮肩膀上,將金色的血液均勻地塗在他眼皮上。
夏之淮感覺眼皮上有點溼,忍不住問道:“綰綰,你在我眼睛上塗了什麼?”
“你要是敢塗口水,你真的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