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烏龍換榻

072 烏龍換榻

洛畫煙笑着看他們都挨個兒進了屋,才轉頭跟風吟笛說話:“笛子,他一向油嘴滑舌的,別跟他計較。

“嗯,本姑娘不計較,反正我要住在將軍府裡的,總不能給主人臉色看吧。”

風吟笛嘿嘿一笑,從懷中取出一個精緻的盒子遞給洛畫煙,神秘的道:“喏,你的禮物。”

“是什麼?”

洛畫煙瞧着她手裡小巧精緻的盒子,愛不釋手的擺弄了半天又捨不得拆開,顯然是喜歡的不得了。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我路上瞧見的想着你喜歡這些東西就給你買了。”

見她喜歡風吟笛也笑開了,除了雪兒跟嫣然之外,煙兒是她爲數不多的朋友,景家大賺了一筆,她自然是要跟朋友分享的。

洛畫煙翻開手中巴掌大小的白玉雕花盒子,只見裡面完好地躺着一隻精巧絕倫的風箏!風箏的骨架金光燦燦,顯然是黃金製成,風箏背面也並非普通紙質或者是畫布,反而是金絲絲線勾勒成的一隻鳳凰,展翅欲飛美輪美奐!鳳凰的眼睛和背上的羽毛都是各色彩色寶石點綴而成,巧奪天工的樣式和豔麗的色澤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

“笛子,這個太貴重了……我——”

“就當做你們成親的禮物吧,跟我還客氣什麼,反正我在洛王府也白吃白住了這麼久,況且我那師傅跟、師傅的情人也會住在洛王府的。”

衆人一聽她的措辭便直接笑得前仰後合了,什麼叫師傅跟師傅的情人……這個笛子當真是個開心果!

“那好,我會好好珍藏的,這個風箏很漂亮喜歡的緊!”

洛畫煙對她溫婉一笑,仿若空谷幽蘭靜靜地綻放,美若浮紗吹過臉盤的細膩和動人!

雲紫萱倚在榻上看着孩子們開心她也笑着,當真是歲月催人老,轉眼間他們的孩子都要成家了,想想曾幾何時年少輕狂也曾瀟灑過!

“南宮夫人別吃醋,您也有禮物的哦!”

風吟笛轉身靠在榻上的雲紫萱身邊,變戲法一般從她的口袋裡又取出另一個盒子,放在雲紫萱手心上,期待的看着她。

“我也有啊!笛子有心了。”

雲紫萱溫柔的拍了下她的腦袋,在衆人的催促下打開紫檀木盒,只見裡面是兩對長命自金鎖項圈,華貴逼人手感細膩,這孩子還真是討喜!

“南宮夫人,這是給我的乾弟弟和乾妹妹的,我先討好了他們兩,將來我家的小子或者丫頭纔有着落。”

風吟笛偏着頭十分認真地說完,屋子裡又是一陣笑聲,鳳欒則是微微紅了臉,哪有像她這樣的,自己還沒嫁人就想着自己兒女的婚事了……

“南宮夫人,這屋中是不是炭火太旺了,我倒是瞧見有人臉紅了呢!”

洛畫煙捂着嘴打趣鳳欒,南宮墨璃也不厚道的跟着哈哈的笑了起來,只有雲紫萱替他開脫。

“是有些熱呢,你們瞧我都出汗了。紫玉午膳備得怎樣了?你們都在我這兒用午膳吧。”

雲紫萱招呼他們都坐下,南宮墨璃纔想起來外祖父所說的事情。

“母親,今日下朝之時外祖父跟我說外祖母生病了,想着讓我帶着煙兒過去探望一下,母親在家中休息,但如上了方纔的事,下午我們害死一道兒過去吧。”

雲紫萱微笑點頭:“母親自然是要過去的,除了上月送東西之外,也有許久未見你外祖母了,有些想念她。”

雲紫萱又轉頭看向洛畫煙道:“煙兒一道去行嗎?若是洛王世子的身子不打緊的話,可以用完晚膳再回去。”

洛畫煙面上一喜隨即又有些擔心,父王今日忙於朝政根本分不了身照顧哥哥,母親管着王府後院已經很累了……

“當然不打緊的,我師傅跟雪兒的師傅已經到洛王府了,有他們在大師兄不會有事。”

