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楚軒這樣想着,這才發現安長溪的目光已經落在了他的身上,淡淡一笑之後便看向了那荷包,眸中帶着讓人費解的神情,他皺了皺眉頭,像是想明白了什麼。
“大人,今日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真是要勞煩你先去處理一下了。”秦如妍遞給了安長溪一個挑釁的眼神,隨後對着葉庭風說道。
葉庭風與趙夢生連根對望了一眼,眸中流露出了爲難之色,眼下的事情的確有些難辦,但畢竟是離王妃的生辰宴會,若是一直因爲這事情而耽誤時間的話,也有些不甚合適。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的安長溪突然站了出來,對着葉庭風說道:“大人,不知這荷包能不能給我看一看。”
在罪名就要落在她身上的時候,她卻要求看一眼荷包,在場的人不由側目,藍紀離轉頭看去,她一身玉白色的輕紗長裙,在翩然行走只見裙襬悄然擺動,像是九天之外款款而來的仙女,那雙美麗而深邃的眸中更像是帶上了煙雨迷濛的感覺,攝人心魄。
秦如妍自然看到了藍紀離眸中的光彩,不禁咬了咬嘴脣,走到安長新身邊道:“這荷包算是在證物了,若是給王妃看了,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實在不太好辦啊。”
擡頭看了她一眼,安長溪雙眉緊蹙,像是有什麼愁緒一般道:“秦側妃,如今已經定了我的罪名了,那麼總要讓我這個罪犯看看那證物,確認了真的屬於我的,我才能夠心甘情願的認罪啊。”
“方纔王妃不是都承認了這荷包是你的了嗎?”秦如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她與安長溪交手也不是一次兩次,知道她心思縝密,對她自然是萬分的小心謹慎,這一次好不容易能夠陷害她,若再出什麼差錯,她就真的要吐血身亡了。
安長溪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淡淡說道:“若是秦側妃覺得有問題,只消叫人拿着看便就是了。”
“葉大人,不如就讓我來拿着給王妃看吧,這樣也免了側妃心中的猜忌。”蘇楚軒突然說道。
葉庭風點了點頭,蘇楚軒在朝中的威望也是很高的,若是讓他拿着想必就沒有人會說什麼了,剛要將荷包遞給他,一旁的秦如妍突然開了口:“蘇將軍與王妃素來交好,若是你拿着的話,是不是不太好?”
“如此說來,側妃與王妃可是親戚關係,從始至終側妃都是咄咄逼人,並未給王妃任何解釋的機會,若依我說,側妃這樣於情於理也不是很好。”蘇楚軒溫和的說道,面上的神色異常平緩。
秦如妍被蘇楚軒這樣一說不禁有些怔然,轉了轉眼珠隨即說道:“並非是我咄咄逼人,只是一條人命在此,即便我與王妃有親緣關係,總不能夠去偏袒她。”
他這話一說出口,藍紀離的臉色就變得異常的冰冷,秦如妍此時已經掉進了蘇楚軒的陷阱之中,卻全然不知,還真是蠢到家了,不知道爲何,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但一時之間也沒有任何的發現。
只見蘇楚軒淡淡一笑道:“秦側妃果然深明大義,葉大人,秦側妃身爲女
子都能夠這樣,爲了證明王妃究竟有沒有罪名,不如讓我拿着證物給她看看,我不會損壞證物的。”
“是,將軍。”
見到眼前的一切,秦如妍這才意識到蘇楚軒從一開始就知道她肯定會攔着,所以才站了出來,一點一點的把她帶進了陷阱,最後葉庭風還是會把東西給他,真是該死,安長溪身邊的所有人都是如此的狡猾,她急忙使了個眼色,讓身邊的婢女秋霞去盯着,她不相信這麼多人看着,安長溪還能夠做出什麼其他的動作來!
“將軍能否舉高些讓我看下這芍藥的繡法?”安長溪擡眸看向了蘇楚軒,眸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
蘇楚軒點了點頭,擡手將繡花的一面對着安長溪,卻不料,就在這個時候,荷包裡的東西突然滑落了出來。
隨着東西落地,前排的人突然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只見一塊嫩黃色的肚兜飄然落在了地上,安長溪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秦如妍低頭一看,似乎沒有想到會有肚兜藏在荷包之中,那肚兜上繡着幾朵水仙花,豔麗非常,在衆目睽睽之下出現這樣的東西,還真是驚世駭俗了!
