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碧低着頭,暗暗打量風荷的面色,看不出有什麼異樣,小心翼翼得道:“少爺請端姨娘去書房,端姨娘已經在裡邊呆了半個多時辰了。”
少爺不會老毛病又犯了吧,端姨娘哪兒及得上少夫人,少爺這樣少夫人不知心裡多傷心呢,虧了少夫人最近待少爺這麼好。少爺,真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雲碧很有些忿忿然,又怕自己表現得太過少夫人越加傷心。
風荷查看着這月茶樓的收益,真是不錯,開業一個月賺了兩千多兩銀子,照這樣下去一年就能回本了。剛開業,下邊服侍的人幹勁十足,時日一長怕是容易懈怠,這點應該跟葉叔叔說說,讓他盯緊了,最好能制定一個賞罰機制。嗯,是個好主意,要細想想。
風荷渾沒聽清雲碧的話,心心念念都是她的茶樓,只是輕輕哦了一聲。
雲碧氣得牙根發癢,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欲要再說,卻被沉煙一把拉了下去,嗔道:“你怕什麼,少夫人心裡都有數着呢。”
“我這不是替少夫人不值嘛,少夫人與少爺圓房才幾天,少爺就在少夫人眼皮子地下做出這種事來,不行,我得找個藉口去看看。”雲碧不及沉煙有盤算,又是個急性子的。
沉煙抿嘴笑道:“你跟了少夫人多久,你想想少夫人幾時吃過虧,她那麼鎮靜你跟着起什麼哄?或者少爺有事吩咐端姨娘呢,何況他們有多年的情分,偶爾敘敘舊難道也不準?”
雲碧誰知沉煙的話有理,可這跟弦就是鬆不下來,哀嘆道:“就因爲他們有多年的情分啊,少爺憶起從前舊事那可怎麼好,我們少夫人進門半年多,終究敵不上姨娘們伺候了幾年。”
“說你傻吧你有時伶俐地緊,說你聰明吧你總犯糊塗。情分這東西難道是用時間長短來衡量的,那都是各人各人的緣法。好比我們少夫人與二小姐,那一同長大的姐妹呢,有多少情分,說句誅心的話,還不如少夫人待我們幾個呢。”沉煙恨恨地戳了戳雲碧的額角,不開竅,少夫人不急自然是有把握的。
“好吧好吧,姐姐說得有理,算了,我還是去廚房吩咐晚上的菜吧,姐姐在這服侍着。”雲碧無法,懶懶地點頭。
太陽漸漸落山,暑氣消散好些,地上的熱氣卻不散。
風荷扶了沉煙的手打算去太妃那裡稟報這一日的內容,之前天氣太熱,太妃又可能在歇晌她便沒過去,這會子晚飯前正是時候。
剛走到院子裡,杭天曜就一眼看見,心裡狂跳起來,以爲她要來找自己了。只是再仔細一看,那架勢不大對,帶了四五個丫鬟,而且兩個手裡還提着東西,到書房不用這麼興師動衆纔是。他不由將心提到了嗓子眼,一眼不錯的盯着風荷,結果風荷越過了書房所在的小院,有向外走的架勢。
他終於忍不住了,快步跑了出來,喊道:“你去哪兒?”
風荷轉身,淺笑吟吟:“韓妹妹送了我幾樣東西,我拿去給祖母瞧瞧。”
“這麼熱的時候,等用了晚飯再去吧。”他發誓絕對不是關心她,他是怕她去了很晚都回不來。
風荷愣了半刻,旋即點頭道:“那也好。”她說完就要回房,誰知杭天曜一把上前拉了她的手衝書房走去,端姨娘迎到院門口請安。
杭天曜擺擺手:“沒你的事了,去吧。”
兩人一站一坐對峙着。到底是杭天曜先開的口,故意憋着氣道:“你今天去哪裡了?”
“韓妹妹下了帖子來,我與五妹妹去走了走,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風荷饒有興趣得看着他。然後細細打量房間,目光停留在之前杭天曜讓端姨娘看得一本書上《西廂記》。
他的視線順着風荷看過去,當即變了臉色,他隨手抽出一本書,根本不知是哪一本,糟了,風荷不會誤會了吧。
風荷脣角微微翹起,隨意翻開書本,笑道:“與美人共讀西廂呢,我竟未看過,爺不如與我講講書中描述得什麼?”
杭天曜的臉色漸漸轉青,風荷不是尋常閨閣女子,規矩之類的看得不重,她必是看過這書的,她難道懷疑自己和雨晴?可是,她自己去侯府待了一天,自己還沒跟她算賬呢,他忙扯開話題:“你去韓家,爲何事先不跟我商量?”
