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58指環

“你沒做過?”莊子堯冷笑着逼近周氏, “我何時說你做過什麼了?你這樣急着撇清自己本就是一種掩飾,我倒是覺得奇怪,你究竟在掩飾什麼呢?”

害了他姐姐還想裝作無辜的樣子?做夢也不看看時間。

“我……你這樣子的拿把劍逼着我不就是想要屈打成招麼?”周氏嘴硬的叫嚷道。

“莊子堯你給我放下!”莊建明想要上前卻又怕逼急了莊子堯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周家已經在來路上, 若是岳父來了知曉了這樣的事, 他怕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莊建明看向莊老爺子, “爹, 你就看着四房的人這樣子囂張跋扈麼?大點兒的毛孩子竟然就敢拿着把劍架到長輩脖子上,是想要造反的麼?這個家還是老爺子做主呢!”

“老大你也不需要在我跟前裝好人,如今這事兒已經不單單是拿把劍的問題, 你房裡的婆娘孩子存了那樣歹毒的心思你怎麼就不說道說道呢?你的人是人,那麼我們雅雅就不是了麼?你怎能這樣子的不要臉?我早些年怎麼就沒發現你竟然是個這樣子的人?枉費我一直那麼的敬重你, 卻原來是我瞎了眼, 把一隻披着人皮的畜/生當做天大的大善人敬重着!”莊建洲本是有些擔心莊子堯的, 但見自己的兒子完全能夠保護自己,倒是欣慰得很, 當下也火力全開,“我真是傻,大房?大房又怎麼着?大房就能隨意的/人放/火了麼?今日這事你大房若是不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我是不介意把此事捅得人盡皆知的,左右我們一家子都是受害者, 丟人的斷不會是我們的!”

“老四你簡直是胡說八道!父親還沒說話什麼時候就輪到你了?”莊建明連番被下了面子, 當真是氣得心口憋了好大一口老血, 上不來下不去的, 恨不撲上去弄死這父子兩個。

“周氏, 如今看來你是堅持自己沒有對雅雅下/毒是嗎?”莊老爺子滿臉疲憊,如此刁鑽的婦人竟是他府裡的大媳婦, 這若是傳出去莊家的百年名聲可就全沒了,他到底是造了什麼孽纔會到臨老有這樣的下場?

“媳婦沒做過的事,是斷不會承認的。”

周氏一臉威武不能屈的樣子,滿身的正氣倒真像是被人冤枉了一樣。

“既然如此,也別怪我老爺子沒給過你們機會。”莊老爺揮了揮手,門外候着的管家便進來了,後面跟着的是徐大夫,還有大夫人房裡的吳嬤嬤,以及大夫人院裡的幾個丫鬟婆子。

“出來!”莊子堯森冷的看着那幾戰戰兢兢的丫鬟婆子,“當日既然有膽子看着我在水裡掙扎,就該想到今日的下場!”

莊子奇聞言已是嚇得面無人色,那個時候他是根本就沒想着莊子堯會活下來的,故此也沒想着避着那些人,都是他母親院子裡的人,是斷斷不會出去嚼舌根子的。而且莊子堯被救上來以後他也去試探過,他似乎不記得當日的事了,哪知道還會有今日?思及此莊子奇越發的惱恨當日怎麼沒有看着莊子堯死了再離開?

幾個丫鬟婆子畏畏縮縮的看着周氏,又看着大少爺,臉上早已嚇得沒有半點的血色,眼看着莊子堯提着劍就過來了,有幾個怕死的慌忙站了出來跪在堂下磕頭道:“四少爺饒命,四少爺饒命,奴才們也是聽命於大少爺的,奴才的家人都在大夫人和大少爺手裡,哪裡有敢不聽的份啊!求四少爺饒命,奴才不敢了!”

“你們這些刁奴竟敢誣陷我兒!看我不打死你們!”周氏真是氣瘋了,事情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的?明明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抓住她。”莊老爺子揉了揉眉心,冷聲吩咐。

“饒命?當時看着我在冰冷的湖水裡掙扎的時候你們可曾想過饒了我的命?”莊子堯猙獰一笑,一腳將人踹翻在地,“單單只是說人證,大哥可能會覺得我誣陷了你,大哥可還記得這玩意兒?這可是你的那日將我推入湖裡的時候我從你身上拽下來的,我記得整個府裡就你一個人有這東西的!”

莊子堯從袖中取出一塊千層雪錦緞,闔府裡就只有莊子奇有這樣的東西。這是在京城瑞慶成衣坊裡的一件價值千金的衣服,全大齊只這一件的,被大夫人花高價買回來的。

莊子奇面色煞白,那衣服他的確發現了不妥之處故而已經燒了的,如今莊子堯這個兔崽子竟然拿出來,這就更說不清了。

“你若只是害我也就罷了,但你爲什麼要害我姐姐?她哪裡對不住你了你要這麼害她?”莊子堯一腳踩在莊子奇的脖子上,拿着劍指着他的鼻子道,“我不會殺你,因爲我沒你那麼歹毒!但是若是我姐姐一日醒不過來,那麼我便折磨你一日,每日都在你身上劃一刀!若是我姐姐……我就把同樣的毒餵給你們大房的人,讓你們也嚐嚐這樣的滋味!”

