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直在隔壁聽着動靜的藍靳念在聽到秦如妍瘋狂的笑聲之後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好,飛快的將房門踹開,在門被打開的那一刻,秦如妍正要將手中的暗器刺進安長溪的胸口。
“住手!”藍靳念此時已經顧不得秦如妍是個女人,飛身一踢,將她手中的暗器踢到了一旁,撞在地上發出了一陣清脆的聲響。
冷冷的看了秦如妍一眼,藍靳念急忙俯身檢查了安長溪一番,見她只是暈倒並沒有受傷這才放下了心。
“念王爺怎麼會在這裡?”秦如妍揉着方纔被他踢到手腕,坐在地上望着他,話語之中沒有絲毫的懼意,彷彿眼前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會對她產生任何的威脅。
藍靳念目光冰冷的射向了秦如妍,看來她是真的瘋了,竟然想要在這種地方對安長溪下手,還真是不顧一切了,幸好他及時趕到,若是安長溪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那麼藍北墨一定會發瘋的,那個時候,不知道他究竟能夠做出什麼事情。
“秦側妃,本王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在這樣的場合行刺墨王妃,你可知道後果如何?”藍靳唸的聲音本就與藍北墨相似,如今這樣嚴肅的口吻竟是讓秦如妍有些呆滯,她擡眸一動不動的看着他,彷彿像是在透過他去看另一個人。
相似的面容,相似的聲音,相似的一切,讓秦如妍難以分辨眼前的人究竟是他還是別人,一陣酸楚在心中來回的翻動,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直到這一刻她才終於明白,終於認清,無論是她的夫君,還是藍北墨,抑或是藍靳念,他們所想要保護或者說想要愛護的人,都是安長溪。
可她呢?誰能夠想到她?家人嗎?不,她的家人只當做她是制衡政治的傀儡,在她萬念俱灰的時候將她推進了藍紀離的懷抱,自那日開始,她就沒有過一個安睡的夜晚。
但是她所想要的一切安長溪都輕而易舉的擁有了,家人的關心,夫君的愛護,甚至還有人默默無聲的守護着她,所以她恨,她恨安長溪得到了她從未得到的東西,所以她怨,怨這個世界從未有過任何的公平。
既然她無法得到她想要的一切,與其眼睜睜的看着別人幸福,還不如由她來親手毀滅,她秦如妍無法擁有的,別人也同樣不能夠擁有,哪怕這個人身後有再大的勢力,她也不會退縮,只要安長溪能夠消失在這個世界之上。
“若今日長溪出了事情,你就等着將牢底坐穿吧!”藍靳念又怎麼會知道秦如妍此時在想着什麼,他將安長溪抱在懷中,轉頭看着秦如妍,那冰冷的目光像極了當初藍北墨看她的眼神。
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秦如妍咬了咬牙站了起來,在藍靳念就要走出房間的時候突然說道:“王爺,請等一下。”
“你還有什麼事情?”藍靳念一直討厭秦如妍,以前是因爲她一直糾纏藍北墨,而現在則完全是因爲她已經嫁了人卻還癡心妄想。
深吸了一口氣,秦如妍突然揚眉一笑:“王爺,若是您在這裡出了事情,皇上一定會發怒的對不對?”
微微皺了皺眉頭,藍靳念有些不太明白秦如妍話中的意思,冷聲說道:“你想說什麼直說就是,何必如此拐彎抹角。”
“王爺不要着急,只是我在想,若是王爺受了傷或者是死在了這裡,那麼您說,您懷中的墨王妃,是不是就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秦如妍一邊說一邊在袖子裡慢慢的抽出了另一把已經藏好的暗器。
這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就算是藍靳念再傻也會明白她的意思,不過面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他還是不會有任何的恐懼的,只是懷中的人……
“秦如妍,你是丞相的女兒,想必應該知道刺殺王爺的罪名,若你真的想要對本王做什麼,可要想想後果纔是。”藍靳念輕哼一聲,他不認爲秦如妍會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也不認爲她真的會有膽子去做這件事。
眸中閃過一抹陰沉的光芒,手中的暗器被秦如妍緊緊的攥着,她一步一步走向門口,一點一點靠近藍靳念,口中唸唸有詞:“刺殺王爺?誰能夠證明是我做的?只要沒有人看見,那麼事實就是她安長溪傷了王爺,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做的!”
看着秦如妍眼中那噴火的樣子,藍靳念這一刻才發現這個女人真的是走火入魔了,他此時已經沒有了想要與她交談下去的想法,不耐煩的擺了擺了手道:“你是大哥的側妃,我不會說你什麼,這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希望你以後能夠好好的在離王府待着,不要再起什麼害人之心了。”
話音一落,藍靳念抱緊了懷裡的人,在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他只覺得後背有什麼冰涼的東西刺進了肉裡,一陣酥麻與痠痛在整個背部蔓延開來,很快就倒了下去。
眼睜睜看着兩個人摔在地上,秦如妍不緊不慢的用茶水洗了洗手,她原本是想要親手解決了安長溪,即便是事後被藍北墨知道又能夠怎麼樣?無論如何安長溪都已經死了,逝者已逝,即便生者在痛苦,總有一天也會淡忘,就算他永遠都不會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那也值得了。
“對不起了念王,你要知道,我原本只是想要了安長溪的性命,可是是你的話提醒了我,我就這樣殺了她實在是便宜她了,給她安上一個刺殺王爺的罪名,讓她在牢中受盡折磨纔是最好的報復。”秦如妍將藍靳念慢慢的拖上了凳子上,口中唸唸有詞的嘟囔着。
“安長溪,等你醒過來以後,你就會發現,你的人生就在今日徹底的改變了,你就好好的享受吧!”