聽了他的話,風荷故作詫異:“爺當時出門去了,我去問了祖母,祖母一口就允了,是以以爲爺更不會有意見了。”
“那你,那你回來也不與我說一聲。”他的聲勢不如先前壯了。
“爺不是告訴雲碧無事不得去打攪嗎?我並無要緊事情,豈敢來打擾爺坐擁紅袖添香呢。”她一面說着,一面也撅起了紅脣,極爲不樂意的樣子。
“我與雨晴根本不曾有過什麼,你別誤會。”他已經開始求饒了。
風荷撇開頭,悶聲悶氣的嗔道:“端姨娘本就是爺的妾室,爺喜歡與她有什麼也無人敢指責,我不曾誤會過。”
她的話讓杭天曜頭大如鬥,風荷似乎認定了他與端姨娘之間發生了什麼一般,他很是氣惱,做做戲就成了,何必把人留那麼久,假戲也要成真了。他無奈得上前,掰着風荷的肩道:“風荷,你要信我,我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的。”
風荷側過身,不去看他,輕哼道:“我要信了京城頭一份的杭四少能如柳下惠一般坐懷不亂,那我就是最笨的傻瓜。”她賭氣着。
杭天曜真是又好氣又心疼,蹲下身子,捧起她的臉道:“你不是傻瓜,我是傻瓜,美人在前都打不起精神來,滿心滿眼都是你這個小妖精。你說你給我灌了什麼迷魂湯,把我迷得暈頭轉向。”
風荷被他說得禁不住笑了出來,捶着他胸口道:“不許叫人家小妖精。”
“那我叫你什麼,寶貝兒?”他抓了她的粉拳輕輕平展開,一個個指尖密密吻着。
“討厭,人家怕癢。”她欲要抽出自己的手,使不上力,卻被他拉得整個人從椅子上跌下來,跌在他懷裡,兩人一齊滾到了地上。
杭天曜抱着她,翻身壓着她,輕笑道:“娘子,你如何又投懷送抱的,既然娘子這麼想要,爲夫就不吝嗇了。”他說着,抓了她雙手按到她頭頂,攫住她的紅脣細細品嚐着。
風荷全身被他制住,半點動不了,口裡的呼聲被吞下去了,只能感到他在自己身上時輕時重的遊移着。胸口似乎少了束縛一般,然後有堅硬的胸膛抵在自己雙峰上,擠壓着她。
半晌,風荷的脣方解脫出來,狠狠吸了幾口氣,小聲道:“杭天曜,這裡不方便,地上又硬。”只要放了她起來,他就奈何不了她。
他聞言,含着她耳垂低笑,嘟囔道:“娘子咱們換個地方。”說話間,他就抱着她一躍而起,然後一掃書案上的東西,將她轉了個身,按了下去。一切就在一瞬間發生,快得風荷都來不及掙扎。
她看到自己上身已經一絲不掛,雪白的胸脯不斷起伏,他大掌握住她的豐盈,來回旋轉碾磨挑逗。然後不停親吻着她圓潤光滑的後背,喘息道:“娘子,你若難受就要喊出來哦。”
風荷羞惱不已,緊緊咬住脣,不肯讓自己發出聲音。
而他將她挑逗至極限,輕輕舔拭着她白膩如脂的脖頸,魅惑道:“娘子,我要進來了。”
就在那一瞬間,她感到了他無比的巨大撐開自己,她終於壓抑不住嬌呼出聲。隨即聽到杭天曜哈哈笑了起來。
她羞惱不已,輕啐道:“是你強迫我的。”
杭天曜越發笑不可抑,一面動作一面點頭道:“是,是我強迫你,你什麼時候還回來好了。”
屋子裡響起曖昧的低吟聲,聽得附近伺候的丫鬟面紅耳熱,一個個偷偷溜了。
從寧樸齋出來,杭天曜一直拉着風荷的手,討好得笑道:“娘子,路上黑,咱們慢點走,小心腳下。”
原來剛纔太妃看着他們的樣子分外不對勁,笑得沒合過嘴,又叫了沉煙上來讓她好好燉些補品給風荷補身子。
風荷大是不解,卻不好多問,直到出來後沉煙小聲附耳與她道:“飯前,少夫人與少爺在書房裡之時,端惠奉太妃娘娘的命來過咱們院子,因爲,因爲聽說少夫人在忙,就先去了。”她本想稟報的,又怕招了少夫人羞惱上來,左右端惠說了無事,就罷了,誰知太妃娘娘會這麼不避忌。
聽了沉煙的話,風荷的臉唰的紅豔如蘋果,太妃,必定是知道他們下午在書房幹什麼了,她惡狠狠瞪着杭天曜:都是這隻大色狼,害得自己都不用再出去見人了。
杭天曜情知自己的錯,哪兒敢多說一句,萬分小心。
風荷有氣無處使,拿了前事重提:“下午尋端姨娘有事?”
