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和徐佑幾人扮成侍衛跟着二王子堂而皇之入了西涼王宮,守門的士兵異常恭敬,連看都沒敢多看一眼就放行了,讓沈薇不由咋舌,這個二王子大敗而歸還能這麼威風,可見背後勢力之大。看來還得繼續留着他纔好呢。
有二王子這個坑爹小能手在,西涼國主很快便落入沈薇徐佑的手中。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二兒子,“輝兒你?”目光中滿是沉痛。
二王子也懵了,不是說只是進王宮走一趟的嗎?醒悟過來自己這是被騙了,大怒着指控,“你們——”
沈薇趕忙拍了他一下,搶過話頭,“就算我們挾持了你又如何?誰叫你蠢呢。”這麼好用的蠢貨還得留着,可不能讓西涼國主起了殺心。看看她多善良,都替他找好推脫的藉口了:愚蠢易騙總比包藏禍心出賣君父強點吧?
這回二王子倒是難得的機靈,怒吼着就要撲過來,“你們放開我父王,你們不是說不會傷害我父王的嗎?你們不講信用,本王子跟你們拼了。”
就憑他那幾招花架子,還傷着一條腿,能成什麼事?被歐陽奈一腳踹出老遠撞在牆上,頭一歪,暈過去了,也不知是真暈還是裝暈。但無論是哪種沈薇都覺得應該給他點個贊。
真是坑爹的一把好手啊!
西涼國主瞳孔一縮,“輝兒!”回頭喝道,“你們把他怎麼了?”到底是自己疼了二十年的兒子,他還是很有幾分感情的。
沈薇無所謂地聳聳肩,“不聽話,給點教訓唄!不過還請國主放心,二王子只是暈過去了,沒什麼大礙。”
“你們是何方強人?居然敢闖王宮挾持本王!不要命了嗎?”西涼國主倒是鎮定。
沈薇和徐佑對看一眼,都快樂不可支了。這西涼國主還真秀逗,有什麼不敢的?他不都成了人家手裡的人質了嗎?刀劍都架到脖子上了好不好?
西涼國主見沈薇等人不爲所動,眼底暗了暗,換了種態度,和顏悅色說道:“幾位壯士可是需要幫助?只要小王能夠相助的但請直言。”
呵呵,倒真是識時務啊!剛纔還是本王,一見形勢不好立刻就變成小王了。她能說這樣的人才其實她很喜歡嗎?
沈薇扯扯嘴角,“還真有國主能幫忙的呢,請國主跟我們走一趟去作個客吧,順便瞧瞧你那暴怒的大兒子造的孽。”你說你好好過日子唄,缺東西就自個多想辦法,總想着搶別人的,這怎麼能呢?
“你們是大雍人?”西涼國主頓時心中一凜,眼底閃過不明的光芒。
沈薇打了個響指,“不錯,猜對了!可惜沒獎勵。所以我勸國主還是配合點的好,免得傷了尊體。”
見他眉眼閃爍着朝外看,沈薇嗤笑一聲道:“國主還在等着你的護衛軍隊嗎?實在抱歉,他們好像來不了。”
像是爲了證明她的話似的,外頭響起了喊殺聲和刀劍撞擊的聲音,哦,還有轟隆隆能把人耳朵震聾的爆炸聲。
“這,這是什麼聲音?”這到底是什麼神兵利器?西涼國主驚疑不定,聲音都發顫,他覺得整個宮殿都在抖。
沈薇漫不經心地道:“不過是加強版的煙花,今兒是個好日子,慶祝慶祝。”
在場的江黑江白兄弟和歐陽奈齊齊扶額,能把平地炸出個一人深大坑的東西是煙花?四小姐就是會哄人。
其實沈薇很委屈好不?一硝二磺三木炭,這不就是製作煙花的配方嗎?只是改改比例被她拿來製作火藥。聽着聲音挺大,威力卻是不行,比起現代的炸藥差得遠了,只能算是加強版的煙花,勉強拿來用用。
外頭拿着簡易的手雷往西涼護軍中扔的沈虎頭等人都要目瞪口呆了,這,這小姐給的新式武器的殺傷力未免太大了點了吧?衝上來的十幾個護軍頓時屍體橫飛,連房屋都倒塌了。
西涼護軍更是嚇得魂飛魄散,那個黑黑的圓圓的東西是個啥?咋這麼厲害呢?膽子都嚇沒了,自然就沒有了戰意。
一輪手雷轟過之後,不僅西涼護軍倒了一地,連宮殿樓宇都塌了不少。趁亂沈薇帶人不僅把西涼王宮洗劫了一番,把西涼的重要的大臣也都給掠走了,趁着夜色捆吧捆吧扔馬上帶走。這些養優處尊的大臣們何時受過這個罪?還沒跑出半里地就被顛簸得七葷八素。
西涼大王子站在戰場上緊緊盯着前方的大雍城牆,臉上慢慢浮上得色。太好了,大雍邊軍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再攻上一天估計就能破城了,沈平淵到底是老了。想着攻破西疆邊城,大軍東下,便進入了繁花似錦的中原,柔軟絲滑的綢緞,金銀玉器,充足的糧食,精緻的瓷器,還有漂亮膚白的女人——都是他的,都是他的了。
更讓他得意的是他終於戰勝了老對手沈平淵了,天知道這個老狐狸曾給年幼的他帶來怎樣的恐懼?十年,十年的時間裡他在慢慢強大,而他的對手卻日漸衰老,終於會死在他的手上,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痛快的呢?
