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171章 大鬧墨玉居(10000)
“小王爺太過分了,每次都將小姐折磨成這樣!”饅頭也即蔓菁抱怨道。;.
自從兩年前,顧青弱被墨御白渾身是血的從房間裡扔出來,蔓菁和蔓林便徹底的恨上了墨御白。
雖然後來顧青弱告訴她們那是假象,墨御白當時一下也沒有用鞭子抽她,可是蔓菁蔓林卻仍舊無法從當時的絕望中恢復過來。
加上後來墨御白在她們身上下了十幾種毒,牽制顧青弱,不讓她生出離開王府的念頭,二人就更是對墨御白沒有了好臉色。
顧青弱眉梢動了動,對蔓菁的話十分贊同,那男人不來墨玉居則已,一來準能讓她在牀上躺足幾天。
喝了一口香噴噴的粥,顧青弱讓幾人坐下來一起吃,問墨七道,“從哪裡弄來的,大廚房的飯菜什麼時候這麼好了?魑”
墨七道,“是墨衛送來的,任何人都不知道。”
顧青弱心底翻了個白眼,墨御白從世子升爲王爺,卻連自己老婆吃個飯都要偷偷摸摸,真是窩囊。
不過,都怪周延那個狗皇帝,真是太可恨了。
怎麼就盯着墨御白一直不放呢?
“聽說,周延想下令削藩了?”
墨七點頭,“周延脾氣越發暴戾,他早就想削藩,兩年前在京城企圖困死王爺和世子,不過最後事情敗露,世子逃了出來,那時他還顧忌着其他藩王,怕世子與他們聯手,不知最近怎麼了,除了嗜殺還是嗜殺。據說朝堂上上朝的大臣每日上朝之前都會先寫好遺書。”
沒辦法,墨御白太厲害,手下的兵馬明面上就有五十萬,超過其他任何意味皇性親王。周延這幾年性情越發殘暴,又沉溺於美色,可他對墨御白的敵視卻沒有一點減少,反而與日俱增。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誰讓錦王自墨染楓時便樹大招風!
即便墨御白和墨染楓都沒有謀反之心,極權至上的皇帝也不可能留着他。
顧青弱心內冷笑一聲,看來她給他下的毒開始發作了。
一個念頭沒轉完,一股噁心突然從胸口衝向喉嚨,顧青弱猛的轉身,將剛吃下去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翻腸倒肚,差點連胃一併帶出來。
“怎麼了?”
三人嚇了一大跳。
顧青弱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剛想開口,又是一陣昏天黑地的嘔吐。
“饅頭,快去倒杯水來,讓小姐漱口,木頭拿條錦帕來給小姐擦汗。”墨七對嚇的臉色煞白的蔓林和蔓菁說道。
等二人撒腿跑出去將東西都拿過來時,墨七便將顧青弱交給二人,急忙去找墨衛去通知墨御白。
而此時墨玉居的大門口正站着蘭心郡主和明君等幾位夫人。
“郡主,夫人,君夫人和七夫人身體都不舒服,不便出來給郡主和幾位夫人請安。”門口的小廝笑臉相迎。
“才!”墨蘭心扶着已經有八個月大的肚子,卻一腳將小廝踢倒在了地上,“連本郡主也敢攔,瞎了你的狗眼是不是?!”
那小廝從地上爬起來跪好,仍舊語氣平靜的說道,“小王爺有令,君夫人和七夫人不準隨意見人,除非有小王爺的命令,奴才纔敢讓二位夫人出來給郡主和夫人們請安。”
墨蘭心氣怒不已,一巴掌又扇了下去,氣急敗壞的道,“敢拿哥哥來壓我,活膩了是不是?以爲本郡主就無權處置你嗎?”
哼!這才,明知道墨御白今日不在府裡,竟敢用墨御白來壓她。
站在墨蘭心身後的明君眼睛突然眯了眯,看來這墨玉居里的人果然不簡單,只是不知,裡面到底是何許人,竟讓墨御白偷偷維護這麼久?
越想心裡越被妒火焚燒的痛楚難當,明君冷哼一聲,對墨蘭心說道,“郡主,小王爺不允許她們二人出來,難道咱們就不能進去嗎?”
