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茶葉有毒

“你不喜歡?”喬莫昂停了下來,低眸看着汝陽,將她臉上的小心翼翼看在眼底,撇了撇嘴,他就喜歡自己坐在鞦韆上,有人搖着,如飛翔般,這種感覺很舒服。

“太冷。”汝陽的話讓喬莫昂一愣,隨即準備解下外袍給她披上,汝陽卻阻止道:“不需要,坐着就可以了,你別搖了。”

喬莫昂猶豫了一下,沒堅持將外袍給她,說實話,如果汝陽不是他的大嫂,他纔不會解下外袍給她,冷就多穿點,少穿了是她自己的事,他纔不會傻倒把外袍給她,自己受凍呢!

“你喜歡蘭花?”汝陽又問道,看着那些品種各式各樣的蘭花,一個男人喜歡蘭花,感覺怪怪的,男人嘛!就應該像喬莫欒一樣喜歡竹,汝陽目光微微一閃,梅院裡種着竹,其實她也不知道喬莫欒是不是喜歡竹。

“不喜歡。”喬莫昂果斷的搖頭,種蘭花不代表他就喜歡蘭花。

汝陽一愣,擡眸望着他。“不喜歡你還種這麼多?”

在她看來,喜歡什麼就種什麼,都不喜歡還種那麼多做什麼,礙眼嗎?

“這是蘭院。”喬莫昂的回答,讓汝陽無語到極點,如果這是竹院,他是不是要種滿竹子,纔對得起這個名,如果是豬院,他是不是要養許多豬?

“你若是喜歡蘭花,我可以送你幾盆。”喬莫昂又說道,表示他的大方。

汝陽嘴角一抽,送幾盆,她還以爲他會說,在蘭院給她留一間屋呢!

“不用了。”汝陽搖頭,蘭花還是放在蘭院好,她若是搬去梅院,喬莫欒一個不高興,給砸了,多可惜啊!

喬莫昂沉默,汝陽不要,他也不會硬塞給她。

沉默了一會兒,汝陽想了想,忍不住問道:“竹院在哪兒?”

“隔壁。”喬莫昂老實回答,隨即疑惑的問道:“你問竹院做什麼?”

“你三弟不是住在竹院嗎?既然在你隔壁,剛好你可以叫他過來,我們一起吃飯。”汝陽清眸流光清淺,淡淡的聲音聽不出絲詭異的情緒。

汝陽有些後悔,她應該到了目的地再停下來休息,也不會被喬莫昂拉到他的院子裡來。

“不去。”喬莫昂想也未想,直接拒絕。

“爲什麼?”汝陽不解的看着他。“上次你不是說,他有事請我幫忙嗎?”

“堵心。”喬莫昂對上次的事,他還在介懷,想到老三喜歡男人,他心裡就不舒坦,三弟怎麼會喜歡男人呢?

汝陽目光一閃,她自然聽得出,喬莫昂話中之意,看來他歧視同性戀的人。

“愛情是個華麗的舞臺,不同的人演繹着不同情節曲折的故事。”博是同性戀的事,她也很難接受,汝陽不曾想到,她會爲他去說服歧視他的兄長。

“聽不懂。”其實,喬莫昂歧視的不是同性戀,而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弟弟喜歡男人。

太突然,也太意外,總之,他現在是接受不了。

“你不是聽不懂,你只是不想懂。”汝陽看着喬莫昂,嘆口氣。“算了,懂也好,不懂也罷,都不重要,你現在去竹院把他叫過來。”

“他不在竹院。”喬莫昂說道,他很是不解,爲何她一定要叫上三弟。

“不在?”汝陽蹙眉,她打聽過,喬莫輕在府中。

“喬家在齊國的生意出了問題,昨晚他連夜趕去齊國。”喬莫昂鳳眸中噙了一抹笑,盯着她的眸光幽深的看不見底。

“齊國?”汝陽激動的從鞦韆上跳了下來,齊國......這是龍國,不會這麼巧吧?

