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妻
“你……你……你說什麼!”西涼仙被兩個赫赫沙匪架着,不敢置信地捂住腫脹的臉。
她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僵硬地轉過臉看向一邊站着的百里青,但目光剛剛觸及他那陰霾幽冷彷彿能吸食人心的目光,立刻彷彿不堪忍受地別開頭看向西涼茉,咬牙:“你……父親房中機密失竊,哥哥因此受罰的事也是你做的?”
西涼茉挑起她的下巴,湊近她的臉,幾乎鼻尖碰着鼻尖,一字一頓吐氣如蘭地道:“沒錯,你們母女在這大半年裡所有遭受的一切都是我做的,除了你們,包括父親書房機密的失竊也是我做的,是我把消息給了千歲爺,栽贓在咱們的大哥身上,讓他失去了父親與下屬們的信任,也因此父親準備了數年與司禮監抗衡的計劃付諸東流,將西涼本家斬草除根,男兒死絕……。”
她頓了頓,彷彿在思索什麼:“讓我想想我還做了什麼壞事,嗯,不好意思,好像有點兒多,我這一會子還想不起來,不如讓我告訴二妹妹,未來我打算還做什麼吧……。”
西涼茉看着西涼仙眼底那抹驚恐,輕笑着婉婉而道:“四妹妹雖然沒什麼大腦,但是卻也因此對我沒什麼太大的威脅,若她就此安分,興許我就讓她這麼苟延殘喘下去,聽說西城的屠戶人家缺了個看屋子的婆娘,不若將她嫁過去,日日看着她在那高傲的自尊和卑賤的日子裡掙扎也不錯;至於父親,他還對我有用,自然要日日上演父慈女孝來,你且放心;倒是咱們那位大哥,我看着他好像對我的感覺很微妙呢,你說,若他願意做我的裙下之臣,爲我所用,倒也不錯,你說是不是,二妹妹?”
她可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純情少女,西涼靖看她的目光裡的奇異光芒,她自然是盡收眼底,心中有數,所以,每一次與他交手,她都刻意地展現出自己的特別來。
或者溫婉,或者嬌弱,或者狠毒,不同的特質混合而成的芬芳毒酒,最合適用來迷惑男人了,哪怕那個男人是她血緣上的兄長。
西涼仙看着面前溫婉微笑的少女,一陣陣地寒意不斷地侵襲上她的身子,厭惡、憎惡與無邊無際的恐懼狠狠地抓住了西涼仙的心,她彷彿從來沒有認識過面前的人一般,她眼底第一次涌現了一種叫做後悔的情緒。
不該的,母親她不該留下西涼茉這個丫頭,一開始就該掐死她!
西涼仙忽然猛地擡頭看向一邊的百里青,尖利地喊:“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若是小王爺和父親都知道了你們勾結在一起,沒有人會放過你的,西涼茉!”
西涼茉看着她,忽然轉臉對百里青露出個嫵媚柔婉的的笑來:“千歲爺,您說咱們是什麼關係呢?”
百里青挑了一下眉,額角上的胭脂愈發地顯得他容姿妖詭,他伸手慢慢地以一種滿是曖昧和佔有慾的姿態撫摸上了西涼茉纖細的腰肢,另一隻手挑起西涼茉尖巧的下巴,低頭在她灩漣的豐潤粉脣上充滿淫靡意味地舔了一下,卻沒有說話。
西涼茉輕笑,隨後看向西涼仙:“你說我和千歲爺是什麼關係?”
西涼仙瞬間漲紅了臉,有些癡癡怔怔地看着百里青,她是第一次敢這麼看這個傳中的人人畏懼的九千歲,民間傳說都說他生吃孩兒腦,以人血肉爲食,才維持那種絕美到恐怖的容貌與絕世武功。
卻沒有想到……
他會在低頭看着人的那一刻,也會有這樣讓人血脈膨張而柔情的那一瞬間。
再想起他手上所代表的權勢,在這一刻,嫉妒與怨毒都涌上了西涼仙的心。
她忽然擡起頭,對百里青努力地露出個嫵媚又討好的笑:“九千歲殿下,您若是能幫小女這一次,救了小女一命,不管你要小女做什麼,小女都願意,西涼茉可以給您的,我也可以給您!”
