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御書房中,皇帝南宮胤坐在書案前面,雖然面色看起來無異可輕皺的眉頭,讓人多少能窺探出,他現在的心情也許不是很好。
夏侯玦弈,大元太子慕容昊,皓月太子南宮凌,三人坐於南宮胤禛的下首,相比慕容昊極力隱忍的冷凝,南宮凌的不解,疑惑,夏侯玦弈可以說是御書房裡最閒適的人了,淡淡的品着手裡的茶,任由打量,風輕雲淡,悠然自在的樣子,好像整個御書房只有他一人似的。
靜寂了片刻後,皇上南宮胤輕咳一聲打破了沉默,開口道:“玦弈,你剛纔說的話是認真的嗎?”
“回皇上,是。”
夏侯玦弈的回答讓,皇上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慕容昊揚眉,輕笑道:“本宮剛對皓月帝提出,對顧家大小姐心儀不已,想讓她做本宮的側妃,夏侯世子就去顧家提親了,夏侯世子你說,這是不是太巧了點呢?”夏侯玦弈你是真的喜歡那個女子,還是,在跟本宮作對呢?哼!無論是那一種,本宮都要得到那個女子。
夏侯玦弈揚起眼簾,淡淡的看了一眼慕容昊,平淡道:“本世子沒覺得巧。”
“本宮可是覺得巧的很。”慕容昊眼裡閃過諷刺,淡笑道:“夏侯世子,什麼事兒都要有個先來後到,這們親事是是本宮先提出的,而你,在本宮之後吧!”
“是嗎?如果是那樣的話,太子就更不該了,橫插一槓,這可不好。”
“夏侯世子,不覺得這麼說太過了嗎?”慕容昊心裡冒火,是誰在橫插一槓?忍不住咬牙切齒道。
“說了實話而已。”
慕容昊磨了磨牙,吸了口氣,冷笑道:“到底是本宮橫插一槓,還是夏侯世子奪人所愛,一會兒就知道了。”聽回來的護衛稟報,顧小姐對夏侯玦弈可是惱恨的很,難道說,她是把自己派去試探她的人,當成是夏侯玦弈的人了嗎?
到現在來看,當初幫夏侯玦弈隱匿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顧大小姐,就是不知道他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誤會,才讓顧大小姐有那樣的聯想,不過,這樣自己更有利不是嗎?自己有信心,顧大小姐會選擇跟自己回大元。
夏侯玦弈聽了挑眉,沒有說話。
南宮凌這個時候看着夏侯玦弈滿是疑惑,他是什麼時候喜歡那個顧大小姐的呢?回憶一下,腦子裡面完全想不起這個顧大小姐是那個?
南宮胤聽着夏侯玦弈和慕容昊的對話,除了不解更多的是懷疑,他們真的是喜歡那個顧家大小姐嗎?還是有別的原因?
憶起,當初夏侯玦弈和顧小姐的傳聞出來的時候,他曾經派人去查探過顧家兩位小姐的品性,顧二小姐讓自己不喜,而那個顧大小姐就更讓自己厭惡了,一個女子胸無點墨也就算了,還打架鬥毆,這樣一個女子怎麼就入了他們的眼了呢?特別是玦弈,怎麼想他也不會喜歡那樣一個女子吧!
“稟報皇上,顧家大小姐來了,在殿外侯見。”
來了嗎?那,就讓朕看看這位顧大小姐有什麼特別之處,妄想做玦弈的王妃,皓月帝的眼裡閃過冷意,“宣!”一個字,沉重的語調,厚重的威壓,讓一旁跟了皓月帝幾十年的喜公公眼神微閃,看來,皇上對這位顧大小姐很是不喜呀!
顧清苑原來的衣服被染上了血絲,繼而,在來的路上直接在成衣鋪現買了一套衣服換上了。
張揚,絢麗的紅色,墨黑如瀑的長髮,潔白如瓷的肌膚,如仙似妖的容顏,身上沒有任何飾品,更折射出一種純粹,極致的美。
踏入殿內的女子,讓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只有夏侯玦弈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慕容昊看着走進來的女子,感到心什麼給震了一下,扶着椅把的手緊了一下,她就是顧家大小姐嗎?是當初那個在宮宴上,淡而無奇,默默無聞的女子嗎?爲什麼這個時候和當時差別那麼大,是刻意的隱藏?還是無意爲之?
