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求不得

“啊……啊啊啊……疼……!”女子淒厲的慘叫聲如刀鋒一般劃破了暗夜裡的寧靜。

而也許,所有人都在這一刻,早已經不平靜。

秋山的內外都已經是一片燈火通明,戒備森嚴,來來往往的人羣皆是神色嚴肅,面色上都不自覺地透露出一股子緊張的神色來。

只因爲……

“怎麼樣了?”小勝子一臉慘白地抓住一個從屋內端着水盆奔出來的宮女??。

那宮女倒還算是鎮定,只是臉色亦很是嚴肅,雖然明顯是普通的宮女,但卻顰眉道:“勝公公,奴婢得趕緊去再取些熱水!”

小勝子卻固執地道:“夫人怎麼樣了?”

那宮女搖搖頭,臉色也有點不大好:“可能有點艱難,小主子的胎位不正。”

此時西涼茉的一聲變了形的尖叫又響了起來,瞬間讓小勝子的手一軟,那宮女便立刻匆匆忙忙地抱着水盆子奔了出去。

小勝子瞥見她水盆裡的那鮮紅,竟然腳軟的站不住了,‘咚咚咚’地連着倒退了好幾步,方纔被身後的連公公給一把抓住,連公公的臉色亦不太好,一臉陰沉地瞪着小勝子:“沒用的東西,還不給咱家站好!”

小勝子如同看見救星似的一把揪住了連公公,慘白着臉道:“我……我……我有點暈。”

他雖然大部分時間在伺候百里青,但是在司禮監裡呆着,在百里青身邊伺候的人,就算不時滿手鮮血、殘酷狠戾,卻絕對也是手上沾了不少人命鬼魂的,這會子卻是讓他覺得比第一次殺人和對人動刑時候還要腿軟,渾身發虛站不穩的時刻!

小勝子抖抖嗦嗦地、結結巴巴地繼續道:“這……這……夫人如果……我們怎麼對得起……。”

如果夫人出事了,要怎麼辦,且不說千歲爺會不會把他們這些人都送去陪葬的,就是自己的良心上怎麼過得去!

他們怎麼對得起千歲爺的囑託!

連公公一個巴掌拍在小勝子的清秀的臉蛋上,冷冷地道“沒有什麼‘如果’,咱們絕對不能讓千歲爺失望,所有最頂尖的醫者都在這裡,而且藥也送到了不是,別那麼沒用!”

小勝子摸着自己紅腫的臉,呆滯好半晌,才從那種失魂落魄似地狀態裡恢復了些,他咬牙切齒地瞪着還是有點沒焦距的眼道:“嗯,咱們一定不會讓千歲爺失望的,絕對不會!”

連公公拍拍他的臉,深深地嘆息了一聲:“好了,去守着,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動,若是有不對勁,可以當機立斷,這個時候絕對不允許出任何事!”

小勝子點點頭,立刻從自己的拂塵裡抽出細長的刀子來,一臉殺氣騰騰地出去了,把好幾個醫女嚇得腳軟,

“……。”連公公看着他的背影,不免無奈地嘆息,這個小子一臉虛浮的模樣,分明是緊張過度,行事也虛浮起來了。

不過,這也不能完全怪他,誰能不虛浮呢,人心惶惶,這一切都只因爲……連公公的臉色又陰沉了下去,轉身看向那窗櫺上透出的一道道人影,忙碌而……恍惚。

“郡主,你可以的,再用一把力氣,不能睡,千萬不能睡!”

“快,湯藥還沒有來之前,先用千年人蔘吊住命!”

“剪刀和針線放在滾水和酒裡泡好了沒有!”

“快快,熱水!”

