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心029 年節節禮
臘月二十三,南宮墨雪一早便帶着準備好的節禮親自去了相府,原本雲紫萱也要跟着去,可南宮墨雪考慮到她如今的狀況便硬是將她放在了家裡,笛子陪着她也甚好。
將軍府的馬車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緩慢穿過,這些日子因着身子的燥熱感到睏倦,如今在馬車裡這麼一搖一晃的便睡着了。
“小……”
剛要出聲提醒的青裳被夏侯懿一個眼神制止了,她連忙拉着青衣朝後面的馬車小跑過去,夏侯懿則是伸手將她抱進了自己懷裡。
冰涼舒適的觸感讓睡得整迷糊的南宮墨雪如同沙漠中乾渴的旅人尋到綠洲一般,小手不由主的爬上了他的胸膛,磨蹭了幾下嘴角發出一聲舒服的嗚咽。
夏侯懿勾起脣角,伸手將她頭頂上的簪子取下,一頭黑瀑一般的墨發便垂落在她肩頭,襯得小臉更加的驚豔。
放在夏侯懿胸前的小手終究是不滿足於這般冰涼,於是迅速地鑽進了他的衣襟,他的衣領本就不高,如今再被她這麼一拽前襟立即散開來,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南宮墨雪尋到了冰涼的源泉直接將發燙的小臉貼了上去,舒服的抱着夏侯懿接着睡了過去。
半個時辰之後,兩輛招搖無比的馬車到了相府門口,可馬車上的人卻遲遲不下來,衆人都知道這洛王府和將軍府的馬車上必然有清靈公主和洛王世子,這兩人幾時常出雙入對羨煞旁人。
青裳和青衣站在馬車旁用詢問的神色看向魅影,魅影只是一擺手吩咐跟在後面的將軍府的侍衛們將節禮先送進去,先前他聽到了以上碎裂的聲音,他可沒那個膽子觸怒主子……
“丫頭醒醒,相府到了。”
夏侯懿低低的聲音響起,冰涼的脣貼着她的額頭落下細碎而密集的吻,懷裡睡得正香的小人被他這麼一攪和,皺着眉極不耐煩地揮了下手,小臉在他冰涼的胸前蹭了幾下。
“唔……好舒服,別擾我睡覺。”說着,殷紅的櫻脣還吧唧了幾下,像是得了什麼好吃的東西,她可愛的模樣惹得夏侯懿又笑了起來,低頭吻住了她不滿的脣。
冰涼柔軟的薄脣含住她殷紅的脣瓣,輕輕的吮吸起來,脣上微麻的觸感帶起一陣漣漪,脣舌交纏饒是睡得再熟南宮墨雪也不禁皺起了眉,十分不情願的睜開了眼睛。
面前放大的俊顏讓她驚得往後一縮,對方的手卻託着她的後腦趁虛而入,在她胸悶得幾乎要窒息的時候才鬆開她被吻得滴血的脣瓣,一臉笑意。
“醒了?”
兩人曖昧的姿勢和自己被動地位置讓南宮墨雪不由得一惱,自己什麼時候進了他懷裡尤爲不知,又被他平白佔了便宜。
夏侯懿見她眼中的惱色,魅惑的一笑:“是你勾引我的。”說着眼神朝她還在自己衣襟裡的小手瞥了一眼,一臉的無辜。
南宮墨雪這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貼在他胸前,冰涼的肌膚讓自己發燙的手覺得舒服許多,他暗紫色的衣襟盡數敞着,冰肌玉骨的肌膚上因爲灼熱而變得殷紅,她的臉上一下子燒紅了起來。
“我、我……”她慌忙收回手,卻因爲着急衣袖上的口子掛到了夏侯懿的裡衣,衣袖和頭髮糾纏在一起,不僅沒收回手,反倒是將他的衣襟拉的更開了。
“我知道你睡着了,可沒想到就是睡着了你也想着佔爲夫我的便宜啊……”他魅惑的聲音透着幾分戲謔。拖得長長的尾音聽得南宮墨雪的小心肝兒一顫,這個妖孽!
