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102章 把身子給我……可好?(1w+)
黃梨木牀榻上,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絲質軟緞的睡袍,一隻手臂伸到了錦被外面,軟軟的搭在繡着龍fèng呈祥的被面上,烏黑的長髮散亂隨意的撒了一枕頭。
潑墨一般,揮就一幅生動簡潔的水墨畫。
只是,他慵懶安逸的俊美輪廓上卻顯出一抹病態的蒼白。
他果然是吃了那種東西
不知是什麼時候,顧青弱覺察出嗓子眼裡梗了一根魚刺,隨着她的呼吸更深的紮在肉裡魍。
難受的人鼻頭酸澀,眼角。
咬牙忍了片刻,一股莫名的憤怒讓她手指尖顫抖起來,轉身便走。
然而,她剛走到門口,準備打開門簾的時候,耳尖突然感到一股冷風襲來,顧青弱眸光陡然一跳檎。
剛扭回頭,便見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如高山傾倒一般向她沉沉壓下。
那張精緻的令所有人都嫉妒的玉顏上是她從未曾見過的惶惑,冷硬,還有更多她無法言說的複雜情緒。
她走的雖快,但腳步很輕,他明明昏睡着,是怎麼聽到的?
顧青弱心窩狠狠一酸。
來不及思考,顧青弱便向後猛退幾步,要避開頭頂的黑影。
“青弱?”
頭頂的聲音如霧一般飄下來,輕輕的,低低的,嘶啞,試探,還有一抹疑惑。
像是不清楚她爲何突然出現在這裡般。
顧青弱腳步瞬間停了。
這微弱的輕微的一下停頓,他便將她抱在了懷裡。
他胸膛的溫熱霎時透過衣衫熨帖上肌膚,顧青弱被那鮮明的觸感激渾身一僵,連呼吸似乎都忘記了。
咬着脣,垂下的長睫微微顫着,她低低的問,“墨御白,你爲何不信我?”
墨御白黑濯石般的眸子驀地閃過什麼,琉璃般的容顏顏色又淡去一層。
良久,清冷的嗓音才響在她的耳邊,“我信你,可我不信命。”
“既然不信命,又爲何自暴自棄?”她的嗓音也變得像霧一般輕了,飄渺着,不能着地。
墨御白黑濯石般的眸子裡蒙上一層水紗,任何光亮都照不透。
也變得更令人難以捉摸。
“十年了,每日我都忍受着這樣的痛苦,何來自暴自棄。”
顧青弱的心似被人拿細小的針頭猛的戳了幾下,不是很疼,卻入骨入髓。
“是因爲曼陀羅的癮嗎?”
“我服下的不僅是曼陀羅,還有慈眉大師給的芷蘿草,慈眉大師一生所到之處遍佈大江南北的角角落落,他機緣巧合之下得知,曼陀羅和芷蘿草在一起製成一種藥可以護住五臟六腑的康健,不受某一種病弱的控制。這纔是我能堅持到現在的原因。”
他說的平淡,沒有起伏,顧青弱卻聽的驚心動魄。
肺結核這種病是具傳染性的,首當其衝的便是他自己周身的器官。
有這麼神奇的藥草,雖然不能徹底治癒他,但總歸是延緩了他的病情,而且也減少了傳染給別人的可能性。
至少,在墨御白身邊伺候的人和他近身的侍衛,她還沒有看到有誰被傳染的。
當然,這還有可能是因爲墨御白這人嚴重的潔癖,從不肯讓外人走近他三步之內。
想到此處,顧青弱不由得看向他抱着自己的手臂。
靠這是要想傳染給她的節奏嗎?
墨御白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她,看她一張小臉一會皺成一團,一會舒展成笑靨,一會又變成了滾滾怒火。
實在是又生動又精彩。
薔薇色褪去成淡粉的脣瓣微微勾起,嗓音戲謔的問她,“怎麼了?嗯?”