“不行,胎位……。”

西涼茉覺得自己無數次地在前生的各種影像資料裡見過這樣的場景,她有點茫然地看着發白的天花板,周圍全部都在高處點上了明光蠟燭,以最大限度地營造無影燈的效果,而牀周圍的幔帳已經拆去,鋪上白色的用開水燙煮之後又在烈日下暴曬的白布,模擬出手術檯的環境,所有的接生醫女產婆都已經換上了同樣儘可能消毒過了的統一外套和麪罩,用她調製出來的百分之七十濃度的酒精洗手。

連羅斯都已經在她的力排衆議之後,在所有人或者沉默或者低聲議論中穿上了消毒袍子,戴上了面罩到了房內。

羅斯倒是無所謂,他畢竟是來自大秦,在大漠的時候又作爲全能型的醫者親手接生過無數的孩子。

而來自西狄的秘藥和那些昂貴的種種續命的藥材都早已經準備好。

百里赫雲是一個守信的男人,她在百里青離開的第二十天的時候接到了他派出的快馬加鞭送來的藥品,而且並不是送來一份,而是足足送來一馬車的藥物原藥和配方!

所謂原藥就是沒有研磨過,能讓醫者一眼就看出來那些藥物都是些什麼東西,而有了配方就更不用再擔心日後他們配不到藥物。

畢竟原料再珍貴再難尋找,對於能擁有舉國之力的統治者而言,尋找還是不算太困難的。

小勝子看着那一馬車的藥物,再聯想起司禮監布在西狄境內,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死傷無數才送出來的那些藥沫子就恨得咬牙切齒,心在流血。

這些藥物在血婆婆、羅斯、老醫正等一流醫藥毒高手齊齊測試配製,而連公公拿去用最短的時間之內做了上百例測試之後,證明此藥確實效果非常不錯,而羅斯和血婆婆等人亦一起做了測試,證實了這些藥物不存在任何問題。

至少讓不少人都放心下來,雖然身爲敵人卻不得不佩服百里赫雲,他的所爲淋漓盡致地體現了什麼叫做爲君者的氣度!

但是……不管她盡力地爲這一次平安生產做到了怎麼樣地步……都只是一種無奈的抉擇。

西涼茉眯起眸子,感覺有汗水落進眼睛裡,讓她的眼睛感到了刺痛,亦有水珠不斷地涌出了眼眶,她死死地抓住了自己枕頭,試圖更深的呼吸,緩解那些彷彿永無止境的痛還有空茫……。

因爲,不管做了怎麼樣完全的準備,那個人……卻沒有回來。

藥到,人未到!

阿九!

爲什麼,你不回來,爲什麼在這個時候,你沒有在這裡!

西涼茉緊緊地閉上眼,只感覺腹部的劇痛彷彿總如潮水一般不斷地準確地襲來,一波又一波,讓她完全沒有法子呼吸,那種痛苦還有身體裡的氣力不斷地隨着流淌的血液消失,那種無處不在的疼與那一盞盞的燭臺散發出來的光芒,讓她幾乎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境。

她看見周圍的人焦急的面容,有人在催促,有人在嘶吼,有人掉淚。

那麼的痛,連前生被人扔進水中,窒息的那一刻的痛苦與今生年幼時光被迫跪在雪地裡,凍傷的極度痛楚都比不上萬人之一。

阿九啊……我好痛!好累!

你在哪裡……

西涼茉慢慢地閉上眼,淚珠順着臉頰落下。

我好想你,我好想好想你……

“藥來了!”白珍也是一臉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熬好的藥湯進來。

羅斯低頭看了一下,隨後拿勺子試了試,眸光中閃過滿意的光芒,隨後點點頭:“藥味很正,已經經過了足夠時間的熬煮和降溫,現在入口正好!”

血婆婆抹了滿頭汗,臉色也不好,只咬牙切齒地道:“這什麼破藥要熬製那麼久,萬一人都撐不過去了怎麼辦,那血流的……總之要是有什麼不好的事兒,老婆子一定要血洗了狗日的西狄皇宮!”

