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的身份,我從未和連城逸說過,他也曾爲派人調查過,但是我們兩個人便是這般心意相通,心照不宣,所以我和他才能成爲好友。妙兒,我並非是要瞞你,我只是……”
公子潯心中有愧,畢竟她當白妙香是親妹妹一般,他實在不該瞞她的。
白妙香伸手打斷了他的話笑出聲來:“我知道,我哪裡就有那麼小氣了。方纔不過和你開玩笑罷了,畢竟以你這身份若是被人拆穿是有生命危險的,我怎會不明白呢,”
公子潯鬆了口氣,點點頭,又道:“妙兒,你知道最初我爲何要幫你嗎?”
白妙香搖搖頭,想着她初來乍到的時候多虧了有公子潯的幫助,不然自己還不知道會是怎樣的一種結果呢。
公子潯嘆道:“其實,你母親與我母親乃是故交。最初我也是受母親的囑咐好生照顧你,後來我覺得你性子獨特,便忍不住想將你當妹妹一般愛護。”
白妙香愣了愣,腦海閃過一抹靈光暗道:“怪不得,沈慕白也猜測我母親與西戎皇后乃是故交,原來是真的。”
“沈慕白?你見過他?”公子潯頗感驚訝,他曾聽他師父提過,他對不起自己的徒弟。
而那個徒弟便叫沈慕白,繼承了醫仙谷。
見公子潯如此驚訝,白妙香眉心微微一動問道:“難道,你們也……認識?”
公子潯抿了抿脣想了想說道:“他是我的師兄,雖然我從未見過他,但是常聽我師父提起,說很對不起他。”
白妙香腦海微微一動,瞬間就將這關係給理清了,她揚了揚眉道:“原來當日,沈慕白的師父是去了西戎,還收了你爲徒。怪不得你們的醫術都這麼好。不過說起來,你師父的確是對不起他,將他一人留在了醫仙谷。”
“他還好嗎?”公子潯雖然從未見過這個師兄,但是心中也甚是好奇有關他的事情。
白妙香便將自己在上京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起來。
公子潯聽後,眉宇間有些深沉,良久他才暗歎道:“原來,這其中還有這麼一段複雜的故事。我、蘇穆陽和沈慕白竟是師出同門。這緣分真是深的很。”
白妙香撇撇嘴甚是無情的說了句:“不過比起醫術,你就遜多了。看來那怪老頭,沒將真傳留給你啊,我覺得吧他看見你肯定就想起了你母親,所以不想傳授你醫術。”
公子潯脣角抽了抽,不過,白妙香這麼說並非沒有道理,那個怪老頭的確是很不樂見他。
他撫了撫額頭,滿臉的無奈,上一輩的恩怨他無能爲力,但對於沈慕白,的確是有些虧欠。
不過幸好,他遇到了白妙香。想想這真是一段奇妙的緣分。
“你老頭雖然不待見我,但是還是告訴了我解絕情之毒的辦法,不過,這方法有風險。”公子潯的神色有些凝重,語氣也沉了一些。
白妙香不在玩笑,變得正色起來問道:“究竟是什麼辦法?”
公子潯將懷中的信箋逃出來遞給她,白妙香展開看後,眉宇間深了些許,過了片刻後她揚眸看着公子潯道:“我相信連城逸,他一定可以的。”
“如果失敗了呢?”公子潯有些放心不下。
白妙香動了動脣卻是說道:“不會失敗,沒有如
果。我相信他!”
看見白妙香這般堅定,公子潯佩服在心,他點點頭道:“好,那麼就這麼辦。”
白妙香深吸一口氣,應了下來,在心中不停的祈禱,只希望明日的計劃,萬無一失!
而此時的連城逸並不知曉白妙香和公子潯在謀劃着爲他解毒。
次日一早,連城逸帶着大軍來到了鎖清關下,他收到消息,知道九王爺的人馬已經僞裝成送糧的大軍已經到了安陽城,今日內,便是南宮宸的死期!
來到鎖清關已是午時,這鎖清關的防禦甚是堅固,易守難攻。城牆更是如鐵壁銅牆一般不可撼動。
連城逸坐在馬背上,望着城牆之上的人,那一襲明黃色甚是惹眼,彰顯着南宮宸高貴無上的身份。
“久違軒王大名,實在是百聞不如一見啊。”南宮宸眉宇間滿是笑意,看着城牆下的人。
連城逸劍眉微動,脣角揚起:“那你可知,見了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是嗎?不過軒王爺,死之前我倒是有一份大禮送給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南宮宸嗜血的笑着,一揮手,便見手下的人拖着一個女子走了過來。
看見那人,連城逸眸光大動,臉色煞然一變。而在此時沐風便一身狼狽策馬而來,他翻身下馬匆匆的上前雙膝跪在地上語色驚慌:“王爺,大事不好了,王妃她……她出事了。”
連城逸仿若沒有聽見沐風的聲音一般,只怔怔的看着城樓之上。
沐風低着頭輕顫着回道:“昨夜屬下趕回行宮,發現行宮守衛悉數被害,而王妃不知所……”
“混賬,本王留在奉陽城的人馬有一萬人,他們是如何明目張膽的劫人?”連城逸回神猛的回頭質問道。
“王爺,這行宮早就被人盯上了,是有人打通了暗道,神不知鬼不覺。那暗道直通奉陽城外,屬下卻查無所獲,請王爺治罪。”沐風忍着心中的愧疚,低着頭,生怕自己的一個眼神被連城逸發覺。
那麼就枉費了公子潯的一番心意。
連城逸身形微微一晃,踉蹌着退了幾步。想起公子潯昨日傳書,說他不在鎖清關,難道這南宮宸已經懷疑了他?
