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御書房,喜公公躬身對着書案前正在看奏章的南宮胤,稟報道:“皇上,顧家大小姐已經出宮了!麒護衛在宮外接應的。”
南宮胤聽了拿奏章的手頓了一下,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沉聲道:“玦弈也在宮門口等她?”
“世子爺應該也在,不過,去的人沒看到世子爺,只是在最開始的時候好像聽到馬車裡面,傳來世子爺說,”閉嘴!“的聲音!”
“閉嘴?玦弈是說誰的?顧家那個丫頭嗎?”
“好像是!”喜公公說到這裡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
看此南宮胤擡眉,“怎麼?有什麼值得發笑的事兒嗎?”
“皇上贖罪,奴才逾禮了。”喜公公說着躬身,微微擡頭看着南宮胤,輕笑道:“就是顧家大小姐剛上馬車,世子爺好像拉了她一下,誰承想,剛碰到顧大小姐,她忽然就大聲呼起,非禮來…。奴才就忍不住的想,雖然看不到世子爺的臉色,可聽他說的那個子,想來臉色一定不好看,所以就…。”
喜公公沒說完,南宮胤就已經大笑出聲,看此,喜公公也跟着輕笑出聲,夏侯世子謫仙,尊貴,氣質高湛,給人的感覺從來都是隻能觀望而無法觸及的,可現在卻被有個女子當面,指責非禮!呵呵!怎麼想都覺得十分有喜感,讓人忍俊不忍。
大笑褪去,只留嘴角一抹淡笑,“這從未經歷過的尷尬,想來玦弈的臉色一定很好看。”說着南宮胤好笑道:“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挑釁玦弈,顧家這個丫頭還挺有膽子的,後來呢?絕弈可有把她丟下馬車。”
“沒有。”
“是嗎?如此看來這個丫頭在玦弈心裡還是有些不同的,也是,要不然,玦弈這下子也不會直接派人來宮裡跟朕要人了。”南宮胤說完,笑容完全褪去,表情有些莫測難懂,“本來對於那個丫頭說,玦弈守護了她一年朕還有些懷疑,可現在看來,也許不然!”
南宮胤眼眸沉過幽深,那個丫頭確實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一個女子殺了一頭黑熊,這在皓月有史以來還真的是頭一遭,這樣一個有勇有謀的女子來做玦弈的世子妃也並不全是壞事,但是,也要看到在很多事上,懂不懂的拿捏分寸,一年之約是給她的機會,也是考驗,如果她最後沒把握住,那,一切都是枉然。
李家
李謹看着坐在一旁的李智,雖然他看起來一切都和往日無異,可自己的兒子,李謹還是很瞭解的,李智眼底的那抹失落讓李謹知道,也許,對於某些事兒,智兒他還是上了心吧!
想此,李謹嘆了口氣,本來如果清苑真的能和伯爵府退親,然後讓她和智兒成親,那是再好不過了,可現在看來好像有些困難了,從伯爵府的態度,加上夏侯世子親自帶着清兒過來了一趟,雖然自己不知道他們和父親之間都說了些什麼,可從父親總是皺的緊緊的眉頭,李謹就預料到了,這個親事想退怕是有些困難了。
不過,看伯爵府對這門親事如此看重,倒讓李謹覺得,也許經此一次,伯爵府對清苑更上心了,就算是退不了,清苑以後嫁進去應該也不會受什麼委屈的。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這個兒子在父親那麼一提後,竟然就此對清苑上心了,這讓李謹不知道說什麼好,同時也疑惑,智兒對清苑雖說也很是疼愛,可卻並不是很親近,感情也是淡淡的,怎麼?現在父親那麼一說,他就放不下了呢?