這樣的顧清苑,讓南宮凌的眼神也閃了一下,她就是玦弈喜歡的女子嗎?
南宮胤的眉頭皺了一下,當了幾十年的皇帝,對於看人南宮胤還是很有把握的,這個顧大小姐絕對不是如查探的那樣,是愚昧無知之人,難道是查探出錯了嗎?
“臣女見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顧清苑從容跪下,規矩而淡然道。
南宮胤沒有馬上叫起,顧清苑也紋絲不動,既沒有不安,亦沒有不解,好像規矩本就該如此一樣。
對此,其他的人也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看着中央的紅衣女子若有所思。
靜默了一會兒,南宮胤好像纔看到顧清苑似的,沉聲道:“起來吧!”
“謝皇上。”雖然膝蓋處有些刺麻,可顧清苑還是穩穩的站了起來,下馬威而已,自己有心裡準備。
“顧家嫡出小姐,顧清苑?”
“是。”
“擡起頭來。”
“是。”顧清苑緩緩擡頭,古代的帝王貌似都不喜歡讓人家看着,直視帝顏那就是大不敬,可相反的,皇上他老人家,卻很喜歡看人家的臉,不公平從看臉開始。
平靜而悠遠,清澈而透亮,看着自己這個帝王,眼裡雖然透着敬,帶着畏,可南宮胤更多的是感到了淡然,明明能看透一切的眼神,卻因爲那如墨的瞳眸,顯得深如古井,看不出內心分毫,這樣一雙眼睛,讓南宮凌十分意外。
喜公公看着顧清苑,暗道:這位顧大小姐好像和傳聞中的有些不同,跟在宮宴上也很是不一樣,特別是現在,她在皇上的跟前,沒有一絲的逾越,請安,問候跟別人也一樣,可自己就感覺那裡不一樣,是什麼呢?喜公公看着靜靜的站在那裡的女子,靈光一閃,對就是靜,她太靜了,第一次被皇上召見,沒有忐忑不安,沒有畏畏縮縮,沒有受寵若驚,見此,喜公公暗道:這位小姐如果不是因爲無知才無畏,那就是非比尋常。
“今天朕宣你過來,有件事提前告知你一下,讓你有個心裡準備。”
“是。”
“大元太子對你十分欣賞,希望納你爲側妃,不日,回大元之時會帶你一起離開。”南宮胤說着,看顧清苑除了有些吃驚外,再無其他,眼睛微眯了下,沉聲道:“大元太子的請求,朕,已經答應了,你,可有意見?當然,如果有什麼要求的話,可以跟朕提,朕酌情可以考慮。”
南宮胤的話說完,顧清苑垂下眼簾,緩緩笑了,這話說的還真是有趣,你是帝王,你已經答應了,再來問我,如果我不應是不是就算是抗旨了?相反,如果自己應了,就可以提要求!暗裡施壓,恩威並施,皇上用的很熟練嘛!
夏侯玦弈拿着杯子的手頓了一下,卻也是僅僅頓了一下而已,再無其他,對於南宮胤的話沒有一絲反應。
“皓月帝能應,本宮感懷在心,爲此,本宮對大元和皓月良好的邦交能長長久久的持續下去,有了更大的信心。”慕容昊臉上揚起笑容,看了一眼神色無異的夏侯玦弈,對着南宮胤真誠道:“也請皓月帝放心,本宮一定會好好照顧顧大小姐的。”
喜公公看到此,已然確定,皇上是真的不喜歡顧大小姐,更對夏侯玦弈向她提親很是不喜吧!所以,現在這般是就是直接把她推給了大元太子了,想着,喜公公心裡沒什麼感覺,帝王之心,本就如此,顧大小姐離開已定。
南宮凌也嘆了口氣,看來,這事兒沒什麼可說的了,父皇開口了,大元太子接受了,顧大小姐的去向已定,最重要的是玦弈也沒開口說什麼!