“莊子堯你敢!”莊建明真是氣死了,這個兔崽子竟敢威脅他大房!沒家教的東西!怎麼就沒有弄死他!

“我敢是不敢用不着你來說,你既然這麼期待,那麼就看着好了。”莊子堯是半點也不在意的,他姐姐都被她們害成那樣子了難道還不許他報仇麼?天下哪有這樣便宜的道理!

“繼續說!”楚墨塵覺得這小孩果然是他們家雅雅親自調/教出來的,瞧瞧這一股子狠勁兒,簡直比狼崽子還要厲害,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要保護雅雅,這就是最好的。

“啓稟老爺,奴才雖是府裡的府醫,卻也想把一些事情說出來,不然奴才是真的良心不安的。”徐大夫誰都不看,只對着老爺子道:“去年,奴才和府上的春香有了私情,奴才一輩無依無靠無妻無子,被春香這樣心地善良的女子所感動,進而有了孩子,大夫人就拿着春香和她肚子裡的孩子要挾奴才給六小姐下/毒,下的是那種平日裡看不出來,日子久了人就會困頓就會發倦,最後要麼昏睡一輩要麼就是個傻子的毒。奴才無法,只得從了大夫人,求老爺恕罪。”

徐大夫這話一出,在做衆人紛紛的倒吸了口氣,一個內宅的婦人竟然會使出這樣陰毒的手段,當真是讓人不寒而慄。

“你胡說!胡說!”周氏真是沒想到,竟然連這些事情也被扒出來,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在背後指使的?這分明就是不想給她一絲活路!

“奴才沒有胡說,奴才這裡有大夫人給奴才的信物。”徐大夫從袖中取出一枚指環,“奴才配不出那樣的藥,大夫人就吩咐奴才接着每日出府回家的時候拿着這枚指環到敬和堂拿藥。”

信物什麼的根本就是沒有的,但是敬和堂卻是真的。大夫人那樣謹慎的人又如何會留下證據拖自己的後腿?這東西是莊嫺雅命人從大夫人房裡的妝奩中偷出來的。這枚指環的款式分明就是男式的,但卻是被經常放在手裡摩挲的,所以莊嫺雅斷定這指環對於大夫人來說定然是意義非凡的,故此早就準備着要給給她一刀的,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場。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給過你信物了?我根本就沒給你信物!”周氏見到指環的那一剎那眼神閃爍不已,心下已經掀起驚濤駭浪,這一定是有人要害她的!一定是的!

“這麼說你是承認自己只是徐大夫給我姐姐下/毒了?”莊子堯冷笑着攆在莊子奇脖子上,“你方纔不是還信誓旦旦的說你沒有的嗎?不是說我們對你屈打成招的麼?你這樣歹毒的婦人,若是真的對你屈打成招,只會髒了我們的手。”

“就是我下的毒又怎樣?”周氏忽然就笑了,挑釁的看着莊子堯,猖狂之極道:“我便是給那小賤人下毒了又怎樣?一個丫頭就要有丫頭的本分!做什麼整日的和少爺們搶風頭?若是那丫頭不死,難道我還要真等着老爺子把家業傳給她?真是笑話,闔府裡這麼的老少爺們兒,什麼時候就輪得到她一個賤丫頭做家主了?當真是天大的笑話!”

“蠢婦!”

莊建明真是快給氣死了,他是真沒想到自家婆/娘竟是會這麼歹毒的,當即就是一身的冷汗,心下決定待會兒就要找個可靠的大夫給自己診治一番,否則那日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真是太可怕了。

“我蠢?我怎麼蠢?我再怎麼樣的蠢也比你強!你那麼能耐怎麼會被一個賤丫頭壓了一頭?連帶着我們房裡也擡不起頭!”周氏自知今日是躲不掉的,當下也不嘴硬,真是有什麼說什麼的。

“我何時說過要把家業傳給雅雅的?”莊老爺子冷眼看着下方的兩個兒子兒媳,他記得不錯,他說的是‘若雅雅是個男兒身這家業他定是會毫不猶豫的交給她的’,怎麼到了他們嘴裡就成了這個樣子?老爺子說不出的心累,好好的一個家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

莊建明被貓咬了舌頭一樣的不說話,這樣的話父親是斷沒有說過的,他也只是隨口那麼一說,誰知道周氏就當真了呢?

“哈哈哈哈,”莊子堯忽然大笑不止,滿臉嘲諷的看着屋內的衆人,森冷的目光最終停在周氏的臉上,“你還真是不在乎你兒子的死活啊!到了這個時候也敢滿口的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