外面站着的魅影見節禮都送進去了,這兩人還不下來,再過一會兒雲老夫人只怕是要親自出來了,於是咬牙道:“公主,該下馬車了,不然一會兒雲老夫人該着急了。”
南宮墨雪咬着脣瞪了夏侯懿一眼,嗔怪道:“別看着啊,快將我衣袖和頭髮解開。”語畢,索性朝夏侯懿懷裡一靠不動彈了。
“嗯,爲父這就給夫人解開。”夏侯懿低低的一笑,修長的手指將自己腰間的腰帶拉開,驚得南宮墨雪瞪大了眼睛,不過他卻只是將自己的衣襟全敞開,仔細地將掛在裡衣帶子上的長髮一絲絲解下來,又將她袖口的扣子也一併解開,“瞧,這就好了。”
顧不得欣賞他完美的身材,南宮墨雪手撐着他的腿便坐了起來,自顧自的整理了頭髮,隨手挽了個流雲髻插上髮簪,平復了一下心跳才轉過身去,夏侯懿已經將衣裳整理好,好整以暇的坐在那兒看着她。
魅影給身旁的青裳遞了個顏色,青裳識趣的道:“小姐,您是睡着了嗎?睡在馬車裡會着涼的。”
青裳三人侷促不安的說着話,這時馬車門一動,南宮墨雪率先跳下了馬車,夏侯懿則是跟着她走了下來,三人才鬆了一口氣。
“走吧,外祖他們該等急了。”
南宮墨雪率先朝相府中走去,門口候着的雲叔早已經滿臉笑意的迎了上來,看道她身後跟着的洛王世子先是一驚,而後連忙行禮:“見過洛王世子。”
夏侯懿衝雲叔淡淡點頭:“不必多禮,今日本世子是陪着丫頭過來送節禮的。”
雲叔忙上前引路,南宮墨雪則是感慨良多的想着前世的事情,前世的她自從母親走後,自己又失了外祖母的喜愛,便日日呆在將軍府,從不過問這些事情,每日只盼着夏侯淳會去見自己,卻全然忘記了自己最親的這些人,將他們推給冷沁柔。
想到冷沁柔南宮墨雪的瞳孔一縮,聽無影說冷沁柔過門半年都沒被招幸過,從未進過秦王府的主院,她的手上也一直帶着那串血玉珊瑚的手釧,最近幾日卻都住在主院,看樣子她先前的努力都沒有白費,就快要看好戲了。
“發什麼呆?”低沉悅耳的聲音從南宮墨雪的耳畔傳來,受撒灰姑娘冰涼的觸感也讓她一下子回過神來,這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相府前廳的門外,而門裡的人都轉頭看着她。
南宮墨雪衝夏侯懿微微一笑,任由他牽着自己的手走了進去,她知道這一世她並不孤單,“走吧,外祖他們該着急了。”
“等着這大半晌的,終於進來了,這幾日沒下雪了怎的走的這般慢呢?”
上首主位上坐着的國公夫人不陰不陽的來了這麼一句,國公府的一衆貴女見妖嬈天成的洛王世子竟然陪着南宮墨雪一起來送節禮,並且還拉着她的手,都紛紛不忿起來,畢竟這南宮墨雪和懿王走得近衆人也都知道。
南宮墨雪擡眼淡淡地看向上首的國公夫人,既沒有出聲應她的話,也沒有對她行禮,甚至臉句話都沒有,反倒是轉過身去,衝着另一邊的雲相和雲老夫人恭敬地行了禮,甜甜的道:“雪兒見過外祖父外祖母,方纔貪睡在馬車中多耽擱了一會兒,還請二老別怪罪孫女。”
“怎麼會呢?雪兒過來祖父便很高興了,今日定要留在這兒用了晚膳再回去,也好陪你外祖母多說說話,到你外祖母身邊坐吧。”
雲相慈愛的衝南宮墨雪笑了笑,一旁的國公夫人氣的直咬牙,她正想開口教訓南宮墨雪每個禮數,站在一旁的夏侯懿先開口了。
“今日過來便是要打算同雪兒陪着外祖父和外祖母提前過個小年夜,明日鳳欒和風姑娘成親我們還能再聚在鳳府。”夏侯懿的聲音很輕,沒有往日的慵懶和妖嬈,臉上的笑意卻很深,似乎心情愉悅,南宮墨雪也被他那句外祖叫的面色緋紅,這個人怎麼現在就開始認親戚了?