就在他們都以爲,這事已經結束的時候,一直沒有迴應的顧清苑,忽然開口道:“皇上,臣女有話要說。”
顧清苑在人意料之外的開口了,這讓殿裡突然靜了下來,擡頭看着殿內的女子,她有話說?難道她還敢反對不成?如果是那樣,她可真是不聰明瞭。
南宮胤眼眸深了一些,因慕容昊一番話緩和下去的表情,迅速轉爲冷色,帝王威壓盡放,面無表情道:“有什麼要求?”這個時候南宮胤不認爲顧清苑敢挑戰自己的威儀,抗旨不準,最多也就是貪心,想要些什麼!
顧清苑緩緩一笑,淡定道:“回皇上,臣女沒什麼要求,大元太子欣賞臣女,是臣女的榮幸,皇上讓臣女去大元,促進皓月和大元的邦交,是對臣女的恩賜,亦是臣女的福氣。”顧清苑說到這裡話鋒一轉,很是遺憾道:“可惜,臣女卻沒有這個資格。”
“沒有資格?”南宮胤諷刺一笑,倒要看看她能找出什麼樣的藉口來,“朕倒想聽聽,你所謂的沒有資格,是什麼?”
“皇上,皓月的女子到大元,成爲太子側妃,這其中除了太子本人對臣女的欣賞外,也將關係着我皓月的顏面。”顧清苑說着,轉頭看着慕容昊,擲地有聲道:“皇上,剛纔大元太子說欣賞臣女,臣女實在是擔當不起,在皓月很多人都知道,臣女書畫不行,琴棋不通,和皓月的很多小姐想比臣女不及其萬一,臣女這樣的女子跟着太子回到大元,也許會讓大元太子失望,更會讓他沒面子,更重要的是,臣女不願意丟了我皓月的臉面,讓大元的人以爲我皓月的女子都是如此無才之人。”
南宮胤聽了眼神莫測,還真是伶牙俐齒,心思玲瓏,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她有一點兒確實沒說錯,那就是她這樣什麼都不通之人去了大元,還真的是會讓皓月丟臉。
“顧大小姐多慮了,我大元對於琴詩書畫並不是特別的看重,我們更看重的是一個人的秉性,特別是像顧大小姐這樣真性情的人,更讓人敬佩。”慕容昊看了顧清苑一眼,眼神閃過精光,繼而,轉頭看着南宮胤,十分鄭重道:“皓月帝,本宮聽了顧小姐的一席話更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這樣心懷坦蕩的女子,纔是最難的呀!”
慕容昊過分的堅持要顧清苑,讓南宮胤確定,一定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如果是這樣的話,說不定,夏侯玦弈忽然向顧清苑提親,也許有別的什麼目的?那,要不要讓顧清苑去大元也許該緩緩,等查探清楚了,再下絕對不遲,想此,南宮胤輕笑道:“雖然太子那裡不是很看重這些,可一個女子如果連這些都不懂,又如何能相夫教子呢!朕看,此事太子還是再考慮一下吧!”
慕容昊聽了心裡一震,猛然明白,也許,自己太心急了,讓皓月帝起了什麼疑心吧!慕容昊不再堅持,點頭道:“皓月帝言之有理,本宮會慎重考慮。”說完,轉而看向夏侯玦弈正色道:“那,夏侯世子是否也該仔細的考慮一下呢?”
“本世子沒什麼需要考慮的,親事已定,顧清苑,就是本世子的世子妃。”夏侯玦弈十分堅定道。
多麼堅定的語氣,多麼令人堅定不移的決心,多麼令人感動的誓言呀!可顧清苑卻聽的眼睛冒火,心裡直罵娘!好!夏侯玦弈你夠狠!雖然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既然他想,那,就如他所願,糾纏在一起吧!他不讓自己平靜,自己也要攪的他無法安生,分析,夏侯玦弈越是如此,慕容昊也許就越是不放棄,既然如此,那就沒必要再把祁逸塵牽扯進來,解鈴還須繫鈴人,快刀斬亂麻,也沒什麼不好。
“玦弈…。”南宮胤聲音淡淡,卻不難聽出他的聲音裡面帶着一絲不快。
“皇上,顧大小姐很好,臣很中意。”夏侯玦弈絲毫不懼南宮胤的不喜,沒有一絲遲疑,亦沒有半分退讓的意思。
顧清苑冷笑,這麼堅持娶自己這樣的女子,自己是不是也該表現一下自己的感動呀!痛哭流涕的看着他,感激的念着他,從此堅定不移的跟着他,爲他生,爲他死,演一出他媽的西廂記。
慕容昊聽了笑了起來,“皓月帝,跟夏侯世子這麼一比較,本宮可就顯得有些沒誠意了呀!”慕容昊冷冷一笑,轉而看着顧清苑道:“不過,想來顧大小姐是不會答應的吧!做本宮的側妃,你都覺得會讓本宮沒面子,說自己不夠資格,現在做夏侯世子的正妃,是否更不敢接受了呢?”