他慵懶的鼻音就響在她的耳朵邊,強勢的男性氣息噴灑在她白皙的肌膚上,變成滾燙,剎那便灼紅了一大片。
顧青弱被他刺激的心臟似脫了繮的野馬,撒歡的在無邊無際的草地上歡騰。
漸漸升起的那抹羞人的,惱人的,讓人無法控制的顫慄,狠狠的揪着她的心。
被他這麼一問,顧青弱方纔心中的惱恨不知爲何突然失去了依憑,甚至她自己都忘記了是爲何發怒。
只冷冰冰的道,“我最近在給一個女子治病,用的便是將來要用在你身上的藥,我怕有什麼閃失,便想着等她徹底好了在給你用,沒想到,你……”
“沒想到卻看到了我用那種害人不淺的東西是不是?不用怕,萬事都是有利有弊,我不會讓自己的身體受制於一種藥草的。”
“誰怕了?”顧青弱聽他如此說,直恨得牙癢癢,“你早些閉眼纔好呢,沒有人再敢從我手裡搶錢財。”
“……”墨御白深邃的眸底滑過一絲冷冽,攬着她的雙臂力道鬆了幾分。
察覺到他的動作,顧青弱心底好似有什麼陷落,可臉上卻生生逼着自己露出一抹輕快的笑意。
黑眸看到她壞心揚起的脣角,墨御白出其不意的又猛的收緊兩臂,滿意的看到她瞪了自己一眼。
才悠悠的說道,“你最好還是不要盼着我出什麼事,否則那日墨辰軒威脅你的話可都要成真了。”
緊緊貼着他的胸膛,感受着那裡面砰然的心跳。
一下,一下,平緩卻有力。
顧青弱莫名的安心。
想到如果有一日失了這個溫暖,不禁愣了愣。
脊背處猛的躥起一股陰冷,蔓延至周身每寸血液。
“所以,你那兩千兩黃金給的一點也不冤枉。且不說你招惹了墨辰軒和司徒景兩個人,在牢房裡竟然連美人計都用上了,本世子只拿了你兩千兩,已經夠大度的了。”
理所當然的嗓音,冷冽的帝王般的神色,就那麼風輕雲淡的說出這麼一句話。
顧青弱冰冷的血液瞬間凝固。
“放開我”
喉嚨裡那根魚刺扎的又深了些,直刺的她五臟六腑抽痛起來。
她辛辛苦苦得來的錢,用來養活自己和蔓林蔓菁的錢,憑什麼他說要就要,說拿走就拿走。
最後,還用這種羞辱她的言辭
在他眼裡,她就是這麼朝秦暮楚,水性楊花的女人?
顧青弱在他懷裡猛烈的掙動起來。她要離開這個男人,離他遠遠的。
再也不想看到他用看螻蟻般看着自己的眼神。
再也不想聽到他用隨意懶散的語調說着踐踏她尊嚴的話。
“墨御白,咱們一拍兩散,什麼狗屁約定,從現在起立刻作廢,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就算是落到墨辰軒手裡也比在……”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顧青弱恨恨的瞪視他,他漆黑的眸子裡似乎全然變成的森嚴的黑,帶着地獄般的陰森將她凝注。
精緻絕倫的輪廓上乍然顯現震懾人心的寒意和冷銳,顧青弱烈火灼灼的憤怒被那寒氣壓下了不少。
她冷哼一聲,“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世子可要聽好了,不要待會再讓本小姐給你重複,我可沒有那閒工夫。”
墨御白低頭看着她,黑眸森森,眉峰如刀。
顧青弱避開他瘮人的目光,“我和你的約定只關於金錢和身份兩個方面,你拿我的錢,我要你的側妃之位。這是咱們說好了的,現在你卻拿那些微不足道的事仗勢欺人,將我的一應勞動獲得全部拿走,是十足的資本家,不僅如此,還常常捕風捉影,用粗鄙的言辭侮辱我,我不想再忍受你的壓榨和羞辱,所以,咱們的口頭協定到此爲止,無論是側妃還是正妃之位,我顧青弱都不稀罕了,所以請世子將我的兩萬兩黃金還給我,其餘的就當我顧青弱友情贈送了。這下世子能聽得懂了吧。”
視線一寸一寸變冷,墨御白眨了眨眼睛,濃密長直的睫毛也染上了幾分寒氣。
“滾”
顧青弱愣了一下,怒火中燒的揚了揚眉毛,“記得將我的兩萬輛黃金退還到保和堂,多謝。”
話音未落,顧青弱便掙開他的束縛,轉身往門口跑去。
心鬆了一口氣,卻,莫名的,又變得更加沉重。
像一片無邊際的沼澤壓到了胸口,又溼又沉。
然而,她手尚未打開門簾,腰上便突然一緊。
低頭,一卷極爲眼熟的白練纏上了她的腰。
下一秒,如前幾次那般,她又被他如拎小雞一般掃到了牀上。
砰的一聲響動,脊背瞬間一麻,耳膜鼓盪個不停。
靠這個賤人摔死她了
“本世子允准你走了?”