“智兒,關於清兒她…。”
李謹剛開口就被李智打斷了,“父親,你不用說,兒子都明白,姻緣大事兒,不是清兒她一個女孩家能做的了主的。”李智苦笑了下,淡淡道:“再說了,兒子和夏侯世子比起來,還真是沒什麼可比較性,如果夏侯世子對清兒有心,也許,清兒嫁給他比跟着兒子更合適。”
看兒子臉上那股挫敗感,勸慰道:“智兒,你很好,雖然有些方面不能和夏侯世子比,可你有你自己的優點…。”
因爲不常說這類話,李謹的語氣有些僵硬,李智聽着,笑了聲,豁達道:“父親,你不用開導兒子什麼,兒子心裡有數,不會有什麼其他想法的,而,我和清兒之間的事,也就是祖父那麼一說,現在清兒和伯爵府的親事既然無法改變,那,祖父說的那個事,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說起了,讓人聽到了,對清兒不好有損她的閨譽。”
聽李智如此說,李謹的心也放了下來,他還真擔心,兒子因爲這件事兒會覺得難堪,爲此和清兒之間有了間隙,現在聽他還關心清兒,就知道他心裡對清苑沒什麼誤解。
李謹點了點頭,拍了拍李智的肩膀,誇讚道:“你這樣,我就就放心了,本來我還擔心,你會對清兒會有什麼誤解,心裡會不舒服。”
“父親放心吧!兒子不是那狹隘之人,再說了,清兒她又沒做什麼,兒子根本就沒理由對她有什麼不滿。”
李謹看李智通情達理,穩重,大氣,心裡很是欣慰,看兒子如此,不由的想起大奶奶,這讓李謹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十幾年來,李謹對於這個妻子都十分的信賴,家裡後院的事兒都是在一手在處理,自己連問都不經常過問,因爲在李謹的心裡,大奶奶是個善良,妥帖,周全,對什麼事兒都能面面俱到的一個女人,有的時候,看她把什麼都辦的妥妥當當的,對李嬌,顧清苑也很照顧,時時都能想到,關心到,讓李謹不止一次感嘆:自己娶了一個少有的賢妻。
可讓他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大奶奶在狩獵場對於顧清苑的事兒,竟然能做出那樣讓人心寒又心驚的事情來,這李謹一時之間真的很難接受,甚至不由的懷疑,大奶奶在在生死攸關的大事都能欺瞞且事後,更完全沒有一絲的愧疚,知錯,還振振有詞的很,如此心態,那她在其他的事情上,還有什麼不敢做的呢!
這一念頭起的時候,讓李謹但顫心驚,如果這十幾來自己都看錯了人,那,這麼多年,大奶奶她是否還隱瞞了其他讓自己無法相信的事兒呢?
李智在一旁看着李謹眉頭緊鎖的樣子,心裡明瞭,看來父親是又想起母親做的事了,想起這個輪到李智在心裡嘆氣了,坦白說,當知道母親做出那樣的事兒時,他自己也是無法相信,也難以接受的,更別提父親了,所以,從事發到現在已經有十天多了,父親都沒去見過母親一次,就算母親派人來請,他也是避而不見的,想來,母親這次是真的傷了父親的心了。
哎!父母屋裡的事自己身爲兒子還真是不好多說什麼,也許,該給雪兒說說,她一個女兒家說話方便,可以勸解一下母親,讓母親來跟父親認個錯,這樣一種僵持着也不是個辦法。
其實,勸慰大奶奶的事,就算李智不說,李雪已經在做過了,可成效卻不大,主要是她也沒覺得母親那裡做錯了,再加上很多話,她這個閨閣女兒也說不出,也不是很懂,繼而,李雪也就是勸慰了幾句,就把開導大奶奶的事交給了胡嬤嬤。
大奶奶房裡
胡嬤嬤看着面色陰鬱的大奶奶,斟了杯茶放在她手邊,輕聲道:“奶奶,你就聽老奴一句勸,親自去給大爺認個錯吧!你和大爺爲了一個外人鬧彆扭,再生了間隙,這根本划不來呀!也沒那個理兒不是。”
“外人?哼!在他的眼裡李嬌她們母女纔是他的親人,而我纔是那個外人,而且,這幾天裡,我那天不讓丫頭去請他,可你也看到了,他根本就不在乎,連話都不說一句,真是可惱,哪怕,他開口說一句,我也…。”大奶奶說着頓了一下,臉上更添惱意,恨道:“可他這樣,如果我再去低頭認錯,我這個主母的面子要往哪裡放。”
“奶奶,你這可就是想不開了,你跟自己的夫君認個錯,又不是跟那個身份低下的人低頭,有什麼好丟臉的。”胡嬤嬤語味深長道:“奶奶,這個時候,就算真的是損一點兒顏面,但比起能抓住大爺的心,讓大爺還是和以往信賴你,那真是算不得什麼呀!”
