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安長溪的身邊,寧悠然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臂低聲問道:“這人是秦婕妤請來的,卻沒想到到了最後這個妖孽就是她,她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呢。”
安長溪淡淡一笑,低聲回道:“所以說,自作孽不可活,一切都是秦婕妤自找的,又能夠怪的了誰呢?”
“長溪,你不怕嗎?”寧悠然抱着她的手臂一臉疑惑的問道。
聽了這話,安長溪不由得搖了搖頭,“有什麼可怕的?這件事情雖然從始至終都是想要針對我的,不過有高人在,我又怎麼會有事呢?”
門外的大雨傾盆而下,像是在無聲的昭示着事情的結局,秦婕妤一直在哭喊着,原本精緻完美的妝容變成了一張十分可笑的臉,她放聲大哭着,卻沒有任何爲她求情,就連秦朝然和秦威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這一切。
軒帝的臉色陰沉的像是這天空一樣可怕,他冷冷的看着秦婕妤,目光之中帶着一種難以言說的狠戾。
“皇上,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您要相信臣妾啊!”秦婕妤死死的咬着嘴脣,脣瓣上已經滲出了血珠而她卻毫不在意,緊緊的拉着軒帝的衣角哭喊着。
而此時,整個丞相府以及秦家的人也都跪滿了一地,都在不停的求饒着:“皇上,皇上,娘娘一定是冤枉的,您就饒過娘娘吧。”
看着秦婕妤這般泣血的哭訴,藍紀離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幽深的眸子中閃過了一抹懷疑的目光,他倒是並不在意秦婕妤的死活,可是秦家的勢力對他來說還是極有用處的,便走到了軒帝的面前徐徐說道:“父皇,這件事情是不是還要斟酌一下,莫要冤枉了婕妤娘娘纔是啊。”
一時之間,與秦婕妤有關係的人全部都在充滿期待的看着軒帝。
眼前是跪了一地的人,皇帝的臉上露出了猶豫的神色,目光掃過藍紀離、秦威、秦朝然以及一衆人的臉,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寧貴妃突然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在一旁低聲說道:“皇上,其實這件事情弄成這樣真的不好,依臣妾看就大事化小吧,看看靈山道長,還真是十分的可憐呢。”
一提到靈山道長,軒帝的臉色陡然陰沉了下來,黑眸之中頓時爆發出一道可怕的光芒,安長溪不由得輕輕的笑了笑,她真的沒有想到寧貴妃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這種場合,只有合適的人在一旁提醒軒帝纔不會有任何的憐惜。
擡頭看了看站在對面的藍北墨,安長溪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明顯,看來他已經跟寧貴妃交談過了,他們母子二人還真是讓她出乎意料了。
寧貴妃的話像是警鐘一樣在軒帝的腦海之中不斷的重複着,讓他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他冷冷的看着秦婕妤,目光裡已經沒了往日的寵愛與憐惜,他的眼中有的只是失望與可怖,這個女人竟然想要害他的江山,怎麼還能夠放過她!
“來人
,把秦婕妤拖出去,立即處死!”
軒帝冰冷的聲音在雨夜裡傳的很遠,秦婕妤拉着他衣角的手在話音落下之後瞬間鬆了開,似乎沒有想到一直寵愛自己的男人會這樣冷血,臉上的妝容已經變得異常的恐怖,可她絲毫不在乎,只定定的望着他,似乎還在期待着他能夠改了主意。
站在一旁,安長溪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軒帝一向清明,可卻是異常的迷信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對他的江山社稷有所威脅的人,即便是秦婕妤身後有丞相府和鎮南侯府做靠山,即便是有無數的人給她求情,可是對於這樣的一個對江山社稷有威脅的女人,軒帝也不會放過她!