慕容昊話裡的意思很明白,顧清苑很明白,也很清楚,如果自己接受了夏侯玦弈的提親,那,剛纔對他說的那些就是藉口,就是欺君,慕容昊不會罷休!南宮胤亦會趁機問罪,慕容昊果然是宮裡爬出來的,玩陰的十分擅長,猶如家常便飯,隨便一句話,說不定就是一個坑。
“慕容太子說的不錯。”南宮胤淡淡的瞥了一眼顧清苑,眼裡帶着警告。
顧清苑垂首,慕容昊的話自己明白,皇上投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她自然也感覺到了,可腦子卻完全不受影響,清醒的很,快速的思索,不答應做慕容昊的側妃,再不答應做夏侯玦弈的正妃,自己小小一個侍郎府的嫡女,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自己就是在找死,只要出了這個宮門,也許,馬上就會接到皓月帝的聖旨,既然自己這麼有自知之明,那,他馬上就會爲自己找一門門當戶對的婚事,把自己這個引起麻煩的人給解決掉,這還是最好的結果,壞的就是直接把自己發配到廟裡去了吧!
想着,顧清苑嘴角閃過冷笑,還真是夠有意思的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自己就是不想和夏侯玦弈牽扯在一起都不可能了。
想此,顧清苑緩緩擡頭,看向南宮胤,慕容昊,嘴角溢出一絲笑意,卻沒說什麼,慢慢的從自己的袖帶裡拿出一個東西來。
看清顧清苑手裡的東西,南宮胤,南宮凌包括喜公公的眼睛都睜大了,均面色一變,慕容昊看着他們的異樣,眉頭皺了起來,看了看顧清苑手裡的玉佩,這個玉佩有什麼不同嗎?
顧清苑卻像是沒發現他們的異樣,莫測的神色,看着玉佩淡淡道:“一年前,夏侯世子在一個宴會上偶遇臣女,是哪個宴會,現在臣女已經不記得了,但是在那之後,世子突然就讓麒護衛給臣女送來了這個,臣女不解,亦不敢接受,除了世俗規矩,更多的是,世子身份高貴,人亦尊貴非臣女可比的,就像剛臣女說的那樣,配不上夏侯世子,繼而,從不敢妄想。”
說着,轉向夏侯玦弈嘴角揚起一抹淡笑,“臣女恪守世俗禮法,雖然一直想把玉佩還給世子,卻一直沒有機會,亦不敢掙脫世俗禮法,進到伯爵府去把東西交還世子,更重要的是,而世子雖說心儀臣女,卻也非孟浪之人,一年間,只讓麒肆傳過幾句話。”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無畔,一女忽入眼,永世在吾心。”
顧清苑的話說完,南宮胤的眼睜大了,喜公公的眼珠都快掉出來了,南宮凌的下巴都快掉了,就連慕容昊眼裡也滿是不可思議,看着夏侯玦弈浩如明月的氣質,再聽聽顧清苑唸的情詩,嘴巴猛然抽搐了起來,夏侯玦弈身後的麒一,麒肆頭垂的已經可以和腳看齊了。
只有夏侯玦弈在顧清苑說完這些話的時候,面色沒有絲毫變化,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平靜的很,可他們都不知道的是,夏侯玦弈拿着杯子的手抖了幾次,繼而,果斷的結束了品茶的舉動。
顧清苑看着他們目瞪口呆,驚恐不已的樣子,嘴角的笑意更加柔和,好似很有感觸道:“慕容太子已有太子妃,昨日在大殿之上,因爲月公主十分喜愛顧家二小姐,大元太子疼愛妹妹,當時既有意讓顧二小姐隨他回到大元,太子尊貴無比,人亦風流倜儻,身邊美女環繞,才女不缺,這讓臣女更沒信心隨太子回大元。”顧清苑看自己說完,慕容昊臉色變幻不停,嘴巴也抿了起來,南宮胤的眼裡閃過什麼,似笑非笑。