這一回他一定立下不世功勞,父王的王位除了他還有哪個有膽子爭搶,他一定會帶領西涼走上強盛之路,千百年後西涼的史書上都還會記載他的功勳,他的名字永世流芳!
想到這些,西涼大王子臉上的笑容就更大了。
當沈薇把西涼國主,各位王子和西涼諸臣押上城頭的時候,不僅大雍邊軍傻了眼,就是西涼大王子也傻了眼。他父王不是好好呆在西涼王宮裡嗎?怎麼就被大雍俘虜來了?大雍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耐?不期然的他就想到了那雙清冷的眼睛。
方大錘可高興啦,看沈薇的目光比親兒子還親,“四公子啊,俺老方這輩子除了侯爺沒服過誰,現在又多了一個你。四公子可真有你的,居然把西涼京都給連窩端了。”方大錘裂開嘴笑得跟一朵狗尾巴花似的。
又衝着城下大聲喊道:“呔那西涼小兒,你爹和兄弟可都在咱們手裡,趕緊倒旗降了吧,否則別怪俺老方心狠手辣。哈哈!”他仰天長笑,連日來的鬱氣盡數發了出來,“西涼小崽子們,睜大你們的狗眼瞧瞧,你們的國主在此呢,退後,退後,全都退後,不然別怪俺老方給你們的國主大人放點血。”
底下的小兵哪裡見過國主,不過見城頭上刀斧加身的那人身上穿着西涼王服,頭上戴的也是他們熟悉的王冠,其他被押着的人也都穿着西涼的衣裳,心裡便信了五分。只是大王子沒有發出後退的命令,他們也不敢擅自後退呀!一個個張大嘴巴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小兵們不識國主,大王子還能不認得自個的父王兄弟嗎?還有那一溜兒垂着頭的西涼重臣。有幾個平日裡趾高氣昂,見到他也高仰着頭,現在卻狼狽地成了人家的階下囚,跟鵪鶉似的。
大王子的臉色難看極了,奶奶個熊的,這些人都是幹什麼吃的?本王子在外頭拼死拼活地賣命,眼見勝利在望了。老巢卻被人給端了,連一國之主都被人給俘虜了。不指望那些傢伙幫忙,好歹別給他拖後腿呀!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他父王不是玩得一手好制衡的嗎?他那些好弟弟不都自詡聰明能幹的嗎?怎麼就成了人家的階下囚?
西涼大王子恨得牙咬得咯吱咯吱響,功虧一簣,功虧一簣啊!
“大王子,您可要想好了,這未嘗不是您的一次機會。”身旁的漢人軍師小聲提醒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大王子的眼底閃過一抹幽光,他緊抿着嘴脣鷹般的眼睛盯在城頭上,身側的拳頭握得緊緊的。
在那城頭上,他的老對手,那個鬚髮花白的老者正背手挺立,睿智的雙眸平和沖淡。在他的身側立着一個少年,兩人有着一樣的眼眸,一看就知道是直系血親。那雙清冷的不帶絲毫感情的眸子讓大王子忍不住瞳孔猛縮。
是他,是那個差點一箭要了他命的少年!原來他是沈平淵那老匹夫的後輩。大王子幾乎要吐血,好不容易熬到沈平淵年老,可他的後輩又成了自己的夢魘!