西涼茉看着她眼底那種絕望的神色,再聽着她的話,不由忍不住掩脣而笑,看向一邊的百里青。
百里青倒是沒想到西涼仙都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能不放棄這樣絕地自救,再瞥着一邊的西涼茉笑得跟只看好戲的狐狸,一副——爺,要不要咱們姐妹效仿娥皇女英,飛燕合德共同伺候您?
他的心裡就癢癢的,想把這個壞丫頭抓來好好地磋磨。
百里青看着西涼仙,露出個魅惑的笑容來:“哦,你真的什麼都願意做麼?”
百里青的容貌本來就是連看慣了自己屬下偶然都會移不開視線的,何況是他刻意勾引的時候。
西涼仙眼底閃過一絲癡迷的光來,連連點頭:“是!”
百里青那笑瞬間就變得惡毒起來,懶洋洋地笑道:“那就好,既然如此,你就乖乖滴去當你的祭品,若是本座高興,就不拿你的肉軀喂狗,拿來喂禿鷲就好了。”
西涼仙聞言,瞬間彷彿從雪山之頂被打落深淵,渾身顫抖起來,看向西涼茉和百里青憤怒地顫聲道:“爲什麼,爲什麼你們都被這個賤人迷惑,她……她不是人……這麼狠毒,這麼無恥!”
西涼茉竟然連父親都出賣,都哥哥都勾引!
可是德小王爺、九千歲、連陛下都對這個無恥又可怕的女子另眼相看?
“你答對了,我本來就不是人啊。”西涼茉笑了,笑的恣意又放肆,嫵媚又惡劣,沙漠的風驀地捲起她不曾挽起的烏黑長髮,髮絲在風中狂亂的飛舞,身上寬大的黑色衣袍瞬間灌滿了風,在她身後翻飛成一雙巨大黑色的羽翼。
她本來就是異世返生的惡鬼,本不想再作惡多端,奈何世間總有人嫌日子太過太平,她也只好讓她們見識什麼叫做真正的惡與毒!
赫赫的沙匪們從來沒有在一個女子的身上感受到這樣散發着黑暗與森然又妖嬈的氣息,與她那張溫婉清美的面容形成一種異常鮮明又詭譎的對比。
就像她身邊的那個男人一樣,這也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阿克蘭的主人的容貌,但是並非所有赫赫人都像哈桑一樣粗線條的,這些常年在危險邊緣遊走的悍匪們對危險生物的嗅覺比尋常人要高得多了,他們此刻只覺得百里青那種美麗到恐怖的容貌根本就不是世間該有的。
那是恐怖的妖魔纔會有的誘惑人心的不詳的美麗!
所以他們迅速地,畏懼地低下了頭,下意識地想要離開這一對不詳的男女遠點。
他們拽着西涼仙,想要帶走她,所以蘇哈便恭敬地躬身上前對西涼茉道:“尊敬的亡靈之女,我們即將將赫赫的大妃獻祭給死之大王,請您將我們的敬意與畏懼傳達給死之大王!”
西涼茉微笑點頭:“嗯,蘇哈祭司,請。”
得了西涼茉的應允,赫赫諸人都瞬間放鬆了下來一般,立刻拖着西涼仙往另外一個帳篷裡拖。
西涼仙拼命地掙扎着,驚恐萬分與涕淚橫流地試圖伸手去拉西涼茉的手:“大姐姐,大姐姐,求求你,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我給你做牛做馬,求你救我!”
再高傲的女子在生死之前,也一樣放棄了自尊而畏懼如斯,何況她再也不想經歷一次上次那種恐怖的經歷。
西涼茉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微笑着慢慢地一根根地掰開了她扣住自己手臂緊緊的手指:“二妹妹,你這樣子,我真不習慣,不若我等着你在陰曹地府找我報仇如何?”
西涼仙手指劇痛,慘叫一聲,落下淚來,原來西涼茉毫不留情地將她的手指給地掰斷了。
“還有,我也不喜歡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人碰我這個卑鄙小人,不但髒了你的手,也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西涼茉笑着用拍了拍被西涼仙摸過的衣袖:“就這樣罷,二妹妹一路好走。”
西涼仙被那些赫赫沙匪一路淫笑着拖走,淚水朦朧間絕望地對西涼茉嘶鳴,形容宛如厲鬼:“西涼茉,我不會放過你的,我化成厲鬼也會來取走你的信命,將你千刀萬剮!”