雲相見洛王世子這般熱絡,心裡自然是樂不可支,雲老夫人也被他逗得心花怒放,直接將兩人招呼過去坐在身邊,一下子屋子裡便沒有人再看國公夫人了。
一旁的雲婉菱瞥見自家祖母的臉氣的鐵青,於是伸手安撫的拍着她的背小聲道:“祖母莫氣,人家如今貴爲公主了,自然是不把咱們放到眼裡了,連帶着國公府也被她瞧不起了。”
她的聲音雖小,可是本就安靜的大廳裡這聲音卻顯得又爲刺耳,衆人都聽了進去,國公府的公子小姐們則是愈發的不悅起來,不就是封了個公主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南宮墨雪回頭瞥了一眼神色不鬱帶着幾分嘲諷的雲婉菱,沒想到半年不見了這個蠢貨還是同以前一樣的蠢啊!
“你可是在說本世子?”不等南宮墨雪開口,夏侯懿已經收起了臉上的淺笑,凌厲的眸子朝着雲婉菱的面上一掃,頓時正準備附和的貴女公子們都噤了聲,大廳內安靜地能聽清楚繡花針落地的聲音。
雲婉菱見美若天神的洛王世子怒了,於是不知死活的解釋道:“回世子的話,菱兒說的不是世子,菱兒說的是南宮墨雪。”語畢還得意地衝南宮墨雪挑了下眉,爲她在洛王世子面前落了她的臉得意不已,她就是要洛王世子知道南宮墨雪不過是個粗野丫頭,除了會點功夫之外什麼都不好。
“她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國公府真好的教養!”夏侯懿的臉上再次揚起了笑意,看得南宮墨雪頭皮發麻,這廝不會是要替她出頭吧?
擔心夏侯懿會直接弄死了她,南宮墨雪忙道:“國公夫人還是管教着些,不然……”他沒有直接說完,可是她的華麗充滿了威脅與不屑,直接激怒了一向自視甚高的國公夫人。
“不然怎樣?再怎麼說菱兒也是你的表姐,雖說你貴爲公主,可是長幼尊卑還是要分的。”國公夫人的面上明顯的隱了一絲怒氣,一旁的國公府的公子小姐們聽得都是一笑。
南宮墨雪只是抿了下脣,突然笑了起來,一身淺紫色的衣裙襯得她的小臉豔美無雙,盡然叫許多人看得呆了去。
一道冷颼颼的話音將衆人的思緒從她的臉上拉了回來,“國公夫人說得好,我東辰泱泱大國,自然是最重禮儀,自古以來長幼尊卑都是需得講究,容不了半點馬虎。”
夏侯懿的話讓國公府的衆人一喜,而相府的人則是眉頭一皺,他這意思是說雪兒的不是嗎?
“所以,自打方纔進門起,本世子便沒見着這屋裡國公府的任何人給正一品的天家公主行禮,這算起來卻是是極爲不妥的,畢竟皇家的尊嚴不可冒犯。”
南宮墨雪好整以暇的抿着茶,既然她們不知死活的惹了這位爺,那便讓她們都試試吧,反正國公府在相府囂張也不是一兩日的事情了,今日既然來了起碼的找點樂子纔是。
國公夫人一聽,一張老臉上瞬間漲紅了,她也是天家的郡主,不過這郡主的品級自然是越不過公主去,本以爲這洛王世子對按南宮墨雪的好不過是做做樣子,沒想到卻是這般的維護?
“菱兒,還不給你的雪妹妹道歉?”國公夫人的聲音又變得慈愛起來,然而她眼底閃過的那一絲怒意卻沒能逃過南宮墨雪的眼睛。
雲婉菱則是一副撒潑的模樣站了起來,死咬着脣道:“她不過是皇上的義女罷了,即便是公主也沒有祖母的地位高,況且祖母是長輩,憑什麼她不先給祖母見禮?這般不懂禮數的人,洛王世子也喜歡?”