“可不是有事,”他笑嘻嘻攬住了她的腰,附在她耳邊低聲道:“我不過告訴她,姨娘們之間要和睦相處,當然這個也不僅限於咱們房裡的,比如小五前兒收的,三哥房裡的,都該交好纔是。她是府里老人了,規矩最是清楚,多提攜提攜新來的是應該的。”
瞧這話說得,多有水準,風荷不由露出了笑容:“算你明白,我原也想着,又念着她們是你的人,不敢使喚了,你既然囑咐了就最好。”
端姨娘如果是個傻子,太妃是絕不會把她給了杭四的,她如何不明白主子的用意,一定會好心得多開解綠意,誰不說端姨娘是府裡忠厚的人呢。她去說,比其他人好多了。
往後幾天,風荷就時常得到消息,端姨娘送了雙鞋面給綠意姑娘,請了綠意姑娘其他幾位姨娘一同吃茶。
聽人說五少爺貪涼快,有一日用冷水衝了涼,誰知第二日就病倒了,也不是什麼大病,不過偶感風寒而已。蔣氏細心服侍了兩晚,竟也倒下了,綠意就每日天未亮去兩人房裡伺候着,端茶送水,熬藥煎湯,每日連飯都來不及吃。
又過三日,五少爺已經大好了,蔣氏也漸漸痊癒。
這日晚間,五少爺用了飯就在院子裡散散步,蔣氏不敢吹風,留在房裡。五少爺信步走到綠意的房門前,見她房門開着,裡邊點着昏黃的燭光,就順腳走了進去,也沒出聲招呼。
細一看,綠意背對着身子,坐在小杌子上,對面小几上擺着飯菜,她似乎埋頭吃飯。杭天睿有意嚇嚇她,放輕了腳步上前,不及出聲嚇他,自己卻被眼前的情景驚住了。
小几上,只有兩樣菜,一碗白菜湯,一碟子雞炒蘆蒿,雞絲幾乎找不見,看起來都不大新鮮,綠意手裡的米飯也是最下等僕婦才吃的糙米。
杭天睿又驚又怒,大聲質問道:“你每日就吃這個。”
綠意不料身後有人,唬得把碗也摔了,自己跪在地上回頭看,見是杭天睿,慌忙磕頭:“少爺,奴婢不是有意驚嚇你的。”她一面說着,一面匆匆去收拾地上的碎碗殘飯。
杭天睿心知自己嚇壞她了,忙擺手道:“你先別管這些,是我有心嚇你的,不礙你的事。我只問你,你每日都吃這些飯菜嗎?”綠意好歹是通房丫頭,平日吃用都是一等大丫鬟份例,月銀更是多了一倍。一等大丫鬟份例菜四個,一葷兩素一湯,偶爾廚房爲了討好她們比這還多,可是你看看綠意的,三等小丫頭的都不比她差。杭家自詡寬和待人,杭天睿性子綿軟,從不會發生苛待下人之事,難怪他會這般生氣。
“回少爺……的話,奴婢前些日子都是三菜一湯的,這幾日服侍少爺少夫人,所以晚飯就晚些,有時候廚房就沒什麼菜了。其實,這也挺好的,這個雞絲蘆蒿香脆可口,是端姨娘那邊今兒飯菜多了給我送來的。”她開始有些緊張,說完就憨憨的笑。
杭天睿不聽還好,一聽氣得簡直要暴跳如雷,要不是他平素修養好,只怕都按耐不住了。他愈加沉聲問道:“因爲你伺候我們晚了,廚房把你的份例菜吃了不成?還只有一點白菜湯,連蘆蒿都是四哥的姨娘送來的?”他不能置信,再次確認一遍。
綠意看着他面色嚇人,擔心地要扶他坐下,強笑道:“今兒大廚房送來的菜蔬少了些,一時不夠也是有的,奴婢反正已經吃飽了。”
聞言,杭天曜心裡的氣再也剋制不住,拉了她嘩啦啦往小廚房走去,君子遠庖廚,此時他也顧不得了。他一腳邁進去,將裡邊正埋首吃飯的幾個廚娘嚇了一跳,都忘了行禮。