汝陽抓了抓頭髮,昨晚才走,她該早點下決定來找他,現在好啦!晚了一步,這就跟她與博一樣,永遠都晚一步。

在他愛她時,她愛着岑晨曦,在她遍體鱗傷,再也承受不了一絲傷害,放棄岑晨曦,他在身後等着她,在她決定接受他,她卻再次懷了岑晨曦的孩子,在她還來不及愛他,他就離開了人世。

老天永遠都不知道善待博,他們之間有一道坎,即使跨過去了,還是不能私守終身。

在現代一樣,古代亦如此。

在古代這個沒岑晨曦的時代,她只要自己找到他,只要她努力堅持,他們就能長相私守,然而,老天卻給她開了一個玩笑,在古代博喜歡男人,性別不同,她如何努力皆徒勞無功,沒準還引來他的厭惡。

“你怎麼對我三弟這麼上心?”喬莫昂隨口問。

“這是我欠他的。”汝陽脫口而出,等她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一陣懊惱。

“你說什麼?”喬莫昂驚訝的看着汝陽,欠三弟的......“你跟三弟認識?”

豈止是認識,還很熟。

汝陽沉默,拒絕回答他的問題,剛剛脫口而出她都後悔了。

“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喬莫昂吊着眼,他們如果真認識,也沒什麼大不了,只是她對三弟似乎有一種感情,他感覺得到,那不是愛情。

“默認你個大頭鬼,我只是好奇,你三弟怎麼會喜歡男人,對了,傳言你大哥也喜歡男人,喬家三個男人有兩個都喜歡男人,而你......不會是漏網之魚,坦白從寬,你是不是也喜歡男人。”汝陽用詭異的目光看着喬莫昂,越想她越覺得很有可能,哥哥跟弟弟都喜歡男人,沒理由他這個老二就喜歡女人。

“胡說八道,誰喜歡男人了,還有,誰說大哥喜歡男人了,傳言亦不可信,況且大哥不是要娶你嗎?”喬莫昂激動了,想到一個男人在他身上亂摸,做一些親密無間的事,他就一陣寒惡。

開什麼玩笑?他會喜歡男人,除非天要蹋下來了。

“別這樣,你就老實承認了吧?喜歡男人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如果你過不了心裡這一關,你放心,我會幫你保持秘密。”汝陽調侃的說道,她就想看看喬莫昂被逼得快要捉狂的樣子。

“胡扯。”喬莫昂狠狠的瞪了汝陽一眼,轉身施展輕功離開蘭院,這是他的習慣,被逼急了,他就逃掉。

“切!”汝陽揮了揮手,鄙夷的說道:“玩笑都開不起,還是個七尺男兒嗎?說你喜歡男人,你就真喜歡男人嗎?”

主人都走了,汝陽再待下去也沒意思,既然竹院就在隔壁,她就去竹院看看,即使喬莫輕不再,看看他住的地方也不錯。

走進竹院,汝陽嚇了一跳,她還以爲回到梅院了,去她的房間看了一下,汝陽拍了拍胸脯,還好只是院子一樣,房間完全不同。

竹院很冷清,彷彿主人很少回來住。

汝陽只在院子裡坐了一會兒,便起身離開。

在回梅院的途中被杜菱兒給攔住,汝陽擡眸,茫然的看着擋住自己去路的女子,從女子的穿着,汝陽很快便認出,這是喬莫欒十二個夫人其中之一,至於是誰她不記得了,當時管家給她一一介紹,十二個人,她哪兒記得誰是誰。

杜菱兒對她來說,只是有印象。

“有事嗎?”汝陽問道。

杜菱兒一愣,她還以爲汝陽會問,你是誰?