“是沒什麼大不了的,如果我去認了錯,大爺能就此放下此事那也沒什麼,可,我擔心的是,我去認了錯,在大爺的心裡就等於是承認了我對顧清苑心存歹心,如果是那樣的話,這個錯,還不如不認。”
這也是大奶奶這幾日來左思右想一直糾結的地方,無論是身爲女人,還是主母,如果沒有了夫君的寵愛與信任,那一生都過的不會幸福,如果認了錯,失去了李謹的信賴,這在以後的內宅後院,對大奶奶來說絕對是致命的。
胡嬤嬤聽了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說,其實在她的心裡,對於大奶奶說的承認一說,根本就不存在,事實在那裡擺着,你認不認別人的心裡都有說,你去道歉認錯也許會好些,可如果你一直不去的話,大爺說不得更覺得你是不知悔過,心裡更惱了,可這麼直白類似於斥責的話,胡嬤嬤還真有些不好說,畢竟她只是一個奴婢,就算是心腹那也是奴才!
可身爲奴才只有主子好,你才能好,所以,胡嬤嬤是真的不想大奶奶跟李謹僵持着,既然那些話不能說透,那就只有從其他方面說起。
“奶奶,那個事兒可以慢慢的來給大爺解釋。”胡嬤嬤說着壓低聲音道:“奶奶,大爺已經在書房待了幾天了,後院那些小蹄子可都看在眼裡的,如果這個時候那個不安分的有什麼不規矩,我們是防不勝防呀!雖然大爺不是那種貪財好色之人,可畢竟是男子呀!所以…。奶奶,你還是趕緊把大爺給請回來吧!”
胡嬤嬤的話未說透,可大奶奶卻已然明瞭,臉色冷硬,心思翻轉,染上憤恨,歸根結底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顧清苑母女引起的,李嬌在李家十幾年,自己就咬牙忍了十幾年,被她當成一個老媽子使喚着,爲她做這,照顧那的,現在李嬌不在了,自己剛安生幾年,過了幾天順心的日子。
誰知道又輪到顧清苑了,這讓大奶奶十分的憋屈,自己堂堂丞相府的大奶奶,憑什麼她們的事兒都要自己替她們收拾爛攤子,自己又不欠她們什麼,憑什麼她們一有事兒自己就的跟着倒黴,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不但是自己就連自己的兒子也是,也得爲她們保駕護航護着她們,讓顧清苑跟伯爵府退親,讓李智娶她,還要他終身只有他一個女子,這真是太可笑了,也太讓自己惱火了,他如此要求智兒,他怎麼不同樣如此要求自己的兒子,讓李謹也不要納妾,就自己一個髮妻就好了,自己雖然家世比不上李家,可那也是正經的名門小姐,那裡就比顧清苑低賤了。
心裡各種不平,在大奶奶的眼裡,相爺什麼都爲顧清苑母親考慮到了,卻從來不管自己孫子的死活,如果李智娶了顧清苑,他這一輩子還有什麼幸福可言。
十幾的壓抑的委屈,還有李相極端的不公平,李謹更是完全不反駁,對這個父親極致的附和,這都讓大奶奶心裡不平衡,在她心裡有的時候甚至覺得,自己和兒子,女兒就是爲了顧清苑母女纔會存在的,這讓她對李家都開始不滿了。
而大奶奶的這一心理,在未來的日子給顧清苑惹了不小的麻煩。
伯爵府
麒肆看主子從送顧大小姐回來後,就開始一言不發的看着棋盤,開始的時候麒肆還以爲主子是在思考,可這都看了一炷香的時間了,主子還是連動都不動一下,神色也是變幻不定,時而皺眉,時而疑惑,時而無力等一系列多變,未見的表情,讓麒肆看的目瞪口呆,驚歎,主子這一會兒的情緒都比這麼多年的要精彩,疑惑?無力?這種表情,在主子的臉上可是從來都不曾看到的呀!