“可,夏侯世子不同,一年來的時間,足以讓他知道臣女是什麼樣的人,可他的心意好像從未改變過,今日毅然到顧家提了親。”顧清苑擡頭看向南宮胤,緩緩跪下認真道:“皇上,夏侯世子去顧家提親之事,現在想必整個皓月都已經知道了,如果拒絕,皇上你們知道內情,清楚那是臣女自卑的原因,可皓月的百姓不清楚,她們只會胡亂猜測,也許會說臣女不識好歹,更可能會波及到夏侯世子,讓他顏面受損……”
顧清苑的話還沒說完,慕容昊就冷冷的接應道:“顧大小姐說這話,對本宮可就很不公平了,今日本宮來的這裡請求皓月帝讓顧大小姐成爲側妃的事兒,很多人也知道,你擔心夏侯世子的顏面受損,就不擔心本宮的嗎?”
“臣女只記得慕容太子在大殿之上對夏侯世子說過一句話,那就是不奪人所愛。”顧清苑的話讓慕容昊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顧清苑淡淡一笑,“而且,太子完全不以用擔心顏面受損,人們,只會讚揚慕容太子寬宏大量,有成人之美之心而已。”
“顧大小姐真是伶牙俐齒呀!”慕容昊冷笑道:“可如果本宮不願意做那成人之美的人呢?”
“那就是太子的事兒了,臣女無權決定太子怎麼做。”
“皓月帝,看來你們皓月的人,還真是不把本宮這個太子放在眼裡呀!”
慕容昊的話說完,南宮胤禛還沒來及說話,顧清苑就接應道:“是,臣女放肆了,太子贖罪,但是,臣女絕對沒有一絲對太子不敬之心。”顧清苑說完起身,看向南宮胤,臉上帶着決然,“皇上,夏侯世守護臣女一年,臣女亦還世子一年,如果一年後,臣女各方面都不能成爲一個合格的世子妃,臣女自願離開皓月,剃度出家,永不回朝。”
女子話落,南宮胤的眼神微縮,目光深沉,看着下面那個決絕的女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慕容昊也是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更多的是惱恨,爲了夏侯玦弈的那點兒顏面,她要做到那個地步嗎?
南宮凌震撼的看着顧清苑,她可知道,這麼說就完全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喜公公也瞪大了眼睛,她,還真是敢說呀!
想比他們震驚的樣子,當事人,夏侯玦弈嘴角溢出一絲輕笑,眼裡閃過一絲極快的亮光,顧清苑,你,果然不同。
……
回程的馬車上,顧清苑,夏侯玦弈相對而坐,御書房裡,男的有情,女的有意,說着感人肺腑,可歌可泣的宣言,在經歷波折,好不容易在一起相愛的兩個人,按常理這個時候該是如何的儂我儂呀!可,事實上,男人閒適的看着手裡的書,女的面色如水,捨棄茶杯,捧着茶壺直接往嘴裡猛灌水,直到差不多了,才放下手裡的茶壺,呼了口氣,丫頭的,在皇上面前演說,太考驗演技了。
女子毫無規矩的動作,讓男人的眉頭輕皺了下,轉瞬恢復平淡,繼續看書。
看着眼前平靜的男人,顧清苑磨了磨牙,這個該死的男人,自己還是沒能逃脫,上了他的套,想起,他讓麒肆給自己帶的話,想活着,就要捨得,心向世子,安然無事,再結合現在的結果,顧清苑十分斷定,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吧!