不一會,她就被拖進了帳篷。
不一會帳篷裡就飄來西涼仙慘烈的哀嚎聲和男人們的淫笑,對待一個即將成爲餐盤上的美肉的羔羊,這些粗暴的沙匪們只會越發的殘虐地折磨她。
西涼茉在帳篷前站了一會,冷漠地轉身離開,對着身後的百里青淡淡地道:“女人的嫉妒心,很可怕,是不是?”
百里青跟着她,淡淡地道:“否則怎麼會有最毒婦人這句話呢?”
西涼茉走到了清澈的泉水邊,看着一片純淨的美景,微笑:“是啊,最毒婦人心,大長公主如此,西涼仙如此,韓氏如此,我也如此,這天下間所有與權力有染的女子都是如此。”
只是端看,誰是失敗者,誰是勝利者而已。
西涼仙敗就敗在她權不如大長公主,卑鄙不如她西涼茉而已。
“能有這樣勇氣出賣父兄,投靠本座的人,這世間大約也只有你了。”百里青攬住她纖細的腰肢,似笑非笑地用手指掠過她的臉頰。
西涼茉眯起眼瞅他,氣定神閒地道:“哦,那麼師傅就不怕有一日會被我出賣麼?”
百里低笑,吻了下她的脣,在她脣間低語:“爲師等着你出賣,你。”
她和他最大的不同就是,她還有心,他卻沒有。
西涼茉忽然很想問:“那你呢,師傅,你的心去了哪裡?”
但她始終沒有問出口,只是靜靜地仰頭承受他溫柔又輕佻的吻。
斜落得夕陽將她和他的身影拖長成一段繾綣纏綿的影子。
只有清新的水汽與沙漠的乾燥的風拂面而來,將那一段繾綣風乾成彼此記憶的剪影。
——老子是小雞雞的分界線——
洛陽二月雪,覆做牡丹被。
正月十五,大雪初停,正是鬧元宵的好日子,整個洛陽城都異常熱鬧,大紅描金的燈籠在各條街道上掛了一溜,人來人往,遊人如織。
而今夜最熱鬧的不是飛龍走獅,而是那香雲坊邊搭建而起的擂臺。
這擂臺邊熱鬧非凡,不少洛陽人家扶老攜幼地來到這擂臺附近看熱鬧,擂臺附近早早地安置了許多小木頭扎子,讓觀戰的人休息。
這三年一度的簪花奪魁決賽已經變成了洛陽全程盛世,甚至洛陽太守也破了在朝官員不與江湖人來往的慣例,穿着便服應邀與民同樂一般地坐在了主辦者搭起的觀戰臺上。
這一次,洛陽太守是以非官方的身份來觀戰,所以不論這裡會聚了多少朝廷的欽命要犯,他都不能動手抓捕,否則就是壞了規矩,被黑白道武林人士都鄙視和找麻煩,那樣,他這個太守也做不了多久了。
首先是花魁奪魁大賽,香雲坊和邀月閣的兩位花魁都比到了最後。
進入最後決賽的兩位花魁各有千秋,邀月閣的花魁嫵月是容貌極豔的,在這洛河畫舫間早就聞名遐邇,由於她過去出身世家小姐,全家都因爲被問罪謫貶,她則被迫投入了青樓,所以琴棋書畫都極爲精湛,是大多數人心中的準花魁。
但香雲坊的花魁風念兒卻是個清倌,據說這是她第一次出道,就是爲了奪個花魁,將初夜賣個好價錢。
她在臉頰上描繪了極爲妍麗的蝶,胭脂豔麗卻不顯得她俗氣,只越發顯得她風流靈巧、俏麗逼人,宛如花間精靈,琴棋書畫雖然略微輸給那嫵月,但腰肢纖細而且極軟,幾乎如蛇一樣無骨,跳起舞來美不勝收。
也得了許多人的支持。
如今比試正到了最後的關頭。
嫵月一曲清歌伴隨着她揮筆而成的一幅巨大的水墨牡丹畫,她走到畫前的那一刻,彷彿整張黑白的牡丹圖都瞬間活色生香起來,讓極爲善於品畫的洛陽太守大批讚不絕口,只道是畫美人更美,衆人歡呼聲陣陣,讓嫵月臉上露出了極爲美麗又驕傲的笑容。
而輪到了風念兒出場,只聽見有幾聲幽幽琵琶聲,不斷地似點點水滴落在溪水上,極爲動聽,卻不見擂臺上有人,衆人正是交頭接耳見,忽然間伴隨着激越的鼓點聲,一名紅衣少女駕着一匹神駿非常的雪白大馬馳入場內,白馬紅衣烏髮,豔色非常,仿若一團美麗燦爛的火焰,那少女駕馬疾馳,驚得四周的人們都目瞪口呆,膽小的都趕緊從席上躲開。
那少女騎術了得,以極快的速度奔入場內後,一拉馬頭,那馬立刻猛地擡起四蹄,一聲嘶鳴,竟然穩穩站住,一衆在旁邊觀戰的武林人士們都忍不住齊齊發出一聲喝彩:“好!”
