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皓哪裡知道楚飛煙已經想了那麼多,他只是覺得打探消息並非難事,不管打探的是誰,他的目標就是完成任務,僅此而已,更何況是小姑娘拜託之事,他自當盡心竭力。
於是二人就此說定,折騰了大半宿,各自也都累了。這次不等楚飛煙驅逐,軒轅皓竟然主動告別,如此反常的行爲,楚飛煙表示求之不得。
第二日,天才剛矇矇亮,楚飛煙正在酣睡中,就聽到一陣“砰砰砰”地敲門聲,“煙兒,煙兒,快開門,煙兒!”
楚飛煙一聽是親爹楚王爺的聲音,頓時從牀上彈了起來,急忙披上衣服下牀去開門,等開了門見自己親爹頂着一個熊貓眼,氣勢洶洶地朝屋內四處張望,她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心中不禁一陣感動。
“父親今日怎麼不去早朝?”楚飛煙訕訕問出聲。
“沒空!”楚王爺丟下兩個字就衝了進去,楚飛煙目瞪口呆中。親爹,您這麼說要是被宴皇聽到了,還不得氣出心臟病來?
楚王爺此刻滿心都是自己竟然被女兒藥暈了的傷心,哪裡管得着宴皇。
他牀底、櫃子、門後面都找了一圈,連房樑上都敲了敲,確定沒人,這才氣呼呼的捋着鬍子,一副委屈的模樣。
“煙兒,昨夜你……”他可清楚記得自己暈倒之前發生的事情,只不過醒來時已經大清晨了。
但是這個理,他是一定要來論的!
於是,楚飛煙在聽了九百九十遍“爲父這可都是爲你好啊”的教誨後,終於送走了說的涕泗橫流的楚王。
關上門,長舒一口氣,耳根子得了片刻的安靜。趁着這個時間,楚飛煙洗漱,用早膳。
然而,秋月纔將餐具收走,便聽到門外傳來一聲妖嬈而諂媚的呼喚:“郡主啊,這幾日都不見你,姨娘來瞧瞧你,郡主可還好啊?”
楚飛煙掏了掏耳朵,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趙姨娘,果然擡眼就見門外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兩人款款而來。一個是趙姨娘,一個是二妹楚飛雪。
趙姨娘牽着楚飛雪,一進門就笑吟吟的催道:“飛雪,快,給大姐姐行禮!”
楚飛煙也不客氣,只自顧自的端坐着,卻將楚飛雪眼底的不滿瞧了個清。可是趙姨娘如此盛情,她怎麼好意思拒絕呢?
於是等楚飛雪行了禮,她才擡眸看向趙姨娘,微微頷首,就當回禮了。
趙姨娘雖心中不悅,卻未表現出來,反而笑着與她拉了許久家常。心裡倍兒清楚,要想扶正就得拉攏楚飛煙才行。
別看她也給楚王爺生了個女兒,可是跟楚飛煙一比,那真真一個是寶,一個是草的待遇。
趙姨娘親暱的喚道:“郡主,聽說你上次參加太后的壽宴,十分得太后歡心,我就想着啊,飛雪什麼時候有你的一半靈光就好了!”
“娘!”楚飛雪拉了拉趙姨娘的袖子,微微不高興。
趙姨娘卻瞪了她一眼,打掉她的手,轉過頭繼續笑着說:“郡主,眼看着你也十四歲,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你放心,姨娘們都會幫你張羅的!”
楚飛煙靜靜地聽着趙姨娘的話,除
了微笑卻不作聲。心中暗想,有一種人就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正巧,趙姨娘就是個典型。
而秋月去而復返許久了,卻見趙姨娘越說越起勁,心中不高興,眉頭緊皺,明月也被趙姨娘的家長裡短說的心煩,只得看向窗外,當她們母女不存在。
終於,在喋喋不休地數落了黎婉的種種罪責、訴說自己的艱難後,趙姨娘終於進入了正題。
“郡主,這個月初十,周毓秀那個小賤人不是要成親嗎?姨娘尋思着,你帶飛雪一起去吧,讓她多認識些人。”雖然趙姨娘瞧不上週毓秀,也瞧不上裴正南,但裴正南畢竟也算是朝廷官員,彼時到場的一定有不少朝廷官員。
她自己的女兒作爲庶女,平日裡是沒有機會參加大型官宴或宮宴的,因此即使是這個機會,她也不想放過。
想她的女兒的姿色,在京城中雖然算不得數一數二,但也差不到哪裡去,只要有機會去認識官家人,何愁找不到如意郎君?
楚飛煙默不作聲,暗暗地想着幾日後周毓秀的婚事。前世便宜了這對渣男賤女,這一世烏龜王八配,她豈有不去祝賀之禮?