“王妃,您……這樣的東西怎能夠送出去?”魏側妃捂着嘴驚叫着,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
安長溪只是挑了挑眉,頭上的七彩鎏金簪子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她臉上帶着笑意,眸中卻是一片森寒:“可是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東西。”
魏側妃有些不信,低頭將肚兜撿了起來,仔細的看了看,忽然在那肚兜的角落處發現了兩個字,辨認了一會兒後輕聲的唸了出來:“秋霞。”
“秋霞,這不是秦側妃婢女的名字嗎?”魏側妃轉頭看向了秦如妍,方纔在花園的時候她清楚的聽到了秦如妍叫的這個名字。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秦如妍,方纔她那般的咄咄逼人,每句話都是在映射這與人私通的人就是安長溪,可眼下,這肚兜分明卻是她身邊婢女所有,事情發生了這般天翻地覆的變化,着實有些讓人震驚。
秦如妍冷冷的看着地上的肚兜,臉色異常的難看,只這一秒,她就已經肯定了這事情定然是安長溪所做,可偏偏她還不能夠說出去,此時的她簡直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都沒辦法說了。
“賤人,你爲什麼要陷害王妃?”秦如妍用力的掐了自己的手臂,轉頭狠狠一巴掌扇到了秋霞的臉上,“怪不得你說你見到了燕兒,原來竟然是你!”
秋霞被秦如妍這樣一打一下懵了,只能夠跪在地上,急急的哭喊道:“側妃,是奴婢的錯,一切都是奴婢的錯,奴婢那會兒一時着急,撿了個荷包就遞給了他,誰知會是墨王妃的,側妃奴婢知錯了……”
看到這裡,聽到這裡,蘇楚軒才徹底明白,一開始安長溪就這樣的淡定,怕是早已經知道了秦如妍的陷害,也早就處理好了,只等着最後的翻盤罷了。
“秦側妃婢女的東西出現在溪兒的荷包裡,而溪兒的荷包正好掉了,秋霞方纔
說她看到過燕兒,想必是被燕兒抓到了現行,她沒辦法只能夠殺了她,畢竟還沒有到年紀的婢女若是與男人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是要被浸豬籠的。”藍北墨一直靜靜的等待着這一幕,他的目光不時的落在那個婢女身上,脣邊綻放出一個淡然的笑容。
他的每一句話都指出了方纔事件的漏洞,說到底,若是荷包裡沒有出現肚兜的話,這些都不是漏洞,可現在的情況卻全然不同,所以方纔每一個地方都顯得疑點重重。
剛剛還在懷疑安長溪的人此時都恍然大悟,紛紛的議論了起來。
“怪不得王妃一直淡然,原來事情與王妃沒有任何關係啊。”
“是啊,倒是那個婢女,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還差點連累的王妃,真是罪該萬死啊。”
“看來秦側妃還是有些妒忌的,不然怎麼會一直死咬着王妃不放呢?”
……
“如今事情已經明瞭,王爺,微臣先將兩個罪犯帶下去,避免惹了王妃的晦氣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自然是要有個結果了,方纔已經耽誤了太多的時間,葉庭風快步走到藍紀離面前道。
“帶下去吧。”藍紀離冷冷說道,他很清楚,今日的事情定是秦如妍做了手腳,只不過她還是太愚蠢,到了最後竟然會被安長溪倒打一耙。
“如今我的清白也算是分明瞭,以後秦側妃可要好好的管教婢女纔是。”安長溪目光淡然的看着這一幕,臉上不喜不悲,似乎剛剛的陷害她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一般。
咬了咬牙,秦如妍點頭微笑道:“方纔讓王妃受了陷害,妾身給您賠罪了,日後一定會嚴加管教這些婢女的。”
雖然事情看似過去了,但是這樣一鬧,衆人便也沒有什麼心情去喝酒用膳了,紛紛的告辭,藍北墨也自然點頭應允。
走出了王府,安長溪微微一笑道:“當時真應該讓銀月把秦如妍的東西放進去。”
“只可惜時間太緊,銀月對王府又不熟,不然今日的事情應該會更好看的。”藍北墨與她並肩走着,淡淡道。
“長溪,方纔真是嚇死我了,我差點以爲你會被抓緊坐牢呢。”就在這個時候凝月公主的聲音突然在身邊傳來,瞪着大眼睛看着安長溪。
見凝月公主這般神色,安長溪勾脣一笑道:“眼下真相大白了,究竟是誰做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是掩蓋不了的。”
“我真希望那個肚兜是秦如妍的。”凝月公主嘟着嘴低聲說道。
安長溪無奈一笑,她知道凝月一直不喜歡秦如妍,但是這樣的話若是被被人聽了去又免不了生出什麼風波,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這話可不要亂說,時候不早了,公主還是快些回去吧。”
見凝月走了,安長溪也拉着藍北墨上了馬車,今日的事情的確讓她覺得有些疲累,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倚在藍北墨的身上小憩,她知道秦如妍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未來會有什麼事情,誰也說不準,眼下能夠做的,便是等着她找上門來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