夏侯懿聞言笑得更加妖嬈了,他緩緩地朝椅背裡一靠,衆人都以爲他這是不管了都幸災樂禍地看着南宮墨雪如何應對,就在這時夏侯懿又開口了。
“嫣然,將方纔說話的國公府小姐交給宮裡的教習嬤嬤,讓宮裡的教習嬤嬤好好管束管束,告訴她如何說話。”涼薄的聲音從夏侯懿粉紅的柏春麗吐出來,妖嬈天成的臉上卻依舊如沐春風,可是眼底卻是冰寒一片,南宮嘴角微揚,看向上首的國公夫人。
“國公夫人每每來這相府也沒見給外祖母見禮過,按理說即便外祖母與國公夫人同是一品誥命,可是外祖母卻是國公夫人的嫂嫂,於情於李都是要見禮的。可這麼多年本宮倒是一次也沒見過呢。”
雲老夫人的臉上帶了一絲笑意,她瞥了一眼國公夫人漲紅的臉頰道:“雪丫頭不說,外祖母倒是都忘了這事兒了,畢竟年代久了,年紀大了便也記不住了。”言下之意便是承認了國公夫人從來不曾見禮的事實,她都爲老不尊了,她交出來的國公府的小輩們自然更加的不懂禮數。
玉嫣然面無表情的拽了雲婉菱的手,拖着她便將她扔給了門外的侍衛,順手堵上了她嗷嗷叫喚的嘴,國公府的一衆閨女公子們都看得膽戰心驚,生怕自己說錯一句話被送進宮,畢竟誰都知道宮裡的教習嬤嬤最是嚴厲!
國公夫人見洛王世子的侍衛竟然在真的將人拖走了也發作不得,又被南宮墨雪他們一唱一和的這麼一說,直接氣的直咳嗽了起來,一張老臉紅到了脖子根,這是她這輩子從來也沒有受過的氣,今日倒教一個小輩給做盡了,不由得眼中染上了一絲怨毒。
“姐姐這是說的什麼話,老身雖然貴爲郡主,可是心裡一直都將姐姐當成嫂嫂看待的,否則也不會每到年節都巴巴地帶着這些孩子們過來探望了。”國公夫人強忍着心底的怒意說完這些話,南宮墨雪咱們走着瞧!
雲老夫人則是微微一笑道:“既然人都來齊了,不如先用膳吧,時辰也不早了,請大家移步飯廳。”語畢便直接領着相府的人朝飯廳走去,將主位上的國公夫人氣的夠嗆。
南宮墨雪上前挽住國公夫人的手臂,低聲道:“外祖母可有想雪兒?這些日子身子還好嗎?”
雲老夫人伸手點了下她的額頭,答道:“你這丫頭還有空兒想我老婆子?不是每日都有人陪着?”說着眼神便朝着一旁的夏侯懿身上看去,南宮墨雪面色微紅咬了下脣認了。
一旁國公府的貴女們見南宮墨雪竟然就這般拋下了陪她回外家送節禮的洛王世子,心中都十分不忿,便有着大膽的人躍躍一試的上前來,嬌滴滴地朝着夏侯懿身邊蹭。
“洛王世子這是頭一回過來相府吧,雪兒妹妹她自幼頑劣有照顧不周的地方還請世子多擔待着,畢竟她明年年底才及笄呢!”說話的女子聲音溫婉,長相清麗可人,一身緋衣襯得嬌豔許多,再加上她柔軟的姿態,端的是一朵嬌花貼過來,饒是南宮墨雪這個女子也看不下去了。
夏侯懿全然沒有擡眼只是跟在南宮墨雪身後,似乎貼在他身後的只是一個蚊子一般,衆女見雲婉潔被洛王世子無視了,便都捂着嘴笑了起來,可就在這時一個可愛的聲音響了起來。
“世子哥哥,麗兒想要世子哥哥給麗兒尋一把劍。”蘋果臉的小傢伙突然出現在雲婉潔和夏侯懿之間,而夏侯懿則是親暱地伸手牽起雲婉麗的小手朝前走去,甚至還掛了下她的小鼻子。
雲婉麗衝夏侯懿眨了下眼睛,小聲道:“所有想破壞雪姐姐跟世子哥哥的女子都不是什麼好貨色!不過麗兒的劍……”
“明日我差人給你送過來,如何?”夏侯懿哈哈大笑起來,這個小丫頭當真是個寶,妹妹做出來的事情都叫人忍俊不禁。