這讓麒肆更清楚的意識到,顧大小姐在主子的心裡是個特別的存在,但是,到底佔了什麼分量就不好說了,畢竟,麒肆從未想過,主子會爲了一個女子如何,最多也就包容一二吧!再多,他還真是想象不到。
更是疑惑,在馬車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讓主子露出這樣的表情呢?就算是顧大小姐語出驚人,說了幾句讓人差點掉下巴的話,可主子也不必如此吧!想到此,麒肆忽然眼前一亮,難道顧大小姐又咬主了,記得上次主子被咬的時候好像也露出過疑惑不解的表情,想着,麒肆擡眸,偷偷的看了一眼夏侯玦弈的嘴脣,嗚!好好的呀!那是爲什麼呢?
呵呵,不怪麒肆想不到,就是夏侯玦弈自己也沒想到,他在顧清苑不斷挑釁下,他竟然會做出和顧清苑上次同樣的舉動,他咬了顧清苑的嘴脣一下。
當然,本來他是想咬的,可在觸及到那抹柔嫩,馨香後,心口猛然抽了一下,繼而在輕觸之後馬上退開,想到這裡夏侯玦弈拿着棋子的手緊了一下,眼神幽深難測,風雲轉動,那個丫頭看自己的眼神,有意外,有不解,有怔忪,還有,平靜!
想到那抹平靜,夏侯玦弈眼眸沉了下來,也許,自己忘記了重要的東西。
顧家
顧清苑從宮裡回來後,就直接去了老夫人那裡,把在皇后殿內那些好似無關緊要的對話給老夫人講了一遍,老夫人聽了不管心裡是怎麼思慮的,可面上卻是放鬆了很多,對顧清苑也誇讚了幾句,說她應對的很得體,又說了幾句話後,就叫顧清苑回去休息了。
而顧清苑回去的時候,也知道了莊子上的人來報,二姨娘有孕的消息了。
對於這一消息,顧清苑聽到的第一感覺就是好巧,再來就是覺得有趣。
而回到聘來院後,卻並沒有聽梅香和蘭芝說起此事,就連棲霞閣也沒聽到什麼動靜,看此,顧清苑瞭然看來對於二姨娘的懷有身孕的消息,是被老夫人暫時瞞下了,如此看來老夫人並不是很高興呀!
呵呵,也是,老夫人對二姨娘已經有所忌憚了,那麼,對於二姨娘再次懷有顧家骨肉,還有可能再生一子的事,當然不會感到歡喜,就是不知道會有什麼打算,畢竟這事兒是瞞不了太久的,除非…。顧清苑想到那個可能性,搖了搖頭,老夫人她應該不會做出被人抓住什麼把柄的事,就是有,那也是二姨娘她自己不小心而已,不是嗎?
顧清苑靜靜的坐在軟榻上,靜默了一會兒後,看着身邊的凌菲道:“凌菲,懷孕很容易嗎?”
聽顧清苑忽然問出這麼一個問題,凌菲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要習慣,這位主子的話很多時候就是直接的嚇死人的,緩和了一下被窒的心口,凌菲正色道:“只要身體康健,不是什麼難事。”
“是嗎?”顧清苑挑眉,直接了當道:“我顧府的二姨娘懷孕了,你怎麼看?”