墨蘭心目光閃了閃,訥訥的道,“哥哥嚴令過,王府中人不得隨意進出墨玉居。”
明君挑眉一笑,“郡主沒有要隨意進入啊,是那兩個賤人怠慢了郡主,郡主只是進去教訓她們兩句,讓她們知道自己的分量,小王爺本就厭惡她們二人,肯定不會怪罪郡主的。”
墨蘭心臉色微微動容,須臾眼底又滑過一抹驚懼,還是搖了搖頭。
明君知道她真正的擔心是什麼,湊到她的耳邊小聲安慰道,“郡主放心,那人早就是死人一個了,即便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也都衝着君夫人和七夫人去了,郡主金尊玉貴自有神靈保佑,難道還怕她不成?再說,這裡面的兩個人我看着都有些貓膩,難道郡主就不想看看?”
墨蘭心果然被她蠱惑了,目光冷冷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廝,“既然山不來就我,那本郡主就進去看看,到底是誰被哥哥當成出氣筒,竟還敢這麼傲慢無禮。”
“郡主,小王爺有令,沒有他的命令,也不許任何人進墨玉居,包括王妃和郡主。”那小廝膝行幾步,擋住墨蘭心的去路。
“大膽!”墨蘭心徹底被激怒了,“來人,將他給本郡主拉下去砍了。”
“郡主,實在是小王爺有令,不是奴才們不肯放行吶。”幾個在庭院裡灑掃的人統統過來跪在墨蘭心的面前。
墨蘭心手指發抖的指着地上的一衆奴才,“反了反了,你們欺負本郡主有孕在身,不會拿你們怎麼樣是不是?好!好!好!”
墨蘭心連說了三個好,轉身對身後的一個一臉兇相的婆子說道,“你過來,將他嘴裡的牙都給本郡主拔出來!”
“是,主子。”
那婆子越過墨蘭心,走到小廝面前,從懷裡拿出一個類似於鉗子類的工具,惡狠狠的開口,“張嘴。”
小廝神色未變,卻仍是乖乖的張開了嘴。
墨蘭心眼底閃着陰狠,一眨不眨的看着小廝被婆子拔掉了滿嘴的牙,卻沒有吭一聲,不由冷笑道,“好!真是有種。”
她身後的幾位夫人,像是被嚇的丟了魂,臉色慘白的抖着身子抱作一團,一眼也不敢看滿下巴、前胸都被糊滿血的小廝。
“你們也想試試?”墨蘭心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其他奴才,嗓音似地獄的惡魔。
一衆下人,竟然一個求饒的人也沒有,沉默的低着頭。
饒是墨蘭心也發現不尋常了,一個下人不卑不亢也便罷了,所有
下人一起,那隻說明一件事,墨玉居的人絕對不簡單!
墨蘭心也不和他們計較,直接帶着人往裡闖,衆人想要攔住她,可是她畢竟是主子,又是孕婦,衆人身份都是下人,只能保住院子裡不被有心人滲透進來,卻無論如何也很難攔住一個和墨御白有着至親關係的郡主。
終究,墨蘭心等人還是到了墨玉居顧青弱的臥房外。
“夫人,蘭心郡主和幾位夫人來了。”一位下人急忙跑進來稟報。
顧青弱好不容易緩過來一些,乍聽到那人的聲音,不由晃了晃神。
她也有兩年未見墨蘭心和明君了。
當年兩人聯手下套讓她鑽,可是讓她吃盡了苦頭。
“你說什麼?郡主怎麼會進來?”蔓林第一個回過神來,墨御白不是早就嚴令,不許任何人私自進入墨玉居嗎?
爲何不但郡主來了,還有許多夫人也跟着來了?
“怎麼辦?”蔓菁急的快哭了,兩年前的事情她一刻也沒有忘記過,有時想起來還會戰戰兢兢的,後怕不已。
“別怕,這裡是墨玉居。”墨七恰好趕回來,已經看到墨蘭心和明君進了墨玉居,她走到蔓菁身邊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顧青弱擦了擦嘴角,目光中帶着一絲怨氣,“墨玉居連這樣的事都能出,墨御白真是無用!”