雲婉茹連忙跟了上來,嗔怪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道:“世子您不必這麼慣着她,爹爹給她尋了一柄劍,是她自己不喜所以才挑剔着想着從您這兒盤剝呢!”她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讓雲婉麗不滿的嘟着小臉,姐妹兩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朝前走着,而云婉潔則是活脫脫地成了衆人的笑柄。
“無礙,明日便給你們姐妹一人一柄劍吧,算作是年節的禮物如何?”夏侯懿衝雲婉茹也笑了下,麗兒不過是個孩子心性,這般可愛天真的年歲又能有幾年?他便不曾有過……
南宮墨雪終究是忍不住回頭衝他們笑了笑,舅舅和舅母都是一副無奈的表情看着自家這個奇葩的小女兒直搖頭,只有雲相一人淡定不已的走着,臉上帶着微笑。
衆人來到飯廳一一落座,國公夫人爲了面子必然不會早早地離去,而國公府的貴女們都各自打着主意,畢竟洛王世子成親後便會成爲洛王,接管北疆大營的統帥之職,端的是東辰第一重臣!
況且這女子懷春再加上這京陵第一美人的妖孽容顏更加的讓人着迷瘋狂,有權有勢有樣貌並且他的世子妃還是個未及笄的丫頭,這些貴女們的心裡都開始打算了起來,一時間整個席間的貴女們都各自沉默了起來。
南宮墨雪只是不以爲然的坐在老夫人身旁,笑而不語,心底卻已經將夏侯懿這妖孽的長相罵了一萬遍,夏侯懿似乎低低地同雲婉麗姐妹說着什麼,三人專注的模樣到讓她心底的火氣消下去不少。
桌下一隻寬厚的大手準確無誤地握住了南宮墨雪素白的小手,修長的指節在她嫩如凝脂的手背上摩挲,帶着幾分逗弄。
南宮墨雪不由得一惱,反手掐了一下他的大腿,對方不僅沒放開她的手,反倒是更加肆無忌憚的將我這她首的那隻手放在了她的腿上磨蹭。
“世子說了這半晌,不如喝點茶?”南宮墨雪笑靨如花看向夏侯懿,眼中卻透着濃濃的威脅,夏侯懿自然是知道她想說你若是再不放開我你便死定了!
夏侯懿低低一笑,鬆開了她的手接過她遞過來的茶杯,低聲道:“多謝世子妃體貼。”
他不大不小的聲音正好讓周圍的人都聽進了耳中,一些年紀小的女子便紅了臉,而一些年紀大的則是咬着脣目不轉睛的盯着夏侯懿的笑臉,妒忌的眼光紛紛落到了南宮墨雪的身上。
雲婉潔剛遭拒絕心底不忿,她這邊還未過門呢,洛王世子便叫她世子妃,定然是心底極爲喜歡她纔會這麼叫的,許多女子心底的鬥志卻更加的旺盛了,畢竟憑着他們的家世背景,祖母說了給洛王世子做個側妃還是綽綽有餘的,再不濟也能做個夫人!
原以爲要到賞花宴上才能見得着的人今日倒在相府見到了,姐姐做了太子的側妃,她便要做這京陵第一美人的側妃,自己比南宮墨雪年長,只要剩下長子,擡了分位也是遲早的事。
南宮墨雪自然沒有放過這些個對她男人虎視眈眈的女子,心底不由得冷笑,即便是主家人又如何?海鷗不是一個個的都覬覦着她的男人,國公府當真是好教養呢。
“世子跟我還用客氣嗎?”南宮墨雪衝夏侯懿來了個迷死人不償命的笑,順手將桌上最膩的饊子塞了一塊進夏侯懿嘴裡,叫你到處笑膩死你!
