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花園內,各色的花競相綻放,在日頭下舒展着身體,蜜蜂和蝴蝶在花園內嗡嗡飛着,給花園內增添了無數的生機。
而在花園涼亭的美人靠上,斜斜依着一位體態***嬌弱的女子,一身鵝黃色的衣裙給這百花爭豔的花園增添了一份別樣的靚麗,她手託着玉腮,癡癡看着一雙蝴蝶在花園內上下翻飛。
“六嫂……”換了一身單薄衣袍的南慕哲眉間帶了興奮,還沒走進涼亭,就衝那倚在美人靠上的女子興沖沖喊道:“你怎麼會想到約我來這裡……公主,怎麼是你?”
等那女子緩緩扭過頭來之後,卻見她容貌明豔大方,一雙鳳眼兀自帶着癡意,似乎還沒從剛纔的癡癡模樣中清醒過來,卻正是紫星國公主寒紫靈。
幾日不見,寒紫靈身上似乎沒有了剛開始的那種驕縱蠻橫,但是眉宇間卻多了一種別樣的憂愁,她本來長的明豔動人,現在卻像是雨中的芍藥一般,比平日裡多了幾分味道。
饒是見慣了各色美人的南慕哲,在看到如此模樣的寒紫靈時,也忍不住在眼中閃過驚豔。
寒紫靈緩緩開口,聲音裡不自覺就帶了哀怨,“是我讓六王妃約你來的,怎麼,你不願意看到我嗎?”
南慕哲卻忍不住搔了搔腦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寒紫靈的問題,自從上次望歸山別過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寒紫靈,今日再次見到,卻覺得這一貫驕縱蠻橫的公主給人的感覺怪怪的。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勁,他也一時說不出來。
今天木鳶兒讓人捎了話,請他來別院走一趟,說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說,卻沒想到竟然是寒紫靈讓木鳶兒約的他。
“公主,你,你不是不願意見到我嗎?那次從望歸山回來之後,你不肯見我……”又習慣性搔了搔腦袋,習慣了寒紫靈跟他鬥嘴吵架,南慕哲竟不習慣寒紫靈變成這番模樣。
寒紫靈噎住,鳳眼猶如凝了水霧一般,“誰說我不願意見你了?”
南慕哲是南君敖最疼愛的皇子,寒紫靈是紫星國最受寵愛的公主,一開始兩人水火不相容,但自從上次在望歸山南慕哲不顧自己性命救下寒紫靈之後,她的心情竟然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可是,尚未嘗過情愛的南慕哲根本沒有想到這層,只是暗中奇怪寒紫靈的變化,卻讓寒紫靈的少女情懷沒了寄託,對他也便多了許多哀怨。
“公主,上次我去看你,你明明說不想見到我的。”本來想跟寒紫靈說個清楚,但經過望歸山之事之後,南慕哲也打算不再處處都跟寒紫靈計較,便轉了個話頭說道:“好了,我不會再招惹公主了,既然六嫂不在,那我去找六嫂好了,公主,告辭了!”
說完之後,南慕哲朝寒紫靈拱了拱手,扭頭就打算告辭。
剛走了幾步,就聽身後傳來寒紫靈微微帶着顫抖的聲音,像是在極力壓抑着什麼,“南慕哲,你給本公主站住!”
南慕哲頓住了腳步,緩緩扭頭,一臉的不明所以,“公主,我還有事,就不再叨擾公主了,公主請便!”
“不許走,你得陪着我!”到底還是情竇初開,心中的柔情蜜意本來要滿滿的溢出來,卻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表達,看到南慕哲居然扭頭就要走,似乎片刻都不願意跟自己待在一起,寒紫靈一下從美人靠上站起,衝南慕哲的背影喊道。
以爲寒紫靈又在任性,南慕哲耐住性子問道:“公主,你讓我留下來有什麼事?”
“我,我……”寒紫靈想了半晌,一時竟找不到一個讓南慕哲留下來的藉口,又恨南慕哲竟然沒有跟自己一樣的心思,跺腳恨道:“沒什麼事,你就得留下來陪着我,不許走!”
說完之後寒紫靈又暗暗恨自己,卻怎奈說出去的話已經收不回來了,只能眼睜睜看着南慕哲的臉色漸漸沉了下去,面色帶了幾分不悅,“公主贖罪,我還有事,沒有功夫陪公主你!”
