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靈兮撇了撇脣,又回到青菀身邊坐下道:“真不明白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不過,他既然說了讓我照顧你,我也不好叫他失望。我決定了,從現在開始,我就陪你住在這裡了,父皇什麼時候放你出宮,我便就什麼時候再離開。”
“呃?”這次輪到青菀發愣了,隨即看了一眼守在門口,不時朝着裡面張望的侍衛,輕笑道:“那些人怕是不會答應吧?”
“哼!”姬靈兮冷哼了一聲,卻是一臉的不屑:“不同意又怎麼樣,難不成他們還敢把我丟出去不成?”不愧爲公主,這話說起來就是有氣勢。
青菀突然很慶幸自己當初的一時興起,不管那時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救了她們母女,如今,她真的很欣慰有這麼一個人陪在自己身邊。
對自己掏心掏肺。
侍衛到底沒敢進來趕人,到了晚上的時候,兩個人縮在一條被子裡,姬靈兮將腦袋擱在青菀肩上,這個認識時間並不長的小公主,臉上有着難得一見的哀傷,就連聲音都是啞啞的:“青姐姐,你說,我父皇是不是真的會死?”
青菀胸口一緊,忍不住因爲對方的語氣而感覺到心疼。這一整天光顧着說她和姬藍槿的事情,都忘了眼前這個小姑娘,她正承受着父皇病重,隨後有可能會離開她的恐慌。雖說,皇家人知間親情單薄,但到底也是骨肉至親。更何況,又是一個這麼重情義的孩子。
青菀一隻手環過她的肩,安慰的揉了揉她的腦袋道:“別想太多了,生死有命,這個誰也控制不了的。”
小丫頭吸了吸鼻子,帶了一絲鼻音道:“其實我很想去看看父皇的,可是我不敢去。我怕看到父皇快死的樣子。”
“我知道,父皇這次派人把你帶進宮軟禁起來,以此來要挾九皇叔,這麼做是不對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算不算是一個好皇帝,但自從我和母妃進宮之後,他待我們還是極好的,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你能不怪父皇嗎?”
面對一個至誠至善的孩子,青菀又能說什麼呢?注視着姬靈兮那雙泛紅的眼前,青菀緩緩點了點頭道:“好,我不怪他。”
“謝謝你,青姐姐。”姬靈兮感激抱着她,頭枕在她的肩上,低聲道:“我今晚不想睡,我知道,青姐姐你也一定睡不着,我們就這樣坐着聊天好不好?”
“好!”青菀注視着漆黑的窗外,目光一片平靜。
所謂山雨欲來風滿樓,今晚何止是她們睡不着,怕是有許多人都和她們一樣睡不着吧?
屋中,燭火明明滅滅,這一夜,似乎過得格外的漫長。兩人相擁靠在一起,說了很多很多話。到後來,誰也不記得這一晚上到底都聊了些什麼。一直到快要天快亮的時候,兩人方纔有了睡意,只是躺下沒多久,便聽得外面響起了號角聲,有宮女慌慌張張的推門進來道:“公主,不好了,皇上,皇上他……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