“……”顧青弱閉眼咬脣,疼的張不開嘴,更沒有力氣反駁她。
只在心裡痛罵道,是哪個賤人讓她滾的?
“很疼?”
骨節分明的手指伸了過來,攔住她纖細的腰肢,一隻手在她曲線玲瓏的脊背上緩緩揉捏了起來。
他掌中的溫熱透過衣衫,滲入肌膚,緩緩遊走在背上,卻似什麼令人戰慄的東西鑽入肌膚下的血管,直往心窩裡匯去。
顧青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機靈。
脣角斜斜挑起,帶上了一抹紈絝不羈的語調,“我疼不疼,世子不知道嗎,你這一下可沒惜力。”
雖是言語挖苦他,顧青弱卻心中自厭起來。
怎麼不管他如何討厭,她卻總是抵擋不住他碰上自己就會渾身發顫的感覺。
身旁的男人一言不發。
可是他越沉默不語,背上被他撫摸的感覺和他身上淡淡清冷的梅香就越發清晰起來,摧枯拉朽般進佔着她周身的每一個毛孔。
於是,她越發的自厭自棄,心底的那股火也越發旺盛起來。
“世子,爺,我方纔的話您不會沒有聽清吧,咱們已經情同路人,你現在這般作爲又是爲何呀?”
“咳咳……”
她譏諷的脣角翹着還沒有落下,墨御白撕裂人心的咳嗽聲便響了起來。
可是,還不等她回過神來,他便直直倒了下來,將她整個小身板壓到了牀上。
絲絲入扣。
口中低喃,“你脣槍舌劍,是怕本世子活的太好麼。”
顧青弱心窩狠狠刺了一下,腦袋一瞬間的空白。
他又喘着氣咳嗽了好一會,才慢慢平復下來。
見她呆呆愣愣的看着自己,墨御白破天荒的露出一抹絕世無雙的溫暖笑意來。
“若不是有曼陀羅和芷蘿草護着,只怕我這胸膛早就被咳穿了。”
顧青弱聽着他涼幽幽的聲音,一顆心也如墜入了冰淵。
又似飄在半空,心裡沒着沒落的。
總之,心裡的火氣就這麼不知所謂的一絲也不剩了。
無力的勾了勾脣,顧青弱擡手撫上他的胸膛,輕輕按摩着來回摩挲。
“還想咳嗎?”
“不了。”
“疼嗎?”
“疼。”
顧青弱指尖顫了下,麻痛的電流從指尖滑過。
沉默幾息,她抿了抿脣,長睫垂下,脣瓣微微動了,“那你好好歇着吧,我回去了。”
“我還想咳。”
靠到底想咳還是不想咳?
顧青弱手上的動作停了,擡頭仔細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一張精緻的勾魂攝魄的玉色容顏上,清淺的痛苦之色從那完美無瑕的眉心中透出來。
似病的迷糊了。
不然,他怎麼會用那般無害,近乎溫暖的眼神凝着她?
可是,他又清楚的知道不能將全身的力氣壓到她身上。
顧青弱翻了個白眼,沒有心思再猜他是真病假病,冷冷的道,“想咳就咳吧,疼我也沒辦法,我還有事就恕不奉陪了。”
說着,便要推開他,從牀上下去。
只是,伸出去的推拒的手卻驟然被他大掌一收,壓到了頭頂。
緊接着,他身體的重量也全部落到她身上。
顧青弱悶哼一聲,肺裡的空氣一下子被擠出來,她差點像皮球一樣炸掉。
臉上驀地一熱,他的呼吸便近在咫尺牢牢霸佔了她吸納的空氣。
淡薔薇色的脣差毫釐便要觸上她的脣。
鼻子口腔全部被清冷的梅香灌滿,顧青弱心臟砰砰跳個不停,幾乎無法承擔心跳的震盪。
一雙黑寶石般水潤的眼睛,緊張而又防備的瞪視着他。
“墨御白,你要做什麼?快起開”
墨御白低笑一聲,卻不答她的話。
只玩味的道,“你心裡住進了一頭小鹿了。”
顧青弱小臉頓時騰起一抹紅霞,火辣辣的,直燒到她纖細的脖頸,蔓延到鎖骨。
像一條在沸水裡被煮着的小魚,渾身滾燙滾燙的。
“放開我。”這算什麼?
