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幾聲敲門聲響起,西涼靖只以爲是有小二給他送酒來了,便道:“進來吧。”
幾碟小菜擱在了西涼靖的桌子上,並着一壺酒,但是西涼靖手中刀劍卻在酒菜擱在他的桌面上的那一刻,瞬間長劍出鞘,銳利的刀鋒帶着凌厲殺氣擱在了送菜人的脖子上。
“怎麼是你!”西涼靖冷冷地看着來人,眸光裡閃過冷色還有隱約的複雜。
被銳利長刀擱在脖子上的紅衣人卻似乎完全沒有被西涼靖的寒氣嚇到,只微微一笑:“世子爺還是那麼警醒,不過您似乎很不喜歡看到妾身呢 ”“ 。”
西涼靖垂下眸子,掩蓋去自己眼底那種極爲複雜的目光,隨後利落地收了刀劍,冷冰冰地道:“你來做什麼?”
貞元微微一笑,自顧自地在他對面坐下來,輕嘆一聲:“妾身只是見到了世子爺,咱們多少也算是熟人了,世子爺就這麼討厭妾身,當初妾身嫁給寧王的時候,您又何必說什麼能爲妾身做的事,您都會盡量呢。”
貞元的聲音有一種哀婉又譏誚的味道,讓西涼靖心中頗爲複雜,亦不知該如何作答,只是拿起酒杯悶頭喝了一口酒,許久,方纔沉聲道:“你想要我做什麼事兒,你自管說就是了,在不違背道義的原則下,能做的我會幫你做,不能做的,便是不能做。”
對於貞元,西涼靖也說不上什麼感受,防備又憐憫,或許還有其他更復雜的,但終歸到底,他到底是欠了面前的女子一身清白的。
貞元卻淡淡地道:“世子爺多慮了,妾身只是見到熟人,所以想上來坐一坐罷了。”
她隨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喝下去,又給西涼靖倒了一杯,然後遞給西涼靖。
西涼靖狐疑地瞥了她一眼,又看了那舉在空中的酒杯片刻,接了過來,一飲而盡。
兩人便這麼對坐着,默默地連喝了好幾杯子酒。
“世子爺,心中煩惱,可是因爲千歲爺王妃?”貞元輕聲道。
西涼靖淡漠地瞥了她一眼:“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與你何干呢?”
這麼說來,果然是爲了西涼茉了,那麼到底是爲什麼呢,真讓她好奇啊。
貞元眼底幽光一閃,隨後又幽幽地道:“妾身只是爲千歲爺王妃惋惜,她那樣一個驚才豔絕的女子,合該是有溫柔夫君疼愛,膝下子嗣環繞的,只如今嫁作了千歲枕邊人,只怕一生都是奢望了,也難怪世子爺會心疼妹妹了。”
這話原本只是貞元拿來做試探的開頭,卻不想正正戳中西涼靖的痛楚,想着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佔了西涼茉的身子,還……他心頭就一陣陰鬱,下意識地冷哼一聲:“未必……哼,那些閹人,什麼下賤卑鄙的招數想不出來。”
“嗯,什麼招數?”貞元是個極爲敏感而聰明的女子,立刻覺得這話似乎有點問題,但是一時間又想不出來,便又做漫不經心的樣子去問。
西涼靖到底不是蠢物,便只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你什麼時候對我那妹妹那麼感興趣了,你們不是不合麼?”
宮裡早有西涼茉看貞元不順眼,曾經處處爲難貞元的傳聞出來。
但是西涼靖聽後亦嗤之以鼻,西涼茉的手段,他是見識過的,若是她真的有心爲難貞元,貞元只怕早就跟他那對親妹妹似的,死無全屍了,何至於還有這些傳聞出來?