卻聽城樓上南宮宸邪肆的笑聲:“早就聽聞軒王和王妃伉儷情深,沒想到竟是真的。王爺你料想不到了,朕早知你會奉陽城,便提早挖好了密道,這份大禮,王爺你可喜歡?”
“南宮宸,你究竟想怎麼樣?”連城逸厲聲斥道。
城樓上,南宮宸側頭看着被人束縛着的白妙香,她口中還塞着布帛,眼底有些驚慌和淚痕。
“你這個王妃也是個烈性子,知道朕要用她的性命威脅你便想自殺。不過朕很是好奇,王爺你究竟會怎麼做?是要這天下還是要你的美人?”南宮宸說罷當着連城逸的面大手撫上白妙香的臉頰。
“你住手。”連城逸眼底的怒火翻騰,渾身狠戾的氣息。
南宮宸的笑聲更加的放肆,他垂眸望着底下那個暴怒的男人說道:“我要王爺你用大昭的江山來換王妃的性命如何?”
一言既出,連城逸身後的肖勇和凌飛揚各個一臉震驚,雙目直直的朝着連城逸望去,沐風依舊跪在地上,目光也落在了連城逸的身上。
連城逸隱在袖中的雙手猛的一握,雙眼染血對着南宮
宸道:“你放了他,本王什麼都答應你。”
“王爺!”身上唰唰的跪着一衆將領。
城樓上,白妙香看着連城逸,不知哪裡使出來的力氣她突然掙脫那束縛她的侍衛,從其中一人身上抽下了長劍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連城逸,我不會讓你成爲千古罪人,我們下輩子再見。”她大聲的說着,手中的長劍毫不猶豫的落了下去。
“不要!”連城逸看着她的動作,看着那人如一張薄紙一般,盈盈的落下了下來。
連城逸飛奔而去,接住那墜下的人,卻見她雙眼緊閉,白皙的脖子上滿是鮮血淋漓。
那一刻,連城逸的死徹底的死了,胸口有氣血翻騰,衝上喉間。噗的一聲,連城逸吐出一口血水,那鮮豔的血跡中還混着一點白色,細看去竟是個已經死去的蠱蟲。
只是無人發現,連城逸抱着地上那具冷冰冰的屍體,心口處是一陣鈍鈍的痛和空落,腦海裡那些失去的記憶竟這般清楚的出現在眼前。
奉陽城、朱鷺、琉璃盞、一件件都是那麼的清晰。
連城逸突然嘶吼一聲,眼角處那一顆顆清淚滑下,落在枯敗的草地上。“妙兒,我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爲什麼,爲什麼?”他抱着地上的屍體,哪裡還有王爺的姿態?
此刻,他就像一個一無所有的人,因爲白妙香的離去,帶走了他的整個世界。萬物寂靜,沉悶的天突然飄下了雪花,一旁緊閉的鎖清關突然打開,有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衆人都沉浸在白妙香的決絕裡,誰也沒有發現那走過來的人。
“連城逸,你這個傻瓜。”突然一道略帶哽意的聲音傳來,衆人擡頭望着那個站在連城逸身後的人,不是那死去的白妙香又是誰?
連城逸顫顫的回頭,那氤氳的眼眸裡帶着微微的怔色,他有些恍惚的看着地上那個被他抱在懷中的人,又擡頭看了看那個秋眸翦水的女子。
這詭異的氣氛被一陣爽朗的笑聲打斷,卻見那南宮宸走了過來。肖勇等人一躍而起,將南宮宸緊緊圍住。
“退下。”連城逸起身,命令着衆人。心底的暗濤洶涌流動,不過他已經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那些人個個不解,但也不敢違抗連城逸的命令,紛紛收了武器,目露兇光的看着南宮宸。
“公子潯,是你的計劃?”連城逸眉心緊蹙,臉上帶着怨懟之色。
公子潯聳聳肩,將臉上南宮宸的那張面具揭了下來,露出他那張清俊風流的五官正色的回道:“逸,我也是迫不得已,若不這麼做,你所中的絕情還不知何時能解。”
連城逸雙手微顫,目光灼灼的看着對面的白妙香,那一眼中的情意藏無可藏,那已經死去的心在看見她的那一刻又活了過來。
沐風匆忙走過來有些着急的問道:“那王爺的毒是解了還是沒解?”
公子潯笑着指了指方纔連城逸吐出的鮮血,道:“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沐風走過去,卻見血中夾着一隻蠱蟲的屍體,心底那緊繃的弦頓時鬆開了,他長舒一口道:“太好了,王爺的絕情之毒終於解了。”
“沐風,你也早就知道是不是?”在沐風狂喜的時候,冷不防的一聲寒凜的聲音傳來,讓沐風心頓時一顫,匆忙跪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