將藍靳念擺好之後,秦如妍又將喝了蒙汗藥暈倒的安長溪拖到了藍靳唸的身旁,將那暗器放在了她的手中,還很細心的把藍靳念身上的血漬塗在了她的手上和身上,看起來就像是安長溪真的對藍靳念下了毒手一般。
將現場佈置好之後,秦如妍一臉輕鬆的走出了房間,在臨走的時候對着樓梯間的小二道:“方纔裡面的客人讓我告訴你,半刻鐘之後再上一壺茶。”
說完,她將一錠銀子放在了小二手中,便慢悠悠的走出了鏡湖樓。
京畿司,藍北墨正將手中的最後一卷卷宗看完,擡眼就看到了氣喘吁吁的金月,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頭,一直以來,他都明令禁止明預閣的人進入京畿司,在看到金月的時候自然是不高興。
“王爺,奴婢知道奴婢違反了您的命令,可是事情緊急,奴婢不得不跟您彙報一下。”看着藍北墨臉上的神情,金月咬了咬嘴脣低
聲說道。
“你說吧。”聽她這樣說,藍北墨也不好發怒,淡淡說道。
想了一下,金月道:“王爺,一個時辰前王妃說她要出去辦些事情,奴婢原本沒有多想,可是在王妃走了之後奴婢纔想到,平素王妃從來不會一個人出去,即便不帶着奴婢也會帶着雲意,可是今日……”
“你說長溪一個人出去了?”藍北墨猛然在凳子上站了起來,手中的卷宗“啪”的一聲摔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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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爺,王妃還特意叮囑奴婢說若是她您回去不見她就告訴您她可能晚些回來,但是奴婢越想越不對,自從那次的事情之後,王妃對一切都格外的小心,怎麼會突然一個人出去呢?”金月臉上帶着焦急的神色,這麼久以來,安長溪對她與銀月十分的關心,久而久之,也讓她產生了一種依賴與信任。
“立刻回府!”藍北墨心中隱隱覺得不安,似乎即將要有什麼事情發生,而這不好的事情定然會與安長溪有關!
房門被倏然打開,店小二臉上帶着諂媚的笑容端着茶水,可還不等他開口說話,手中的茶壺一下跌落在了地上,滾燙的茶水在地面上緩緩流淌,與地上的血水匯合在了一起,交織成一副詭異的畫卷。
“啊!”那店小二再也受不了眼前強烈的刺激,大叫了一聲之後飛快的跑了出去。
九月二十,天氣清朗,鏡湖樓發生了一起讓人匪夷所思的案件,墨王妃安長溪手持暗器刺傷了念王藍靳念,由於暗器上帶着淬上了毒藥,念王一直昏迷,未曾醒來。
當安長溪被尖銳的叫聲震醒之後,眼前耀目的紅豔讓她有些恍惚,待看到那人是藍靳唸的時候,她才驚覺不好,這一切一定都是秦如妍故意設計的,讓她喝下了帶有蒙汗藥的茶水,然後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傷了藍靳念,再將一切佈置好,嫁禍到她的身上,還真是極好的算計!
大理寺少卿張文恩檢查了現場之後,才發現如今只有安長溪有最大的嫌疑,即使他心中不信,但是在事實面前還是不得不對安長溪道:“王妃,得罪了,如今的一切的證據都將兇手指向了您,所以……所以您不得不跟下官走一趟了。”
“好,我相信張大人一定會查到真正的兇手。”安長溪點點頭並沒有做任何的反抗,她心裡清楚的很,越是這個時候越要鎮定:“張大人,儘快將王爺送回王府,他極有可能中毒了。”
聽到這話,張文恩幾乎可以肯定安長溪絕對沒有傷害藍靳念,可是在這個現場,他根本就無法找到任何能夠證明安長溪清白的東西,無論是暗器還是她衣服上的血跡,都在昭示着她就是刺殺藍靳唸的主謀。
“王妃,這邊請吧。”
張文恩低頭看了安長溪一眼,不由得暗中讚歎,出了這樣的事情,若是平常的小姐夫人們早就嚇得不知所措了,可偏偏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卻全然不同,沒有任何的慌亂,那雙清澈的眸子裡更是不帶一絲的擔憂,他斷案多年,見過無數的面孔,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在被帶走的時候總會表現的異常激動,但是這位墨王妃,卻真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走吧。”安長溪擡腳走出了房間,玉白色長裙之上妖豔的鮮血竟是將她顯得更加的超凡脫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