血婆婆粗魯的罵人話語卻掩不住她心中的焦急,她擅長救人的方法古怪而繁多,唯獨沒有怎麼救產婦!她這輩子也沒有生過孩子,所以只能束手無策,在一邊換了一身奇怪的袍子,戴着奇怪的面罩看着那一頭忙得熱火朝天,自己只能乾瞪眼。

羅斯搖搖頭,示意白珍趕緊送過去。

白珍立刻和白蕊兩個人招呼其他人先把西涼茉的上半身擡起來一點,然後拿着勺子把藥物往她嘴裡送去,但是不知道西涼茉是不是因爲上半夜熬着生產所以太虛弱了,如今與她身下不斷蔓延的一片血色不同,她的臉色一片青白,嘴脣一點血色都沒有,呼吸都微弱,而喂進去的藥水不斷地從嘴角流下來。

“羅斯大人!”白珍看着西涼茉的樣子,她忍不住臉都瞬間變了型,聲音近乎悽利地對着羅斯大吼。

羅斯也看到這樣的情形,不免顰眉,隨後低聲怒道:“灌下去!”

白珍和白蕊兩個互看一眼,最終還是在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決絕,一咬牙,隨後一人推開其他過來幫忙的人,坐在了西涼茉的身後,擡起她的臉頰,另外一個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張開脣,然後將手上的藥一勺一勺地往她嘴裡灌下去。

頭兩勺灌下去的時候,西涼茉倒還能被逼着喝下兩口,衆人一喜,但是這樣的歡喜還沒有多久,立刻就讓憂給替代掉了!

“咳咳咳咳……!”

灌藥的副作用就是嗆到了。

看着西涼茉咳得臉色發青,藥水全部都再次吐了出來,甚至身體都有些痙攣起來,白珍和白蕊兩個陪着西涼茉經歷了無數起落風波的女子都忍不住驚惶地掉下淚來:“郡主!”

“大小姐!”

羅斯目光一緊,隨即趕緊上前一步,攬住了西涼茉的上半身,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動作的,只見他在西涼茉的背後和後頸狠狠地拍了幾下,西涼茉便一下子噴出了些黑色的藥水來,但隨後呼吸也平靜下去,只是緊閉地雙眼和越發虛弱的呼吸讓人看得心驚肉跳。

羅斯看着懷裡的西涼茉,隨後嘆了一口氣,他可以救下病人,但是沒有求生意志的病人,他和再好的藥物都是救得了病,救不了命!

而羅斯說出了他的判斷之後,所有人都茫然了,他們當然知道西涼茉爲什麼會支撐不下去,但是……但是這是他們都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

因爲千歲爺不在的時候,聰慧敏銳而殺伐果決的夫人就是所有人主心骨,但是如今夫人都……

所有人都素手無策。

消息自然也傳到了外面正在等候消息的衆人裡。

周雲生、老醫正、李密、白起甚至蘭瑟斯等鬼軍老一輩的衆人都已經齊聚此處,只爲等候西涼茉平安生產的消息,此刻聽到這樣的壞消息,衆人全都怔然!

周雲生忽然起身,拔腿就往產房那裡走,而蘭瑟斯立刻厲聲呵斥:“雲生,你想要幹什麼,那是小小姐的產房!”

他是知道這個孩子對小小姐抱有不一樣的情懷,但是這個時候,豈能容他放肆!

白起和塞繆爾正要上前去阻攔,卻見周雲生忽然在產房門口站住了,他碧藍的雙眼裡不再是尋常能見到的溫文冷靜與睿智,而是彷彿晴天風暴一般的近乎狂躁的神色。

他死死地盯着那扇房門,身上凌厲的氣息,竟讓試圖拉住他的白起和塞繆爾都沒有再上前而是靜靜地站在他身後。

周雲生靜靜地站着,彷彿他的目光便可以這麼直接穿透了那大門直直地看見裡面所有的情形,看見所有人的慌亂無助,看見那女子一身白衣,臉色蒼白如紙一般地安靜躺着,不復初見時的意氣風發,目光凌厲,不復沙海他施下幻境之中,她依舊如刀鋒一般銳利,蔓藤一般的柔軟而堅韌,不復她恢復女裝時脣角那似笑非笑的清風明月一般的笑容。

他忽然伸出手,靜靜地撫摸着那一扇門,然後,用極爲廣沉的梵音傳雲的聲音,沉冷地道:“西涼茉,記不得記得你告訴過我,因爲有一個人在這世間太寂寞,所以你想要陪着他,讓他終歸在這世間能留下他的牽絆,如今你尚且還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世上某一處的時候,你就要徹底斬斷他對這世間也許是唯一的羈絆麼,你能不能不那麼懦弱!”