風吟笛心直口快的說完了,衆人又是一陣笑,即便是洛王府中無事,去雲丞相家裡用膳於洛畫煙而言也是有些羞窘的,誰知風吟笛這般大大咧咧的說了,到讓衆人一笑而過。

“那好。”洛畫煙點頭答應了,臉上卻帶了幾絲羞赧。

門外的丫鬟端着午膳魚貫而入開始擺菜,嬉笑聲傳遍整個將軍府,衆人都喜氣洋洋。

午膳過後,南宮墨璃讓寧平備了馬車,領着雲紫萱和洛畫煙去相府探望,先前的刺客暫時被關在將軍府地牢裡重兵守衛。

馬車在雪上行的極慢,雲紫萱見洛畫煙有些顯得有些不安,笑着拍了下她的手以示安慰。

“我母親是極爲和善的人,煙兒不必擔心,在丞相府就像在將軍府一樣,有什麼事跟我說就行。”

洛畫煙點頭稱是,南宮墨璃則是心情極好,等雪兒回來便年關了,過了年關明年開春他跟煙兒便成親,這騙來的媳婦當真是甚好!

半個時辰後,將軍府的馬車到了相府門外,相府的老管家候在那兒一間是將軍府的馬車,示意家丁打開大門,讓他們直接將馬車趕了進去,雲丞相跟丞相夫人以及一大家子人已經候在大廳內了。

“母親,您慢點兒!”

南宮墨璃跟洛畫煙一人扶着一邊將雲紫萱扶下馬車,院子中的地面略顯乾燥,沒有半點溼滑和積雪,紫玉跟在身後撐着傘,緩緩地朝大廳走了進去。

“墨璃,你怎麼讓你母親也跟來了,你這孩子!”

雲丞相一件身懷六甲的雲紫萱也來了,忍不住呵斥了南宮墨璃幾句,雲紫萱卻笑着道:“父親,我有不是不能走,母親身子不適我爲何不能來?莫不是有了孫媳就不要女兒了?”

雲紫萱的話讓雲家的衆人將視線轉到洛畫煙身上,洛畫煙只是得體的微笑着點頭示意。

“自然不是!你這丫頭孩子都要結婚了還這麼挑你老爹的刺?趕緊坐下歇着吧。”

“萱兒過來跟娘做一塊兒。”

軟榻上蓋着暗紫色金絲絨錦被的鳳氏朝雲紫萱招了下手,洛畫煙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了下去,正欲轉身返回南宮墨璃身邊被丞相夫人叫住了。

“這就是煙兒吧,小的時候就生的漂亮,沒想到長大了越發的出挑了,來給我好好瞧瞧。”

洛畫煙落落大方的上前朝她福了下身子:“老夫人萬福,將軍夫人總是掛念您,今日正好過來了,你們娘倆兒能多說會兒話。”

老夫人臉上笑意更甚,煙郡主是個好的,更難得的是她跟墨璃相互喜歡,看着孫子要成親他心裡也高興。

“這對鐲子就當是見面禮吧,日後墨璃小子若是敢欺負你,我替你撐腰。”

說着老夫人將手上的一對色澤鮮豔的玻璃種翡翠玉鐲戴在了洛畫煙手上,翠綠如一抹青煙纏繞在透明的鐲子上,鮮豔欲滴的翠色仿若飄在雲端那般美豔動人。

“多謝老夫人,煙兒記住了。”

洛畫煙笑道,南宮墨璃則是在一旁神色委屈,瞥着自家外祖母疼媳婦去了,哀怨的看了一眼雲紫萱。

“外祖母,墨璃怎會捨得欺負煙兒呢,祖母莫不是偏心了……”

跟南宮墨雪如出一轍的撒嬌讓老夫人樂開了懷,這個孩子自從十歲隨南宮鴻鈞出征後便再也沒有在自己懷中撒過嬌了,如今到吃起自家媳婦的醋來,當真是有意思得緊!