“你知道我是誰?”杜菱兒有些意外的問道,她們記住汝陽不難,汝陽要記住她們就有些難處。

“十二個夫人之一。”汝陽說道,她一直有一種覺悟,這十二個夫人會找上她。

杜菱兒瞭然的點了點頭,自我介紹道:“我姓杜,叫杜菱兒,府內的六夫人。”

杜菱兒有自知之明,她沒說自己是喬莫欒的夫人,只說自己是府內的六夫人。

原來是老六,汝陽不由得打量着杜菱兒,坦白說,她長得很漂亮,就這張臉蛋兒,足夠去進選秀女。

“找我有事?”汝陽問道,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杜菱兒會在這裡等她,必定有事,她感覺得到,杜菱兒看自己的眼神,那是不屑的鄙夷。

杜菱兒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大少爺不會娶你。”

汝陽一愣,杜菱兒如此篤定的說喬莫欒不會娶自己,心裡有些不爽,雖說她也不希望喬莫欒會娶她,但是由杜菱兒這麼篤定的說,汝陽覺得特別沒面子。

“何以見得?”汝陽退後一步,清冷的目光迎上杜菱兒眼中的挑釁,她敏銳的察覺到,杜菱兒這麼說,並不是她對喬莫欒的深情,反倒像是在報恩。

“大少爺有愛的人。”杜菱兒沒有說出是誰,柳止柔的身份太敏感,她畢竟是貴妃,她會在這裡等汝陽,就是想讓汝陽知難而退,自從上次之後,她見止柔哭着離開喬府,哭得傷心絕望,她看了都心疼,問止柔發生了什麼事,止柔又不說,真是急死她了。

自那以後,止柔就沒再來喬府了,這令她很擔心,畢竟止柔那麼決絕的說,一定要挽回大少爺的愛,隱約她感覺到跟汝陽有關。

對汝陽的認知,只限於她是被大少爺帶回府,可大少爺並沒帶她去梅院,而是將她交給了管事丫環,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大少爺就讓她住進了梅院,從那一刻,汝陽的身份就水漲船高。

“你是說柳止柔嗎?”汝陽直接說出柳止柔的名字,杜菱兒有顧及,她卻沒有。

杜菱兒瞪了汝陽一眼,戒備的目光四下瞄了一眼,見除了她自己帶來的丫環以外,並沒有人經過,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汝陽清眸裡滿是不屑,她這麼小心謹慎,彷彿做了婊還要立貞節牌坊,有意思嗎?

“可惜,她是貴妃。”汝陽說着可惜,眼中卻不見絲毫的可惜,柳止柔可以跑到她面前,警告她,喬莫欒愛的人是她,可是杜菱兒卻不行,她以什麼身份跑到自己面前來警告。

人家當事者都沒來,她一個旁觀者倒跑來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菱兒無話反駁,止柔是貴妃,這是事實。

“不是什麼事都能強出頭。”汝陽意有所指的說道,邁步與杜菱兒擦肩而過,站在杜菱兒身邊的丫環上前一步,把汝陽給擋下,汝陽看着有勇氣的丫環,清冷的聲音響起。“你家小姐是府中的六夫人,而我即將要成爲府中的大少夫人,喬家的主母。”

汝陽不曾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借用喬莫欒妻子這個身份打擊其他女人,汝陽想,如果喬莫欒公然宣佈,他絕對不會娶自己,今日她對杜菱兒的挑釁變成了恥辱。

不管了,未雨綢繆太辛苦,過一天算一天,先打擊了杜菱兒再說,讓她在自己面前囂張,其實杜菱兒也沒囂張,只是在警告她,讓她離喬莫欒遠一點,她也想離喬莫欒遠一點,但是喬莫欒不放過她。

丫環被汝陽的話堵得臉色蒼白,嚇得垂下頭,依舊沒讓開步,不是不想讓開,而是她忘了讓開。

正如汝陽所說,她即將成爲大少爺的妻子,而她家小姐呢?好聽點是夫人,難聽點便是待妾,連妾都算不上,如何與正室一戰高下。

汝陽推開丫環,繼續邁步。

肚子餓了,她要快點回到梅院,讓紅塵給她弄吃的,喬莫昂還說請她吃大餐,結果呢?幾句話就將他說急了臉,然後逃之夭夭,蘭院的主人都走了,她還死皮賴臉留下來受人白眼嗎?