可見,這傳聞是有人故意放出來的。
貞元見西涼靖愈發的冷漠,心中暗自嘆息,亦有少許不悅,便笑了笑:“看來,你還真是個好哥哥,這麼保護自己的妹妹。”
西涼靖不再說話,只是淡漠地別開臉。
貞元再稍坐了一會,看着也問不出什麼來了,便起身告辭。
臨去前,西涼靖忽然道:“不要和茉兒爲敵。”
貞元頓住了腳步,微笑道:“世子爺多慮了。”
說罷,便轉身離開。
西涼靖說這句話,其實是真心爲了貞元好,但是,他看着貞元冷淡的背影,也知她心中不悅,大約是以爲他在警告她了。
西涼靖有些複雜地看着她的背影,隨後轉回頭,繼續喝悶酒。
但是,不得不說西涼靖只善於行軍佈陣,但是常年在外,又在靖國公的呵護之下,不允許他參合進那些朝政鬥爭,更不要說後宅那些明爭暗鬥,所以對答之間已經不自覺地泄露了一些他本意並不願意泄露的線索。
而這些線索,對於貞元這樣敏銳,又長期浸淫在鬥爭之中的女子而言,已經足夠讓她隱約地知道了什麼。
即使只是當時並不明白,但是細細琢磨,她立刻推斷出了一些隱秘的事情。
“未必……未必……下賤卑鄙的招數?”貞元一路向樓梯下走去,一路細細地琢磨西涼靖方纔說的話,隨後忽然停住了腳步,她危險地眯起了眼。
她說西涼茉應該是擁有百子千孫的好命,卻紅顏薄命,西涼靖卻說未必……那麼這其中的意思……!
貞元瞬間睜大了眼,停住了腳步,差點讓她身後的祭藍撞上她。
祭藍停住了腳步,摸摸鼻子疑惑地道:“公主殿下,怎麼了?”
貞元眯起眸子:“一會兒我要和祭月進宮一趟,你先回王府。”
祭藍有點莫名其妙地點點頭。
老子是招花希時強烈要求阿九和小茉莉生崽子的分界線
夕陽斜落,給上京的宮城染上一層淡淡的血色。
有纖細窈窕的身影,靜靜地站在紅色的巨大宮柱邊,靜靜地看着那一抹夕陽。
祭月從她的身後看去,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自家公主的背影在那淡淡的血色夕陽勾勒下有一種近乎淒涼與黯淡的感覺。
“公主……。”祭月有些猶豫地低聲輕喚,這個時候,應該是公主回寧王府的時候了,寧王爺交代了今晚他會回府用餐,但是公主到現在還在宮裡,這個……真是讓她爲難啊,不知要如何向寧王爺解釋
“祭月,你說千歲爺今兒會回宮麼?”貞元公主忽然一邊望着那夕陽出神,一邊忽然道。
祭月心中暗自輕嘆,但還是恭敬地道:“公主,九千歲昨兒去了秋山避暑呢,估摸着得今晚半夜才能回來呢。”
貞元看着那一輪豔麗悽豔的夕陽有點忪怔,喃喃低語:“啊,是啊,避暑……是因爲她懷上了孩子,在那裡陪伴她吧。”
祭月一愣:“誰懷孕了?”