這次,南慕哲再也沒有絲毫停留,大步流星離開了花園,將目瞪口呆的寒紫靈留在了原地。
“南慕哲,你竟然敢不聽我的話,你給我回來!”等南慕哲離開之後,寒紫靈這才從剛纔又急又氣中反應過來,氣的一腳踹在美人靠上,又疼的她一張明豔小臉變了顏色,更是氣的委屈的眼圈兀自紅了。
自從對南慕哲有了微妙的感覺之後,寒紫靈滿腔的少女情懷,以爲南慕哲本應該對自己也有這樣的感覺,卻沒想到南慕哲竟然對自己這麼冷淡,頓時像一盆冷水潑在身上一般,心裡委屈的要命。
又在涼亭呆呆站了片刻,寒紫靈才癡癡回過神來,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急急朝木鳶兒的方向走去。
剛纔南慕哲說要找木鳶兒,她現在跟過去,或許還來得及見到他。或許她能告訴南慕哲,她本不是剛纔的意思,希望他不要誤解。
到底是少女情懷,就算寒紫靈貴爲公主,一旦有了喜歡的男子之後,便甘願將自己低到塵埃裡,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見到對方,也得到對方的歡喜才行,即便是一直見到對方都是好的。
可是,等她趕到木鳶兒的屋子之後,卻只有木鳶兒一個人在屋內看書,見她急匆匆趕過來,木鳶兒笑道:“公主,八皇子呢,你怎麼一個人過來了?”
“六王妃,八皇子剛纔說要過來找你,難道他沒有過來嗎?”跟木鳶兒相處了這麼久,寒紫靈瞭解她的脾氣,她是斷然不會開這種玩笑的。
不知道爲什麼,在看到南慕哲沒有在木鳶兒的屋子之後,寒紫靈心中竟然升起了滿滿的不安。
看寒紫靈又急又氣的模樣,木鳶兒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她趕緊從牀上下來,卻還是柔聲安慰寒紫靈,“公主不要擔心,八皇子一向玩心較重,或許他只是隨口一說要過來找我,中間又遇到什麼好玩的事,便跟着過了去也是有的。公主先回去休息,我這就派人各處去找一找,有了八皇子的信息我就會告訴公主你的。”
寒紫靈讓她約南慕哲來別院,現在不見南慕哲之後的着急模樣,木鳶兒不用問就知道她早就對南慕哲情根深種,也不多問,只是一味安慰寒紫靈。
心中雖然不安,但又不能在木鳶兒面前過多的表露,寒紫靈只得點頭答應,又再三叮囑有了南慕哲的消息一定要告訴她,這才惶惶不安的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送走了寒紫靈之後,木鳶兒立刻吩咐墜兒和秋桐去告訴白莫成他們幾個,讓他們去南慕哲可能去的地方四下尋找,又託人去皇宮裡看看南慕哲是不是已經回了皇宮,吩咐下來之後,已經快要到下午時分。
卻說南慕哲離開涼亭之後,正要順着花徑去找木鳶兒,卻感覺眼前一黑,再然後他整個人便騰空而起,被一個人挾着從房頂上三下兩下越過,又跑了很遠的一段路程,這才停了下來,一把將蒙在他頭上的黑布給取了下來。
南慕哲本來還擔心這人將自己帶到荒山野嶺,卻在去掉頭上的黑布之後,發現自己竟然身處在一個無比豪華的屋子之內,這屋子的陳設用具無一不是上乘精緻,就算是出身於皇室的南慕哲都看的暗暗咂舌。
能用得起這些用具的主人,想來也身份不凡,只是他爲什麼要將自己拘來這裡?
就在南慕哲暗暗思忖該如何逃出去的時候,鼻端卻聞到一陣異樣的香氣,擡頭一看,卻見容貌如畫一樣的寒魅瞳穿了一身寬大無比的紫色衣袍走進了屋子。
“你,國君,竟然是你讓人劫持了我?”南慕哲愣了愣,好久才反應過來,心中卻震驚到無以復加,身爲一國之君的寒魅瞳,竟然會用這種方式將他劫持到這裡。
寒魅瞳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繞着他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看了一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之後,長長嘆了一口氣,這才緩緩走到座位前,仔細將自己的衣袍下襬放好,這才緩緩坐下。
“用這種方式請八皇子過來確實有些太過於魯莽,還希望八皇子不要見怪!”寒魅瞳揮了揮手,如畫臉上全是責怪,“還不趕緊幫八皇子鬆開手,我是讓你們請過來,不是讓你們綁過來!”
寒魅瞳說話做事率性隨意,絲毫都沒有身爲國君的樣子,但是將南慕哲綁來的人卻猛然臉色一變,飛快走到南慕哲旁邊,用最快的速度替他解開了綁住手的繩子。
南慕哲活動了一下被那人綁的麻木的手腕,警惕的看着自斟自酌的寒魅瞳,不解問道:“國君,你爲什麼要用這種辦法將我帶來?國君要是有什麼事,隨時吩咐就好,但若是用這種方法,未免也太失國君的身份吧?要是傳揚出去,難免會成了天下的笑話。”
寒魅瞳不慌不忙的將正要放在嘴邊的酒杯放下,紫色瞳仁看向南慕哲,一本正經問道:“八皇子,在你來之前,你會相信我用這種辦法將你請來嗎?”
“絕對不會!”南慕哲愣了愣,不知道寒魅瞳爲什麼忽然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那就得了,你不相信,天下人又怎麼會相信?”得到南慕哲的回答之後,寒魅瞳展顏一笑,傾倒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