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也不願爲這個阿牛正法了,直接一竿子打死說道:“不可能他就是這個例外,所以這一點也是假話。”
駱明詩失笑,便又聽望春繼續道:“還有,若他真如他所說是個被壓迫得連飯都沒吃的窮苦農民,又是有着如何神通才能夠將這狀紙投道小姐的案桌上的。”
待望春這裡那裡的一頓數落完,駱明詩這才放下毫筆,捏了捏眉心,試圖舒緩一下疲憊,這次說道:“還有一件事你忽略了,那駱承德一進來,見到你手中的狀紙便說出了阿牛的名字。”
還未說,便又是笑了,望春本就是個機靈人,一聽駱明詩說到這一點,立即接話道:“是了,咱們單不說這大公子眼裡未免太好了些,但是就這大公子那樣的一個傲慢的人來說,那種熟稔的稱呼阿牛的口氣,又怎麼可能發生在他身上。”
主僕兩人就這麼打趣了一會兒,駱明詩手中不停將這最後一本公文合上後,這才擡起頭與望春說道:“看了這麼久我也有些累了,我先回房裡休息會兒,待時辰晚些弘毅來找我,你再叫我起來。”
望春當然沒有不答應的,幫駱明詩收拾好要送到駱長老那邊去的剛剛批覆好的文案送到,先將駱明詩送回房屋裡休息。
這邊駱明詩和望春剛出書房的門邊被人盯了去,便立即往回跑報告去了。
那邊駱承德卻是苦等消息,終於見着一人來報:“公子,小姐她們出來了,現在正在往外邊走呢。”
駱承德兩手一拍,心中提起來的心安定了大半。又立即吩咐道:“快去門口讓那另外一個躲好,準備死死盯着門口的那馬車看是不是她們用了。”
那人一聽命說讓他快些,便撒丫子跑起來,待他喘着氣就要到達門口的時候,已經有人先他一步到了門口。
那聽令的小廝卻是朝門旁的另一側隱蔽的地方去了,那裡早早有一人埋伏在了那裡,眼睛死死的盯着門口那個停放已久的馬車。
他這裡的視線剛剛好,趴在地上的草叢裡,能清晰的看見羅家本部大門口的動靜,卻又能不被發現。只是這時他敏感的發現了周圍來了人,心虛的他感緊擡起頭,見居然是同夥這才又把猛然提起來的心慢慢放下。
嘴上卻是惱道:“你少嚇唬我,我正爲主子盯着呢。”
那被說得人也不甘示弱的回道:“我就是替主子來監督你,看你有沒有偷懶,順便再替主子傳一話——一定要盯得死死的。”
趴在地上的人也不甘示弱:“這還用得着你來說?我一直都緊緊盯着好吧。”
見那來傳話的人還要不服氣的說什麼,他又趕緊開口道:“行了您勒,快別煩我,陪我趴着吧,省的被發現了咱兩都得完。”
那人想着也是,便也不再多語。只是待兩人一同朝門口望去的時候,原本還停着們車的位置早已空空如也。
那本就被指派這盯着馬車的人,心下一慌,嚇得面部發白,這盯着人卻是沒盯到,這讓主子知道了還能讓他好受?
誰知身邊的人卻道:“哎呀,那駱小姐上車了,咱們趕緊的,回去報告主子。”
他有些驚恐的瞪大眼,朝着那人看過去:“你,你,你真瞧着小姐上車了?還有誰?小姐一人嗎?”
誰知那人反倒哈哈大笑,似乎是字嘲笑他,語氣中還帶着幸災樂禍,“你瞧你,要不是我幫你盯人都盯丟了。當然是小姐,還有那丫鬟望春,她倆一起出門的怎麼可能不是一起上的馬車。”
他見那人說的這麼肯定,心中不禁也微微送了一口氣,總算今日這小命保住了,也感激道:“兄弟,就衝你今天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晚上請你喝酒。”
殊不知,那人說的一起出門是指之前他一人看到的出書房門,而他卻誤以爲那人說的事這駱家本部大門。
那人當然沒有不答應的,兩人就這麼急急忙忙的往回跑,去給駱承德報告去了。
駱家本部的西邊上又一件屋子,此時正是青天白日,卻門窗緊閉,彷彿屋內正發生這什麼秘而不能宣的事情。
只見屋內的青石磚鋪成的地板上,正趴跪着兩個人,他們跪的那人此刻卻是笑得極其得意兒陰森,彷彿深扎已久的刺終於拔掉,又如正化身地府裡那舉着收割鐮專門收着人頭的鬼使。
只聽到愉悅的開口道,“我再與你們確定一次,可是親眼看到了小姐和她的丫鬟上我準備好的那座馬車了?”
地上趴着的那兩人的表情卻是不大相同,一人面色猶豫,然而因着他低着頭,因此駱承德也沒有發現。
另一人卻是如同遇着什麼喜事一般,高聲吆喝般面上也帶着諂媚的笑意:“當然當然,親眼看到的,絕對無二。”
駱承德此刻心情可不是如這人一般高興開懷,他似乎已經預感到駱家家主的位置正朝他招手一般,也不願再這時候退卻。
大手一揮呼喝道:“你們兩下去吧,各自去賬房領十兩賞錢。”
兩人皆是應了聲是,便退下去了。
帶他們離開,駱承德才來到內室,只見屏風後正站着一人,見着他來也是面無表情,臉色就如同他一身的黑衣一般融爲一體。
駱承德似是早就習慣了他這德行,也不怪罪他無禮,只是口氣依舊傲慢:“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別讓我將答應給你們的銀子扔到深不見底的大江裡。”
那人聽罷只說道:“到時候一手交錢一手交人頭便是。”
駱承德雙手背在身後,待那刺客走了之後好久,他都一直保持着這個姿勢,許是因爲內心裡太不平靜,邊想着身子不動,試圖來撫平內心的躁動。
駱承德閉了閉眼又睜開,這羣刺客共有六人,全是他花重金請來的,六個武功高強之人對付兩個弱女子,應該綽綽有餘吧。
然而另一邊的駱明詩卻是睡到自然醒,也沒等到望春叫醒她,擡眼望穿外邊望過去,夕陽的餘暉正盡情的揮灑,慢天空都盡是金黃色,如同是秋天的田野裡那一望無際的金燦燦的稻米,景色很是醉人。
僅一眼,駱明詩便趕緊移開了視線,喚起了望春,待望春應聲而來,駱明詩第一句話便是出口問道:“弘毅都不曾過來嗎?”
望春聞言點頭答道:“小姐你也囑咐過我待二公子來了一定要叫醒你,然而二公子並未來。”
許是今日之事有些繁忙,手裡頭的事物還未完吧。
駱明詩這般想着,便開口道:“如此,也有好些日子沒見到駱長老了,去看看罷。”順便再看看駱弘毅做事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那般呆呆傻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