待那紅衣騎裝少女穩定坐騎後,衆人這才發現那馬上少女就是香雲坊的花魁風念兒。
想不到這個俏麗可人,風流嫵媚的小花魁居然有這樣一手好騎術,讓衆人都極爲讚歎,卻也疑問,這風念兒莫非就要以此來打敗嫵月,那也未免太簡單了。
而風念兒對着席上的衆人露齒一笑,眉梢眼角上的那暈染出的珍貴薔薇,讓她看起來嬌豔非常,嫵媚靈巧地如花間精靈,讓一旁的人不由心神一晃。
此刻悠長的笛聲伴着鼓點再次響起,那嫵月身子輕巧一拔,就從馬上一躍落在了不知何時放在擂臺上的大鼓上,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一雙極長的紅綢,伴着那笛聲,她在那大鼓之上竟然翩翩起舞。
一揚一躍,柔軟紅綢在空中飛舞,竟然揚起數丈之高,她旋轉着嬌軀,軟若無骨,但舞出的紅綢輕軟外,卻帶着與嬌柔不同的銳氣,剛柔並濟,卻似在舞着一套劍法一般。
她每一次足尖輕點都剛好落在鼓面之上,彷彿不需要任何依仗一般在空中舞出耀目的姿態,這時香雲坊上有人居高撒下了片片有紛飛的薔薇花瓣,隨着紅綢飛揚,琵琶聲起時,她時而飄然若薔薇花仙,時而仿若在戰陣中破敵千里的豔麗血劍,奪魂攝魄。
而最爲奇異的是,在舞中她用紅色的寬綢繞着自己舞成一片密不透風的紅幕,當紅幕散開時,她身上的紅衣竟然變成了綠衣,連她臉上的薔薇也變成了綠牡丹。
第二次,她身上的綠衣變成了藍衣,臉上的綠牡丹也成了美麗的藍色蝴蝶蘭。
第三次,風念兒的藍衣則變成了黃衣,臉上的蝴蝶蘭則成了一朵朵的梅。
如此奇異又華麗的舞蹈,將兩種氣質糅合在一起,成爲一隻驚豔非常,迷醉衆人的舞。
一曲終了,伴隨着香雲坊上飄灑的梅花花瓣,整個擂臺上飄散開了奇異的梅花香氣,所有人都癡癡迷迷地看着舞臺上的那風念兒,幾乎以爲那少女化作千片梅花花瓣向他們飛來。
衆人都看不到的香雲坊之上,一道穿着白色兜帽的白影正靜靜地看着場上的比試。
看到底下民衆歡聲雷動,無數人將自己手上的梅花拋向了臺上的風念兒,他卻不由微微地輕嘆了一聲。
“怎麼了,主子,小姐不是跳得很好麼?”他身邊跟着的正是天理教電堂堂主江五。
彷彿是能感應到有人在看她似的,風念兒擡頭對着那人所爲的位置露出了個美麗又俏皮的笑容來。
那蒙着面的白衣人只是冷淡地道:“譁衆取寵,不用這種方法難道就制不住那些武林莽夫麼?”
