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匕首緩緩的落下,幾乎就要觸碰到藍北墨的胸膛,然而安長溪卻猛地收回了手,手腕一抖,匕首應聲落在了地上。
聽到這清脆的聲響,藍北墨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低頭看去,就見安長溪一臉痛楚的抱着頭不斷的後退着,臉上的神情更是萬分的糾結。
“溪兒,你怎麼了?”藍北墨此時已經顧不得安長溪到底會不會傷害她,大步走上前去用力一拉便將安長溪拉到了懷中。
他的懷抱溫暖而有力,讓她找到了一絲暫存的安全感,貪婪的感受着他身上散發出的溫熱氣息,安長溪只覺得這樣的感覺讓她很是安心。
“沒事了,有我在,不要怕……”藍北墨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像是在哄小孩一樣在她的耳邊輕聲哄着她。
原本頭痛欲裂的安長溪聽着這溫柔的聲音漸漸的安穩了下來,可還沒有來得及讓她有喘息的機會,她眉間那朵花突然又變得鮮豔了起來。
眼神陡然變得陰冷,安長溪勾出一抹冷冽的笑容,伸手狠狠一推,藉着力量將自己帶出了藍北墨的懷抱。
看着有些失落的藍北墨,安長溪脣角一揚,似乎心情不錯:“想不到你的膽子竟然這麼大,你難道不怕我方纔對你下手嗎?”
“我早就說過,能夠死在你的手裡,也算是死得其所,又有什麼可怕的?況且,你是我的妻子,我的王妃,我相信你不會捨得殺了我。”藍北墨淡淡一笑,似乎根本不在乎安長溪到底會不會對他下手。
“藍北墨!你最好不要再說這件事情,我的忍耐力可是有限度的。”安長溪登時瞪起了眼睛道。
然而藍北墨似乎根本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彎下腰去將地上的匕首撿了起來,伸手遞到了她的面前到:“匕首掉在了地上,我幫你撿起來吧。”
氣呼呼的接過了匕首,趁着藍北墨的手還沒有來得及縮回去的時候,安長溪用力一劃,在他纖長的手指之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長溪,你在幹什麼?”
當喻梓翊與顏厲走進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幅場景,藍北墨的手指不斷的滴着鮮血,而他卻壓根沒有在意,依舊帶着笑容看着眼前的人,眼神之中的寵溺和那抹夾雜在其間的痛楚都顯得異常的清晰。
“你是不是傻,明明見她要……你怎麼不知道躲開?”喻梓翊將自己的手帕扔到了藍北墨的手上,轉頭看向了安長溪。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她的記憶裡,這個親愛的表妹從未穿過如此鮮豔的衣裙,也從未有過如此凌厲的表情,那冰冷到極致的表情讓她有一瞬間的失神。
感受到喻梓翊打量的目光,安長溪十分不悅的皺了皺眉頭,揚起脖子似乎有些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心底卻莫名的生出了一絲格外的好感。
這人,爲什麼看起來如此的熟悉?
安長溪不禁皺了皺眉頭,好像很久以前她似乎見過這個人,只是卻一時想不起來她究竟出現在什麼地方。
“
你是什麼人?”安長溪咬了咬嘴脣,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長溪,我是梓翊啊,我是你表姐,難道……難道你連我也忘記了嗎?”在聽到安長溪開口的時候,喻梓翊還是滿心的歡喜,可當她聽到了這個問題。臉上的笑意卻登時僵在了那裡,她竟然不認識自己了。
“我的表姐?”安長溪擰了擰眉,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抱歉,我從未有過什麼表姐,你……是不是也是藍北墨找來的人?”
喻梓翊張了張口,幾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她擡頭看向一直站在她身後卻沒有開口的顏厲,似乎想尋求一些幫助和安慰,然而顏厲的表情卻也是同她一樣,充滿了震驚和不解。
順着喻梓翊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個幾乎與藍北墨不相伯仲的男子站在那裡,臉上掛着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安長溪不禁多打量了他幾分,這人……難不成他也認識自己嗎?
“咳咳,”見安長溪瞪着眼睛看着自己,顏厲不由得輕咳了一聲道:“長溪,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顏厲的話倒是讓安長溪暫且放下了戒備,她揚眉問道:“你……你不要說你是我哥哥?”
“這個……我的確不是你哥哥,但是我是你的姐夫。”顏厲笑了笑,將手輕輕的搭在了喻梓翊的肩膀之上。
看着面前的三人,安長溪忽然覺得自己像是掉入了一個他們事先早已經設計好的陷阱之中,就等待這她一步一步的往裡面跳,這樣的感覺讓她十分的不舒服,她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擺出了一副防禦的姿態。
方纔安長溪已經有些微的轉變,三人本來還有些許高興,卻是沒有想到不過一瞬間她就又變了樣子。
“長溪,我們已經請來了雨神醫,你就讓他爲你看看可好?”喻梓翊見安長溪這般模樣,不由得眼眶一紅,聲音裡都帶上了幾分顫抖。
皺着眉看了喻梓翊一眼,安長溪冷哼一聲道:“我身體好的很,倒真是麻煩了你們不辭辛勞的去請了什麼神醫過來,是不是還要我在這裡謝過你們纔算?”