貞元低頭輕哂:“總不是我有那種幸運。”
是的,那是個幸運的女子,西涼靖雖然很反對自己這個大妹妹和百里青在一起,但是卻還是非常維護她,不肯實情相告,若不是她用了計策,她又足夠聰明能從蛛絲馬跡裡推斷出西涼茉懷孕之事,估摸着等西涼茉生了千歲爺的孩子,她也會和所有人都以爲那是百里青去領養的孩子。
祭月看着貞元公主惆悵的樣子,心中多少有點無奈,說起來寧王對公主已經是極好的了,公主原本也對寧王爺很有好感,只是在公主心底,不知道爲什麼始終揮不去九千歲的影子,那個男人那麼可怕,卻讓公主在心底念念難忘。
而偏偏九千歲對公主從來就不加辭色,也不知道公主怎麼還是會對九千歲念念不忘。
貞元並沒有看見祭月眼底的不滿和失望,只是忽然道:“去把咱們養的那一對八哥兒弄過來吧。”
祭月聞言,更是一驚:“公主殿下,那八哥是……。”
那八哥是百里赫雲留給公主的,如果不是緊急軍情或者生死攸關的情報,是不允許輕易動用和暴露的。
貞元輕嘆了一聲:“我當然知道,你去吧。”
祭月遲疑了片刻,還是低聲點頭稱是,轉身去了,她離開沒多久,不一會就提着一隻鳥籠子回來。
祭月捧着籠子遞給貞元,裡頭兩隻美麗的八哥一身烏黑的羽毛油光發亮,她的手有點顫抖,低聲道:“公主殿下,您可要想好了,寧王待咱們不薄,而且您說過不會再爲西狄賣命了不是麼?”
貞元打開籠子,將那一對鳥兒捧在手心,慢慢地撫摸了一會,輕哂:“是啊,但是這並不代表我不會和西狄合作,不是麼?”
隨後,她毫不猶豫地將一對兒八哥拋向天空。
八哥撲棱着翅膀在天空轉了一圈,叫喚了兩聲,隨後便飛走了。
貞元看着那一對兒八哥遠去漸漸在天空中消失,隨後輕嘆了一聲,吩咐:“一會兒咱們回府,你給連大總管帶個口信,只說我有要緊事通知千歲爺就好,千歲爺什麼時候有時間,便什麼時候見我,不拘時候。”
祭月一愣,隨後點點頭,心中亦不明所以。
但是,似乎從很久以前開始,她就不瞭解公主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了。
主僕兩個一路便遠去了。
而兩隻八哥卻並似乎並沒有完成他們的使命,在剛剛飛出了皇城的時候,便忽然不知道哪裡來的兩隻細箭,忽然準確無誤地穿過八哥的頭,兩隻八哥連叫喚都沒有叫喚一聲落了地。
兩道穿着司禮監值宿廠衛服的人影走了出來,分別撿起了地上的兩隻八哥,互看了一眼,然後便將八哥的屍體裝進了布袋子裡,返身而去。
……
“寧王妃要見千歲爺?”連公公品茶的動作定住了,隨後眯起細長的眸子睨着底下來稟報的青衣司禮監的二品洗筆太監,亦是他極爲信任的下屬,負責宮城防衛。
“是,剛纔寧王妃身邊的祭月遞來的消息,不過奴才底下兩個小的,發現了這個。”那青衣太監恭敬又諂媚地上前來,在連公公面前打開了手裡的袋子,裡頭是兩隻死去沒多久的八哥。
連公公低頭看了一眼,隨後挑眉,尖着嗓子道:“這八哥身上可有帶着什麼東西麼?”
千歲爺很早就說過,這宮城裡允許活着的玩意兒飛進來,但是絕對不允許任何活着的玩意兒飛出去。
所以司禮監原本有個拈竿處,原本是夏日裡專門粘知了的,怕吵着主子們,後來專門就做這打鳥的營生,底下全是些百步穿楊的好手。
那青衣太監搖搖頭:“不曾發現什麼,這纔是奇怪的地方。”
連公公在身邊小太監的伺候下,戴上了一隻精緻的金絲手套,然後伸進袋子捏出那隻死八哥出來查看了一會,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便扔了回去,顰眉道:“把毛拔了,然後剖開看看。”
連公公素來是個心細如髮的,所以這般吩咐下去,那青衣太監立刻點點頭,讓下面的人把八哥拎了出去。
隨後他又恭敬地問:“您看千歲爺那裡……。”
最近千歲爺多半時間呆在秋山上,連推了許多事兒,甚至一些朝中大員都不能得到千歲爺的接見,如今拿這事兒去煩千歲爺,是不是找罵呢?