“你去找三少爺了。”杜菱兒的聲音在汝陽身後響起。

提到喬莫輕,汝陽停下腳步,轉身看杜菱兒。“那又如何?”

她既然快要成爲喬莫欒的妻子了,喬莫輕是喬莫欒的三弟,也就是她的三弟,她去三弟的院子坐客,有什麼不對嗎?

杜菱兒不語,只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看着她臉上的笑容,汝陽蹙了一下黛眉,從她臉上的笑容,汝陽看到了算計。

她想用喬莫輕這件事來做文章,汝陽目光一沉,神情凝重,如果杜菱兒真敢這麼做,她不介意送杜菱兒去西天,反正在古代殺人又不犯法。

“不管你有什麼陰謀,我勸你最好立刻打消,否則......”汝陽沒有明說,留下無限想象空間給杜菱兒。

杜菱兒依舊不語,如果她是輕易就被嚇倒的人,會爲了止柔犧牲自己的未來嗎?

汝陽淡淡的看了杜菱兒一眼,轉身邁步,她最好將自己的話聽進去,否則......

回到梅院,汝陽便見喬莫欒的身影聳立在院中,一襲玄黑色的衣袍襯托着一種王者般的尊貴,負手而立,修長身影在微薄的陽光下,顯得格外的飄逸而灑落。

“回來吃午飯嗎?”汝陽開口問道,她本想將他當成透明人,直接從他身邊走過,回到她的房間,轉念一想,他們同住一個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不能把關係弄得這麼僵。

怎麼說喬莫欒是她的房東,雖說不收房租,她還是他的丫環,見到他不招呼一聲,他肯定要借題發揮,數落她一頓。

汝陽也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不怕喬莫欒,懷孕後,喬莫欒照顧她,就像在照顧自己的妻子般,這讓她更加肯定,喬莫欒不會傷害她。

當然,她說的傷害,指的是身體上的,心靈上的,更不可能了,她又不愛他,如何傷害得了她的心。

“去哪兒了?”喬莫欒問道,他沒有轉身,依舊背對着她,在汝陽進來,他便知道她回來了,懸着的那顆擔憂的心也落了下來,隨即而來的是怒意,她居然敢支開紅塵,偷偷跑了。

汝陽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還好她沒有將他當成透明人,不然的話,他絕不會輕饒。

如果是因爲這些天他對她好,她就恃寵而驕,那麼他不介意對她壞。

“去找喬莫輕了。”汝陽很老實的回答,她找喬莫輕的事又不是什麼秘密,況且,在她如此高調的打聽竹院的去路,不覺得自己能瞞得住。

與其說出來的謊言被拆穿,還不如說實話來得踏實。

“找他做什麼?”喬莫欒轉身,居高臨下的看着汝陽,臉色幽然的陰冷,渾然天成的冷傲氣勢在他四周環繞,不怒而威的凜冽氣息壓迫着汝陽。

“他長得像一個人。”汝陽垂眸,想到博眸光黯淡無光澤。

“那個叫博的男人。”喬莫欒走近汝陽,冷冷的神色直逼她,眼底是琢磨不透的奇怪光芒。

半個多月了,他動用了情報組,都沒查出博這個人,喬莫欒有些懷疑,博這個人是不是她故意編造出來,爲的就是分散他的注意力,如果這個世上真有此人,他怎麼會查不出並點音訊。

就算隱藏得再好的人,只要他在這個世上,必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陽錯愕的擡眸,望着喬莫欒冷豔如同刀斧般鑿刻出的五官,他問過她,博跟岑晨曦,上次她生病,就叫了兩人的名字,喬莫欒聽到了,可是他怎麼會在她說喬莫輕長得像一個人,又沒說是誰,居然能猜出博,而不是岑晨曦。

“上次你抱着他,叫博。”喬莫欒解除她的疑惑,想到上次的事,如果他不將她打暈,她是不是就要追去。

汝陽瞭然了,再次驗證,那次撞見博,不是再做夢。

“汝陽,這世上真有博這個人嗎?”喬莫欒問道。

“你什麼意思?”汝陽蹙眉,這傢伙到底想問什麼?這個時代沒有,在現代卻有,不對,現代也沒有了,博跟她一樣,已經死了。

她急着想要見到喬莫輕,想解除心裡的疑惑,他到底是真的喬莫輕,還是博的靈魂穿越到了喬莫輕的身上,她死後靈魂都穿越到這裡,這種事被她給碰上,博爲什麼不能碰到?