三人齊齊倒仰,這世上敢說這句話的人也只有顧青弱了。
不過,顧青弱也只是說說氣話而已,誰讓墨蘭心是他同父同母的親妹妹,不然的話,呵……
顧青弱忍不住又幹嘔了幾下,提醒道,“都帶好自己的面具,不要露餡了。等送走這個瘟神,咱們就走,這糟心的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呆了!”
尤其是最近,胸口老是煩悶不已,她看着屋裡兩年來絲毫未變的擺設越發煩心,只想扔出去給毀屍滅跡,太糟心了。
“小姐!”三聲驚呼。
顧青弱擺了擺手示意三人安靜,“我真的真的必須出去走走了,我已經忍了兩年,心裡現在就像壓着一個即將噴發的火山,既然墨御白不捨得對墨蘭心和明君怎麼樣,那我惹不起總能躲得起吧!”
看着顧青弱眼圈紅了,蔓菁和蔓林頓時眼裡蓄滿了淚。
墨七皺了皺眉,顧青弱最近這是怎麼了,情緒這麼容易激動。
不等衆人再多說,門口已經有婆子粗噶的嗓音傳進屋裡,“蘭心郡主到,君夫人和七夫人還不快出來跪安?”
“走吧。”顧青弱吸了口氣,立刻便恢復了淡然的表情。
不過,才走了兩步,“嘔——!”猛的彎下腰去,立刻破了功。
半晌後,顧青弱和墨七低着頭,身後跟着蔓菁和蔓林,表現的如同四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奴才似的,出了墨玉居。
四人站定,那婆子便指着顧青弱和墨七的鼻子罵道,“你們好大的膽子,郡主來了,竟然還敢拖拖拉拉,明擺着是不將郡主放在眼裡!”
墨七低着頭,變換嗓音,畏畏縮縮的求饒,“臣妾……方纔肚子不舒服,怕衝撞了郡主,纔過來晚了,求郡主責罰。”
“哪位是君夫人和七夫人?”墨蘭心冷哼一聲,眼角帶着冷冷的蔑視。
墨七低着頭小聲囁嚅道,“賤妾是七夫人。”然後指了指顧青弱,“這位是君夫人。”
“好大的膽子!”墨蘭心嗓音陡然拔高,向前兩步,揚手對着墨七就扇了一巴掌。
“啪——!”
響亮的聲音將顧青弱和二蔓的心都給刺痛了。
“你是七夫人就答自己是七夫人,難道君夫人自己沒有嘴巴,不會答?”
“郡主教訓的是,臣妾記住了。”墨七捱了巴掌,也不敢捂臉,聽到墨蘭心的訓誡,立刻點頭。
顧青弱藏在衣袖中的手緊緊握住,心裡揪痛,只能靠罵墨御白那個賤人出氣。
都怪他,竟然有這樣一個妹妹,這還不算,墨蘭心還是挺着大肚子來的,即便她想教訓墨蘭心,卻也不能對一個眼看就要快生了的女人做什麼。
“怎麼,不服?”墨蘭心的目光突然調轉向顧青弱,她沒有忽視方纔她衣袖下那一道明顯的震動。
“不,臣妾不敢不服,郡主蕙質蘭心,金枝玉葉,我們連一棵野草也不如,怎敢不聽郡主之言。”顧青弱語氣低軟,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以前不同。
“你擡起頭來。”明君突然說道。
顧青弱心底一沉,難道還是被她聽出來了?
不過,她不敢遲疑,否則會顯得心虛,更令人起疑。
“好醜。”
跟隨過來的一衆夫人,幾乎都驚呼出了聲,只有明君一人死死盯着她的臉,一眨不眨。
“怪不得小王爺只將她當初個出氣筒,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據說小王爺在她身上都抽斷了十根鞭子了……”
“這還不止,這兩人每日吃的東西可是連豬都不如……”
明君目光閃了閃,這人的長相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原本以爲不是一個沉魚落雁的大美人,也該有小家碧玉的清秀端莊,只是沒想到會這般……平庸甚至是醜陋。
可是,爲何墨御白會如此重視她?!
“郡主,人您也見了,小王爺也快回府了,您看……是不是就不要再爲難我們這些做奴才的了。”方纔堵在大門口的一衆奴才都跟了過來,其中一箇中年圓臉奴才笑呵呵的討好道。
“來人,將他的呀也給本郡主拔了!”
