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彧不會隨意遷怒別人,所以他並沒有將未婚妻的死歸咎在周壕的身上。但是這件事也給兩人提了個醒,無論你之前曾經改變過多少次未來,但時間依舊不能任意玩弄。
不過得知了周壕的能力之後,有些事情也便豁然開朗了。
爲何在楚彧還什麼都不是的時候就主動交好?用周壕的話說,在未來,楚彧是個相當牛逼的大人物,跟他交朋友是一件衆所周知絕不會虧本的事情。
楚彧是不知道自己未來到底有什麼成就,但周壕的刻意結交卻讓楚彧對之前的友情打了個問號。如果小時候周壕就在一直算計,那麼這些年他到底又改變了多少策劃了多少呢?
對於這一點周壕倒是絲毫不避諱的告訴了楚彧,首先他姐姐救下當初還是親王的太子就出自他的策劃,兩人一見鍾情順利成爲太子妃,這其中有他的佈局。周家商業上的成就有他的巨大功勞。在各地官場分佈周家實力有他的謀劃。甚至於連楚衡與兵部尚書曹家的聯姻也有他在背後推波助瀾!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讓楚彧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童年好友,不過周壕顯然也料到了這一點,所以跟楚彧相處完全以真心對待,甚至將自己最大的秘密都告訴給了楚彧。
當然,如果僅僅是用來收集情報的話,這種能力就有點浪費了。
這畢竟是一個強者爲尊的世界,力量纔是一切的根本!
而周壕也沒有少利用這種能力給自己謀求實力蛻變,他曾經在夢中尋遍了各種絕學,其中有戰神殿的也有其它大派的,甚至還在這過程中得知了不少辛密。
楚衡與曹家的聯姻就是得知了這些辛密之後才做出的佈局,估計若非周壕在夢裡親眼所見,沒人會想到,兵部尚書曹炙的女兒曹梓沁竟然是陰曹地府未來的鬼帝,甚至是九環高手小花仙的親傳弟子!
得知這個秘密的周壕當時都懵逼了,也因爲被曹梓沁發現了行蹤而被滅口,當然是在夢中。不過周壕發揚一不怕疼二不怕死的精神,在夢裡一次次的往曹梓沁那跑,雖然每一次都被幹掉,但卻一點點將曹梓沁的秘密挖空,不光從她那得知了不少陰曹地府的秘辛,更學來了絕學花開彼岸,甚至連曹梓沁的內衣顏色都弄清楚了。
不過也因爲死了太多次,讓周壕單方面對曹梓沁結了仇,之後策劃讓曹梓沁與楚衡聯姻,一方面是爲了要噁心一下這個小娘們兒,一方面也是知道曹梓沁的性格,想要讓她對楚家產生一些虧欠,以後能夠用上。
現實也是按照這麼上演的,無論是曹梓沁還是兵部尚書曹炙對於楚家都覺得有些虧欠,所以在朝上曹炙對楚彧多有照拂,而得知了這一切的楚彧也跟曹炙的聯繫頗爲緊密。
楚彧其實能夠感受得到,周壕是真心與他結交,但即使是親兄弟也還是有秘密存在的。至少,周壕就從來沒有告訴過他,自己夜裡不停重複的那一天,到底是哪一天!
這是周壕最大的秘密,周壕不說楚彧也不好問,可這一切從墨九出現在周壕面前開始,發生了變化。
墨九是周壕從來沒有見過聽過的一個人物,在未來,他親自問過楚彧,楚彧說不認識。也問過楚衡,楚衡說沒這人。更問過楚青雪,得到的只是一個白眼。
這就很神奇,無論是從各種情報組織中買來的情報又或者相關人員的口述中,都沒有墨九這個人,但她又確確實實的存在。那麼問題來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是他知道的所有未來都是虛假?還是說墨九有什麼秘密,使得他這種預知的能力無法探查墨九有關的一切?又或者,是在未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使得全世界都淡忘了這個人的存在?
周壕迷茫了,他想要弄清楚真相。
之前的那麼多佈局都成功了,這證明他所知的未來絕不虛假。而現今唯一有記錄能夠影響全世界人的事件,只有燼皇隕落時的天下同悲。這墨九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夠達到燼皇的高度吧?
那也就只有唯一的解釋了,在這個墨九身上肯定有什麼秘密,能夠屏蔽時空蟬祈求天恩所賦予的能力,使得他做夢時得不到任何一個與墨九有關的信息。嗯,這種能力叫什麼,屏蔽天機?
周壕不是個自視甚高的人,他知道若沒有先知先覺的能力,他什麼都不是,與楚彧這種靠着自己能力就可以取得巨大成就的人沒法比。也沒覺得自己的能力真就無敵了,天威難測,誰也不知道有沒有能力可以抵抗他在夢中獲得情報。
“你已經得知的那些未來有改變嗎?”楚彧眉頭緊鎖追問道。
“這就是讓我最難以理解的事,除了我們做的那些對未來有影響,其它我所知道的事情並沒有任何變化。”周壕攤手一臉無奈。
楚彧想了想又道:“會不會是因爲她只是個小人物,並沒有對時局有任何的改變?”