但連公公沉吟了片刻,方纔道:“還是要問問千歲爺的意思。”
原本大部分人都以爲百里青不會在這個時刻見貞元,卻不想百里青在聽了連公公的話之後,便同意在百忙之中見見這位安分守己許久,又忽然有點不安分起來的寧王妃。
……
而貞元公主原本也沒有想到百里青居然這麼快就同意見自己,忽然心中卻有點莫名的不安起來,但是,如今看着司禮監的人都已經到了她面前,貞元想了想,還是從從容容地跟着去了。
依舊是在太極殿邊上的暖閣裡,連公公領着她進了暖閣,面無表情地道:“王妃裡面請。”
貞元點點頭,隨後小意地道:“總管大人,不知道千歲爺今兒如何有空呢?”
連公公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有點譏誚地道:“這就要問王妃了,不是您說了要見千歲爺的麼?”
貞元有點啞然,她是沒有想到百里青第二天就答應見她了,一開始的時候,她甚至沒有想好自己要見百里青的事兒到底……到底是不是太過魯莽。
這個男人太過迷人,但同樣太過危險,與她遇到的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同。
如今這般乾脆地答應見她,反而讓她有些不安。
但如今都到了門口,也容不得她退縮,便對着連公公笑了笑,然後進了門內。
她一進門就站住了腳步,靜靜地看這那坐在上首明媚的燭光下閒逸地坐着的男子,他一手執筆,另外一隻手以一種慵懶而優雅的姿態支着臉頰,垂着睫羽靜靜地看着手裡的奏摺。
今夜他許是剛剛沐浴過,所以一身簡單的素絲黑袍,而不是往日裡那種豔麗濃郁的紫色衣衫,長長的黑髮墜在身後,隨意地用白玉簪子綰了一半。
去了那種奢靡華美,他身上的洗練卻越發地顯出那種上位者纔有的……優雅與一種難以接近的冷漠和暗夜一般的氣息。
貞元心中輕嘆了一聲,除了那個她那位哥哥,這個男人是她看到過最難以琢磨,最危險,卻最迷惑人心的危險尤物,而比起她那正統的優秀的君王哥哥,這個男人更超乎常理而詭譎,彷彿夜空裡變幻莫的雲,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忽然變成狂狷的風暴,忽然以至於在某些時候,她那位人中豪傑的哥哥都在他面前顯得笨拙和呆板。
所以,雖然和西涼茉不對付,但某些時候,她還是相當佩服西涼茉的能耐。
“看夠了麼,看夠了就來給本座說說你要見本座的目的吧。”那個危險的男人垂着睫羽在一本奏摺上勾勾畫畫,然後順手把奏摺扔在了一邊,又用鼻尖一拈,勾下一本來,隨意地翻開,同時忽然淡淡地出聲。
貞元嚇了一跳,隨後她輕聲自嘲了一下,然後壓下心中的不安上前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貞元見過千歲爺。”
百里青低頭看這自己手裡的奏摺,彷彿完全沒有看見貞元在自己面前行禮一般,貞元蹲了一會,沒有等到百里青喚她平身,終是在忍得兩腿痠麻的時候忍不住自己直起了身子。
百里青卻在這個時候忽然微微擡起眼,淡漠地瞥了她一眼,那種陰魅的眸光讓她忍不住背脊有點發寒,她垂下眸子,靜靜地望着自己的鼻尖。
所以,雖然和西涼茉不對付,但某些時候,她還是相當佩服西涼茉的能耐。
“看夠了麼,看夠了就來給本座說說你要見本座的目的吧。”那個危險的男人垂着睫羽在一本奏摺上勾勾畫畫,然後順手把奏摺扔在了一邊,又用鼻尖一拈,勾下一本來,隨意地翻開,同時忽然淡淡地出聲。
貞元嚇了一跳,隨後她輕聲自嘲了一下,然後壓下心中的不安上前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貞元見過千歲爺。”
百里青低頭看這自己手裡的奏摺,彷彿完全沒有看見貞元在自己面前行禮一般,貞元蹲了一會,沒有等到百里青喚她平身,終是在忍得兩腿痠麻的時候忍不住自己直起了身子。
百里青卻在這個時候忽然微微擡起眼,淡漠地瞥了她一眼,那種陰魅的眸光讓她忍不住背脊有點發寒,她垂下眸子,靜靜地望着自己的鼻尖。“不要讓本座再重複剛纔的話。”百里青只是淡漠地瞥了貞元豔麗的容顏一眼,隨後又低頭繼續自己的工作。
沒有任何情感的聲音彷彿只是隨口這麼說着,但是貞元卻明白,他的話從來就不是危險,他從不吝嗇把自己的話付諸實踐。
所以貞元並沒有猶豫太久,而是徑自道:“貞元只是聽說……。”她頓了頓,還是一咬牙道:“聽說千歲王妃懷孕了。”
百里青寫字的手一頓,隨後他擱下了筆,淡漠地看向貞元,莫測高深地道:“哦,聽說的麼?”