他留神一看,兩個廚娘,兩個打下手的小丫頭,四人一處吃着,擺滿了整整一桌子的菜,什麼雞髓筍、雞皮蝦丸湯、五彩牛柳樣樣都有,隨便一樣都比綠意吃的好了許多倍。他再往架子上一看,有剩下的肉類、菜蔬、雞蛋,怕是明天一天的都夠了。
杭天睿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綠意畢竟是他的人,他們竟敢這樣苛待她,把她看得比三等小丫頭都不如,他這個主子也太窩囊了些。難怪這些日子,他發現綠意似乎比先前消瘦憔悴些,他只當她是伺候她們太辛苦了,時常讓她回去歇息,原來是她根本吃得太差。
他雖不管事,也知廚房負責的是蔣氏的陪房,不擇一聲,拉了綠意回正房。
綠意嚇得腳下連連被絆,輕聲啜泣道:“少爺,是奴婢不好,奴婢惹你生氣了,求少爺消消氣吧,少爺身子未好全,奴婢死不足惜啊。”
杭天睿聽得難受,腳下頓了一頓,柔聲安慰道:“與你何干,這樣的刁奴留在府裡只會變本加厲,日後連我們主子都敢糊弄了,我今兒不處置她是不會罷手的。”
綠意不敢再辯,只得跟着他走。
他進房時,正好蔣氏坐在羅漢牀上與趙嬤嬤說話,看他氣色不對,訝異得緊,不免起身問道:“這是怎麼了?”隨即看見跟在他身後的綠意,面色就冷了冷。
杭天睿倒不是懷疑蔣氏,她是大家子閨秀,不可能做出那種事來,只是氣憤得說道:“你看看你調教的好奴才,一個個目中無主,欺上瞞下。我剛纔順腳走到綠意那邊,你知道她吃得什麼菜,白菜湯和蘆蒿,蘆蒿還是四哥的姨娘送來的,而她一個通房竟吃這些。你再看看那幾個廚娘,每個都吃得比主子不差,還糊弄綠意廚房沒菜了。你說說,咱們家幾時出過這樣的刁奴,我今兒非得把她們驅逐出府不可。”
剛聽第一句話,蔣氏心下不太高興,什麼叫她調教的好奴才,只是往下聽,也覺廚房的人做得太過,不過那是她的陪房,倘若被趕出去丟得可是她的臉面,不知道的人或許說是杭天睿偏寵通房沒將她放在眼裡,她萬萬不能答應,頂多打一場罷了。
想罷,就道:“確是她們的錯,教訓一頓也就好了,不必鬧得攆人那麼嚴重吧,我日後多多警示她們。”
杭天睿正在氣頭上,一聽當然不同意,冷聲道:“什麼叫不嚴重,她們欺上瞞下,這還不夠嚴重?綠意日日服侍我們倆已經累得很了,現在連吃都吃不飽,傳出去我的臉面往哪兒擱。”
綠意乖巧聽話,做事麻利,而且長得清秀可人,如小家碧玉般溫婉親切,而且聽說想學讀書識字,這麼上進能幹的丫鬟,杭天睿不可能完全不在意。而且古來的男子都有一個德性,自己的女人自己欺負可以,別人就不行,那不是欺負他的女人,那是明晃晃打他的臉呢。
可是存了一肚子醋意的蔣氏自然想不通這些,不顧趙嬤嬤的眼色,傷心道:“莫非在你心裡她比我重要不成?她不過一個下人,你爲了她攆了我的人,有沒有想過我的臉面往哪兒擱?”
男女之間的思路永遠都是兩條不可相交的平行線,杭天睿非常不解這與誰重要有什麼關係,他認爲這是蔣氏在無理取鬧,袒護幾個刁奴。他越發不悅:“綠意是下人,也是我的下人,幾時輪到別人來作踐了,你懂不懂啊?”