夏侯懿面不改色地將她塞到嘴裡的一大塊饊子嚼了下去,面上的笑意不減反增,這回是連雲老夫人都看不下去了,“洛王世子喝點茶吧,饊子太膩了。”
南宮墨雪伸手便將夏侯懿面前的茶杯拿了過來幾口便喝完了,只剩個空茶杯放了回去,笑意不減的衝身後的青裳道:“青裳,添茶!”
青裳會意,小姐要添茶自然添的是新沸的茶水,任是世子爺再如何厲害也喝不下去的,真可憐……
“是!”滾燙的茶水重新入青花瓷杯中,泛着濃濃的清香,衆貴女都看到了南宮墨雪毫不體貼地對待洛王世子,想着他會如何生氣,卻不想夏侯懿只是淡淡的一笑,取了南宮墨雪面前被她喝過一半的杯子氣定神閒地喝了下去。
“轟!”
南宮墨雪覺得自己的臉一定已經燒紅到了脖子根,伸手去搶他手裡的被子卻被他輕巧的避開了,夏侯懿喝完茶將空茶杯放回南宮墨雪面前,對青裳道:“青裳,添茶。”
雲婉茹捂着嘴偷偷的笑了一會兒,南宮墨雪垂着頭等着上菜不想再搭理身邊的夏侯懿,可是夏侯懿卻不打算放過她。
“此茶甚好!”
他此言一出,就連一直正襟危坐的雲相都捋着鬍鬚笑了起來,出聲道:“此茶是雪兒最喜歡的雲山茉莉,世子覺得好自然也不奇怪。”
一頓飯吃得甚是安靜,就連心底盤算着如何讓洛王世子注意到她的雲婉潔也規矩了許多,她不能操之過急,如今依着這南宮墨雪得寵的程度,和她硬碰硬便是死路一條,反正洛王世子大婚之後,必然得迫於宮中的壓力取了側妃和夫人,那個時候就是她南宮墨雪在受寵也無濟於事的。
午膳之後,南宮墨璃帶着洛畫煙也過來了,畢竟年後二月中旬他們便會成親,現在走動一下也是好事。
南宮墨雪和洛畫煙陪着雲婉茹那幾個小丫頭練武,而南宮墨璃同夏侯懿則是在一旁指點,一羣人玩的不亦樂乎,生生叫國公府的那些個貴女們都氣的七竅生煙。
無論是南宮墨璃還是洛王世子都是美男,可是他們身邊的女子身份都如此的貴重,美夢破碎讓一羣刻意打扮過的鶯鶯燕燕沉默不已,卻又捨不得離開,巴望着洛王世子能注意到她們。
這也是頭一回相府的年節前走動有這麼多親戚留下用晚膳,雲相和雲老夫人倒也沒有在意,只是相府內的下人們都叫南宮墨雪側目了幾分,看這身形似乎相府內的下人都是有功夫的,並且不乏高手在內!
“懿,爲何我覺得相府的下人這般眼生呢?”南宮墨雪睨着夏侯懿的眸子,一臉玩味地笑着。
夏侯懿走到她身邊,伸手將她胸前的裘皮大氅緊了緊,低聲道:“自上次鳳欒過來替外祖母瞧病之後,雲相便跟我說過相府中的眼線太多想除掉又怕進來的人更加不可靠,於是我便替他安排了一下,如今這相府不說是銅牆鐵壁,至少也是刀槍不入了。”
南宮墨雪驚訝地衝他挑了下眉,沒有多說什麼卻是笑了起來,這個人總是這般,替自己打算了的事情從不拿來獻寶,總是站在自己的身後,教她如何能不愛?
相府的家宴一直持續到晚上,夏侯懿配着雲相多喝了幾倍,每每南宮墨雪的脣才沾到就被便會被夏侯懿奪了過去喝掉,這麼一來二去的他倒是喝了不少酒。
南宮墨璃要送洛畫煙會洛王府,卻獨獨將夏侯懿撂給了南宮墨雪,甚至連意思一下都沒有問過,氣的南宮墨雪直咬牙,無論他們幾個關係如何親厚,畢竟她纔是他的親妹妹!當真是有了夫人忘了妹妹!