該死的才,他不說還好,她本以爲陪着明君走這一趟會發現什麼大事呢,原來不過是幾個醜八怪而已,竟然還勞煩她大冬天走了這麼多的路。
方纔那個凶神惡煞的婆子立刻捲了袖子就朝中年奴才走了過去。
“嘔!”顧青弱忍着胸口的噁心,忍了大半天,臉色都白的透明瞭,墨蘭心竟然還要當着她的面拔人的牙,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墨蘭心眼睛猛的一縮,目光看向顧青弱,“怎麼,你有意見?”
顧青弱捂住嘴慌忙搖頭,“臣妾……早上吃壞了肚子,不是……有意的。”
“吃壞了肚子?是不是想讓本郡主拋開你的肚子看看,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了,竟然敢當着本郡主的面惡心!”墨蘭心露
露出一抹殘狠的笑意。
聽墨蘭心如此說,蔓菁和蔓林嚇的差點哭了出來,急忙跪到地上,“請郡主饒命!”
墨蘭心冷笑一聲,“饒命?!就你們這幅醜陋的嘴臉連畜生都不如,還談什麼饒命,來人,將她的肚子給本郡主剖開。”
顧青弱眉頭凜冽,沒想到兩年不見墨蘭心竟然已經變成這幅兇殘的模樣,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不由好奇的快速擡頭看了她一眼。
幾個婆子目光兇殘的朝顧青弱走了過去,一地的奴才還有墨七不由都將手緩緩滑向藏在身上的匕首。
“你擡起眼睛來。”明君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緊繃至快斷絃的氣氛。
顧青弱心底一寒,這個明君,太過聰明瞭。
蔓菁和蔓林的身子抖了抖,額上冒出了一層冷汗。
頭擡到一半,“嘔——!”顧青弱立刻又低下了頭。
一衆奴才的手已經碰到了藏身的兵器,墨七聽到明君的話更是毫不遲疑的將一顆催淚彈握在了手心。
顧青弱這次的乾嘔並不是裝的,她實在是忍不住了,不過,無論怎樣,明君和墨蘭心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她只好咬着牙忍着噁心,擡起了眸子。
晶瞳在半空和明君相撞。
“啊——!”
發出驚呼的不只有明君,墨蘭心也猛的後退了一步,臉色大變。
“是你……你沒死?!”墨蘭心臉色慘白,額頭薄汗一層層往外涌。
明君指尖狠狠的陷入手心,汩汩血線順着緊握的十指指縫流了出來。
這人的眼睛……太像了,像的不是由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而是根本就像是顧青弱現在就站在她們眼前。
明君眼底閃過嫉妒、陰冷、殘狠、嗜殺,隨即她走向墨蘭心,托住她發顫的身體,低聲在她耳邊引.誘。
“郡主,你看她的眼睛和顧青弱簡直一模一樣,定是顧青弱那妖女附在了她的身上,不然小王爺爲何獨獨待她不同,還將她保護的這麼好?咱們一定不能留她,否則,小王爺還會像以前一樣,眼睛裡心裡只有她一人。而司徒先生說不定也是因爲知道她的存在纔對郡主一直不理不睬。”
顧青弱雖然不知道明君對墨蘭心說了什麼,但卻能看去墨蘭心看她的目光漸漸變了,直到最後,看着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眼底是恨不能將她挫骨揚灰的恨意。
墨蘭心走到顧青弱身邊,托起她的下巴,目光冰冷卻又帶着一絲恐懼,盯着她的眼睛。
突然,她猛的從頭頂拔下金簪,照着顧青弱的眼睛就紮了下去。
“唔——!”一聲悶哼。
“阿七!”
顧青弱急忙握住墨七差點被刺穿的手,金簪插在她白皙的手背上,猩紅的血汩汩往外流,撕裂的傷口皮肉外翻,令人觸目驚心。
顧青弱心疼的不行,可是胃裡卻翻騰的更厲害了,急忙推開墨七,趴到過來扶住她的蔓林身上,撕心裂肺的乾嘔起來。
墨七皺着眉頭看向顧青弱,眼裡沒有該有的痛意,只有擔心。
墨蘭心被徹底惹怒了,從墨七手背上將簪子拔起來仍舊朝顧青弱走了過去。
電光火石之間,方纔的中年奴才猛然掙開鉗制他的兩個婆子,伸手抓住了墨蘭心高高揚起的手臂,“郡主,怎麼說君夫人和七夫人都是小王爺的人,她們並未犯什麼大錯,郡主您這樣責罰她們不合適吧。”
“才,你竟然敢攔我,是不是想要造反!”墨蘭心被這羣奴才擋了多次,氣的五臟六腑移位,怒氣氾濫的臉扭曲的怖人。
“將她們都給我殺了,尤其是那個君夫人!”