兩個人如連在一起般,一點縫隙也沒有,彼此的呼吸心跳都似融合纏縛在了一起。
他的心跳砰砰,她的心跳砰砰。
如一曲配合完美的交響樂,連靈魂都融化在了一起,不可割離。
“不放。”低沉的嗓音,帶了幾分無賴。
“你放……唔……”
話未說完,溫涼的脣瓣,便密密實實的將她的話堵了回去。
柔軟的觸感,令人心悸,又不可遏制的想去沉淪。
耳朵裡轟的一聲,似有煙花炸開,顧青弱瞬間傻了。
恍惚的如墜雨霧,又似漂浮在了雲端。
說不清的滋味。
又大又亮的黑眼珠呆呆的看着閉眸深吻自己的男人。
他沉醉的姿態竟似瓊瑤仙釀般,只看着,她便有些熏熏然了。
醉倒在他忘情的容顏裡。
“墨……御白……”她顫聲喊。
“乖,別躲……”他喘息着命令。
她想要掙扎,卻被他驟然的欺身又堵了回去。
淺淺在她脣瓣上啄吻了幾下,只呼吸灼熱的燙燒着她的臉頰,她的感官,並不深入。
顧青弱被他蠱惑卻不侵入的輕薄,廝磨的面紅耳赤,羞惱不已。
好像有一隻小蟲子在慢慢啃噬着她的心窩,沙沙的聲音,讓人得不了好處,只是將一顆誘人的糖果吊在半空。
踮起腳尖,竭力去夠,卻總是差了一丁點的距離,只能心癢難耐的望眼欲穿。
她被這樣反覆的磋磨弄的心慌意亂,彷彿只有得了他切實的好處,被他狠狠的動作欺負了才能安下一顆顫慄不止的心。
她腦子裡混混沌沌的,全然不知自己已經無可救藥的將藕節似的雙臂纏上了他的脖子……
微微將頭擡高,主動的湊過去,將香軟的脣瓣送上。
“呵……”耳邊驀地一聲低笑,帶着三分揶揄,三分玩味,三分戲謔。
最後一分,顧青弱猛的睜開的眼中閃過一抹冰冷的寒芒,她聽得出,那是深深的嘲諷。
“不是說情同路人了麼?二小姐這麼着急着將自己送給本世子又怎麼說?”
“……”顧青弱眼睛剎那蒙上一層冰冷的猩紅。
前世今生,她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
心湖一寸一寸被寒冬席捲,顧青弱眼中已然恢復平靜,就那麼不鹹不淡,無動於衷的對上他深邃冷冽的黑瞳。
“世子容貌綺麗,驚爲天人,有你伺候本小姐,本小姐只當消受了美人恩,有何不妥?”
見他臉色顯出冰晶一般的顏色,幾乎瑰麗的透明,折射出震懾人心的璀璨。
顧青弱嘴角的邪肆愈發高挑,“世子帥氣多金,有權又有勢,可是無數美人爭相搶奪的美男子,既然世子抱着本小姐不捨得放手,那我今日便屈尊嚐嚐你這美男子的味道,全了世子的心意,如何?”
前一刻,她幾乎恨的想要將他碎屍萬段。
可,這一秒,見他冷玉般的臉龐颼颼的直往外冒着寒氣,一張臉黑的幾乎能下雨了。
便心情好的不得了。
大咧咧的哈哈笑了起來。
“世上竟然有你這種不知羞的女子?”
“哼,是你先言語譏諷我的,怎麼,說不過就黑臉?”