怨念無比的南宮墨雪扶着醉的不省人事的夏侯懿上了自己來時的馬車,玉嫣然早已經趕着馬車跟着南宮墨璃他們離開了,她不由得地嘆道一聲關上了馬車門。
街道上寒風呼嘯而過,空曠的街道上偶爾還有一兩個晚歸的醉漢,除此之外已經空無一人,一炷香後馬車已經進了墨雪閣,而玉嫣然不知道又跑到哪兒去隱着了,魅影也回去照看梓鳶去了。
南宮墨雪吩咐青裳和青衣準備了許多熱水,又讓她們去備了醒酒燙,這才讓二人都回房歇着去了,寒冬臘月的總是忙到半夜也不是個事兒。
臥房中的軟榻上夏侯懿去曲着身子縮在上面,狹窄的軟榻讓他睡得很不安穩,卻還是睡熟了。
房中燃起了淡淡的紫羅蘭香,淺紫色的裙裾拖曳在地面上與地毯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南宮墨雪嘆了口氣伸手將他扶了起來讓他靠在自己懷裡,一手端了醒酒湯想給他喂下去。
“懿,醒醒,喝了醒酒湯再睡。”南宮墨雪輕輕搖晃了幾下雙眼緊閉着的夏侯懿,他微微開着的薄脣透着淺粉的桃色,不滿地側開了下身子在她胸前蹭了幾下,繼而又睡了過去。
南宮墨雪先是挑眉,伸手狠狠地在他腰間掐了一下,見他全然沒有反應於是嘆了口氣,端起桌上的醒酒湯執着勺子給他小口的喂着,想到這廝一會兒還得沐浴她的臉色就又燒了起來,雖說她不是沒見過他沐浴,可是她動手剝他的衣裳倒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五十米開外蹲在房頂上聽牆角的玉嫣然和魅影兩人雙眼放光的守着,主子千杯不倒的酒量盡然今晚喝了些杏花酒便醉成這樣,定然是有所圖。
“你家媳婦兒呢?”玉嫣然有些不放心梓鳶,若是她睡醒見不着魅影只怕是會尋出來,到時候有了動靜被雪兒聽見就糟了,那丫頭髮起火來誰都壓不住!
魅影衝她遞了個安心的笑意道:“睡着了,這些日子她嗜睡,晚上不會醒的。”
內室之中,南宮墨雪已經將夏侯懿的外裳都除了,他喝了許多酒出了一身汗,如今冷風一吹,外裳倒還好可是中衣全都已經汗溼了,她一張小臉糾結着是不是乾脆將他全剝了扔進浴桶,還是連着中衣扔進去,躺着的夏侯懿突然打了個噴嚏。
南宮墨雪被這個噴嚏一驚,伸手便開始剝他身上的中衣,三兩下夏侯懿身上便只剩了一條月白的褻褲,許是因爲沒了衣裳他微微蜷了下身子,眉頭也皺了起來,身子卻尋着南宮墨雪發燙的身子依偎過去。
提起將他抱起快步朝耳室走去,屏風上映出來夏侯懿半眯着的眼眸,眼角染着嫣然桃紅,像是真的醉了。
“嘩啦”一聲響起,南宮墨雪直接將他扔進了浴桶之中,隨手一拽便將他的褻褲扔到了一邊的籃子中,夏侯懿冰涼的身子泡在熱水中也舒服了許多,皺着的眉漸漸鬆了開來。
“不能喝還喝這麼多,當真是笨的緊!”南宮墨雪一邊嘟囔着一邊將他的發冠取下放到一旁的桌上,順手給他將頭髮散了下去,烏黑如上好綢緞的墨發散在他背後,面若冠玉的臉上透着幾分殷紅,雙眼緊緊的閉着倚在浴桶邊上睡着。
見他不大冷了,南宮墨雪便轉身朝一旁的浴桶走去,自己折騰了半晌也是一身汗,這會兒倒有幾分涼了起來,於是背過身去便開始寬衣。
從最外面的深紫色的褂子開始,而後是淺紫色的外裳,接着是月白的中衣,一件件地都落入了一旁的置物筐中,燭火搖曳生姿,抵不過面前香豔的美人寬衣,夏侯懿半眯着眼倚在浴桶邊上,可惜了看到的只是背面……
南宮墨雪絕的自己的背上有一抹灼熱的視線,回頭便見到夏侯懿似乎翻轉了一下身子,卻仍舊是睡着便接着解開了後頸上的兜肚細繩,最後出去褻褲邁進了浴桶中,溫熱的熱水讓南宮墨雪舒服的閉上了眼,懿的浴湯較燙而自己的較涼,等她沐浴完了再將他撈上來時辰正好,卻不知自己身後的那個人一直都是醒着的。