“哎喲喲,墨璃哥哥也不嫌臊得慌,都要成親的人了還跟祖母撒嬌,我們都喜歡煙姐姐,所以你要待煙姐姐好纔是正經的。”

雲婉茹在一旁說着,衆人一聽這小丫頭說的頭頭是道都笑開了,錢氏呵斥道:“茹兒,怎地這般說你墨璃哥哥,沒大沒小的。”

“舅母,不礙事的,茹兒她還小。”

南宮墨璃呵呵的笑着替她辯護,雲婉茹朝自己母親吐了下舌頭,走到洛畫煙身旁跟她聊起了天。

雲紫萱詢問鳳氏的病情,衆人也吃着點心說着話。

“母親所患何病?爲何一早不告訴我?”

鳳氏嘆了口氣笑道:“如今身子重了,我這病是受了寒氣得了風寒,養些日子就好了,大夫說沒什麼大礙的。”

“母親這話可不對,明日我請鳳欒過來給您瞧瞧吧,如今京陵局勢緊張一觸即發,大家都擔心有人會對丞相府下手。”

雲紫萱有些擔憂,面前坐的都是自己人,說話也不必顧忌這些。

鳳氏的神色恍惚了一下,隨即道:“鳳欒就是替你跟雪兒治病的孩子?改日讓他過來我瞧瞧吧。”

“嗯,明日我便讓他過來,她跟雪兒墨璃關係都很好。”

雲紫萱這才鬆了一口氣,起碼鳳欒看過之後母親的身體健康要放心些,京陵的天只怕是要變了!

申時三刻,東城皇宮內金蓮宮。

“啓稟娘娘,辰妃娘娘帶着七公主和十皇子前來探望。”

宮女低眉順眼的站在一旁通報,臉上盡是得意之色,畢竟以前自家娘娘位分低的時候,沒少受辰妃的氣。

“快請進來。”

昔日的蓮妃,如今的蓮皇貴妃正倚在貴妃榻上喝茶,一旁乳孃正抱着十七皇子餵奶,金碧輝煌的金蓮宮已經裝飾一新,如今早已更名叫鳳棲宮了。

“蓮皇貴妃妹妹近來身子可好?姐姐帶了些補品過來看看小皇子。”

辰妃笑意盈盈的走了進來,若有所指的撇了一眼乳孃懷中的小皇子,兩個昔日的舊敵心照不宣地笑了。

“多謝姐姐關心,自家姐妹何必這麼客氣呢?姐姐能過來陪妹妹解悶便是最好的了。”

蓮皇貴妃朝着宮人們一揮手,除了心腹大宮女之外,所有人都退下了,乳孃也將孩子交到了大宮女手中,一併退了出去。

“快給我抱抱孩子。”

夏侯徽激動地從大宮女手中接過孩子,歡喜地抱在懷裡看了又看,辰妃則是不滿的責備了他幾句。

“你別毛手毛腳的摔了孩子!自己還是個孩子呢!”

“不會不會的!”

夏侯徽笑着答,夏侯琳站在一旁看着這其樂融融的一家心底生出來幾分妒忌。

“可不是嘛!十皇弟再有幾年才及冠,如今是時候給他找幾個通房了。”

辰妃和蓮皇貴妃都在她陰測測的語氣中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琳兒!你就不能少說兩句?”辰妃不滿的責備道,反倒是李蓮皇貴妃笑着替她開脫。

“無事,徽兒是該找幾個通房了,再過幾年還要好好給他挑正妃和側妃呢。”

蓮妃的話語讓夏侯徽臉色一下子變得灰敗不堪,他們註定不能走到一起嗎?

金蓮宮外漫天大雪飛舞起來,想必這邊的熱鬧非常,皇后的鳳辰宮中就如同一座冷宮那般蕭索寂寥。

“聽昨日送點心的小荷說,母后今日身子不爽利,所以舒蘭過來探望母后。”

文舒蘭大着肚子坐在皇后的榻前,她們心裡都明白皇后並非生病,只不過是因爲文家終於決定了動手的日子,她心裡不安罷了!

女人終究逃不過一個情字!

“舒蘭你回吧,身子重了就呆在東宮待產,別的地方哪兒也別去,母后不過是胃口不佳罷了,無礙。”

文皇后面色蠟黃地瞥了一眼文舒蘭,有時候她也挺羨慕自己這個侄女,起碼泰兒對她寵愛有加,放在心尖兒上,日後無論他有多少個正妃側妃,她文舒蘭都會是泰兒心底最疼愛的那個,而自己呢?從始至終都只是一顆棋子!文家的棋子而已!