顧青弱一雙又大又亮的寶石鑲嵌般的眼珠子滴溜轉着,好不愜意的瞅着他越發暗沉的臉色。
抖了抖肩膀,“哎呀,你這人是自動製冷機啊,將我凍出個好歹,待會誰疼你啊?快快快,好好躺下,本姑娘一定會讓你享受到人間至美至惑的好滋味的……啊,唔”
顧青弱嘴角的嘲笑和戲謔,便陷落在他帶着狂瀾的怒火裡。
被他狠狠的蹂-躪過幾個來回,脣上便似被揭了一層皮似的火辣辣的直痛。
纖弱的身板更似布娃娃般隨他擺弄,揉搓。
和冷玉般帶着涼意的脣不同,他的呼吸是灼熱的,口腔裡被他掃過的地方都似淋了一遍開水似的,火熱火熱的。
顧青弱軟倒在他粗暴的動作裡,還有他熾如岩漿的灼熱喘息裡。
除了偶爾想起嗚嗚幾聲以示反抗外,她無法撼動這暴怒中的男人一絲一毫。
詭異的,又令她惱恨不已的是,她竟然不討厭被他這般對待的感覺。
甚至,是帶着幾分期冀的。
“味道勉強湊合。”
他忽的放開她的脣,眼角綻開一抹淡淡的譏嘲,凝着她急急喘息着,紅如煙霞一般的小臉。
顧青弱深深吸了幾口氣,胸口處的憋悶沒那麼強烈了,才愣愣的擡起目光,視線對上他的黑眸。
可是,嘴脣蠕動了半天,諷刺的話卻都軟塌塌的又跌回了嗓子裡。
這個男人,真是睚眥必報,她說要嫖他,卻冷不丁的又被他嫖了回去。
顧青弱有氣無力的直哼哼,簡直氣的要炸了。
顧青弱仍舊氣喘吁吁,反正不能暢快的罵他,索性閉上眼睛,安靜的等待着恢復力氣。
紅腫的脣瓣,微微張開,紅撲撲的臉頰氤氳出幾分汗溼,粉色琉璃般從內到外閃着誘人的色澤。
猶如一顆香甜軟糯的雲朵。
誘惑着某人靠近,再靠近。
感覺到那抹梅香又近了,牀上的小女人倏的睜開了眸子,一躍而起,動作快如閃電的將他反壓到了身下。
接着,張開血盆大口便毫不客氣的低頭咬上了他的脖子。
聽到他悶哼一聲,顧青弱暢快的笑了一聲,罵道,“混蛋,叫你耍我咬死你”
“不是說要嚐嚐本世子的滋味嗎?怎麼又變卦了?”
他黑瞳玩味的凝住她氣嘟嘟的小臉,好笑的問道。
顧青弱氣息一窒,一臉的凶神惡煞頓時化了虛無,只愣愣的瞅他。
靠這男人,簡直讓人恨的牙癢癢,卻又找不出一個字去反駁。
他黑眸盯視她半晌,沉默中,驟然起身襲向她。
顧青弱被他猝不及防的動作一驚,不想被他再壓到牀上,身子便猛的朝後仰去。
“砰”的一聲響。
顧青弱疼的抱住頭,小身板縮在牀尾地上,咬着牙,悶哼一聲便一動不動了。
墨御白黑瞳倏然閃過一抹凌厲至極的沉幽,剛想揮開蓋在她身上的紗帳,外頭便傳來了一聲緊張的輕喚。
“世子,您沒事吧?”
嬌柔無限,甜美和暖,顧青弱愣了一下,卻幾乎不費任何力氣便聽出了是誰。
墨御白的貼身丫鬟,明君。
“世子,方纔什麼在響,您無礙吧?”