魅影和玉嫣然收了半個時辰,結果什麼都沒聽到,於是極爲掃興的回去各睡各的覺了,南宮墨雪去了浴巾擦乾了兩人的頭髮便也睡下了。
這幾日隨着年關臨近,朝中的官員自今日起便開始沐休準備年關,卻也有不少人抓緊時機想一舉滅了自己的宿仇。
滿園梅花的國公府內,最大卻也是最偏僻的一處院中開着紅豔豔的梅花,寒梅本應是孤傲的,然而這些梅花卻朵朵透着詭異的紅,像是鮮血染出來的模樣。
一箇中年女子的啼哭聲傳來,聽的人不勝其煩卻無人敢吭聲,奴才丫鬟站了一個院子,在瑟瑟寒風中守着。
“老爺,雖說那個南宮墨雪如今是公主的品級了,可是她卻不是皇上的親生女,左不過是大臣之女,憑什麼就敢這般對我無禮?”
尖銳的聲音透過深深庭院,傳到了隔壁緊挨着的落水院中,妖冶的中年美婦聽着隔壁傳來的哭聲和尖銳的喊聲不由得露出了鄙夷地神色,當真是個蠢貨!
中年男子皺着眉頭,眉眼和雲相頗爲相似,卻又透着幾分狠戾夾雜在其中,無奈又有些沒有耐心的看着撒潑的女人,她難道就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嗎?
“夠了!蓮兒,當着這麼多的下人的面你也鬧夠了吧,回去歇着吧,天色不早了。”雲國公皺着眉喝道,他這一吼,院中的丫鬟小廝們都抖了幾下,瑟縮在院子裡儘量讓自己不存在。
國公夫人先是一驚,這個軟弱的男人從來對自己都是言聽計從,如今竟然敢忤逆自己?他喜歡那個女人這麼些年她也忍了,可他如今卻敢衝自己吼叫?
“雲鳳天,你竟然吼我?”雖說連郡主是國公府的老夫人,可是她的確只有四十出頭,再加上保養得極好,看起來也不過只有三十的模樣。
囂張跋扈一輩子的蓮郡主突然間被一輩子對自己言聽計從的男人後來這一聲之後,便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立刻朝雲鳳天撲了過去,一邊捶打一邊尖叫。
“好你個沒心肝的老東西!當年若不是我死活要嫁給你會有你這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嗎?如今你不僅將狐狸精養在家裡還敢吼我了?”院中的一干奴才的頭垂的更低了。雲鳳天手上青筋乍現,繼而突然又消失了,面上也仍舊是溫文爾雅的模樣。
“夫人我錯了,夫人若是生氣就打我出氣吧,天色也不早了,咱們早些歇下可好?”雲鳳天說完,轉頭看向院中的一干人道:“你們都退下吧。”
院中站立着的下人們如蒙大赦一般滾出了梅園的院子,而隔壁院中梅樹下立着的中年美婦則是擺弄着手中鮮紅的丹寇,半眯着眼走回了她的臥房。
“櫻子!去將南宮霖給我帶過來!”中年美婦淡然的將手中的白玉茶杯捏的粉碎,就快了,等這東辰變了天她便不必再忍着那個老女人受氣了。
角落裡出現一個黑影,渾身上下都罩着黑紗也感覺不到半分氣息,這人便是在景家被笛子下了蝕骨散後毀容的那名刺客。
“夫人稍等片刻,等夫人焚香沐浴完了之後南宮霖定會送上。”女子陰冷的聲音透着幾分詭異,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魅夫人滿意的勾起了脣角,轉身朝着耳室去了。
隔壁的院中傳來陣陣嬌笑和曖昧的聲音,似乎大半個院子都聽得見,魅夫人也只是讓人關上了院門,甚至連問一句都懶得吩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