見文皇后面色哀慼,一股悲涼涌上心頭,文舒蘭也是女子,蕙質蘭心如何會不知文皇后心中所想?

“母后別替臣媳擔憂,天兒漸寒了起來,母后要多吃些營養的東西氣色纔會好起來,今日父皇每日都歇在上書房中,日夜批閱奏摺就連太子爺也被皇上叫了過去,想必西北的形勢不容樂觀了。”

文舒蘭小心地提醒文皇后,但又不敢將話說的太直白,只是旁敲側擊的示意文皇后皇上身邊沒有女人照顧,不管年關後如何,現在他仍舊是皇帝,是姑姑的夫君。

“真的嗎?那皇上一定勞累過度了。”

文皇后神色突然一亮,文舒蘭笑着帶你了下頭道:“不如母后先用了膳,再給皇上送些補身子的東西過去?”

“好,我這就吃。”

文舒蘭心裡這才鬆了一口,皇上放着文家如今已經越發的明顯了,就連年紀尚幼的八皇子九皇子和十皇子皇上今日都封了職位讓他們在朝中供職,而秦王和康王的勢力也日漸增長,頗有三足鼎立之勢!

“那臣媳吩咐御膳房準備些補身子的東西,一會兒臣媳陪母后去一趟吧。”

酉時三刻,一身簇新打扮的文皇后帶着太子妃文舒蘭乘皇后的步攆到了上書房門口,上書房外面的太監總管連忙通報。

“皇后娘娘駕——到——!太子妃到——”

“福總管,通報一下皇上本宮求見。”

文皇后說完同文舒蘭立在一旁等候,福泉連滾帶爬的進了上書房,打斷了正在議事的夏侯雲天。

“啓稟皇上,皇后娘娘和太子妃娘娘求見。”福泉抹着額上的冷汗,生怕夏侯雲天發怒。

自從幾月前皇后被禁足之後,皇上便再也沒有去過鳳辰宮,如今獨寵皇貴妃更是將文皇后拋在了九霄雲外。

夏侯雲天沉吟了一下,朝周圍大臣們揮了揮手:“今日就到這兒,愛卿們都散了吧,其餘的事明日再議。”

“臣遵旨,臣等告退!”

衆臣紛紛離開,太子朝門外走去,將文舒蘭扶了進來。

“臣妾、臣媳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文皇后和文舒蘭齊聲請安,夏侯雲天一擡手:“免了吧,太子妃有孕在身不必行禮了。”

“謝皇上!”

夏侯泰扶住文舒蘭,而文皇后身後的宮女則是恭敬地將食盒放在桌上,文皇后親自打開食盒開始擺菜。

“臣妾給皇上帶了幾個小菜過來,近日皇上操勞過度,請皇上保重龍體。”

夏侯雲天審視的神色變得柔和了一些,這也是這幾個月來他頭一次正眼看皇后。

文皇后只穿了一身素淡的天青色宮裝,頭上一個簡單地飛鳳髻簪着一根看起來有些舊的龍鳳釵,顯得有幾分憂愁卻惹人憐惜。

夏侯雲天見到她頭上的龍鳳拆卻是心底一怔,這之龍鳳釵是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送的東西,因爲他年少氣盛不滿文太后自作主張將侄女嫁給自己,因而特地挑了這個寒磣人的龍鳳釵送她,沒想到她到現在還留着,並且還簪在頭上。

“嗯,聽說皇后最近身子不大爽利,怎生不好好休息還冒着風雪過來呢?太子妃你也不勸着!”

話語雖嚴厲,然而語氣卻十分柔和,甚至呆了一絲笑意在其中,文皇后溫婉一笑道:“皇上您別怪罪太子妃,是我今日覺得好多了想着這幾日皇上太過操勞國事,因而便讓她陪我過來送點小菜,待到皇上用完晚膳臣妾就回去。”

這話聽得夏侯雲天心底一酸,她雖然任性但也是性情中人,因爲她是皇后所以變得不苟言笑,甚至關心自己都只能是這般卑微……

“皇后給朕帶了些什麼菜?正好太子和太子妃都在一塊兒用晚膳吧。”

文皇后將二十幾個菜一一擺在桌上,夏侯雲天的眼眸卻是越來越柔軟,這些菜雖少卻是夏侯雲天年輕時最愛吃的,就連火候都把握的很好,分毫不差!

