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緩緩睜開眼睛,視線中出現了一道模糊的身影,待得視線清晰,她才瞧清楚窗前站着的人,眸光從屋內掃過,當瞧見熟悉的景緻時,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察覺到身後傳來的動靜,秦兆元緩緩轉身,就對上了秦歌冷漠的目光,他忽視掉那目光中的冷漠,笑着走了過去,溫和地問了一句:“歌兒,你醒了?”秦兆元笑着,坐在了牀邊,伸手要將秦歌扶起,卻被秦歌伸手撥開。
秦歌坐了起來,轉頭看向秦兆元:“王爺,不知道您抓秦歌來有何貴幹?是想要用我來威脅阿煜嗎?”說着這話的時候,秦歌的嘴角帶着嘲諷的笑。
那樣的笑,刺痛了秦兆元的眼,他伸出的手,收了回來,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他站了起來,背對着秦歌:“歌兒,不管你相不相信,爹沒有想過那麼做。”
“是嗎?難道你就真的沒有利用過我?”秦歌不信,一個人能將自己隱藏十幾年的人,那樣深沉的心思,豈是她能看透的?
秦兆元轉身,看着秦歌,張張嘴,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
他可以說,自己沒有傷害過女兒,卻不敢說他真的從沒利用過。
瞧見秦兆元的猶豫,秦歌嘴角的嘲諷越發濃烈。
她閉上了眼睛,不想再看到眼前的人:“你走吧,不管你現在抓我來,究竟是想要幹什麼,我現在心裡有點亂,不想見到你。”
秦兆元聞言,心中一滯。
這是自己的愛女,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從她的口中說出這樣的話來,此刻,就像是有一把刀,在割着他的心口。
“歌兒,爹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秦歌輕笑:“你不過是爲了自己的欲*望而已,你不要告訴我,你這樣的人,不過是受了流雲國老皇帝的脅迫,一個有能力隱藏十幾年,在他國官拜丞相的人,怎會沒有能力擺脫脅迫?”秦歌說着,情緒越來越激動,說道最後,幾乎是喊的。
秦歌知道,她不敢激動,不管真相是怎樣,她都該平靜的面對,可是事實發生在眼前時,她卻沒有辦法讓自己平靜下來。
站在她面前的是她的親生父親,有一天,有人告訴她說,她記憶中儒雅溫潤的父親全部都是假的,真是的父親不過是一個欲*望龐大、陰冷狠決的人,這樣的事實,讓她如何接受?
秦歌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胸前不停地起伏着,透露着她此刻的情緒。
秦兆元瞧見秦歌這般模樣,立刻有些慌了:“歌兒,你別激動,爹知道,你現在可能沒有辦法接受一切,可爹相信,總有一天,你會理解爹,不管怎樣,爹都是愛你的。”
頓了一下,秦兆元又道:“就算是爲了你肚子裡的孩子,你也不能如此激動。”
瞬間,秦歌睜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秦兆元,眸光中有些不安:“你想要做什麼?”
說着這話時,秦歌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秦兆元輕笑:“歌兒放心,不管孩子的父親是誰,都是爹的孫子,爹不會做什麼,你好好休息,爹還有事,就先出去了。”
秦兆元說着,轉身就走了出去。
瞧着秦兆元離開的身影,秦歌的拳頭緊握,大吼一聲:“你若是敢對他做些什麼,我絕對絕對不會原諒你!”
吼完,她有些失力地癱軟在了牀上。
這些日子以來,她努力地忽視着這些事情,可到底還是沒有辦法避免。
她是他的女兒,血肉親情,她終究不能視而不見……
秦歌的心一顫,手下意識地覆在了小腹上。
阿煜,你在哪裡?
……
沈容煜的心忽然一悸,他擡起頭,看着天空,眉頭緊皺。
剛纔他好像聽到了歌兒在喚她。
這樣的念頭剛從腦海中劃過,他輕笑一聲。
有景琰護着,歌兒應當沒事。
“皇上。”
身後傳來沈珏的聲音,沈容煜回頭,“安排的怎樣了?”
“皇上放心,已經將雲娘和老夫人安排妥當。”說着,沈珏皺起了眉:“只是漓後身上的毒有些棘手。”
沈容煜聞言,雙脣緊抿:“想辦法聯繫景琰,漓後的毒藥解,母后的毒更要解。”
沈容煜想到這幾日得來的消息,沈容衍竟然利用那樣的辦法謀得了皇位,只是,他焉能坐久?
“是。”沈珏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沈容煜想了想,朝着屋內走去,忽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回頭看了一眼,片刻又收回目光。
……
“姑娘的情況怎樣了?”
“姑娘一直很安靜。”秦林說着,擡頭看了秦兆元一眼,欲言又止。
“有什麼就說。”
“主子,您這個時候將姑娘抓來是想要——”
秦林的話還未說完,一道冷冽的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瞬間,他的身體一僵,後面的話被吞進了肚子裡。
“這些事不需你過問,你只要將沈容煜和沈容衍的消息打聽到就好。”
“是。”秦林應了一聲,張嘴剛想要說些什麼,就聽見房門被人推開,他轉頭,就瞧見了秦明月。
秦兆元皺眉,不滿地呵斥一聲:“進屋怎麼也不敲門?”說着,探究的目光落在秦明月的身上,似乎在捉摸着她將剛纔的話聽去了多少。
“爹,你不用猜了,差不多全聽見了。”秦明月直言不諱:“爹,你已經找到了秦歌對嗎?她在哪裡?”
她以爲這一次她必死無疑,卻沒有想到,她竟然回來了,她怎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秦明月看着秦兆元,眼底滿是嫉恨。
“你找歌兒做什麼?”
“自然是要和她算算賬。”
秦明月話落,屋內就響起了一陣清脆的巴掌聲。
秦明月捂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秦兆元:“爹,你打我?”
“明月,你記住,你和歌兒是不同的,你若是敢對歌兒做什麼——”後面的話,秦兆元沒有說,只是那冷冽的目光已經表明了一切。
秦明月微眯起了眼睛,眼眶中噙着淚水,咬牙切齒地道:“爹,爲什麼?同樣是你的女兒,我可以隨意拿來利用,爲什麼她就可以得到您的疼愛,究竟是爲什麼?”秦明月叫囂着,瘋狂的嫉妒幾乎要將理智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