墨蘭心怒吼一聲,她身後跟隨着的一衆婆子便朝顧青弱撲了過去。
跪在地上的下人也立刻動了,擋住了那些婆子的去路,幾人便推搡着打了起來。
耳邊吵嚷聲,廝打聲,險些將顧青弱的耳膜震爛,她胸口的噁心再一次控制不住。
明君看着顧青弱一直乾嘔,聯想到自己……猛的瞪大了眼睛,莫非……
不,絕對不能!
餘光瞥見地上一把匕首,明君走過去撿起來,眼睛盯在顧青弱身上,彷彿想要將她撕裂開一般。
“啊——!”
她胳膊剛剛朝着顧青弱擡起,身子突然受到一股大力的席捲,猛的砸向了牆壁。
“小王爺到!”
陰森如煉獄裡走出的挺拔黑影,閃電般走到衆人跟前。
打鬥的衆人被墨御白身上的氣勢所懾,急忙停下,統統跪到地上。
墨蘭心扶着肚子,眼底滑過一抹懼怕,隨即是委屈,“哥哥,我只是想來墨玉居逛逛,可是這幫奴才,還有這兩個醜婆娘卻不將我放在眼裡,還對我動手,哥哥,你一定要爲我做主!”
然而,被她委屈的告狀的男人壓根連一個眼神也沒有分給她。
墨御白越過墨蘭心朝顧青弱走去,只見她有氣無力的半掛在蔓林身上,臉色煞白,嘴角流着一抹溼痕。
墨七半邊臉腫起來,左手手背上一個血窟窿,不停往外流血,她站立的腳下已經洇出一小灘血跡。
而墨蘭心手心裡正攥着一支滴血的金簪。
“啊,小王爺,我……流血了!”明君躺在牆邊上,小腹處傳來一陣劇痛,她驚慌起來,是不是孩子?
“將郡主和衆位夫人都送回去。”嗓音威冷。
“哥哥!”
“小王爺,我……”
“本王的話你們也敢不聽?還是想把腦袋留在這裡?”墨御白黑眸閃過一抹冰冷。
霎時,丫鬟婆子們俱都跑到自己主子跟前,將人或扶或攙或背的弄走了。
“小王爺,賤妾有身孕了,快叫大夫來!”
明君撕心裂肺的喊,她的肚子……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有東西要從她肚子裡出來了。
墨御白恍若不聞,只是冷冷看了一眼背起明君的婆子,那婆子身子一震,立刻擡腳小跑着走了。
“小姐!”蔓林和蔓菁突然驚慌失措的喊了起來。
顧青弱臉色慘白的暈倒在了蔓林的懷裡。
韓英在墨御白身旁,見衆人尚未撤出墨玉居,死死拽住了墨御白的
衣袖,冒着被殺頭的危險低聲道,“世子,再忍一忍。”
墨七不顧手上的傷,急忙將顧青弱打橫抱起進來房間,墨御白腳步如飛的跟了進去。
房間的門被關上,墨御白立刻低吼一聲,“徐世義怎麼還沒有來!”
迷迷糊糊中,顧青弱感覺有人在給她輕柔的揉按胸口,隨即又感受到那人摸上她的臉,修長的指尖,帶着她熟悉的眷戀的味道。
顧青弱下意識的朝他手心裡貼了貼,動了動眼皮,眼皮卻好像被糊住了。
睜不開。
幾乎是立刻,突然有溫熱的柔軟的東西覆在了她的脣瓣上,她想開口抗拒,卻正好給了男人機會。
蠻橫的脣舌趁機闖了進來,卻帶着極度的憐惜,輕盈的掃過她的每一寸柔軟。
“唔……”她快要窒息了。
看她難受至極,男人便退開了。
顧青弱睜開眼睛,迷濛的看着眼前的一張俊臉,這男人怎麼突然變了,以前不都是不管她如何抗拒,也會不吻夠不罷休的嗎?