夏侯泰在一旁跟太子妃笑着,一家人其樂融融地用了這頓簡單的晚膳,飯後夏侯泰帶着文舒蘭回東宮去了,只剩下文皇后在一旁替夏侯雲天溫着酒,小火爐上咕咚咚冒着熱氣,酒香四溢。

福泉拿着膳牌盯着皇后的目光走了進來,提醒閉目養神的夏侯雲天:“皇上,該翻牌子了。”

皇后手中的動作一滯,隨即朝夏侯雲天一福身子,“臣妾改日再來看皇上,先告退了。”

夏侯雲天朝福泉擺手道:“不必翻了,今日朕去皇后那兒吧。”

福泉和文皇后都怔在原地,只是片刻福泉識趣地擡着膳牌退了出去,文皇后則是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夏侯雲天。

“怎麼,朕去你那兒很意外嗎?”夏侯雲天接過文皇后遞過來的酒,一口喝了下去,哈哈大笑道。

“臣妾受寵若驚!”

文皇后眼眶有些溼,他們成親二十載皇上從來沒有對自己好過,哪怕是將泰兒封爲太子之時也沒有,今日卻因爲一隻舊簪子和一些他喜歡的飯菜突然間變了。

“哈哈哈!朕的皇后何時變得這般患得患失了?福泉,擺駕鳳辰宮!”

寒風瑟瑟,下了一整日的雪仍舊沒停下,金蓮宮中寢殿內一盞燭火幽幽。

“娘娘,皇上今日去了鳳辰宮,娘娘早些睡吧,注意身子別受寒了。”

宮女在一旁勸着,燈下的樑青蓮只是擺擺手讓她出去,一言不發。

瞧着這燭火已經有大半個時辰了,樹稍微動一個黑衣人閃身從後窗進來,而燭火前的樑青蓮根本沒有發現,仍舊是想着什麼出神。

“蓮兒,蓮兒!”

黑衣男子連喚兩聲,樑青蓮才幽幽轉過臉來,出神的人一下子回過神來,緊張地盯了一眼門外,見沒有動靜才轉過頭來。

“你來做什麼?不是讓你別來了嗎?你想害死我?”披散的頭髮在等下顯得有幾分滲人,因爲生產過後沒有恢復變得蒼白的臉色也讓夏侯徽心疼不已。

“蓮兒你是厭棄我了嗎?我以前是混蛋,可是如今我也正經的開始在朝中供職了,不再是以前的我了。”

夏侯徽說完上前一把將樑青蓮摟進懷裡,直接就按在了牀榻上。

“蓮兒我好想你,這些日子每日都在想。”

“男人的話最不可靠!我不過是爲了自保才答應與秦王合作,我們之間的事情他並不知道,否則還不知會鬧扯什麼亂子來,你若是想十七好好長大,你就離開我們母子!”

樑青蓮推開他正色道,她不是沒有野心的女子,然而她卻深知自己的兩個皇子年紀尚幼,樑家根本無法同成年的幾個皇子抗衡,還不弱退而求其次,保他們平安長大,求榮華一世!

夏侯徽眼神暗了暗,他荒唐但並不代表他癡傻,父皇正值壯年,與其在自己羽翼未豐之前跟其他的皇兄爭得頭破血流身首異處,還不如讓他們去爭,待到十幾成熟之時,自己坐收漁利。

“蓮兒,你不相信我嗎?你心裡不愛我不想和我相守一世嗎?”

被他這麼一問,樑青蓮頓時啞口無言,若不是自己同意父親進宮爲妃,她於他應該有希望,不過如今無論以後是什麼結果,她都只能老死宮中,因爲她是蓮皇貴妃!

“徽兒,你應該知道我們不可能!”

眼中滑下兩行清淚,緊咬着脣不讓自己放聲哭泣,這些都是自己的選擇,現在後悔有何用?