他的聲音越來越響亮,到了最後的時候,聲音幾乎是嘶吼出聲,帶着哽咽,宛如破裂的錦帛,碎裂的青瓷,刺耳卻劃痛了每一個人的耳膜……

周雲生狠狠地一拳頭砸在門上,繼續怒吼:“西涼茉,你聽見沒有!聽見沒有!聽見沒有!”

他一拳又一拳地砸在門上,完全沒有用任何內力,讓自己的手被刺破得鮮血淋漓。

彷彿那麼長久以來積壓的情感,在這一刻,這一刻生死相別的這一刻,再也無法忍耐,所有的忍耐都化作那一聲聲的‘你聽見沒有’

塞繆爾與他是雙生子,怎麼可能感受不到他內心的絕望與痛苦和淚水,他卻只能站在原地,望着周雲生的背影,痛苦的握緊了拳頭:“塞繆爾……。”

而蘭瑟斯則面色有些黯淡與無奈地上前握住了塞繆爾的肩頭,沉聲道:“讓他去吧。”

“父親……雲生他很痛苦,可是小小姐不中意雲生……小小姐就要死了。”塞繆爾痛苦地看向自己的父親,靠在他的肩頭,他覺得忽然之間自己的心裡彷彿被塞進了許多沒有法子說出來的悶悶的痛,那悶痛慢慢地積累成山,然後在這一刻一夕傾塌那是他從雲生心底感受到的痛楚。

是看着自己心頭的雲霞捧在他人手中的失落,是看着她懷上別人孩子的黯然與祝福,是再希望自己的心上人活下去,想要成爲一個沉默的守護者的願望也要落空的求不得。

衆人皆沉默,即使是司禮監和錦衣衛的人也沒有人在這個時候出來指責周雲生的大逆不道,指責他的放肆,只因爲所有人都能看見他眼底的血絲,哪怕沒有看見淚,卻也能感受到那溫文爾雅藍天清風的雲一般的男子的痛楚。

蘭瑟斯看着那一扇門一門生死之隔。

門內女子的求不得,門外青年的求不得,還有那遠在異國生死不知的男子求不得。

中土的佛祖說過:“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

蘭瑟斯以爲他上半生顛沛流離,下半生便可安棲不再去體驗那些痛,如今卻那麼清晰地在再一次的自己面前,在自己最親近的孩子們身上再一次上演。

他深深地閉上眼,嘆息。

而就在空氣裡的濃郁血腥味道越來越濃郁的時候,所有人都近乎絕望的時候,一道深紫色的身影靜靜地跨了進來。

在衆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下,那道高挑優雅的人影卻從容自若地走過所有人的身邊,然後取過了擱在一邊架子上的消毒過的乾淨衣袍一邊換上一邊向產房內走去。

所有人都瞬間震驚地那門打開之後,然後再次被人關上,幾乎疑心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而產房內瞬間響起的女子們的抽氣聲,卻似乎在證實他們也許、或者、可能、原來……沒有看錯!?

老子是裸奔遛鳥好涼爽的分界線

太極宮。

豔陽高照的天空,有一種奇異的明亮的藍色,淡淡的雲從天空中慢慢地飄蕩過,有帶着涼意的秋風夾着紅色的美麗楓葉飛過了太極宮前。

暖閣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來,一羣大臣們結伴而出,有人面帶喜色,有人面色憤憤。

“這……這事兒怎麼能這麼處理,千歲爺竟然還是採用了飛羽督衛的意見!”一名二品大員打扮的老頭兒憤憤不平地低聲嘟噥道。

另外一名綠衣三品文官也忍不住低聲道:“閣老說的是,水至清則無魚,就算金陵知府貪贓枉法,也只不要再牽連他人就是了,這般大張旗鼓地讓司禮監的人將所有和他有往來的人都要查處掉,這算是怎麼一回事,連坐麼!”