趙嬤嬤畢竟看過的經過的事多,對男子的瞭解也比蔣氏更勝一籌,尤其她旁觀者清。她忙拉了拉蔣氏的衣袖,勸道:“少夫人,有話好好說,別爲了幾個不爭氣的奴才氣壞了身子。”她不好把話說得太明白,只能在蔣氏即將發火的時候勸止一下。
再看綠意,戰戰兢兢跪在地上,時而望望杭天睿時而望望蔣氏,顯然嚇得不輕。也不知是不是這幾日天氣太熱,她居然眼一閉暈了過去。
這下子,杭天睿也沒心思跟蔣氏爲奴才浪費功夫了,忙命人請太醫,讓幾個婆子把她擡回房裡去。
大概過了有半頓飯功夫,綠意悠悠醒轉,看見杭天睿立在窗前,忙要起身,杭天睿按住了她道:“你先別動,讓太醫看了再說。”
綠意忐忑不安的坐着,大大的眼睛裡都是水光。
太醫看了,說是本就體虛,加上這些日子營養不好,勞累過度,受了暑氣,需要好生調養一段時間。
杭天睿聽了很是自責,專門撥了一個丫鬟來伺候綠意,打定主意要攆人了。
後來,五少爺夫妻兩人幾乎大吵一架,最終還是攆了廚房管事的,另外幾個留下來了。
而因爲這事,五少爺心裡不痛快了好一陣,晚間都不歇在正房,而去了書房。
晚上院子裡發生那麼大的動靜,別人不可能不聽說,雖然大家都知不能傳主子的事,可私底下,誰忍得住,恨不得告訴每一個未聽過的人,以顯示自己消息靈通。
王妃聽了自然心急,只是也有點惱着蔣氏,一家之主的話都不肯聽,這算什麼,她難道不知要服從夫君嗎,何況原就是她的人不對。不會馭下就算了,好面子、性子軟,幾個奴才就興師動衆的,現在滿府裡都在傳,有什麼意思?爲着這個念頭,王妃暫時不想去勸和他們夫妻,想讓蔣氏看看清楚。
事情傳到太妃耳裡,太妃只是嘆氣,當日定下蔣氏是王爺王妃拿的主意,她是猶豫的。不爲別的,只因蔣氏是家裡的幺女,上有父母寵愛,下有兄長姐妹謙讓着她,容易養成她唯我獨尊的脾性。一開始也看不大出來,現在慢慢顯現出來了,進門不到兩年,就喜歡拿捏自己的夫君,這一點是最要不得的,男人就是男人,豈能被一個女人所隨意左右。
一個在家中嬌慣的女子並不適合王府主母的身份,她行事容易順着自己心意來,不會權衡利弊,小事還罷了,大事上出了糊塗那就影響到一府一族了。
王爺不大理會內院之事,但此事最後居然也傳到了他耳朵裡,他對蔣氏的印象一下子掉了下來,認爲涵養不夠,沒有當家主母的氣派。相比起來,上次所有人都冤枉老四媳婦,她都容色不變,既不哭鬧也不喊冤,這纔是真正上位者的氣派,喜怒不形於色啊。
蔣氏猶自不知自己已經失了不少長輩的歡心,還在生杭天睿的氣,吃綠意的醋。
造成今日這樣的情況,王妃未嘗沒有責任,她不該爲了顧全蔣家的臉面,把從前五少爺房裡的通房丫頭都遣了,以至於蔣氏一進府就她一人。時日一長,難免忘了母親的告誡,把五少爺當做了自己的私有財產,行動愛拿捏人。現在忽然多了個綠意,她一下子不習慣起來,容易暴露出女人本性裡的佔有慾,落在別人眼裡就是妒。
而趙嬤嬤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幾次勸說蔣氏,她聽得時候還好好的一會又犯了老毛病。讓她主動去給五少爺陪個不是吧,她無論如何都不肯,覺得沒面子,哎,夫妻之間豈能計較面子這樣的虛的,關鍵穩住了男人的心才緊要。
而杭天睿那邊,正在懷疑是不是自己把蔣氏寵壞了。新婚夫妻,濃情蜜意,恩愛非常,他爲了不逆着蔣氏的心意許多事都順着她來,發生流產一事後更加體貼溫柔,卻不想蔣氏的脾氣變得大了起來。
他開始細細回想着父王與母妃相處的情景,都是父王爲主,母妃只有服從的份,從來不敢有一句反駁。再看四哥,四嫂脾氣溫柔性子和順,想來也是萬事以四哥爲主,從來不曾聽過四嫂苛待四哥的妾室之類的謠言。
再對比一下自己,很覺自己太窩囊了,往後真該好好改改,不然這夫綱不正。而且綠意那裡,受了這一次委屈,又大病一場,原該賞賜一番,排解她心裡的憂思。
這般一想,才發現自己只顧與蔣氏生氣了,都忘了補償綠意。不說別的,光看在綠意經心服侍的份上也應該重賞,不然顯得自己賞罰不分明,對,就這麼辦。
全本推薦:、、、、、、、、、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