此時安長溪眉間的花朵已經紅的彷彿都能夠滴出鮮血來,見她如此,藍北墨的臉色越發的嚴肅起來,若再讓她這樣下去,就算她還能夠傷了其他的人,也一定會對她的身體產生不好的影響。
想到這裡,藍北墨幾乎在瞬間下了一個決定,在安長溪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箭步衝上了前去,手刀在她脖頸處些微一用力,原本還劍拔弩張的安長溪便軟綿綿的倒在了他的懷抱之中。
“溪兒,對不起,但是我不能讓你再這樣下去了。”看着安長溪緊閉的雙眼,藍北墨低聲說道。
“我去叫雨神醫過來。”看着倒在藍北墨懷中的人,顏厲開口說道。
很快,雨神醫便被顏厲帶到了營帳之中,當他看到安長溪眉間那鮮紅的花朵之後,幾乎在頃刻之間肯定了之前的猜測。
這蠱毒,就是出自他同門師弟之手,堪稱世間最難解的蠱毒之一,不僅能夠
改變他人的記憶,還能夠轉變中蠱之人的性格,這蠱毒已經絕跡了十幾年了,卻不想竟然能夠在這裡被他碰上。
仔細的觀察着安長溪的樣子,雨神醫不由得緊皺起了眉頭,這種蠱毒,每一次發病眉間的花朵顏色都會加深幾分,依照這花朵的顏色看來,眼前的人恐怕已經發作了多次,若是不能夠及時清除蠱蟲的話,恐怕她會變成一個活的傀儡。
“王爺,老朽看王妃的樣子,實在是不容樂觀,這種蠱毒十分難解,雖然眼下我們有禪心雲霧在手,但要研製出引出蠱蟲和清除體內餘毒的藥,怕是也需要些時日。”雨神醫一臉嚴肅的說道。
“敢問神醫,研製解藥,最短需要多久?”藍北墨自然想到了這解藥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研製出來的,但他總還是需要一個確切的時間,讓他能夠有個準備。
雨神醫捋着鬍子想了想,又仔細的爲安長溪診了脈,良久之後纔開口說道:“老朽只能夠保證在半月之內,具體的時間,老朽無法確定。”
“還要那麼久?那若是長溪醒了之後再次發病該怎麼辦?”喻梓翊聞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若是其他的病半個月就算了,可眼下安長溪是中了蠱毒啊,她的身體之中還有一隻蠱蟲在,誰也無法保證這蟲子到底會不會突然就發作。
聽喻梓翊這樣問,雨神醫道:“想必這段時間王妃一定用了很多的藥,原本蠱蟲是不會頻繁的發作,但是由於王妃喝了過多的藥,激發了蠱蟲的活性,所以這段時間王妃發病的次數該是很頻繁,還望各位做好準備。”
聲落,雨神醫特意看了藍北墨一眼,十分謹慎的叮囑道:“王爺,如今在王妃的潛意識之中,您是她最大的仇人,不出老朽所料的話,這段時日,王妃只要見到您就有可能做出一些可能會傷害您的舉動,您……最好小心一些。”
“這還不簡單,不讓長溪看見他就是。”顏厲在一旁插嘴道。
冷冷的看了顏厲一眼,藍北墨轉頭對雨神醫道:“無妨,只要能夠儘快醫治好長溪,本王受些傷也無所謂。”
“墨王還是小心爲上,如今看來,長溪發起瘋來也是很可怕的,若趁你不注意……那豈不是得不償失?”顏厲邪魅一笑,十分挑釁的看了藍北墨一眼。
眼見兩人又開始了鬥嘴模式,喻梓翊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眼下的事情都已經火燒眉毛了,可偏偏這兩個人還有心情相互諷刺,還真是讓她不得不刮目相看。
顯然藍北墨此時並沒有與顏厲拌嘴的心情,扭頭看向喻梓翊到:“梓翊,如今長溪暫且拜託你了,萬望你能夠好好照顧她,我在此謝過了。”
“這是哪裡的話,溪兒是我的表妹,我自然會好好照顧她,王爺你就放心吧。”喻梓翊點點頭笑道,“我便留在這裡照顧溪兒了,你們也趕緊回去,若是溪兒醒了看見你,怕是又要發狂了。”
“好,梓翊,拜託了。”藍北墨低頭看了一眼躺在牀榻上昏睡的安長溪,邁着沉重的步伐與顏厲等一起走出了營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