說罷,他冷哼一聲,轉身走進船裡。
江五不敢說什麼,只是憐憫地看了眼失望的風念兒一眼,隨後轉身跟着那白衣人進了船裡。
“是了,唐門那些人最近怎麼樣?”白衣人問。
江五立刻道:“還是主子有先見之明,早早就派人制住了唐門的人,先一步下手爲強,如今已經將他們都困在石室內,就算他們會用奇毒,也無法傷到任何人。”
白衣陰沉地冷哼:“若是被他們跑出來,壞了本尊的大事,不必本尊動手,唐門的人就會讓你們不得安生,想必你們應該不想試試唐門之毒的味道吧。”
江五抹了把額頭上的汗,低聲道:“是,屬下明白。”
“下次動手抓人之前,要想清楚再動手,否則你若不愛用你的腦子想事,那不必要你的腦子了。”
白衣人的話頓時讓江五冷汗直流,他忍不住低聲道:“但是……那是小姐吩咐的。”
“她是教主,還是本尊是教主!怎麼,你也想學着秦尊主一樣,騎到本尊的頭上來麼?”白衣人凌厲的目光刺在江五身上,江五立刻跪下來,啞聲道:“教主明鑑,江五是您一手提拔,絕對不敢有這樣逾越的念頭!”
“沒有最好,哼!”白衣人冷笑一聲。
風念兒沒有等到自己期待的讚賞的目光,不免有些失望地垂下頭去。
“小姐,該下來了。”金嬤嬤看着風念兒有些發呆,不由輕聲催促了一番。
風念兒隨後彷彿如夢初醒般,點點頭,下了擂臺。
而就在風念兒以爲她和船上的人短暫的互動不過是私密的小動作,不會有人看見的時候。
底下鬧鬧嚷嚷的民衆間,卻有那戴了斗笠的兩人卻將她的小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那人是誰?”西涼茉有些好奇。
“你說呢?”身邊的人卻似笑非笑地把皮球踢回去給西涼莫,順帶用高挑的身形爲她擋開了那些看熱鬧而無意間撞過來的民衆。
西涼茉摸了摸下巴:“上面那人是誰,我是不知道了,但這個跳舞的小姑娘,我卻是認得的,只是沒有想到德王府的二小姐竟然極善舞藝,不但性子奔放大膽似江湖兒女,一身輕功挺不錯的。”
她能說德王府竟然如此臥虎藏龍嗎?
真是亮瞎了她的眼啊!
“哼,不過是個抄你的西貝貨,把別人的東西弄在一塊,下鍋亂燉了一番也叫好?那本座府中比她出色地舞娘不知幾何。”百里青輕蔑地冷笑了一聲。
這隻舞上半部分是宣文帝曾經最喜的那一隻薔薇破陣舞,下半部分是西涼茉創的——“畫皮”翻版,這風念兒不過是將兩者糅合在一起,騙騙這些沒見過世面的俗人罷了。
西涼茉忍不住輕笑出聲:“能想到如此方法來博人眼球,也算是司含香的本事了。”
哪怕風念兒化了極濃的妝,氣質也完全不同,原本的劉海也梳了起來,從羞澀單純變得氣質靈動嫵媚,她也能認得出風念兒就是司含香。
因爲要說僞裝,還有誰比她更擅長呢?
百里青對此仍舊是很不屑,隨手接了一片那些仍舊在不斷飛灑的梅花花瓣,隨手聞了一下,脣角就彎出個冰冷詭異的弧度來。
“對了,你給爲師準備的出場儀式,準備得如何了?”百里青忽然問。
西涼茉立刻微笑着點頭:“已經一切都準備就緒了,且請師父放心就是。”
百里青嗯了一聲:“好,別讓爲師失望就是。”
這才滿意地離開,西涼茉立刻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笑眯眯地念:“放心,放心!”
絕對難忘,絕對永世流傳。
花魁最終還是被香雲坊的風念兒憑藉那一隻名爲百花展的舞落在了她的頭上。
穿戴上華麗的衣服首飾,將自己打扮得極爲嫵媚又俏麗的風念兒,或者說司含香坐上了花魁魁主的華麗鎏金座,一邊心不在焉地看着底下那些男人們爲博得自己一笑,紛紛將金銀珠玉投入金嬤嬤的籃子裡,一邊留心着那邊黑白兩道魁首的比試。
黑道是綠林三十六路總瓢把子單永信與天理教的刑堂堂主劉毅的比拼,單永信原本是出身平民的邊軍將領,驍勇善戰,後來不知如何一次城池失守,他被追責,他一個老母親和妻子都被被逼死,他從此就叛出了朝廷,成爲頭號通緝犯,落草綠林,一把奪命連環刀不知將多少綠林好漢斬落馬下。
但是刑堂堂主也與他同走的是大開大合的剛猛路子,兩人一時間不相上下,底下人看得精彩紛呈,叫好之聲四起。
那單永信畢竟是實戰經驗豐富的,過了三百招後,眼看着劉毅就要節節敗退不敵的時候,他正打算將對方挑落馬下,卻不想他忽然感覺自己腹內真力莫名其妙地在瞬間一空,手上的大刀瞬間變得千斤之重,難以支持。
但也過多久,那丹田又瞬間再次充滿了內力,他卻心中暗自叫苦,天亡我也!
