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英秀立刻抱着綰綰去水池邊沖洗,夏之淮擡手湊近自己面前,聞到了一股刺激性味道。
他起身回頭看着砧板上的蔥段,滿懷愧疚道:“綰綰,我的錯。”
“求原諒~”
夏英秀給綰綰沖洗完眼睛,見她眼眶紅得可憐,但不再繼續掉眼淚,才堪堪鬆了口氣。
將綰綰重新放下後,她走到夏之淮身邊,擡手在他背後拍了一巴掌。
“你做事就不能仔細點兒?”
夏之淮立刻舉手,連連求饒:“我錯了。”
綰綰抽着鼻子,搖頭道:“不怪哥哥。”
只是她以後再也不敢在哥哥面前哭了,他辣手摧寶寶的記憶太深刻了。
“行了,先出去玩吧,其他的事情等吃過飯再說。”
夏英秀內心也沉重,但事情已經發生了,眼下能發現家裡埋着風水煞已是萬幸。
不然……很有可能連夏之淮也要遭殃,說不定哪天就死於非命。
可能,已經遭殃了。
夏之淮最近這半年境況糟糕,興許和老宅這風水煞脫不了關係。
只是,老桃家院子裡的風水煞,是什麼時候,又是誰佈下的呢?
到底多大仇多大怨,竟然佈下瞭如此惡毒的煞!
夏英秀實在想不明白,心不在焉地炒菜,差點兒被鍋裡飛濺的油燙到。
她回頭擔憂地看着夏之淮,最終什麼都沒說,只輕輕嘆了口氣。
……
中午這頓飯原本做的挺豐盛,但因爲綰綰的發現,桌上幾個人都食慾不振,並沒有吃掉多少飯菜。
吃過午飯後,夏之淮和綰綰蹲在牆角,看着女鬼小姐姐把土重新填回去。
“綰綰,這盒子從棗樹下拿出來,家裡的風水煞就破了嗎?”
綰綰十分乖巧地點頭,答道:“嗯,如果想要改善一下家裡的風水,在家裡擺放一對玉麒麟,或則一個明咒葫蘆就可以。”
“明咒葫蘆是什麼東西?”
“就是葫蘆。”綰綰也講不清楚,只能一邊回想着學過的知識,一邊比劃道,“大小都有,一般是比較小的,差不多比哥哥手掌小一點。明咒葫蘆有白玉的,也有黃銅的,還有天然的葫蘆,重要的是葫蘆身上的刻字,還要給葫蘆身上配一串五帝錢……”
“這樣就能保佑家宅平安順遂,驅邪避害。”
夏之淮覺得一對玉麒麟價格肯定不會低,他最近財務狀況有點不太好,所以還是不要肖想玉麒麟了,但是明咒葫蘆還是可以有的。
要不,可以問問樸道長。
他是修道之人,應該有些門路。
夏之淮說幹就幹,立刻拿出手機給樸道長打電話。
電話接通時,手機那端的樸魚舟還有點兒詫異:“小夏啊,你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樸道長,我想請你幫個忙。”
“客氣了,你說就是。”
夏之淮:“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哪兒賣明咒葫蘆,我想請一個回來。”
“你想要明咒葫蘆啊?”樸魚舟有顆玲瓏心,一聽他要入手明咒葫蘆,立刻就捕捉到苗頭,“明咒葫蘆其實不難找,就是不知道你想要什麼樣兒的?”
“小夏啊,你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
夏之淮低頭看了綰綰圓圓腦殼一眼,沒有仔細說,含糊道:“綰綰髮現了一處風水煞,她把風水煞的眼給挖出來了,想改善一下庭院的風水氣運,說可以請一個明咒葫蘆就能解決。”
“哦,這樣啊。”樸魚舟琢磨了兩秒,“電話裡,我一時半會也和你說不清楚,要不咱們微信聊,我可以找些圖片發給你。”
“其實現在佛寺還有道門都有明咒葫蘆,如果你想入手一個好的,那自然是首推白玉明咒葫蘆。”
夏之淮想了想:“那咱們微信聊吧。”
掛了電話。
夏之淮腿蹲的有些麻,他拍了拍綰綰的肩膀:“綰綰,你要不要去午睡一會兒?”
綰綰搖頭,她不想睡。
夏之淮撐着膝蓋站直身體,捶了捶痠痛的腰背:“你一直蹲在這裡,腿不麻嗎?”
綰綰繼續搖頭。
“那你有沒有什麼想做的事情?我陪你。”
夏之淮還是第一次見她情緒這麼低落,平時的綰綰總是活力滿滿,像個熱情的小太陽。
綰綰低頭看着腳邊的盒子,她抱了一中午了,到現在這個盒子都沒有離開過她的視線。
她暫時還沒有想好怎麼處理西母青方鼎。
就在夏之淮一籌莫展之際,黃西空從樓上飄下來,慢悠悠問道:“你們要不要一起去挖筍?”
夏之淮扭頭看着他,綰綰眼皮輕輕動了一下,抱着盒子站起來。
“要不要去,給個反應啊?”
黃西空看着已經填完土,開始除草的女鬼,非常滿意地點點頭。
“綰綰,去嗎?”夏之淮問。
“去。”綰綰深深吸了口氣,努力揚起笑臉,“我去把盒子放起來。”
“要放在家裡嗎?”夏之淮看着盒子有點猶豫。
綰綰點頭:“放在外面更危險。”
放家裡,她可以拿符篆把它暫時給封住。
然後,她就當着夏之淮和黃西空的面,從兜裡掏出了幾十張符篆,將整個油紙布包裹的盒子貼得嚴嚴實實。
黃西空震驚地看着她的兜兜,想要上手掏一掏,但是礙於兩人天生剋制關係,他忍住了。
不過手忍住了,嘴可忍不住:“小蘿蔔精,你到底存了多少張符?”
綰綰警惕地望着他,後退了小半步:“我沒有聚陰符啦。”
“你每次都說自己沒有,但轉頭又能掏出一大堆來。”黃西空吐槽道。
夏之淮認同地點點頭,他發現綰綰有點兒像小松鼠,特別喜歡囤東西。
每次她不想玩玩具了,就拿着筆和本本坐在角落裡畫符,他也不太認識那些符篆,感覺種類其實蠻多的……
綰綰不理他們,不僅黃叔叔喜歡從她這裡騙符篆,就連哥哥也不例外。
每次看到她畫符,都好奇地想要拿一張試試手,上次玩雷符差點兒把她給劈了。
從那次之後,她有符紙都偷偷藏着,不敢再給哥哥傷害太高的符篆。
畢竟,綰綰只有一個。
劈沒了,也就沒了。
綰綰抱着糊滿符篆的盒子,繞開兩人往屋裡跑,一邊不忘反駁道:“沒有就是沒有,我的符篆都用完啦~”
夏之淮滿臉惋惜道:“還以爲能蹭到兩張呢。”
“你不會自己畫?”黃西空嘲諷道。
夏之淮白眼翻上天:“我要是從落地開始學,現在肯定吊打你。”
黃西空勾脣,呵出一道冷笑。
夏之淮扭頭不理他,去拿竹筐和鋤頭。
挖筍嘛,他很擅長的。
扛着鋤頭出來後,夏之淮站在大門口思考了一會兒。
不知道拜樸道長爲師,他收不收啊?
要不……拜綰綰爲師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