夏侯徽伸手攔住樑青蓮,輕輕的給她摸去臉上的淚,柔聲道:“相信我,若是我得了這江山社稷,你便是我的皇后,我會讓十七做太子。”

樑青蓮突然睜大了眼睛,像是從未認識他一般看着他,嘴脣一張一翕卻沒有半點聲音發出來,而夏侯徽繼續柔聲勸着。

“蓮兒,無論是誰坐上了那個位子,十六和十七最終都會長大,你護得了他們一輩子嗎?”

樑青蓮心中掙扎了,他說的對,無論是誰坐上了那個位子,只要他們長大對對方夠成威脅,他都不會對她的兒子心慈手軟的……

“徽兒,你有什麼打算?”

柔弱的樑青蓮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後宮寵妃蓮皇貴妃,身上釋放出來的壓迫感和氣勢讓夏侯徽笑了。

“自然是坐山觀虎鬥!如今文氏一族被還是逼得窮途末路,只要太子同其他幾個王爺鬥了起來,非死即傷!”

燈下兩人秉燭夜談,互訴衷腸,而鳳棲宮的房頂上一名黑衣蒙面人身子低伏,耳朵貼在瓦片上,安靜地與夜色融爲一體,偶爾一撇也只會以爲這是夜空的一角。

南昭汴京千里客棧。

白日裡一直在睡覺的南宮墨雪在太陽下山之時總算是睜開了眼,然而一睜眼周圍一片黑暗卻讓她有種天還未亮的錯覺。

“懿,什麼時辰天亮?”

“嗤!丫頭如今已經是晚上了。”夏侯懿忍不住嗤笑一聲,伸手給她背後塞了個大迎枕,扶着她坐了起來。

南宮墨雪這才發現自己身子輕快不少,然而低頭一看月白的中衣上卻是一灘一灘的黑如墨跡般的濁色,並且散發着陣陣臭氣,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有人做個夢也能內力晉級的,你自昨晚睡下後一直到方纔都是因爲內力精進而昏迷,我給你準備好了熱水,去沐浴吧。”

見她一臉不解,夏侯懿給她解釋了一下,隨即伸手要抱她起身,被南宮墨雪躲了一下。

自己聞着都受不了的奇怪氣味,下意識地不想讓他抱自己,“我自己來吧,這一身這麼髒……”

“你試試你能不能動。”夏侯懿搖了下頭,好整以暇的負手看她

南宮墨雪擡腳朝牀下邁出一步,身子也跟着轉過去,然而退卻根本邁不出去,直直的朝地上摔了下去。

腳上一旋夏侯懿伸手接住她下墜的身體,大步朝耳室走去,南宮墨雪則是驚訝無比的用詢問的眼神看着他,自己怎麼會這樣?

“丫頭,你的眼神是邀請我吃了你嗎?我會把持不住的。”

感受到他心口低低地震顫和好聽的聲音,南宮墨雪也沒力氣同他爭辯,故意用臉在他胸前蹭了蹭。

“真是個壞丫頭,這袍子可是要十兩銀子一件呢!”

夏侯懿將她放在藤椅上,伸手給她解中衣盤扣,南宮墨雪只是垂着眼瞼,恨恨的模樣惹得夏侯懿又是一陣開懷大笑。

“我衣裳也髒了,不如一起沐浴吧。”

“你!……”

南宮墨雪委屈地擡眼看他卻發現夏侯懿難得的笑得如此開心,這個大色狼佔自己便宜他就開心成這樣,像只偷腥的貓兒一般……

身上贓物發臭的中衣被除去,粘膩的不舒服感也少許多,夏侯懿的手卻沒停,直到將她身上剝得之聲褻褲和肚兜,見南宮墨雪頭都快垂到肚子上了,他才走到一旁開始給自己寬衣。

藤椅上渾身發軟的南宮墨雪一動不動的裝死,身旁意料摩挲的聲音讓她的臉又燙了幾分,但又無奈如今動彈不得。

“懿,我內力精進了嗎?爲何我如今沒有半分力氣,連動都不能動?”