凌菲聽了一愣,隨即瞭然,在腦海裡面回憶了一下,來顧家之前,麒護衛給自己看的有關顧府的資料,自然也包括了那個二姨娘的所有,會想,思索過後,凌菲搖頭,“如果是二姨娘的話,十幾後再次懷孕這機率不是很大。”
聞言,顧清苑眼神微閃,“哦!說了聽聽!”
“二姨娘已育有一子一女,證明她的身體是沒什麼問題的,那麼,按正常的理論來說,只要她有顧老爺的寵愛,在那十幾年間她應該還會懷孕,可反常的是她卻沒有,這就有些不正常,除非了是她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或者是,顧老爺的身體有了什麼異樣。”
凌菲說着,話音一轉,繼續道:“當然了,這些都是奴婢根據醫理做粗的猜測,其實,在真實生活中,有人很多年未孕,也有忽然懷孕的,只是這種機率很低,畢竟,生兒育女都是在男女都年紀,身體也最好的時候纔會更容易些,相對年齡大的時候就會困難,就如二姨娘這般,機率不會很大,但也不是絕對不可能。”
顧清苑聽完緩緩笑了,沒再繼續問下去,而是轉頭看向凌菲,淡淡道:“看來,你家主子在蒐集消息這方面做的真是很不錯!”
顧清苑的話,讓凌菲一震,猛然擡頭,看着那個軟榻上神色淡然的女子,眼裡閃過戒備,她剛纔的那個問題,是對自己探究,還是對伯爵府的一個刺探?自己也是,怎麼就那麼大意呢?
凌菲的樣子落入顧清苑的眼底,淡淡一笑,懶散道:“只爲自己,無關其他,你們如何,與我無關。”
簡練的幾句話,讓凌菲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要說一切都是自己大意!不,這麼想也不對,主子已經說了,以後她就是自己的主子,那麼,她的一切纔是自己的職責,也是自己改注意的,自己完全,也不該對自己的主子感到戒。
想此,凌菲在顧清苑意外的眼神中,一下子跪在的跟前,鄭重道:“是奴婢逾越了,請小姐責罰!”
看着凌菲鄭重且堅定的表情,顧清苑眉頭輕挑,神色不明,靜默片刻,只是淡淡道:“無事,你下去吧!”
“是,小姐!”凌菲起身,恭敬俯身走了出去。
顧清苑看着凌菲的背影,眼神暗沉,麒肆的態度,凌菲的態度,還有夏侯玦弈今天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顧清苑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
夏侯玦弈今天在宮門口等自己,忽然給自己銀票,還有前幾日在自己養傷間,他那種隱晦的保護,自己雖然意外,可對於他的舉動,就像是他忽然向自己提親一樣,是爲了某個自己還不知道的目的。
然而,今天在馬車上,他卻親了自己一下,雖然很是短暫,可卻足夠讓自己看到夏侯玦弈眼裡的那抹複雜,這讓顧清苑忽然聯想起某種完全不可能的可能!
雖然可以確定,夏侯玦弈現在對自己絕對不是愛!可就是其他的某種好奇,懵懂心裡,也夠讓自己心驚的。
如外公說的,夏侯玦弈這樣的男人,太深沉也太難懂了,和這樣的男子牽扯在一起,除非他是絕對的愛你,包容你,否則,這一生你都將會是他的禁臠,是他手裡提線的木偶,一個絕對不容許脫離他掌控的男子,想脫離他的手心,太難!
凌菲能夠事無鉅細的知道二姨娘的事兒,那麼,在未來的某一天自己想做什麼的時候,也一定會馬上傳到夏侯玦弈的耳朵裡,想到此,顧清苑臉色十分的難看,該死的!事情好像脫離某個軌道了,男人心,果然難懂!
