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明明就是他的肉啊,怎麼可能不疼呢?
阿達的目光落到了紮在穆青腿上的那四根銀針上面,難道這個時候,他還當雲惜淺什麼都不懂嗎?
大小姐果然是懂醫的!
好久不幹這活了,手法有點生疏,不過到底技術夠硬,縫的還不錯。
封完之後,雲惜淺就又拿乾淨的紗布,幫穆青纏上。
等這一切都做完了,雲惜淺方纔呼了口氣,對穆青道:“你這腿耽擱了時間,現在雖然無大礙了,可還得好好養半個月以上才能恢復,這期間,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怎樣護理自己,想必師兄你是知道的,等腿傷癒合後,那些線你可以自己拆,很簡單的。”
說到這裡,雲惜淺不由得想起那些可吸收線來。
看來她是時候弄一些可吸收線了,免得出什麼意外,她想用也沒得用。
像這種外傷能用這種不可吸收線,但要是問題出在內裡,那就得用可吸收線縫合了。
穆青沒理會雲惜淺陷入思索的表情,反而一臉高興,讚道:“師妹,你真厲害啊,這手藝我就看過師父會!”
一聽這話,雲惜淺不擔心他會不會拆線的問題了。
將他腿上的銀針取出,然後就聽到穆青的慘叫聲了:“師妹,痛,痛啊,怎麼會這麼痛啊!”
雲惜淺白了他一眼:“就是麻沸散藥效過後,都會痛,可何況我這只是用銀針按住你的神經線而已。”
銀針拔了,那肯定就會痛了。
“師妹,那你快給師兄再紮上吧!”穆青哀嚎道。
這慘叫聲叫門外那些護衛們齊齊一顫。
“不行,要是扎太久血液不流通,不利於你這腿的恢復。”雲惜淺拒絕道。
然後看着穆青哭嚎嘎然而止,那顫巍巍的睫毛甚至還掛着兩滴顫巍巍淚珠兒,加上他又長得實在不錯,所以這可憐兮兮的樣子叫雲惜淺有那麼點小小的心軟。
於是道:“你再忍忍,待會我給你研製藥丸的時候,順帶給加弄點止痛藥。”
“對了師妹。”
在雲惜淺收拾好東西要帶阿達離開的時候,穆青喊住了她。
對上雲惜淺那詢問的目光,穆青微微羞澀道:“師妹,你會不會做舒痕膏呀?”
雲惜淺挑眉看他,等着他的下話。
“那啥,給師兄我做一盒唄,師兄剛剛看了,這腿恢復後肯定得留一條大疤,師兄今年都二十六了,要是再留下這麼大一條疤,以後就找不到好姑娘喜歡了,找不到好姑娘就生不了小孩了。正所謂百行孝爲先,無後爲大,師父他老人家把師兄養這麼大,師兄怎麼能不孝呢,師兄要把腿養得白白噠,到時候就能娶個嬌娘美美噠,再生個小孩萌萌噠……喂喂,師妹你走什麼呀,等聽師兄把話說完再走啊。”
不管身後那神經搭錯線的傢伙如何挽留,雲惜淺都走得毅然決然。
“阿達,你會寫字吧?”雲惜淺道。
阿達點頭:“屬下會。”
雲惜淺讓他去跟夥計要筆墨紙硯,然後報了一溜的藥名以及需要的量出來,看着阿達都寫上,然後點點頭道:“你隨我去一趟藥鋪,我得借用一下他們的器材。”
阿達嗯嗯點頭,原本要走的身形有些遲疑。
雲惜淺難得見他這神態,不由得挑眉道:“怎麼,你有話要說?”
“大小姐,屬下雖然知道不應該,但屬下還是想求大小姐,救救我娘!”
阿達說着,便跪了下去。
雲惜淺之所以會叫阿達知道她身懷醫術,並且醫術還不低的樣子,就是有這個目的在。
她在府上一個熟悉的都沒有,阿達若能爲她所用,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別說她心思重,這是在不傷害別人且還保障了自己權益的正常手段,再說了,她又不會讓阿達去殺人放火。
但是這一切都得慢慢來。
“你怎麼知道,我就一定能治好你娘?”
雲惜淺看着他,搖頭道:“這一次遇上我師兄的事,其中巧合的成分佔絕大數,其實真正意義上,我的醫術一般,你也看到了,到底我的年紀擺在這呢。”
話總是不能說得太滿,否則就是斷了自己的退路,更是等於給自己加了一道枷鎖,這種事雲惜淺從來不做的。
“大小姐,我娘那病已經多年,屬下把京城的大夫都找遍了,可都治不好,現在就靠着湯藥續命,大小姐,屬下求你救救我娘,要是能救屬下的娘,屬下這條命就是大小姐你的!”
阿達說着,給雲惜淺磕了一個頭。
“你先起來吧。”
雲惜淺虛扶了一下,臉色微微沉重道:“你孃的病,我得看了才能知道,具體的我現在還不能說,也不能給你任何保證,這樣吧,等會我把師兄的藥丸製出來,然後咱就趕路回京,早點回去,也好早點替你娘看病,你覺得如何?”
“屬下多謝大小姐!”
阿達大喜過望,又給雲惜淺磕了一個頭後纔起來。
沒有遲疑,雲惜淺就帶着他過來藥鋪取藥了,然後跟藥鋪商量了一下,就借用了他們後院的鍋跟石搗之類的器材。
等雲惜淺把一小鍋藥膏熬煉出來,並且搓成六十顆大小一致的藥丸時,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望着裝進盒子裡的這六十枚散發着瑩瑩藥味的藥丸,阿達已經徹底相信了大小姐的醫術絕對不凡。
那他孃的病大小姐能治的概率就更大了……
回到客棧的時候,王媽媽跟楊媽媽已經回來了,而且看樣子已經從留在客棧的幾個護衛那得知穆青的事。
她們還沒開口,雲惜淺就已經先笑道:“兩位媽媽不是說不出去嗎,怎麼我們前腳一走,兩位媽媽就也出去了,不知道兩位媽媽去哪玩賞啦,看兩位媽媽臉上這氣色,倒是光彩靚麗了幾分呢,要不也給我介紹介紹吧,瞧我這枯黃的氣色,都還不如你們倆。”
王媽媽跟楊媽媽那原本想要質問她爲什麼跟一個外男不清不楚的話到了嘴邊,被雲惜淺那火眼真睛在她們倆臉上溜了一遍後,立刻就硬生生給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