夏侯懿轉身將她抱起邁入浴桶,稍熱的水溫讓南宮墨雪嚶嚀一聲,夏侯懿轉開臉將她和自己身上剩下的衣物都拿走,隨即慢慢地給他解釋。

“你體內的烈焰果完全煉化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極樂地府中的那個泉水,鳳欒說那是萬蠱源,喝下那個水永世不受蠱毒所侵。”

見她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夏侯懿一邊給她洗着發一邊繼續。

“我們每個人內力都有很大精進,至於你渾身無力感覺像內力全失是因爲我們師門功夫怪異造成的,如今你的功夫已經到了天人境,日後你每一次進階都會如現在這般內力全失十二個時辰。”

用清水給她沖洗乾淨頭髮,夏侯懿又取了浴巾沾水給她擦着身子,南宮墨雪有些不自然的朝後靠了一下,夏侯懿只是低聲地笑。

“丫頭,我都閉上眼睛了,不然你想這麼臭着出去嗎?”

南宮墨雪擡眼間他真的閉着眼,於是嘴脣嘟囔了兩下朝他靠了靠。

“那你洗吧。”

大手攬過她的腰,一點點擦拭着,真的如他所說一直閉着眼,南宮墨雪靠在他懷裡感覺體力在一點點恢復。

“好了,我抱你換個浴桶。”

夏侯懿睜開眼,伸手撤了浴巾在她身上一搭,抱着她進了另一個浴桶,接着又閉上了。

“懿王殿下今日真乖,你會不會對本姑娘有什麼企圖?”

南宮墨雪斜睨着他,夏侯懿則是笑得更加歡快了。

“你體內的炙熱內力達到天人境後可解我身上的寒毒,雖說這些年體內的寒冰真氣對我的身體已經沒有影響,不過緩和一下還是不錯的。”

夏侯懿笑得像一隻狐狸,南宮墨雪覺得自己就是他盤中的兔子,有些不解地追問道:“所以呢,爲何一定要天人境?還有,如何解?”

“因爲我十歲那年便達到了天人境,若是你尚未達到恐怕會損傷身體,至於如何解……你會知道的。”

南宮墨雪皺了下眉覺得自己有種被騙的感覺,於是不死心的道:“不說是吧,不說我不替你解,反正你也說了,不解也無大礙。”

夏侯懿的臉突然湊了過來,他不怒反笑弄得南宮墨雪一頭霧水。

“我若告訴你,你就替我解嗎?你若答應我就告訴你。”

神秘的語氣和他臉上詭異的笑容讓南宮墨雪好奇心更甚,夏侯懿又加了一句:“看在我替你收了那麼多罪的份上?”

“好!你若告訴我我便替你解。”

她一向是很仗義的人,想也沒想點頭應下了,夏侯懿貼在她臉頰邊上的紅脣微微張開,在她耳邊吐出來一個詞,立即將她驚得朝後退去,被一下子狠狠地撞在了浴桶邊上。

“你流氓!你無賴!登徒子!”

夏侯懿一臉無辜的擺手,“明明是你非要我說的啊,我說了你又罵我,妾好委屈……”

說着他擺出一副垂首抹淚的模樣,逗得南宮墨雪哭笑不得。

在耳室中鬧騰了一個時辰,兩人在總算是出來了,南宮墨雪不時地瞪夏侯懿幾眼,而夏侯懿則是如同一隻大尾巴狼一般詭異的笑着,就這樣一邊用晚膳一邊用眼神說話。

晚膳過後,南宮墨雪終於受不了他那般曖昧挑釁的笑意,悶悶地開口了。

“咱們今夜去探路嗎?”

“肯跟我說話了?再吃一碗飯吧,餓了一整天了。”夏侯懿接過她手中的碗又給她盛了一萬米飯,遞了回去才又說。

“你內力恢復了的話咱們就去看看,若是沒有就先不去,休息兩日,反正七日後南昭女王開國庫是一定的,不急在這一兩日。”

南宮墨雪看他仔細地給自己穿衣穿鞋,現在又給自己盛飯盛湯,心底漾起絲絲柔軟,方纔的氣也都消了。

“丫頭,饒是我臉皮再厚,你這般含情脈脈的盯着我看我也受不住,萬一化身成狼可都是你自己惹的禍,別怪我沒提醒你。”

夏侯懿戲虐的將湯放在她面前還加了一把精緻的小勺,南宮墨雪瞪他一眼,埋頭吃飯。

南詔的飯菜味道鮮美且酸辣口偏多,南宮墨雪每日都吃的很飽,今日吃的尤其多,飯後她起身走了幾步發現自己行走如常,沒有了方纔的無力感,於是她是這擡手運氣想試試自己的內力恢復情況,惹得夏侯懿一陣狂笑。

“丫頭,你那麼心急是要偷雞嗎?”