汝陽也想過,就算是穿越,也不可能這麼巧合的穿越到一個跟他前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身上,她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來這裡七年多了,見過的美女也很多,尤其是喬莫欒的夫人就有十二個,沒有一個長得跟現代的她一樣。

“沒什麼意思。”喬莫欒薄脣勾起不屑的冷笑,眼底盡是鄙夷。

汝陽沒執着的追問,在喬莫欒面前,追根究底也問不出什麼,他對自己是鄙夷也好,鄙視也罷,都無所謂。

人活在這世上,你不是被崇拜,便是被鄙視。

“見到了嗎?”喬莫欒突然問道。

“誰?”汝陽反問,一時沒反應過來。

“喬莫輕。”喬莫欒一字一頓從牙縫裡迸出,目光倏爾變得幽深凝視着她。

汝陽一震,用得着嚼那麼用力嗎?她是去見他親兄弟,又不是去見他的仇人。

“沒有。”汝陽語氣裡透着抱怨,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在古代,她跟博都是有緣無分,都是互相錯過,他追逐她的身影時,她卻在追逐別人的身影,等她反過來追逐他的身影時,他卻不在了。

第一次撞見,她等了二十多天,好不容意再次撞見,機會再次從她手中溜走,第三次意外見到,給她帶來的震驚幾乎令她崩潰,緩和了幾天,總算下定決心,而他卻又走了。

齊國,一個她不知道的國家,就她現在這樣,有心去齊國找他,身體也不允許,況且齊國何其大,她知道他在哪裡。

緣分這東西,不能全指望。

“爲什麼?”喬莫欒明知故問,眸子散發出詭異的光澤,嘴角滿是譏誚。

他不想見到喬莫輕,他卻不急着離開,沒關係,有的是辦法讓他急着離開,讓他管理喬家在齊國的生意,還真以爲自己對他放心,自己放心的人是青楓。

“爲什麼你還不知道嗎?”汝陽微眯着眸子反問,她聽喬莫昂說,喬莫輕是因喬家在齊國的生意出了問題,喬莫輕急着回去處理,既然是喬家的生意出了問題,喬莫欒豈會不知,連喬莫昂都知道。

喬莫欒挑挑劍眉,嘴角抿成一道愉悅的弧線。“活該,誰叫你偷偷去找他,你若是在找他之前,事先給我說一聲,就不會跑冤枉路了。”

汝陽沉默的看着他,如果她真事先給他說一聲,她不覺得他會跟自己說實話。

這個話題不是很好,汝陽四處掃了一眼,並沒見到紅塵的身影。“紅塵呢?”

“出去找你去了。”喬莫欒說這句話時,帶着指責。

汝陽自己知理虧,在發現她不見了,紅塵會找她,只是沒料到,紅塵這麼笨,她都如此高調的找竹院,問了那麼多個丫環,紅塵居然硬是沒找到她,真是厲害。

“我肚子餓了,怎麼辦?”汝陽凝望着喬莫欒,紅塵不在,沒人做飯了,她的肚子又餓了,她餓沒關係,餓壞了肚子裡的孩子關係就大了,如果她的孩子生下來營養不良,她肯定要找喬莫欒。

“我陪你聊天。”喬莫欒伸手將汝陽拉到一旁的石桌前,汝陽還沒從喬莫欒那句,“我陪你聊天”中回神,便見到石凳上墊了一層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皮。

“這是......”汝陽指着石凳,硬是不敢坐下去。

“石凳太涼。”喬莫欒言簡意賅的說道,汝陽心裡劃過一陣暖意,在這個無親無故的地方,能有人真心的關心,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尤其是在汝陽懷孕的時候。