跟他鬥,自己還真是不夠看的!惹不起,那就躲!而對於一年後,自己該如何躲過此劫,也該提早準備後路了,要不然是做夏侯玦弈的禁臠,還是剃度做尼姑還真是挺不好選的。
做夏侯玦弈的人,要面對更多的算計,不好!而做尼姑的話,又沒肉吃,不好!不過,這兩條率倒是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生命得不到保障!怎麼活着,還是要按照自己的意思來比較好。
福壽閣
二姨娘懷孕,老夫人最先做的不是別的,更不是派人接她回來,而是,趕緊給顧長遠納妾。
“齊嬤嬤,林婉兒那裡說通了嗎?”老夫人沉聲道:“如果她還不同意的話,那就只能再選人了,這件事不能再等了。”
“老夫人,依着老奴看林小姐快鬆口了。”齊嬤嬤輕聲道。
“哦!是嗎?她不是一直不同意的嗎?怎麼忽然又鬆開了呢?”老夫人奇怪道。
“這也不是沒有原因的,老夫人你也知道這段日子,林小姐她又出府了幾次,說是去逛逛,可據老奴所知她也是不想做妾,想找找出路。”
齊嬤嬤說着輕笑道:“老夫人你也知道,像她這樣落魄的高門小姐,如果沒有人收留,想有好的出路那是很難的,所以,幾天下來她好像漸漸也死心了,也想明白了,與其不知道落到不知名的田地,當然不如跟着老爺的好,最起碼衣食無憂,還有老夫人照應着,只要本分是不會受太大委屈的。”
老夫人聽了點了點頭,神色也放鬆了些,“你今天去跟她說個明話,只要她同意了,告訴她雖然是做妾,可有我婆子在就不會委屈了她,讓她安心,她要是吐口了,我今天就跟明遠說一下,明天就給她準備幾個桌,算是全了她的面,把這事兒給辦了。”
看老夫人如此急不可耐的樣子,齊嬤嬤知道,看來二姨娘這次懷孕讓老夫人對她更加防備了呀!
“老奴知道了,那老奴這就去看看!”
“好,你去吧!”
晚間十分,林小姐給顧長遠做妾的消息,顧家上下都知道了,雖然府裡很多人都知道老夫人在給顧長遠務測妾侍,可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林小姐,雖然很意外,可在知道林小姐的情形後,也就理解了,對此,所有的人都抱着遠觀的心裡,想先看看這位新姨娘的手段如何,還有受寵程度如何,同時也要看看夫人,大小姐,大公子對她的態度如何,然後在決定是否向他靠攏。
在人們的觀望中,不出意料的是李嬌又鬧了一次,然後請了一次大夫,可最後卻不能改變什麼。
而大小姐倒是什麼反應也沒有,大公子亦是,對林小姐的態度不冷漠,當然也不親近,至於二小姐,三小姐,三姨娘很多人都自動的忽略了,因爲不重要。
在第二天跟老夫人請安的時候,老夫人的屋裡就理所當然的多了一個人,四姨娘!
本來姨娘是沒資格給老夫人請安的,可老夫人早就表明了,林小姐雖然是妾侍,可更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不能怠慢了,大家對老夫人的話贊同的同時,也更加的明白,老夫人這是明確告訴大家,四姨娘的背後有她這個大靠山。
顧清苑靜坐,輕笑着看着站在老夫人旁邊,神色帶着嬌羞,恭敬的四姨娘,垂眸淡淡的笑了,顧家的大舞臺又多了一個新角色。
老夫人看重四姨娘,顧長遠自然也不會怠慢了,繼而,連續幾天的時間都在四姨娘的房裡歇着,老夫人看在眼裡十分的滿意,又讓齊嬤嬤給四姨娘送去了不少補身體的東西。
顧家好像因爲有這個新姨娘後,日子好像也恢復到了從前,不,不從前更加的安寧些了,好像無論是主子還是奴婢都在恪守着自己的本分,老夫人看着十分的舒心,連氣色也好了不少。
然而,平靜的日子總是過不長,早上跟老夫人請過安後,剛回到自己院子不久,顧清苑就聽到了一個消息,也是整個府裡都知道知道的消息。
二姨娘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