南宮墨雪放下手撅起嘴道:“師傅那麼不靠譜就算了,連師兄也不靠譜,這日子當真沒法過了……”

夏侯懿盤腿上牀,坐在她對面,嘴角掛着一絲笑意,“我用內力打開你的氣海,你凝神將內力匯聚在丹田處便可,切忌不可胡亂用力,儘量控制主你體內的真氣。”

“好!”南宮墨雪點頭應下,兩人掌心交錯相對,夏侯懿身體中狂肆的寒冰真氣一瞬間衝進了她的氣海,如墜冰窖的寒涼讓她一個激靈,體內一股被壓制着的強大內力猛然竄了出來。

哄!

夏侯懿抱着南宮墨雪從廢墟中走出來,無奈的聽到門外店小二着急的詢問。

“客官可是有什麼問題,需要小的給您解決嗎?”

“勞煩小二重新置辦一張新牀,牀上的一應用品也要新的,牀、塌了!”

門外的店小二驚恐的睜大了眼,隨即立即應下,“客觀放心,小的一定給您換張耐用的牀,一定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了。”

說完噔噔噔轉身下樓去了,夏侯懿在房中低聲笑着,南宮墨雪則是一臉無奈。

二人趕在店小二回來之前將臉上的易容弄好,一瞬間又變成了黑臉小子和美人夫人,店小二領着幾個人帶着曖昧至極的笑容將一應用品搬進了房間,地上也被清理乾淨後才離開。

待到店小二離開,南宮墨雪終於忍不住超夏侯懿咆哮了,而夏侯懿則是憋笑幾乎憋出內傷來,連忙安撫這隻炸毛的小獸。

“今日你真氣不穩,我們明日再探吧。”南宮墨雪瞪他一眼獨自轉身上牀睡覺去了。

翌日,二人在客棧大堂用午膳,然而身旁被人盯着大量的眼神漸漸多了起來,並且是清一色的女子。

小聲的議論變成了大聲地高談闊論,哪怕是南宮墨雪想裝做聽不見也不成了。

“你們說的昨日將牀弄塌了的東辰少年在哪兒,雖說我有八名夫君,但我也想一睹真容。”

一羣女子朝客棧大堂裡張望,南宮墨雪沉默吃飯,並不打算擡頭,看一下又不會少肉,況且對方是還是一羣女子。

方纔說話人身旁的另一名女子則是曖昧至極的瞟了一眼角落裡用膳的南宮墨雪道:“喏,那邊角落裡的那個少年,看着身無二兩肉,沒想到這麼厲害呢。”

南宮墨雪咬牙:本姑娘是女子怎麼會有肉?

“嘖嘖,這就叫做人不可貌相,你瞧瞧他那細腰,定是精壯無比……”

南宮墨雪手上的筷子碎成了儕粉,嘩啦啦的散落在桌面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哎呀,若是我有這樣一名夫侍,當真是日日都起不來牀了……”

南宮墨雪牙齒磨得咯咯直響:你二大爺!

正準備拍案而起,不向一旁的夏侯懿先她一步將她按在椅子上,隨後一轉身款款朝那羣口無遮攔的女子走了過去。

正在七嘴八舌談論的女人們突然間安靜了下來,夏侯懿微微一笑朝她們跑了個媚眼。

“幾位姐姐當着我的面如此談論我夫君恐怕不妥吧,若是幾位喜歡大可以自己去尋東辰男子,我們是東辰人,我夫君他脾氣不大好……”

這不食人間煙火的美人幾句話早已經讓一羣女人看的七葷八素了,都連忙稱是四散而去,有這麼美的美人難怪這牀會塌了……

自此汴京青樓裡流傳着一個曖昧的故事,南昭都喜歡挑身強力壯的東辰男子歡好,皆因這一起把牀弄榻了的烏龍事件……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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