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夫人那潑辣的性子,待明日知曉了真相,又如何不大鬧一場?您就不怕她捅到了馬將軍那處去?”
楊平終究是對齊茂山一片忠心,因而所憂慮的事情,也句句都說到了點子上。
可聞言的齊茂山面上仍是沒有半點表情,有些秘密他不願讓旁人知曉,因而不該說的話他也不會多說一句。
在無人瞧見的地方,齊茂山卻是咧着嘴,無聲的笑着,對楊平的一切憂慮,也不過是淡淡回了一句道,“她不會知曉的。”況且,他還需要她儘快懷上一個孩子才行,若是懷上了龍嗣,將來的事情可不就更有意思?
楊平見齊茂山語言篤定,卻不願多說,因而也默默垂下頭,不敢多問。
不想卻是聽到齊茂山的話,猛然驚慌的擡起頭,驚恐的眸子多多少少的泄露了他心底的慌亂。平常皆是潛伏在齊茂雲的身邊作奸細,對於僞裝一向有很深的心得體會,上一次這樣的失態是多久以前了?
楊平記不清了,然而齊茂山那句話卻還清晰的刻印在他的腦海裡。
“只要你對我足夠的忠心,那裡頭的人自然也可以是你。”
各種驚疑不定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中肆虐,使得他的面色也十分的精彩紛呈。
他知曉主子好胡來,抽大煙吸粉賭博玩女人,一樣也不少。以往主子玩夠了不要的女人送給他,或是二人共用一個女人的情況也不是沒有過。然而此刻屋裡頭那個女人卻是不同的,她不是別人,是堂堂兵馬大將軍馬開元的嫡女,自己主子的嫡妻,身份尊貴非凡,樣貌也是人間絕色,這樣的人,他怎麼可以?
主僕二人間許久不曾有人出聲,靜的出奇,也不知是在等什麼,或是在等對方先開口,只有那屋裡頭不斷傳出來的呻吟聲充斥在沉默的二人之間。
也不斷的引誘着楊平的意志。
半晌,終是楊平先開了口,他顫抖着,連帶着聲線都有些不穩,卻不妨礙齊茂山聽清楚他的的話。
他說,“屬下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次日天大亮,那屋裡頭的二人卻是在雞鳴初曉之時才漸漸沒聲的,折騰了一夜好不熱鬧。
齊茂山早就獨自回房歇息去了,倒是一直守了一夜的楊平這會兒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聽了一晚上的牆角,他心中的*都快將自己燒着了,卻還非得在此刻守着。
況且經得昨夜裡齊茂山那一番提點,此刻他對馬湘蓮的心境是大不同,往日裡高高在上只能遠觀的人,這會兒卻還暗暗在心中生了見不得人的心思,連帶着對那三皇子,也生出許多分不滿起來。
嗤笑了一聲,帶着些不屑,這個三皇子,可真是能折騰,究竟是多久沒見過女人了。
又等了一會兒,眼見着蛋黃般火紅的太陽就要從東邊升起,楊平這纔有所行動。
輕巧絕妙的輕功悄無聲息的摸進了他守了一夜的屋內,看着牀上赤裸着身子仍交纏在一處的男女,楊平只覺得礙眼,然而眼睛更是止不住的往那女子的身上瞧,直到之前壓制下去的燥熱之意又有了復燃的趨勢,楊平這才快速的記起自己該做的事情,迅速的行至牀邊,將一粒藥丸喂進了馬湘蓮的口中,這才逃似的離開了房間。
待天色已然大亮,醉酒又縱情,荒唐了一夜的赫連鴻雪這才悠然轉醒。正巧聽得外邊齊茂山的呼喊:“殿下,該起了,不會還沉醉在溫柔鄉里無法自拔罷。”
赫連鴻雪有些頭疼的伸手按了按,聽了齊茂山一大早就調侃的話,下意識想笑,然而又不禁有些驚奇。
這個齊茂山爲何一邊喚他,一邊敲隔壁的房門,難不成糊塗得連着他歇在哪一處都弄混了嗎?
然而疑惑只是一瞬,待他看清了身側的女子的面容的時,惺忪的睡意一下子驚走了十成十,就如同大冬天吃了冰一般清醒的不能再更清醒了。一個猛地彈起坐起身,快速的在地上找着自己的衣裳。
他身側之人不是該是個丫鬟海棠嗎,怎的會是齊茂山的嫡妻馬湘蓮!
一下子也無法消化這個事實,只知道齊茂山就在隔着一層木板的門外,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可以以後再說,如今之計可是絕對不要被他發現纔好。
然而老天若真能輕易便聽到他的祈願,也就不會讓他十多年來都過得不順心了。
很快,房門被直接推開,他驚恐萬分的擡起頭正對上齊茂山那雙震驚不已眼神。
即便是皇子之尊,此刻也陷入的尷尬的境地。
一瞬間各種想法在他腦海中穿插而過。
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齊府的二公子,又是如今最爲信任的謀士,他不能輕易動他。
因而一瞬間的猶豫,他沒能第一時間逃脫,只得站在原地看着臉色晦暗不明的齊茂山,內心不安。吶吶的張口道,“你聽本宮解釋,我……”
赫連鴻雪也覺得委屈,只是該怎麼解釋?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的事情,漸漸又沒了聲,二人再次陷入沉默的境地。
好半晌,齊茂山微微垂下頭去,看不見他倍受傷害的神情,赫連鴻雪更緊張了,忽而卻聽到齊茂山萬分平靜的語氣道,“殿下,你我還是去別處說罷。”
赫連鴻雪見齊茂山說完便往外離開了,他站在原地愣怔了一會兒,又趕緊反應過來,將自己不整的衣衫手忙腳亂的一一穿好,走之前卻也不忘再仔細回頭打量那牀上之人一眼。
真是馬湘蓮嗎?可千萬別看錯了纔好。
然而終究是讓他失望了,那人不是別人,的確是馬湘蓮。
然而卻也是這回頭瞧見的一眼,那女子赤裸着的美好的身形和白皙的肌膚,惹得他心頭又是一陣亂跳,很是將自己唾棄了一番之後又快速離開了。
齊茂山在書房等他,赫連鴻雪被人領着來到門口的時候,卻有些不敢進去。
躊躇幾番,面露難色,終究是一鼓作氣的一頭衝了進去。
就見着齊茂山此刻正穩穩的坐在書房的一方黑絲楠木雕花椅上,手中端着一杯冒着熱氣的茶水,也不喝,只是端在手上來回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