明君等了片刻,見房中無人回答,便又問了一聲,耳朵貼在門縫裡,屏氣凝神的聽屋內的動靜。
趙全有事離開一會,讓她在這裡先伺候着,他走時沒有告訴明君顧青弱在裡面,所以,明君以爲屋裡只有墨御白一人。
往常這個時候,世子都是一個人在屋裡沉睡的。
方纔出了不同尋常的動靜,明君以爲墨御白身上疼痛難忍,便急急走進門口,擔憂的詢問出聲。
顧青弱緩過去後腦勺那股令她眼前發黑的劇痛,小臉一凜,看向牀上半直着身子張望自己的男人。
他也在看着她,與她四目相接,卻沒有出聲。
顧青弱惡狠狠的瞪過去,示意他打發掉明君,卻不料,雕花的黃梨木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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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弱下意識的縮起身子,不想將自己狼狽的一面暴露給外人,而且還是他近身的女人。
墨御白眉宇森然皺起,顯然十分不悅明君沒有得到命令便徑直闖了進來。
“世子,您沒事吧……”
焦急萬分的聲音在看到墨御白的模樣時,戛然而止。
明君擔憂的面色陡然一僵,臉頰氤氳起一抹羞澀的嫣紅,漸漸爬滿了整張小臉。
被扯開了一半的紗帳後,墨御白一襲白色睡袍鬆鬆散散的掛在身上,向來禁慾般將脖頸全部遮蓋起來的領口,此時毫無顧忌的敞着。
剔透精緻如白玉雕琢的鎖骨,無一絲遮擋的悉數露在外面。
烏黑的頭髮不知爲何有些凌亂,有幾根髮絲不知死活的落在了他濃墨般的眉梢,鴉翼般的長睫下是素來深邃黑沉的冷眸。
冰冷的視線,冷颼颼的掃視過來,冰晶般的臉頰上尚帶着一抹未來得及褪下去的情潮。
眼底的情動之色,淺淡至極,卻輕而易見。
明君咬了咬脣,羞紅着臉低下頭去,雙手不知該如何擺放似的,渾身透出一股不知所措的羞赧。
“世……世子,您方纔,您爲何不喊奴婢來呢?這種事一個人難以解決的,王妃讓奴婢跟着世子,就是爲了要,要服侍您的……”
顧青弱臉皮抽了抽。
感情,明君這丫頭,將墨御白臆想成了……一個人在解決生理問題。
靠顧青弱差點笑出聲,黑眼珠骨碌一轉,將目光轉向了墨御白。
她十分想看看,被人誤解的他臉上會是何種表情?
總是高高在上,如冰雕般冷傲的臉上,此時還能不能繃得住?
正惡劣的嘲笑着墨御白,突然,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靠近了來,顧青弱貓低了身子,幾乎是臉貼着地,生怕明君走過來看見她。
“世子,這是奴婢的職責,也是奴婢的福氣,請您成全奴婢吧。”
明君小心翼翼的靠近,不敢看墨御白的臉色,只是聲音卻越發的嬌軟勾人。
如一潭春水,緩緩的將漣漪漾起,露出自己最美最動人的一刻。
顧青弱笑着笑着,臉色冷了下來,帶着戲謔的眼神也漸漸被一抹玄冰似的陰冷替代。
那慢慢靠近的腳步聲似帶着釘子的鞋,踩着她的心窩。
她突然想起來了,上一世的時候,有一次去博物館看展覽,導遊講過很多有關明清朝代大丫鬟的事。
那些個根正苗直,長相俊美的女子,從十幾歲甚至是幾歲開始便跟在尊貴的主子身邊,等到主子到了適齡的年紀,便給主子破身,通常這些女子最後會成爲侍妾,更好一些的也有可能成爲夫人。
而,明君就是墨御白的大丫鬟。
顧青弱被腦海裡突然回溯的記憶,衝撞的眼裡火焰霍霍閃耀。
這邊,某人磨着牙,突然聽到肇事者冷冰冰的開了口。
“出去。”
淡淡的兩個字,如和風細雨忽的將顧青弱眼裡的火苗澆滅了。
然而,下一秒,明君嬌羞的嗓音卻又像易燃的乾冰騰的塞滿了她的五臟六腑。
一點未滅盡的火星便又那麼旺盛起來。