“端進來。”墨御白朝門口喊了一聲。
立即的,門被推開,然後蔓菁和蔓林走了進來。
二人手裡端着托盤,上面是清淡的菜食。
顧青弱立刻扭頭,她噁心。
墨御白將她從牀下小心翼翼的托起來,讓她靠到自己懷裡,端起一碗粥遞到她的脣邊,低柔的道,“你肚子裡的東西都吐沒了,餓了吧。”
顧青弱閉着眼睛搖頭,“快拿開。”
“必須吃,你現在是一人吃兩人補。”
〔麼?顧青弱倏的睜開了眼睛。
墨御白瞳眸霎時席捲上一抹沉涌的漩渦,低頭吻住了瞪着眼的小女人。
脣舌糾纏,呼吸相聞。
“我們的孩子,在你肚子裡呢,你要好好吃飯,不然他會餓。”
顧青弱還是瞪眼,手不自禁的摸上了肚子,“這……這裡面?”
墨御白點頭,十分肯定的道,“他就在裡面。”
接下來,被這個重大消息砸的緩不過來神的女人只會機械的張開嘴,任男人將一勺一勺的東西喂到她的嘴裡。
噁心的感覺再次上涌,顧青弱好歹恢復了點神智,突然想起什麼,急忙抓住墨御白拿着手帕爲她擦拭嘴角欲將撤離的手,眼底閃過濃濃的擔憂,低喊道,“是兒子可以,女兒不行。”
“恩,一定是兒子。”墨御白點頭,認真的道。
聽他篤定的語氣,顧青弱心裡略輕鬆了一些。
隨即,皺了皺眉,“可是……好奇怪,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顧青弱無辜的看着他,大大的眼睛裡帶着一絲迷茫和懷疑。
“你不是想吐嗎?這就是反應。”墨御白低頭在她脣上貼了貼。
“……”顧青弱瞪他,她當然知道剛纔自己是孕吐了,她是想說肚子裡沒有反應。
墨御白脣角微勾,將她往懷裡攬緊了些,粥碗遞到她的脣邊,“吃飯,咱們兒子餓了。”
顧青弱捂嘴,想吐。
“張嘴。”
黑亮的眼珠瞪圓,卻又不得不在那雙沉幽的黑瞳注視下丟盔棄甲。
顧青弱張嘴,艱難的將口中的東西吞嚥下去。
“乖,繼續。”墨御白完全無視顧青弱的抗拒不滿,直到把一碗粥,一碗燕窩,還有許多清淡卻可口的菜全部看着她吃到肚子裡才放下了手中的碗。
顧青弱如蒙大赦,立刻打了幾個滾,離他遠遠的。
墨御白看着她靈活的動作,皺了皺眉,“你現在有身子了,不能再這麼大意了。”
顧青弱沒心情和他爭執,懶洋洋的甩給他一句,“我身上難受,要沐浴,你趕緊回去看你那寶貝妹妹和夫人們有沒有受到驚嚇吧。”
墨御白聽着她口中流露出酸澀之言,心頭悶悶作痛,沉默片刻,吩咐蔓菁蔓林去準備熱水,自己則上牀將她抱到懷裡。
“不要理這諧心事,好好養着身子。”手指穿過她的髮絲,輕柔的揉按在她的頭皮上,緩解她緊繃的神經。
顧青弱像只被順毛的貓咪般,在他懷裡昏昏欲睡,口中卻沒有忘記說出早已做好的決定,“我想出去散散心,在這裡呆了兩年,每天在這巴掌大的地方活動,一根草都讓我忍不住想吐。”
撫在她發間的大手猛的一頓,須臾恢復原先的動作,“好。”
顧青弱愣了一下,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輕易就答應了,隨即想到原因,不禁氣憤不已,有了兒子,就怎麼樣都可以了是嗎?!
小屁孩,毛還沒有長齊,就敢取代她的地位!
熱水包裹住身體,顧青弱胃裡頓時像是充盈進一股清爽的氣息,令她感覺沒有那麼噁心了。
懶洋洋的躺在浴桶裡,自有一雙瘦長的大掌給她揉捏按摩,顧青弱愜意的要睡過去的時候,突然聽到頭頂響起他清冷的聲音。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交代?什麼交代?