至於她這妹妹楚飛雪麼?她仔細打量了一遍,雖然比她還要小一歲,但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的確是該張羅婚事的。
總之她是要去看熱鬧,多帶一個人也無妨。更何況,今日賣趙姨娘一個面子,讓她誤以爲自己偏向她。來日方纔,內宅要慢慢安頓才行。
想通這一點,楚飛煙痛快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下來。
趙姨娘本以爲楚飛煙對自己始終態度冷淡,未必會答應,哪裡想到竟然這麼容易就達成了,一時間激動地連忙叫楚飛雪謝謝楚飛煙。
楚飛雪畢竟年齡小,一聽楚飛煙答應帶她去,這一回高興的連嘴角都翹了起來,急忙恭恭敬敬地福了一禮,心花怒放,神思早就不知道飛哪裡去了。
這一回,倒是真真正正有了好臉色!
趙姨娘又客套了幾句,這才滿意的帶着楚飛雪離開了。
母女二人一走,秋月就狠狠地關上門,一副不高興的模樣,“小姐,趙姨娘那個人極爲勢利,你大可不理,幹嘛要答應下來?”
楚飛煙搖頭輕笑道:“你不懂,日後你便知道了。”
如今柳姨娘的情況打探的尚不清楚,而黎婉雖傷了腿在休養,但以黎婉的惡毒,必不會就此蹉跎下去。
若在這個時候得罪趙姨娘,明顯是很不妥的。誰願意家宅不寧呢?況且,人活一世,常常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眼下對付外面的人才重要,王府裡面且走且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更何況,她帶楚飛雪也就是順路的事兒。她不答應,以趙姨娘的心思,也會求楚飛雪的舅舅出面。
楚飛雪的舅舅是七品城門侍衛長,粗人一個,楚飛煙可不放心這樣的人帶楚飛雪出門,別丟了楚王府的人。
而她帶楚飛雪出門,一來給了趙姨娘面子,二來也能就近看着點兒楚飛雪。萬一有什麼不妥之處,也好及時糾正她。
接下來的幾日,楚飛煙除了跟着明月學習功
夫,便是應付軒轅皓那隻臭流氓,可謂日子匆匆。
終於,八月初十翩然而至,是周毓秀和裴渣男的成親之日。
一大清早,趙姨娘便將楚飛雪打扮好,早早地送了過來。而楚飛煙還在梳妝打扮,她穩穩的端坐着,心裡無比平靜。
秋月按照她的指示,給她做了十分素淨的裝扮,一襲白衣,頭髮只用粉色絲帶系起來,看起來飄逸清新。
當她們三人出門看到楚飛雪時,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只見楚飛雪一身紅衣,眉眼都化了精緻的妝,不知道的人若是見到楚飛雪這一身打扮,還以爲出嫁的是她呢。
幾人忍不住嗤笑,楚飛雪卻一臉茫然,“大姐姐,你笑什麼?”
楚飛煙思量一瞬,忍不住道:“飛雪,你要不要回去換一身衣服?”
楚飛雪聞言,立刻不高興了:“姨娘說,穿這身衣服漂亮,顯眼,我不要換!”
見她如此堅決,又一想,楚飛雪穿成這樣,最抓狂的人應該是新娘子周毓秀才對,她擔心什麼?
於是便帶着楚飛雪出了王府的大門,上了馬車,往婚宴處行去。
聽說裴正南和周毓秀成親的院落,都是周父替他們置辦的。
楚飛煙想到此,不由得冷笑。重活一世,這個男人還是一日既往地吃着軟飯。她當初竟會瞎了眼看上他,真是被豬油蒙了心!
而此刻,寧國侯府內,聽着暗衛的報告,軒轅皓十分心思複雜。楚飛煙那個不省心的小姑娘,竟然要去參加周毓秀和裴正南的婚宴?
不知爲何,他心中沒來由地顫了一顫。不敢再遲疑,軒轅皓大步走出房門。
與此同時,太子府邸。
“什麼?”太子聽着探子的彙報,從榻上蹦了起來,“你說軒轅皓去那個誰誰誰和誰的婚宴了?”
他連滾帶爬的跳下牀,急聲催促道:“走走走,快啊!墨跡什麼!”
說着一腳踹在小廝的屁股上,“還不快給本太子梳洗打扮!”
而在棲鳳閣與其他官員吃吃喝喝的五皇子宴文凱,聽說軒轅皓與太子都去了裴正南的婚宴,不由得眉眼下沉。略一沉思後,起身朝幾人告歉,找了個藉口便開溜了。
一個小小的裴正南,竟然能令太子和軒轅皓都出面,必有貓膩!難道是……有大人物會到達?不行,他一定不能錯過!
於是,所謂的“大人物”楚飛煙正在馬車上補覺,睡足了纔有力氣陪他們鬥啊。
她絲毫不知道自己的一個舉動,引得今日裴正南的婚宴無比熱鬧。
可巧,楚飛煙到時,裴正南接了周毓秀的花轎正好也到了。看着這小小的一方院落,楚飛菸嘴角掛着一絲冷笑,她就靜靜地看着渣男賤女如何作死。
新郎踢轎門,接了新娘下轎,進正門是要跨火盆兒的,誰知裴正南安然跨過去後,輪到周毓秀,火勢突然異常猛,竟然將新娘的喜袍下襬燒了起來!
“啊!”周毓秀尖叫一聲,頭上蓋着的喜帕掉落在地。
她一看衣服被燒了起來,嚇得花容失色,一陣尖叫,看的衆賓客譁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