感動的泡泡在心裡氾濫成災,汝陽突然覺得,喬莫欒也沒這麼討厭,甚至有些羨慕被喬莫欒喜歡的人。

這樣的人,看似無情,實則重情,他若是真心待你,交出生命也會珍惜,但是,絕對不能背叛他,一但背叛,那將不可能得到他的原諒。

想到柳止柔,汝陽惋惜一嘆,曾經有一段感情擺在她面前,她放棄了,選擇了跟另一個男人成親,幾年後,才知道她的心還是在第一個人身上,現在想挽回已經晚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感情更是如此。

一廂情願是傷,兩情相悅是美。

“收起你這樣的目光。”喬莫欒寒聲說道。

汝陽定眼看着喬莫欒,這傢伙又討厭起來了,一天不用命令的口吻對她說話,他會死嗎?

真是的,他們難得和平共處,非要將氣氛弄得劍拔弩張,再一拍而散,他回他的房間,她回她的房間。

“怎麼不坐?”喬莫欒見汝陽站着,沒有坐下來的意思,擡眸冷睨了她一眼。

“這是動物的皮毛。”汝陽指着鋪墊石凳上的皮毛,一臉的糾結。

“所以呢?”喬莫欒挑眉,動物還是他跟龍傲一起獵的,豈會不知道這是動物的皮毛。

“不敢坐。”在現代弄野生動物的皮毛是要犯法的。

不敢......喬莫欒將這兩個字聽進去了,在他看來,這女人膽大包天,還有她不敢做的事。

“放心,處理過,不會有動物的氣味。”喬莫欒難得解釋。

“萬一蝨子沒處理乾淨怎麼辦?”這是汝陽不敢坐的真正原因,萬一惹到一身的蝨子,她的皮膚本就敏感,還是不坐爲妙。

再說,他們的處理辦法,哪有現代的好。

越想越不科學,汝陽更不敢坐了,她願意光坐石凳,她就弄不懂了,幹嘛硬要動物的皮毛,用被子不成嗎?

“汝陽,你想惹我發火嗎?”喬莫欒眸光微微一揚,看着汝陽幽深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冰冷,她還敢嫌棄,如果連蝨子都沒處理掉,他會拿出來鋪墊在石凳上嗎?看這女人一臉精明的樣,腦袋裡都裝了些什麼。

汝陽瞪了他一眼,還是坐了下來,真是的,他以爲自己是竈火嗎?動不動就發火。

喬莫欒滿意了,起身朝他的房間裡走去,汝陽錯愕的望着他,這傢伙搞什麼,她坐了下來,他反而起來了,還回房了。

喬莫欒出來時,手中多了一件披風,汝陽看得出來,這是女式的。

“披上。”喬莫欒將披風披在汝陽肩上,天氣越來越冷了,她又懷孕,可不能受寒了。

汝陽很想說,他們可以進屋聊天,沒必要在院子裡。

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汝陽臉色一沉,將喬莫欒剛剛披在她肩上的披風給扯了下來。

“你幹什麼?”喬莫欒見狀,一臉陰霾的看着汝陽,眸光猶如兩道犀利的小刀刃。

“她穿過的,我不要穿。”想到這件披風是從喬莫欒房間裡拿出來,不難想象曖昧關係,莫名汝陽心裡泛起不好受的泡泡,酸酸的。

柳止柔跟喬莫欒以前是一對情人,她現在住的這房屋子裡,衣櫥裡放滿了女人的衣裙,汝陽知道,那是柳止柔的,連衣裙都準備了這麼多,可見他們的關係有多親密,如果不是柳止柔突然背叛了他,放棄了他,現在他的身份就是她的姐夫。

古代人的關係,就是錯綜複雜,她跟二姐共待一夫,差點成爲她大姐夫的男人,現在又跟她......曖昧不清。

“她沒穿過。”喬莫欒自然也聽懂,汝陽口中所指的她是誰,又將披風披回汝陽身上。

就算這件披風,止柔披過,他若是給府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感激涕零的對他說謝謝,而她居然還嫌棄。

