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竹劍南又恭敬地拱了拱手。
又聽黑衣人道:“除了鎖心蓮以外,妖界所有的妖精都可以讓你煉化。”
這算是給竹劍南的報酬?天樂冷冷地樂起了脣角。自己果然把這個世界想像得太簡單太天真了。自己竟然天真地以爲這世上如今竹劍南的武階最高。以爲只要羿璞不出鼎,竹劍南便能隻手遮天。
人,真的要常常出來走走,否則,永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永遠不會知道外面會有多少高人?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無論多麼努力,一路狂奔,最終能超越的,唯有自我!
所以,謙卑便顯得格外重要了。否則,難免自取其辱。
天樂與洛中庭紛紛皺緊了眉頭。相視一眼,在心裡猜測這個人,可能是誰?
他們睜大了眼睛,透過窗上的那個小洞向屋內張望着,仔仔細細地打量着黑衣男人的身形。他周身着黑色的夜行衣,斗笠也是黑色,斗笠下,是黑色的面紗,將他的臉遮擋得嚴嚴實實。他的打扮,與無情曾經做殺手時的打扮極像。他的手,輕輕放在身側,天樂透過他的骨節分析,他大概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隨後,她又在心裡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個時代,尚武,誰知道他會不會像老祖宗一樣,入了玄靈之境呢?若是入了玄靈之境者,便是活到五千歲,指節看上去也與五十來歲沒什麼兩樣。
竹劍南叩頭謝着恩:“謝天帝!”
原來,他纔是真正的天帝,竹劍南只是替他行事而已。這個世界,果然藏得很深。
那黑衣人影一閃,天樂與洛中庭立即牽手閃去。
他們試圖追蹤那黑衣人的身影,卻發現黑衣人只兩三個縱身便消失不見了。任他們有空間卷軸在手,也無法分辨黑衣人離去的方向與們。
跟丟了人,二人十分懊惱地在榮城的街上行走。
這青天白日的,榮城十分繁華,天樂一見着各種叫賣之聲,便一掃心頭的陰霾,蹦蹦跳跳着挑選各種各樣的東西去了。
洛中庭見天樂因爲心情亮堂了,妊娠反應似乎也好了許多,自然是心情極好。
他脣角揚起笑容,跟在天樂的身側,便見迎面一抹熟悉的身影急匆匆地擦身而過。
“柳幫主!”洛中庭脫口而出。
那抹身影便立即轉過身來,看向洛中庭,微蹙着眉頭,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洛中庭,隨後拱了拱手,道:“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臨安晉王洛中庭!”洛中庭同樣拱手迴應,又笑道,“九洲盟主黑衣!”
“黑衣?”柳金花的眸子便是一亮。
天樂看着柳金花那雙晶亮的眸子,就有種想把她的眼睛挖出來的衝動。太過份了,洛中庭,你個王八蛋簡直太過份了,南定幫主柳金花生得如此貌美,你竟然說柳金花是半老徐娘,哼!
天樂一跺腳,身影便是一閃。洛中庭一伸手,便抓了個空。
天樂入了神木空間,像往常一樣,坐在亭子的長凳上,晃動着雙腳,嘟着嘴,一邊罵咧咧:“洛中庭,王八蛋,你就是個王八蛋,你竟然敢給老孃沾花惹草,你竟然敢給老孃水性楊花……”隨後覺得不妥,又自言自語道,“男人成親以後與別的女子眉來眼去,也是水性楊花,哼!”
洛中庭那邊,他不知道天樂去了哪裡,不過,如今,天樂的武階已入玄脈五品,他是極爲放心的。天樂就是把整片天翻轉來,這九洲大陸也沒有幾個人是她的對手。只是,天樂若任性地去了神木空間,不來尋他,他要如何前往蘭亭居呢?
顧不得想那許多,柳金花已經邀他前去喝酒。
看柳金花一臉憂鬱的樣子,定是遇上了什麼煩心事。若果真如此,說不定這便是最好的拉她入盟的契機。
二人並肩前往酒館。
此刻的柳金花,一襲淡青色的長裙,看上去淡而雅緻,不知其身份的人一眼看過去,皆以爲她是哪家的嫡女千金。然而,知道其身份的人,便見之色變了。南定幫,是一個專打劫過路富商的幫派,幫中的人,訓練有素,打劫從不失手。富家員外與貪官,最怕的便是聽到柳金花的名字了,若是見着柳金花本人,只怕會嚇得尿了褲子。
二人入了前一次喝酒的那家酒館,叫了酒菜以後,便開始長談起來。
先是柳金花將自己的遭遇原原本本地說了,說着說着,她便覺得十分不對勁,猛地瞪大了眼睛,問道:“你說你是誰?”
“黑衣!”
“不是不是,你前面說你是誰?”
“晉王洛中庭!”
“啊——剛剛那個,那個……那個女子,是天樂?你們,你們沒有死?”柳金花哇哇大叫起來,這會兒,她哪裡還有一幫之主的模樣。那麼大的一場火,竟然沒死麼?真是奇了怪了,對了對了,剛纔那天樂,是怎麼離開自己的視線的?
洛中庭勾脣,點頭,喝酒。
柳金花便興奮起來,道:“那洛中天知道了嗎?”
洛中庭又點頭。
“那真是有好戲看了,哈哈哈,你們沒死,你們既然沒死,難道不去找洛中天報仇嗎?還有還有,剛剛,那天樂是怎麼離開的?看上去,她輕功很好的樣子。”柳金花一邊搓着手指,一邊興奮地問着。隨後,擠眉弄眼,調侃起來,“難不成,她的武階,竟然在盟主之上了了麼?哈哈哈……”
洛中庭便是滿頭黑線。原來,女人八卦是天性,就是一個當了一幫之主,擁有無數山頭的女土匪頭子,一樣脫不了喜歡八卦的習氣。
柳金花今日顯然對於喝酒沒什麼興致,反而是對洛中庭與天樂如何逃離那場大火更感興趣一些。她興奮地問詢着:“那天,那麼大的火,你們到底是怎麼逃出來的丫?”
“洛中天那麼細心謹慎又心狠手辣的人,要致你們於死地,應該不只是放火吧。還有,那夜轟轟直響的,到底是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