秦婕妤被侍衛拖了下去,心中突然慌亂起來,她不能死,不想死,這個時候如果說出來那穆若奇和靈山道長是她示意的,是他們幾人串通好想要陷害安長溪的話,她就一定還能夠活下去,畢竟與誣陷郡主相比,禍害江山簡直是沒有活命的機會。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真的是冤枉的,您能不能聽臣妾先說幾句話啊皇上。”秦婕妤掙扎着想要掙脫侍衛緊緊鉗住她的手,卻怎麼都沒有辦法掙開。
“還不快些拖下去!”軒帝的臉上已經露出了深惡痛絕的神色,此時此刻他根本就不想再聽到秦婕妤的聲音。
秦婕妤的眼睛瞪得老大,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軒帝甚至連她的解釋都不想聽,厭惡這揮手讓人儘快的將她拖下去。
終於,秦婕妤的聲音不再響起,安長溪知道在這個雨夜裡,秦婕妤的生命已經終結,秦家在宮中的靠山已經倒下,日後秦家若還想起來,怕是就難了。
“皇上,婕妤娘娘已經去了。”太監在殿門中飛快的跑進來回稟道。
軒帝這才鬆了一口氣,目光環視着衆人道:“今日是八月十五,本是喜慶團圓的日子,本是不該提起這樣的事情,不過,事關我雲國日後千秋萬代的江山社稷,實在是不能忍受,必須要徹查這件事情。”
皇后在一旁不禁嘆了口氣,雖然以往她對秦婕妤有些看法,不過自從秦如妍嫁給了藍紀離之後,她們兩人的關係還是不錯,畢竟秦婕妤也爲她做了很多的事情,想到這裡,還是會有些傷感:“臣妾實在沒有想到,婕妤妹妹就是那大凶之人,罷了,這也是她的宿命。”
“好了,繼續宴會吧。”軒帝看了一眼秦威的臉色,極爲嚴肅的說道。
看着軒帝的目光,安長溪不由得垂下了眼眸,這件事情一過,就算是秦威這個丞相之位還能夠保住,軒帝也不會再信任他們,畢竟一個出了大凶之人的家族在一國之君的心中多少會留下些隔閡與懷疑。
隨着衆人一起落座,擡眼看去,無論是誰,臉上都是一片尷尬,畢竟在這樣的日子裡出了事情,是沒有人會想到的。
眼見着衆人的興致不高,軒帝淡淡的問道:
“不是還有歌舞在宴會中上場嗎?還不安排她們上來?”
話音一落,周遭便響起了悠揚的絲竹之聲,舞女們魚貫而入,窈窕的身姿在不斷地扭動着,看起來甚是優雅美麗,這樣精美絕倫的舞姿似乎讓衆人想到了方纔琥珀公主的那一舞,只是經過了秦婕妤的這件事情,已經沒有什麼人有心思去欣賞了,腦海之中都是方纔那血腥的一幕。
看了幾段歌舞,就連軒帝都已經覺得沒了興致,便隨意的說了幾句話之後就匆匆的讓宴會散場了。
撐着傘走在宮中的路上,安長溪與藍北墨並肩而行,兩人似乎都有心事,只靜靜的走着並沒有說話。
扭頭看了看藍北墨,安長溪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道:“王爺,今日在那個道士身上,你究竟做了什麼手腳?”
伸手將安長溪攏在了懷中,藍北墨的笑容在夜色裡看的並不真切:“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他自己過於黑心,所以才遭了天譴。”
聽他這樣說,安長溪不由得失笑,這哪算是什麼理由,從他的懷裡出來,擡頭與他對視,淡淡的說:“雲臺之上向來會安裝避雷針,即便是沒有,想要讓驚雷閃電如此準確的劈到一個人,也不是容易的辦法,王爺,你還是告訴我吧。”
擡手在她的鼻尖上颳了一下,藍北墨臉上的笑意更甚:“什麼都瞞不過你,他身邊的小道士被我買通了,我讓他在那桃木劍中間放置了一根銀針,你知道的,這樣的道士向來喜歡舉着桃木劍,所以……”
聞言,安長溪不由得驚愕了片刻,她只知道藍北墨是個不問世事極其和善的王爺,卻沒有想到她也有如此狠戾毒辣的時候。
“你是不是在想,爲何我會這樣狠毒?”藍北墨輕輕的摟着她的肩膀,雨下的越發的大,兩人的身影在雨夜之中顯得異常的渺小。
“我的確有些不理解,不過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爺,若是連這點心思都存不住,這麼多年你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安長溪搖了搖頭,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存方法,藍北墨以往不說不代表他從沒有狠毒過,而在這樣的深宮之中,若是連點狠毒的心思都沒有,怕是也活不下去了。
藍北墨笑着點了點頭,聲音清淡的像是一汪碧波:“秦家的勢力算是倒下了一半,藍紀離此時一定焦心灼心的,不過皇后已經讓她的家人去收買京都上下的官員,我想這個鬥爭這才只是個開始。”
“皇后的孃家沒有人入朝爲官,卻在商業上有着極大的造詣,錢財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在話下,只是我不理解,爲何皇后的家人沒有在朝爲官的?”安長溪皺着眉頭說道。
看着安長溪臉上疑惑的目光,藍北墨不由得笑道:“這是當初父皇與皇后立下的約定,他給她皇后之位,而皇后絕對不能讓孃家的人入朝爲官。”
聽了這話,安長溪瞪大了眼睛,隨即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