汝陽擡眸望着他,沒有拒絕了,她知道他沒說謊,喬莫欒是誰,根本不屑說謊。

房間裡那些衣裙,她有穿過嗎?”汝陽又問道,如果柳止柔穿過,她會全丟掉,別人用過的東西,她纔不屑用。

喬莫欒突然微眯了雙眸,眸中冷光乍現,卻並沒有對汝陽發怒。“她沒來得及穿。”

自從與她相戀,只要他離開京城,回來一次都會帶回來一件新衣裙,久而久之就成了習慣,即使她離開了自己,這個習慣依舊沒改變。

而這些衣裙,她一件也沒穿過,她知道他爲她準備的這些,他也對她說過,等他們成親後,這些東西完全屬於她。

最終,他們沒成親,這些東西......

汝陽滿意了,伸出纖細的手,撫摸着披風上毛茸茸的毛,睨了一眼喬莫欒,有意無意的說道:“她沒來得及穿,你很惋惜嗎?不管你怎麼想,反正我是覺得慶幸。”

“你這麼說,是不是代表......”

“你想太多了,什麼也代表不了。”汝陽打斷喬莫欒的話,接着說道:“我慶幸的是,沒穿別人穿過的衣裙,沒用別人用過的東西。”

喬莫欒眼色一黯,複雜的看了汝陽一眼,轉身朝廚房走去。

汝陽目送他進了廚房,眼前一亮,紅塵不在,他是不是要下廚給她做東西吃,想到這個可能,汝陽興奮的同時,又擔心起來,她怎麼嗅到有些黃鼠狼給雞拜年的味道兒。

沒一會兒,在汝陽一臉期待的目光,喬莫欒一手提着燒水壺,一手拿着小小的火爐走來。

喬莫欒將兩樣東西放在石桌上,火爐點燃之後,將燒水壺放上去。

在喬莫欒轉身欲走時,汝陽錯愕的開口,指着火爐問道:“你準備泡泡麪給我吃嗎?”

如果是煮麪,正常人都不會用水壺燒水,除了泡泡麪,汝陽想不到別的,這古代有泡麪嗎?

“泡泡麪?”喬莫欒蹙眉看着汝陽,顯然對這個新鮮的詞不理解。

汝陽默了,喬莫欒見她不說話,轉身去了他的房間,拿出一套紫砂茶具出來,汝陽徹底懂了,他是要泡茶給她喝。

等水開了,看着喬莫欒熟練的動作,說真的,就喬莫欒這技巧,足以跟高級茶樓的那些老闆有得一拼。

古代人就是古代,人家身上的文雅氣息,可不是後面陪養出來。

茶道,起源於古代,不是現代人能媲美。

喬莫欒手持紫砂壺,將檀木茶具上放着的兩個小紫砂杯翻過來,倒了少許洗杯。

一股清香的茶香瀰漫出來,醞釀的幽香令人垂涎欲滴。

“你泡茶的茶技真優雅,完全不像一身銅臭味的商人,有一種文人雅士的優雅。”汝陽毫不吝嗇的讚美,真是看不出來,他居然還會泡茶。

喬莫欒睨了她一眼,放下紫砂壺,端起其中的一杯,汝陽見他端起茶杯,她不會自以爲他是將茶杯遞給自己。

“謝謝,不用了,我自己來。”汝陽即使知道他不會端給她,還是客套的說了一聲謝謝,擡手向茶案上剩的那一個茶杯伸去。

兩個茶杯,顯然這個就是留給她的。

喬莫欒泡茶給她喝,當下心情很好,不由溫柔一笑,說道:“能喝上大少爺親手泡的茶,就算滲有穿腸毒藥,奴婢也會含笑飲下。”