高手過招,只爭朝夕,勝負輸贏不過是瞬間之事罷了!
果然,等他再次回刀的時候試圖迎接腦後剎那傳來的凌厲劍氣的時候,已經是趕不及了,爲了避開那可以將自己的頭劈成兩半的劍氣,他只能順勢往擂臺下倒。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伴隨着衆人失望又驚訝的呼聲,單永信已經摔在了擂臺下。
他沒有用輕功讓自己起來,只是四仰八叉地對着天空憤憤不平地吼出心中的鬱悶:“操你孃的!”
獅吼之聲震得衆人紛紛捂耳,劉毅則是眼底掠過暗喜,對着單永信一拱手:“承讓了。”
單永信一下子跳了起來憤憤地瞪了劉毅一眼,但還是一拱手粗聲粗氣地道:“行了,劉兄贏了就是贏了。”
他是怎麼也不知道爲何自己的內力會突然一窒,但是單永信還是很磊落地認輸了。
接下來就是白道的少林武僧之首領了塵大師與天理教一名蒙面的白衣教宗比試,與之前的情形一般,雖然那白衣教宗武藝並不入了塵大師高明,但他武功路子怪異,也讓了塵很是難應付,但了塵還是有自信能在兩百招之內取勝的,那日他雖然也上了香雲坊的船,但是身爲正統的出家人,他沒有參加宴席,只領着座下弟子在艙房內打坐唸經。
但了塵長老入世修禪多年,他敏感地發現這一次的主辦方天理教很奇特,而且讓人捉摸不透,雖然對方的教義倒是宣揚正道,但是他總覺得有些不對,比如唐門之人一夜之間都‘離開’,比如那些戒備異常森嚴彷彿在算計着什麼的天理教徒們,所以他決心不讓天理教人拿到武林盟主之位。
但是,很快,他也和單永信一樣忽然腹內丹田一空,被那白衣人竊見了空子一掌打下臺去。
但是了塵長老到底了得,手上禪杖一點,就試圖再次空中提氣飛上擂臺。
那白衣教宗冷眼一凝,殺氣畢現,這禿驢真是不識相,找死!
他一揚手,似乎要去攻擊了塵的禪杖,但是手上淬了毒的藍光一現就要向了塵的眉心刺去。
了塵哪裡想到對方竟然使用這般惡毒陰招,眼看那藍光瞬間閃到,他卻提氣在空中無處可避開,心中不由無奈,莫非貧僧就要命喪此地!
但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另外一道白芒忽然間飛來,與那道藍芒碰在了一起,瞬間打飛了那道藍芒。
了塵立刻疾退,一下子落在了擂臺下。
那宣讀勝利的裁判立刻就要高聲道:“白道魁首乃天理教教宗……。”
但是話音尚未出口,他就瞬間被一股子巨大的罡風掃下擂臺。
“啊……!”慘叫之聲響起,瞬間驚起了衆武林人士與在場觀戰的民衆。
“本教主還沒到,誰幹妄自稱魁首,嗯!”
一道低沉沙啞卻帶着一種詭譎妖異感的嗓音瞬間響徹了整個會場。
不少人都忍不住立刻捂住了耳朵,尋常民衆無事,但反而是那些有內力的武林人士都彷彿被擊中了一掌似的猛然地覺得心胸中氣血翻騰,不少功力強的反而覺得丹田內力激盪,竟然脣角都流出血來。
倒是了塵這樣聯繫禪宗功夫的高手都念了經文,來穩定腹內氣血翻騰,纔不至於受傷。
單永信抹了把嘴,看着遠處對河上飛馳而來的一隊人影,低聲喃:“格老子的,這是什麼功夫?如此邪門!”
