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已破,阿煜很快就會攻進城來,你的人此刻恐怕已經控制住了沈容衍,估計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暗衛竟然會被你偷換。”
蕭景琰看着站在身側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輕笑:“恐怕沈容衍做夢都想不到,他苦心孤詣創下的這一切會毀在你的手裡。”
“他想不到,可是我早就預料到了。”秦歌說着,目光落在了窗外,從她重生的那一刻起,就發誓,此生定然讓沈容衍不得好死。
蕭景琰望着女子眼中剎那的陰狠,微微皺了皺眉:“歌兒,到了現在,你總該告訴我,你爲何如此痛恨沈容衍,想要置他於死地了吧!”他一直都知道秦歌的身上藏着秘密,只是那個時候,他並不懂那秘密是什麼,後來,他漸漸發現,那秘密似乎和沈容衍有關,再後來,他隱隱約約覺得阿煜也是知道她身上的秘密的。
秦歌轉頭含笑看着蕭景琰:“現在知道那些還有什麼意義嗎?”過了今日,一切都會過去。
“有。”蕭景琰看着秦歌,很確定地說道。
“景琰,你知道嗎?其實,我本是個已經死去的人。”
瞬間,蕭景琰的目光放大,須臾,他覺得秦歌在和他開玩笑,可當他瞧見她認真的神情時,那樣的想法漸漸消失。
他一向善於察言觀色,自然看的出來,歌兒並非是在和他開玩笑。只是秦歌下面的一句話,讓他更爲吃驚。
“不僅僅是我,就連阿煜,本都是一個已死之人。”
“歌兒——”蕭景琰震驚地看着秦歌,說不出話來。
秦歌含笑看着蕭景琰:“很吃驚對嗎?其實,若不是我如今好生地站在這裡,我也沒有辦法相信我還活着,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以爲那些事情不過是自己做的一場夢,可那夢可怕的太真實,讓我沒有辦法去懷疑。”
秦歌低垂着頭,將痛苦的過往說了出來,再次將那些往事說出,她已經平靜了下來,事情早已經過去,無論她多麼不希望那些事情曾經發生過,可都已經發生。
而且,現在她過的很好,有心愛之人的陪伴,還有自己的孩子,想到這裡,秦歌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若不是銀鏡,我恐怕早已死了。”
聽着秦歌將那些事情說完,蕭景琰久久不言。
難怪那個時候,阿煜見到她,會流露出那種又愛又恨的神情,難怪他會覺得阿煜是認識她的,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在這裡,他何止比阿煜晚了一步,而是晚了一世,這樣的差距,他怎能彌補的了?
耳邊傳來一陣動靜,蕭景琰下意識轉頭,就瞧見了站在門前的冷峻男子,他低頭,目光落在身側的女子身上,只見女子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沈容煜的目光從蕭景琰的身上略過,對他會出現在這裡,並沒有覺得奇怪,緩步走到了秦歌的面前,伸手輕撫着秦歌的頭,緩緩道了一句:“歌兒,我來了,我來接你回家。”
秦歌露出舒心一笑。
蕭景琰別開了眼睛,遲疑了一下,緩步走了出去。
沈容衍的事情徹底敗露,他被活捉了起來,漓國太后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立刻撤出趙國,可是,她到底還是晚了一步,漓皇帶着人,搗毀了她的巢穴,並將她堵在了山頂之上,到底也是一個奇女子,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之後,選擇了跳崖。
瀝晏帶着人,在懸崖之下找到漓國太后屍首的時候,只剩下了一個殘破的軀體,腹中的內臟似乎被什麼野獸吞食,落到這樣的下場,也不免讓人唏噓。
沈珏高高興興地回到了趙國,當看到趙國平定下來之後,只覺得整個人都舒暢了許多,他將漓國的一些情況稟報給了沈容煜之後,立刻就去坤寧宮看望宛然,然而,到了那邊,只瞧見了宛心和青姑,並沒有瞧見宛然的身影。
“宛心姐,宛然去哪裡了?”沈珏只好厚着臉皮詢問。
宛心的目光落在沈珏的身上,見沈珏因着詢問這樣的問題臉皮竟然都紅了,一時不免覺得好笑,又想到了宛然,一時有些感慨:“她走了。”
她走了?
沈珏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想着剛纔從皇上那裡聽說皇后娘娘這兩日回了秦府,便以爲宛然也跟着去了秦府:“那我去秦府找她。”
沈珏說着,轉身就要離開。
“她不在秦府。”宛然揚聲道,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她離開了京城,我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瞬間,沈珏愣在了那裡,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種情況,想着那個女人竟然不聲不響地離開,沈珏心中就生起一股怒火:“她什麼時候走的?”
“今天早晨。”
“我去將她追回來。”
他怎能就這麼允許她離開呢?
“沈珏,不用費力氣了,宛然若是不想讓人找到她,你是找不到的。”
沈珏聞言,沉着臉站在那裡:“她走前可有說過什麼?”
“宛然說,在沒有忘掉一些事情之前,她不過回來。”想了想,宛心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交給了沈珏。
沈珏接過信看了之後,氣憤地跑了出去。
看着沈珏離去的身影,宛心嘆息。
“看什麼呢?”耳邊傳來一聲溫柔的詢問,秦歌轉頭,就瞧見了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的男子:“在看沈珏。”
“這小子對宛然的心思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平日裡也是張狂的,估計宛然不喜歡他,讓他有些受挫,一時接受不了,過段時間就會沒事了。”沈容煜緩緩道。
秦歌轉頭,盈亮的目光落在沈容煜的身上:“阿煜,有一天你會從我的眼前消失不見嗎?”
宛然的離開,讓她猛然回想起一件事情,數日前,她跟着阿煜回京時,蕭景琰並沒有跟着他們回來,他只說京城的事情已經結束了,他要回到延順山,好好看管延順山。
秦歌沒有留他,蕭景琰原本就不屬於塵世,不過,他走前,卻對她說了一句話。
“歌兒,好好看住阿煜,千萬不要讓他有一天突然在你的眼前消失。”
沈容煜的神情僵硬了片刻,又緩和下來,伸手將面前的女子攬在懷中:“說什麼呢?朕怎會突然離開?”
秦歌很想開口質問,既然從不曾想過離開,爲何早早封了皇兒爲太子,又爲何讓義父作爲太子太傅,想問爲何將父親一直關着,遲遲不做處理?
她張了張嘴,最後什麼都沒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