“如果你不想一失兩命,你就給我喝。”喬莫欒冷冷的看着她端起剩下的一杯。

汝陽手一抖,杯裡的茶水濺出來。

“小心。”喬莫欒心一驚,眼明手快將汝陽手中的茶杯打掉,茶水全倒在桌上,有一滴濺到喬莫欒手背上,汝陽手上卻沒濺倒。

呲呲的聲音響起,汝陽錯愕的看着石桌上滾動的茶水,就連如此堅硬的大理石都留下了幾個小洞,可見毒性有多烈。

“你你你......”汝陽顫抖的手指着喬莫欒,他真想毒死她,有了這個認知,汝陽坐地如針,又不敢站起來逃之夭夭,怕喬莫欒一掌劈向她。

“我若要你的命,用得着浪費毒藥嗎?”喬莫欒冷聲說道,面容輪廓如刀削般剛毅,眼神極之冷漠。

汝陽嘴角一抽,對她用毒,他都覺得浪費,要不要這麼打擊人?

不過,想想也是,他多厲害,在他的面前,她完全沒還擊的能力。

個怎麼解釋?”汝陽挺起胸,指着石桌,還有沸騰的水。

“解釋?”喬莫欒冷哼一聲,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般,無論他喬莫欒做了任何事,需要向誰解釋嗎?不過......

“這是龍絕御賜的茶葉。”喬莫欒一句話,等於解釋了剛剛的一切。

汝陽沉默,她是聰明人,一點就通,原來是這樣,龍絕是想要喬莫欒的命,也難怪,如果是她,只怕也會要喬莫欒的命,任何一個男人都接受不了戴頂綠帽子,龍絕還是皇帝,如此大的恥辱,他豈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御賜毒茶葉,也虧龍絕想得出來,由此可見,龍絕還是顧及喬家的財勢,不然他也不會以這種手段除去喬莫欒,而是一道聖旨,別說是喬莫欒,就是滿門超斬也是有可能的,差一點她就成了冤死鬼了。

“活該。”汝陽小聲的低咕,如果不是他跟柳止柔曖昧不清,龍絕會想要除去他嗎?

不過,想想喬莫欒也挺冤的,又不是他進宮招惹柳止柔,是柳止柔出宮勾引喬莫欒,想要挽回喬莫欒這段感情。

被愛情衝暈頭的女人,做事就不知道小心謹慎,她有沒有想過,自己衝動之下會帶來什麼後果。

汝陽想,龍絕對柳止柔是真情,若不然,他不會暗中除去喬莫欒,而是直接給柳止柔定一個罪,出宮私會情郎,這條罪名,不僅柳止柔會遭殃,只怕喬家也會受到牽連。

“你說什麼?”喬莫欒語氣凜然,眸光微眯了起來,她居然還敢說他活該,也不想想,他手上的傷,是因她才被茶水濺到,不然的話就是濺到她的手上,爲了防止意外發生,他吃了解藥,而她卻沒有,他也不敢給她吃,怕對她肚子裡的孩子有影響。

顯然喬莫欒多想了,汝陽根本沒留意到他的手被茶水濺到了。

“你這個人真奇怪,明知茶葉有毒,還拿出來泡。”尤其是在她面前泡,又不提前告訴她,換成是任何一個人,都會自作多情的以爲是給她泡,誰知道他是在驗證毒。

喬莫欒冷睨着她,抿脣不語。

“哼!”汝陽見他不說話,哼了一聲,起身朝房間裡走去。

關上門,汝陽來到牀邊,她還覺得後悔,差一點,差一點她就喝了那茶,如果喬莫欒沒有阻止她,就真的喝了。

“寶寶,對不起,差點兒又......對不起。”汝陽溫和的撫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古代處處透着危險,她以後可要再小心一點。

真是很奇怪,你想尋死,卻死不了,你想活着,卻危險重重。

“大少爺。”紅塵急匆匆的跑來。

“何事?”喬莫欒淡漠的問道,沒擡頭看紅塵,處理着剛剛被毒茶濺傷的手背。

“青楓來的密信,八百里加急。”紅塵將手中的信箋給喬莫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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