“此乃修羅獅吼功,源自失傳的天竺達摩秘籍,想不到竟然有再現江湖的一日!”了塵卻似壓抑着激動地看向遠處那漸漸飛馳而近的人影。
只見霎那間,一隊身穿黑色繡紅色旭日雲海東昇圖的黑衣蒙面男子,腰垮彎刀或者長劍,他們以高超輕功踏着河面碎冰,瞬間從河面落地。
這三十六名黑衣人手上瞬間激射而出三十六幅帶着勾爪的殷紅華美綢緞直直刺向香雲坊,那紅綢瞬間扣上香雲坊的屋頂,隨後化爲化遮天蔽日的紅幕,黑衣蒙面人們身形疾換扯落紅幕在雪地,他們以身爲釘齊齊單膝跪地,四名身穿暗色華衣的美貌少年扛着一擡華美的雕金紫檀大躺椅從河面飛來,然後落地之後,恭敬地退到了凳子之後,瞬間揚起一面巨大的幕布,上面繡着金色日月,氣勢宏偉。
隨着他們出現,彷彿平地捲起一陣狂風,就是在這殘雪紛飛,狂風大作間,一道暗紅如血的高挑邪肆的身影,從天而降,他一身暗紅繡金色日月東昇的寬袍大袖,頭戴高烏冠,下半張臉覆着華麗精緻的黃金鬼色面,手持羽扇,寬闊的衣袖在風中飛舞成一雙巨大的羽翼,氣勢驚人。
他踏着華美的三十六幅綢緞,姿態狂恣旋轉着落在那雕金椅上,他優雅地一轉身,寬袖一拂,慵懶地依在那華美的椅子上,一手持着羽扇輕扇,隨着他的出現,陣陣異香氣撲鼻。
神祗降世不過如此,又或者說是魔尊臨世。
“你們是誰?”電堂的堂主從最初的震驚清醒過來後,忍不住喝問了一聲。
“呵呵,楊總管,告訴他們本座是誰?”他輕巧地扇了一下扇子,陰鬱地一笑,他陰鬱眸光所過之處,竟然彷彿帶來宛如地獄幽冥的寒意,讓人汗毛倒豎,無人敢對視。
原本站在他身後的一名黑衣蒙面少年眼底掠過一絲詭秘的笑意,隨後立刻上前,正色朗聲道:“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王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日月神教東方教主在此,爾等還不速速來拜見!”
此言音方纔落下,那三十六名黑衣護衛立刻齊齊一拱手,舉刀劍在手,齊聲以內力大喝:“日出東方,唯我不敗,文成武德,一統江湖!”
“日月神教,東方不敗教主千秋萬載!”
……
“日月神教,東方教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其聲勢之浩大,內力之渾厚震得碎雪浮冰紛紛落下。
讓衆人心中齊齊大震,這等氣勢,這等內力,三十六人竟然無一不是頂尖內家高手!
而且他們的狂妄簡直讓人咋舌,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竟然毫不掩飾他們的野心與猖狂!
但是,光是這份宏大的出場架勢與那些實力派的高手無一不說明這個日月神教來頭不小,實力雄厚,可是爲何之前他們中原武林之人沒有人聽過這日月神教的大名?
於是有人在底下竊竊私語起來:“日月神教,你聽過麼?”
“沒有,你聽過這位教主的大名麼?”
“沒,不過真是有氣勢啊,東方不敗啊!”
了塵長老到底是見過多年的大世面的人,最先反應過來,上前對着日月神教的衆人打了個佛號:“阿彌陀佛,貧僧謝過貴教方纔出手相助,請問貴教到此意欲何爲?”
還是那名年輕的總管上前對着了塵一拱手:“本教乃常年居於聖地黑木崖上修煉的日月神教,東方教主近日路過此處聽聞武林中正在爭奪黑白兩道的魁首,雖然本教東方教主乃常年居於世外清修之高人,但還是看不得有些徒有虛名之輩在此放肆,所以特來參加奪魁之賽!”
“唔,你是哪裡來的黃口小兒,也敢如此大言不慚!”天理教電堂堂主江五忍不住叫道。
那年輕的總管優雅一拱手:“在下楊蓮亭,乃東方神教總管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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