“那爲何你們會記不得她?”
“……”
這是一個悖論,如果墨九起着關鍵性的作用,那未來肯定會改變,如果她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也不重要,那未來的楚家人就不會半點記憶都沒有了。
“所以我想來想去只有一個解釋,她身上肯定有什麼秘密,是我的能力根本無法探查的。也即是說,我所看到的未來,其實都是在沒有她的情況下發生的未來。若真的是如此,那這未來的參考價值將會直線下降,這對於我們未來的佈局會有巨大影響。”
楚彧雙手負後仰頭看看天上的雲朵,飄飄蕩蕩有點像他此時的心情,忽忽悠悠的,過了好一會兒突然間笑了,“如果按照這個邏輯來看的話,我們是不是應該趁着墨九沒有造成任何損失之前將她除掉?”
周壕愣了一下,看看他有點無奈的攤手道:“你不用這麼試探,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但如果僅僅過過嘴癮的話,我得說……是的!如果換成我們那位皇帝的話,肯定會那麼做!”
楚彧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視線緩緩轉向遠方的宮牆,“我不知道自己未來到底有多大的成就,我也不知道這成就是什麼竟然會讓你從小時候就刻意結交。但我知道,從她死掉的那一刻開始,一切都變了。現在,我更想做的是復仇,是讓他眼睜睜看着自己珍惜的一切都一點點失去,感受那種痛苦,讓他後悔!至於小九……只要她一直在我身邊,我自然會看着她不讓其惹出麻煩。”
周壕嘴角抽了抽,嘆道:“隨你吧,反正我該告訴你的都告訴你了,若是以後真出了事,你可別後悔。”
楚彧瞥了這貨一眼,“與其關心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丫頭,你倒不如將我告訴我,你在夢裡一直重複的到底是哪一天?”
周壕表情有些希冀,也學着楚彧斜眼望天,故作深沉道:“那一天,有關於一個選擇,一個我至今都沒有下定決心的選擇!”
楚彧深深的看了看他,“哼,不說就算了。”
……
又是一個深夜,兵部尚書府,曹炙臉色很差,林相一直都是他的偶像,他萬萬沒有想到皇帝竟然啓用已經告老的林相去處理禁花事宜。
要知道這一仗是大烈國方面主動挑釁找架打,也就是說躲不掉。但發起戰爭總是需要一個導火索的,皇帝要林相去禁花,這就相當於是讓林相做這個導火索。
如果未來贏了還好說,可但凡是有一丁點慘勝的意思,那林相的名聲就要受累。皇帝這一招很噁心!
“我需要你替我做一件事。”
就在曹炙生着悶氣的時候,一個溫柔的聲音緩緩響起,說出的卻是他不敢拒絕的要求。
曹炙趕忙從椅子上站起,也沒有擡頭看聲音從哪來,只是微微躬身尊敬道:“請仙子吩咐。”
“接近楚家,查明之前在城外出手殺死西方鬼帝之人的真實身份,注意不要打草驚蛇,也不要輕舉妄動。”
曹炙怔愣一下,回道:“小女之前曾與楚家二公子有婚約,所以在下對楚家多有了解,楚家似乎沒有能夠殺死西方鬼帝的高手。”
“本座已經找到了那具不化骨,就藏在楚家侍女名下的醉仙樓中。”那個聲音輕輕響起,語氣中多了一絲冷肅。
曹炙馬上將頭埋的更低,“卑職愚鈍,定不負仙子所命!”
“……”聲音再也沒有響起,曹炙等了好一會兒纔算是直起腰。
幾乎於此同時,曹梓沁的突然睜眼,本能的向牀前寶劍摸去,但手腕卻被人牢牢捏住。
“警惕性太差了,爲師剛剛壓制修爲潛入房間,你卻等我坐在牀邊了才發現!”
訓斥聲並沒有讓曹梓沁羞愧,反而聽到聲音後笑嘻嘻的往牀邊人影身上靠去,“師傅,人家好想你!”
“調皮!”
那人影對待曹梓沁完全不見面對曹炙那般嚴厲,拍了拍曹梓沁的後腦後掏出了一本黑漆漆的皮質書籍。
“這是爲師的看家絕學花開彼岸!從今天開始你要認真修煉。”
曹梓沁聞言震驚不已,花國爲什麼以花爲名?就是因爲開國尊者在戰鬥之時會有彼岸花影隨之綻放,這可是開國尊者所修煉的絕學啊!
“這……弟子絕不負師傅厚望!”
“你天賦極高,爲師一直都是放心的。只是少了些歷練,這一次烏頭神被人幹掉了,西方鬼帝之位空缺,你要儘快提高實力,爭取登上鬼帝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