貞元鼻尖微微冒汗,袖子裡,她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腕,但還微笑道:“嗯,是的,聽說。”
這種聽說聽起來就夠荒謬了,尤其是在這個男人面前說這些話,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須說下去。
“然後呢,你還聽說了什麼?”百里青支着臉,似笑非笑地看這貞元,幽幽邃邃的眸光深淺不明,看得貞元心底有點發慌。
她輕呼吸了一口氣,然後看着百里青道:“貞元想着,千歲爺怎麼也是西狄皇室的血脈,所以您一定知道西狄皇室很多時候會生雙胎,所以,貞元想着若是千歲王妃能生下雙胎,想必是大喜事,貞元正打算親手繡上兩套小娃兒的衣衫被褥給您和千歲王妃賀喜。”
不得不說貞元的聰敏,她不過是從對她目的最有利的角度猜測了一番,卻給她撞上了真相。
百里青淡淡地道:“嗯,是麼。”
那種彷彿毫無譏誚的話語,卻莫名地讓早已習慣面不改色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貞元公主差點就說不下去了,但是她還是咬牙繼續道:“貞元只是有點爲千歲王妃擔心,畢竟女子生產是一件極爲危險的事情,更何況是生產雙胎呢,哪怕是在咱們西狄皇室也有不少貴族女子因爲生產雙胎而亡的呢。”
百里青看着她,勾了下脣角,示意她繼續。
貞元看着百里青不動如山只是似笑非笑地看這自己的模樣,心中沒來由地愈發發慌,但最後她還是一臉鎮定地笑着道:“好在咱們皇室因爲有生產雙胎的傳統,所以早早有先人備下了極好的秘藥,能盡力保住母子平安呢。”
說完這句話之後,貞元心中到底暗自鬆了一口氣,在這個男人可怕的目光下,她覺得自己幾乎要窒息。
“嗯,原來王妃的目的就是要告訴本座,西狄皇室有藥能保住王妃母子平安,然後你想說的是你能替本座拿到那種藥是不是?”百里青看這貞元,輕笑,魅眸幽幽。
貞元有點兒臉紅,卻輕聲道:“千歲爺,您應該知道貞元所求爲何,貞元已經將船的圖紙給了您,但是那些稻子,貞元不是不想給您,但是西狄那邊已經將所有會種植的人都嚴密地看管了起來,所以貞元也只好將功折罪。”
“王妃還是沒有放棄要置明孝太后於死地的目的麼?”百里青看着她勾了下脣角,頗有點嘲謔的味道。
貞元毫不遲疑地點頭:“沒錯!”
百里青忽然朝她比了個過來的手勢。
貞元公主遲疑了一會兒,還是低着頭慢慢走了過去,然後在離百里青大約一米左右的距離跪坐下來她可沒膽量居高臨下地俯視百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