“嗯,如此搞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以後還有誰敢盡心盡力地爲朝廷賣命,區區一個女子,不就是仗着自己養了一對不知道哪裡來的野孩子如今不但穩坐正一品飛羽督衛的官位,插手朝政!”那老頭越說越不忿。

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湊上來好幾個反對派的官員們,也低聲多多少少地附議。

“閣老,您是沒有看見那對雙生子,長得跟千歲爺那麼像,必定是花了大力氣去搜羅來的,這才討得千歲爺開心,讓她穩坐那千歲王妃的位子。”

“是啊,最近這兩年千歲爺漸漸地都被她哄得不太管事,不少事情都是她插手代辦,實在是讓人忍無可忍!”

那閣老聞言,額頭上冒出青筋來,冷哼:“牝雞司晨,只怕咱們天朝恐有前朝女武皇之禍,何況說起來,九千歲也不過是個太監,自己掌握大權挾天子以令諸侯也就罷了,如今還要扶持一個女人把持朝政,正統消亡,真是我天朝之大不幸。”

說着說着,那閣老竟然忍不住鼻子一酸,落下兩行悽楚的淚來。

旁邊的人一看,他說着說着竟然說到百里青的頭上去了,不免心中頓時發慌,這還了得,百里青這幾年雖然深居簡出,據說茹素要修仙去了,雖然殺戮滅門的事情少了些,但是不代表他手下爪牙耳目就會收斂,至少司禮監的大獄這幾年就從來沒有空出來過。

何況這位飛羽督衛、九千歲夫人這幾年愈發的得勢,不但以太后病重,自己身爲宮中位分最高的女子應當替太后照顧小皇帝的名義垂簾聽政,甚至直接穿上了男裝,以飛羽督衛的身份參政議政。

這種事情鍵值可以說是荒謬,但是因爲九千歲的存在和對這位夫人的縱容,還有西涼茉手下越發生機蓬勃,在軍中展頭露腳,幾乎可以說是承了藍家鬼軍傳奇與威望的那一隻飛羽鬼衛,逐漸以神秘、武技奇詭而出衆,神出鬼沒,考入極爲困難,人數不多,卻善於以少勝多,不按牌理出牌反而成爲了天朝軍人們夢寐以求都想進入的殿堂級軍隊。

九千歲的這位王妃一向信奉刀尖上出政權,所以掌握了鬼衛這樣的力量,更是讓所有的朝臣們雖然心中都有微詞,卻無人敢在她面前放肆。

等着一羣大臣們都陸續離去之後,另外三四個名穿着三品飛鶴補子文官服的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左右的年輕翰林們方纔從一個隱蔽的角落走了出來,輕蔑地看着遠處的那些上了年級的同僚們的背影。

一名年輕的翰林忍不住冷嗤:“哼,都是一羣老古董,翻來覆去就說那些無用的廢話!”

另外一人則懶懶地一笑:“你搭理他們作甚,不過都是一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玩意兒,咱們督衛大人還巴不得他們最好再多說些蠢話出來,好藉着司禮監的名頭都把他們這些個連兵部新武器甲冑和馬匹糧草的銀錢都貪掉的混賬。”

這一次金陵貪污賣官的案子牽連極廣,司禮監一查,才發現這會子拽藤扯出瓜來,一個個把從賣官到貪污兵部糧草的官員們都列出來個名單,交到了還帶着孩子們在納涼避暑的千歲王妃即飛羽督衛西涼茉那裡。

最近兩年百里青似乎深居簡出,不再參與朝政了,衆人奇怪,但是亦不敢多問的。

------題外話------

這裡有個奇怪的秘密,大家看出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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