“世子,奴婢是心甘情願的,求您成全了奴婢吧,這些年奴婢每每想起世子的病痛,尚不能像正常男子那般閱盡人間姿色便心疼不已,世子,今日就讓奴婢好好服侍您吧……”
明君嗓音低柔似蘸過春水的細柳,情深意切,忍不住讓人心生憐愛。
不過,顧青弱心裡生出的卻是恨不能咬斷墨御白脖子的一股邪火。
雖然,明君話裡指出墨御白很有可能現在還是一個……處男,可是,哼,他放任身邊這麼多女人明目張膽的覬覦他,就是令人窩火。
這中無恥的行爲簡直令人怒不可遏。
“世子……”
明君柔軟的嗓音又低低的喚了一聲,帶着乞求,無限的柔情。
要知道,她的使命便是用身子照顧好墨御白,替他舒緩男子的需要。
而墨御白又是這樣一個謫仙般的人物,在世人眼裡是那麼的高高在上,尊貴不凡,她心裡更是恨不能將自己全然奉獻給他。
爲着自己一顆爲他生爲他死的癡心,也爲着墨御白從小便磨難波折的身子。
她雖然是墨御白的大丫鬟,可是守到了如今,墨御白卻從未流露出過讓她侍寢的意思。
他對着她的態度也與別人殊無二致,疏離淡漠,清冷無溫。
也因此,她第一次見到他情動的樣子,便被那玉色天成的精緻惑人的模樣,勾走了本來就時刻在他身上的魂魄。
癡癡的道,“奴婢會的,會伺候好您的……”
望着他帶着淡淡潮紅的玉色面容,看着他微微滑動的喉結,每靠近一步,便覺得魂魄灼熱了一分。
王妃對她寄予厚望,待她是極好的,早就讓有經驗的嬤嬤教過她如何伺候好男人。
回想起她聽到的那一句句令人面紅耳赤的技巧,還有令人恨不得將頭埋到身子裡的動作,明君一顆心便更加脫離控制的顫抖起來。
也更期待起來。
她等了太久,以至於,此刻機會擺在眼前之時,她竟然感激的想要流淚。
一雙秋水似的眸子便霧氣濛濛了。
她的腳步緩緩靠近,沉浸在自己構想的幸福中,卻根本沒有注意到眼前那舉世無雙的男子,一雙漆黑的眸子裡閃過的冰冷與殘厲。
腳步發顫的在他面前停下,明君羞澀一笑,垂頭柔聲道,“世子,奴婢爲您寬衣吧……”
靠該死的墨御白爲何還不出聲?
他不會真的要在這裡和他的丫鬟上演一場真人秀吧?
他難道忘記了自己還躲在他的牀腳下,就不怕待會自己的激烈運動都被她看了去?
不過,他吃了曼陀羅,那東西有麻痹神經的作用。
難道,他方纔對自己的所作所爲都是因爲神經不正常才……
不行
反正,她絕對不能容忍他在自己面前和他的丫鬟,翻雲覆雨。
可是……她現在就要站起來,抓姦麼?
以什麼名義?
墨御白會不會直接將她扔出去,懲罰她壞了他的好事?
就在顧青弱腦袋裡無數個念頭打架的時候,屋裡突然被一股懾人的黑暗氣息瀰漫。
下一秒,“嗵”的一聲巨響,明君慘叫着被男人無情的丟了出去。
“看在王妃的面子上饒你一次,滾”
明君身子撞到了門板上,又重重的跌落在冷硬的地板上。
房間陷入一片死寂,似有殺氣淡淡散開。
顧青弱猛的瑟縮了一下身子,方纔心中騰騰燃燒的火焰,驟然一個高空盤旋,然後,低落了下去。
又變成了星星點點的火星子。
明君臉色陣青陣白,變幻了片刻,最後化作全然的灰暗,嘴角噙着血絲,低低應了一聲是。
淚珠滾滾的打開房門,拖着傷重的身子一步一步挪了出去。
門關上後,整個房間的氣氛便陷入了一片冷凝。
顧青弱極緩慢的吸了一口氣,不然就要被憋死了。
動作僵硬的從地上爬起來,顧青弱揉着發酸的腰身,憤憤的走到他的面前。
黑眼珠子泛着涼絲絲的冷光盯着他,脣角沒有挑起,嗓音便先染上了一抹涼薄,“我這就走了,你若是因爲我在這裡不方便纔將她趕走的話,現在大可以將她再喊回來。”
話音未落,顧青弱不知那根神經猛的僵硬一下,牙齒不聽使喚的咬了舌頭。
“嘶……”真疼。
就在頭頂的冷冽的視線快將她凍成雕塑的時候,顧青弱耳朵突然響起了一句令她瞠目的聲音。
“青弱,把身子給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