“夏侯玦弈,對這個結果,你、可、滿、意。”顧清苑第一次吃這麼大憋,心裡十分冒火,再次確定,這個男人就是個禍害,是自己的剋星。
“嗯!很滿意。”夏侯玦弈眼都未擡,淡淡的點了點頭,迴應道。
“該死的!”顧清苑想咬人。
顧清苑的暴躁,惱火,讓夏侯玦弈眼裡閃一道極快的笑意,卻又迅速的消失,讓人無從探究。
顧清苑看着這個男人不動如山的樣子,冷靜了下來,輕聲道:“夏侯玦弈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夏侯玦弈挑眉,看了顧清苑卻沒有回答。
“看來,夏侯世子是不清楚了,既然如此,還是讓臣女告訴你吧!”
瓷器破碎的聲音,夾雜着極輕的悶哼聲,雖小,卻還是很清晰的傳到了麒肆,麒一的耳朵裡,相互對看一眼,發生什麼事兒了嗎?剛欲開口,就開到車簾猛然被拉開,顧清苑從裡面走了出來,眼裡透着暢快,一隻手輕輕的撫着手腕,嘴角赫然帶着一絲血絲,見此,麒肆愣了一下,麒一,不解道:“顧小姐…。”
“停車。”
“哦!是。”車伕不敢遲疑,拉住馬繩,馬車停下後。
顧清苑從上面,直接跳了下來,走到麒一的跟前,十分自然道:“麒護衛,給我張銀票。”
“哦!好。”麒一怔忪了一下,馬上從懷裡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遞給了顧清苑。
顧清苑接過,轉身離開,剛走幾步,又轉回來,在他們摸不着頭腦的眼神中,淡淡道:“麒護衛,回去後爲你家世子爺弄點肉吃,省的他到處咬人。”說完,在麒肆,麒一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招來一輛馬車,風輕雲淡,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離開了。
咬…。咬人?麒一還在驚異不定中,麒肆已經大步踏進馬車中,主子半躺在馬車上,一樣的場景,一樣的姿態,卻是完全不同的表情,少見的有一絲迷惑,雖然只有瞬間,卻還是被麒肆給看到了,大呼,自己來的真是太及時,特別是主子破掉的嘴脣,更讓麒肆高呼,顧大小姐威武!
“麒肆…。”夏侯玦弈聲音淡淡,卻讓麒肆心裡一抖,急忙垂首,恭敬道:“主子,屬下給主子請御醫過來。”
“想死,就去。”
麒肆聽了不敢在挑戰主子的底線,灰溜溜的下了馬車,卻帶着滿滿的心滿意足,決定,以後只要顧大小姐和主子在一起,自己絕對要跟着。
“麒肆,發生什麼事了,主子他受傷了…。?”剛麒肆那句請御醫,讓麒一一驚,問着就要往馬車上走去,卻被起麒肆給拉了下來,淡定道:“主子很好,週五,回府。”
“是。”
馬車內,夏侯玦弈不自覺的撫上嘴角破掉的地方,眼神莫測,顧清苑,你膽子實在是太大了,大的放肆了!
祁逸塵莊上
顧清苑疾步走到李翼住着的房間,進去後,看到李翼已經醒了,祁逸塵正在給他檢查,李謹,李智面帶喜色的在一邊看着,見此,顧清苑眼裡閃過感激,大步走進去,輕聲道:“外公…。”
“清兒…。”李翼看到顧清苑眼神柔和下來,聲音有些虛弱。
“嗯!外公如何?”
“還好。”
“那就好。”
“清兒,進宮還順利嗎?”頓了一會兒,李翼開口道。
顧清苑聽了,知道自己不在,李謹已經把自己的動向告訴外公了吧!顧清苑沒有隱瞞,點頭,“嗯!很順利。”
“是嗎?那就好。”李翼沒有問太多,有些事兒,清苑想說的時候就會告訴他了。
陪着李翼說了一會兒話,李翼感到累了,李謹就招呼李智,顧清苑,祁逸塵都輕輕的退了出來。
“清兒,真的沒事了嗎?”李謹擔心道。
“嗯!沒事了。”
“那提親的事…。”
顧清苑聽了,看了祁逸塵一眼,“不用去了。”
祁逸塵聽了手一緊,“什麼意思?”
“夏侯玦弈已經去過了。”
顧清苑神色淡然,其他幾個人卻神色大變,特別是祁逸塵臉色更是難看,隨後,什麼都沒說,大步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