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太妃本來就是從宮裡出現的人,卻依舊覺得歎爲觀止。
當然,這跟她不懂藥理也有個關係。
其實選秀進宮的秀女,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關於相剋藥物食物的知識,以備不時之需。
君不見從宮外非常規選秀進宮的女人都活不長嗎?
有些東西壓根兒就不知道,也沒接觸過,中招簡直不要太容易。
可是,像夜秋瀾這麼利用不起眼東西的能力,卻是很少。
一時之間,段太妃對夜秋瀾師父有些好奇。
難道說,白夜其實就是爲了夜秋瀾能在後院過得更好,纔會教她這麼厲害細緻的東西?
要知道,一個後院女人如果有這麼高的手段,那真的可以立於不敗之地了,日子想怎麼過就怎麼過的。
段太妃如此想,卻不敢問,畢竟白夜和楊嬡的事情她也聽說了,想來白夜會那麼照顧夜秋瀾也是很正常的。
“整件事情看起來簡單,背後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我跟瀾兒商量了很久,取長補短,纔算沒有出紕漏,否則,要將一個皇帝拉下馬,其實沒那麼容易。”雲沐辰淡淡的說道。
忙了那麼久,也算值得吧!
段太妃笑了笑:“雖然是這麼說,現在也沒有萬事大吉啊!雲沐風只是被軟禁了起來,南家家主不交代的話,這等於是一件醜聞,張太后就得背上不貞的罪名。”
“等於是皇室一大丑聞,雲氏未必會公開,指不定這個皇帝,暫時不會撤掉。”
“嗯,皇室宗親那批人,死要面子活受罪,肯定會讓雲沐風做個傀儡,也要將真相給瞞下來。”雲沐辰不屑的說道。
皇室宗親的人他是見過的,一羣端着長輩的身份倚老賣老的人,爲了雲氏的面子,什麼都可以捂住。
何況若是讓雲沐風做個傀儡,皇室宗親的人指不定就可以插手政事了,光明正大,名正言順的插一腳,不知道想了多久的事兒。
皇室宗親不過是雲氏一族比較近支的長輩,誰又不想當皇帝,讓自己的直系後輩千秋萬代?
比如現在的瑞王,錦熙王等等,在過幾十年,就會是皇室宗親的中堅力量,年輕的時候都經歷過奪嫡,難道會不想嗎?
所以說,皇室宗親那批人也不得不防。
“那現在要怎麼辦?南家家主應該不蠢吧,肯定知道後果,指不定還很瞭解皇室宗親的性子和做事方法,肯定不會將真相說出來,否則雲沐風和南家只有死路一條。”
段太妃皺起了眉頭:“如果這個黑鍋讓張太后背了,雲沐風哪怕是傀儡,也還會是皇帝,爲了掩蓋真相,南家指不定還不會有事兒。”
“可是,以雲沐風的能力,只要給他機會和時間,誰是傀儡還不一定呢,他一定會翻盤的。”
“是,這些我們都想過,南家家主肯定研究過退路,也瞭解過宗室那批人,但是,我也很瞭解啊!當初我中毒,也是打過交道的。”雲沐辰嘴角有一抹諷刺,整個人帶着似笑非笑。
“咦,這件事情還有什麼內幕嗎?似乎沒有聽你說過。”夜秋瀾聽到雲沐辰提到他中毒,有些好奇。
當初的事情斷斷續續聽說了,也拼湊了過程和結果,可從來沒有仔細問過。
原本以爲沒有什麼必要了,現在看來,還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其實也沒什麼,當初辰兒中毒,命在旦夕,所幸了若大師醫術高明,有辦法救辰兒一命,可需要幾種名貴稀有的藥材,先皇私庫和國庫都沒有,我也沒有,段家也沒有,短時間也完全找不到。”
段貴妃的表情跟雲沐辰如出一轍:“後來聽說宗室有人有,最後是付出了不菲的代價纔得到的。”
雲沐辰點了點頭:“那時候就打過交道,我本來姓雲,在他們眼裡或許還不如幾株名貴的藥吧!”
夜秋瀾恍然:“家族啊,這些都很正常。”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反正大家都不是直系了,還有嫉妒這一說法,十六的命肯定不如稀有藥材的。
“所以呢,你有什麼後招?”段貴妃好奇的問道,完全不想去想宗室那些人,免得破壞了心情。
“嗯,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證明可以表明南家家主當年做的事情了,物證似乎很安靜,人證不能出來,宮驍的身份最好也不要暴露,很多事情我們就處於被動了。”雲沐辰嘆氣:“所以,關鍵其實還在張太后那邊。”
“是啊,目前就要將這件事情鬧大,最終能證明是南家的陰謀,跟雲氏醜聞無關,宗室那批人自然就不會藏着掖着。”夜秋瀾接了接話。
“辰兒剛剛不是說沒有證據嗎?那要怎麼辦?”段太妃迷惑的問道。
“這個……還得慢慢來……”雲沐辰意味深長一笑:“母妃,你別急,事情應該進行當中了。”
畢竟就張太后來說,寧願死,也不願意揹負這麼重的罪名。
自己生的兒子到底是誰的孩子,張太后還是能搞清楚的。
什麼南家家主,這黑鍋怎麼都背不下去。
否則,不管雲氏宗親的人都怎麼決定,她是註定要死的。
別說太后的尊榮了,估計死後的名聲還要臭到沒邊,與此同時,張家估計也要連坐。
當然,這個時候的張太后早已經管不了張家了。
她親生哥哥在當時的反應已經寒透了她的心,目前最重要的是自己能活下去。
好不容易熬到先皇死了,自己兒子成了皇帝。
好不容易當了太后,還沒能逍遙幾天呢!
她可不想死,也怕死。
所以,張太后在看到形勢不對後,裝瘋賣傻的癡呆了,被人送回慈寧宮的偏殿,身邊只有自己心腹大宮女和嬤嬤才冷着臉說道:“沉香,趕緊將門關上,李嬤嬤,注意看着,可不能讓人偷聽了去。”
沉香和李嬤嬤驚訝的看着張太后,第一時間將門關好了,還有窗戶也檢查了,這才放心走過來。
“主子,原來你沒事兒啊,真是太好了,嚇死奴婢了,還以爲主子……”李嬤嬤驚嚇得不輕,老淚橫秋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