顧青弱睜開眼睛,擡頭便望入一雙幽暗的黑眸裡。
男人的手指移動到她的下巴處,在那精緻的弧度上來回摩挲,似乎他的嗓音也被那裡摩挲過,變得黯啞,“兩年,一切也該塵埃落定了。”
顧青弱腦海中閃過墨蘭心、明君,還有周延的臉,眼底情緒波涌,下巴傳來輕微的疼痛時,她纔回神,看到男人歉疚的眼神。
“青弱,不要離開我。”
顧青弱心頭不忍,一個年紀輕輕的親王,即便擁有如海的城府和不容酗的實力,也無法正面與天子對抗。
他做的一切,是委屈了她,可是又何嘗是他願意的。
沉默片刻,顧青弱淡淡轉開了話題,提及一個她兩年來從未問出口卻無時無刻不放在心頭的問題,“晚亭還沒有消息嗎?”
墨御白眼底一點黑色倏的跳過,快的顧青弱來不及看清,下一刻,黑影驟然覆下,她的脣被男人用力的吻住。
彷彿要發泄什麼情緒一般,又彷彿在她身上尋求安慰一般,深刻的劇烈的與她糾纏。
浴桶裡的水變溫之前,墨御白把顧青弱抱了出去,直接用浴巾裹着她便將人抱回了牀上。
躺在牀上,胸口又窒悶了許久
,墨御白將她抱在懷裡,骨節分明的手指卻力度輕柔的揉着她的胃,替她緩解難受。
“我會將晚亭帶回來的。”
已經在打架的眼皮倏的睜開,定住。
難道,他已經找到晚亭在哪裡了?
深不見底的黑眸靜靜凝視着她,顧青弱嚥了咽嗓子,心口砰砰砰的快要從嗓子裡挑出來。
靜謐的房間,兩雙閃光的眸子安靜的對視着,卻誰都沒有再出聲。
顧青弱輕輕閉上眼睛,他信任眼前這個男人,他一定會將墨晚亭找回來,一定會給與她想要的自由。
胃裡的噁心在男人輕柔的安撫下越來越淡,顧青弱呼吸慢慢變得均勻。
在她徹底進入睡夢之後,墨御白輕輕移開手,停留在她的額頭,撥開散落的髮絲,低頭,虔誠的吻上那片細膩的肌膚。
“哥哥!”墨蘭心單手插在腰間,扶着凸出很大的肚子,氣急敗壞的看着坐在椅子上面色雲淡風輕的墨御白,“你爲何如此對我!”
她從墨玉居回來,墨御白便命人將她的院子給看守了起來。
她身邊的嬤嬤、婢女、還有侍衛全部都被關到了另一個屋子裡。
此時,這個院子,怕是連一隻老鼠也跑不出去。
韓英微微蹙眉,眼底滑過一抹冰冷,墨蘭心這兩年來越發變得乖戾可恨,竟然敢如此對墨御白大呼小叫,簡直是令人厭惡。
若不是她是小王爺一母同胞的親妹妹,恐怕兩年前,她就已經被五馬分屍了。
不過,有的人不僅出賣了骨肉至親,竟然還如此底氣十足,也是毀人三觀。
墨御白目光冷冷掃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司徒景,“司徒,蘭心被身邊的下人教唆的如此不懂規矩,你可知錯?!”
司徒景一身白衣,面容冷肅,較之往日少了幾分瀟灑隨意,嗓音卻一如既往的溫和從容,“景知錯。”
墨御白目光冷冷掃過他毫無波瀾,蒙着一層蒼白色彩的臉,頓了一下,目光對上一臉氣憤不服的墨蘭心,卻仍舊沒有對她開口的意思。
墨蘭心被他沉冷的目光盯的脊背生寒,不由微微縮了縮肩膀,但口中還是強硬的道,“只是兩個醜八怪而已,哥哥你怎能因爲她們就如此對待我?!”
見墨御白不理她,墨蘭心心裡越發驚慌起來,扭頭對司徒景央求道,“夫君,我現在可是懷着你的骨肉呢,你怎麼一句話也不說,難道就任由哥哥欺負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