方大錘見西涼大王子沒有下令退兵,看向西涼國主的目光就不懷好意起來,調侃道:“國主大人啊,你的大兒子似乎不怎麼在意你的安危呢,這在我們大雍可是大不孝,你上輩子是做了多少缺德事才修來這麼個逆子?”
西涼國主心中也是十分複雜,堂堂一國之主卻成了階下囚,還被人拿來威脅自己的兒子,王者的自尊讓他恨不得當下就死了纔好。
“鵬兒,父王——”他眼底晦澀,想喊些什麼,可一張嘴喉嚨像被堵住了似的,不知道要說什麼纔好。他竭力想要挺起胸膛,可脖子上架着的大刀卻讓他不得不彎下腰。他想告訴兒子不用顧忌他,繼續攻城,可無限接近死亡的時候他又膽怯了。
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他的國家,他的大臣,他的權勢,他的財富,他的美人——全都沒有了。
不,他不要死,他要活,他要活着享受這一切。
“父王!”大王子見父王被如此折辱,目眥欲裂,眼珠子都紅了,怒吼道:“退兵!退兵!降了,本王子降了,沈平淵你個老匹夫快讓人放開我父王,不許傷他一根手指頭。”
迴應他的是沈薇直接就踹了西涼國主一腳,她冷冽的聲音響在遼闊的戰場上,“李元鵬你嘴巴給本公子放乾淨點,再對我祖父不敬,本公子就把他們全殺了,我能射中你一箭,便能射中你十箭百箭,不信咱就戰場上再見真章。”
他孃的,敢跟我橫?活得不耐煩了吧!要不是爲了讓邊城少死幾個人,姐纔不跟你們玩休戰呢,姐打到你們西涼國去,滅國滅族!
對上那雙冷冰冰地眸子,西涼大王子沒來由的怯了三分。
“大王子,您三思啊!”漢人軍師還要再勸。
大王子卻擡手止住了他,“你不用再說了,本王子心意已決,父王和弟弟大臣們重要。退兵。”
他是可以不管父王他們的性命繼續攻城,可幾萬的西涼兵都看着呢,他還能指揮得動軍隊嗎?就算凱旋而歸,西涼的百姓如何看待他?他是有野心,是想成爲西涼國主,可他從沒想過做一個不得人心的暴君。
漢人軍師沒有再勸,心中卻是無比惋惜。歷來爲君者哪個不是踏着累累白骨登上的寶座?大王子的心還是不夠狠啊!
大雍和西涼的戰爭終於結束了,入冬以來最大的一場雪也終於降了下來,雪花大如鵝毛,飄飄灑灑的,很快就給大地穿上了一件銀裝。
邊城的百姓們紛紛跑出家門,在大雪之中蹦呀,跳呀,歡呼呀,雀躍呀。最終卻一個個跪在雪地裡痛哭失聲,他們在哭在戰爭中逝去的親人,在哭家園終於保住了,在哭戰爭已經結束,希望就在前方。
談和的事情沈薇沒啥興趣,有她祖父他們呢。在沒談好條件之前,西涼國主和諸位王子大臣們自然不能還給他們,全都軟禁在侯府裡呢,派了重兵看守,雖沒有自由,但也沒怎麼苛待。
這麼大的事情沈侯爺也不敢自專,寫了明暗兩份奏摺快馬加鞭送入京城呈給雍宣帝親閱。
雍宣帝高興地直拍御案,“不愧是忠武侯。”那眉飛色舞的高興勁讓大太監張全都暗暗吃驚,自聖上登基以來可從未見過他這般高興過。
“張全,你知道嗎?西疆不僅大勝,還俘虜了西涼國主和一衆王子大臣,沈平淵可真給朕長臉,一門英豪啊!”雍宣帝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止不住,他是真的高興啊!自他登基以來,不是這兒鬧災,就是那兒匪患,弄得他是焦頭爛額,國庫還常年空虛。
現在西疆終於傳來了好消息,他能不高興嗎?此次戰爭之後,西疆至少能太平十年。沈平淵真是好樣的,難怪父皇臨去前囑咐他要重用沈平淵。
張全心中微微詫異,怎麼就一門英豪了?據他所知,忠武侯的三個兒子都不甚出衆,孫輩中也沒有太亮眼的。但聖上都那麼高興,他能不跟着高興嗎?
“老奴恭喜聖上,賀喜聖上,看來聖上這回是真的要破費好好封賞忠武侯一番嘍。”大太監張全笑眯眯地湊趣。
雍宣帝朗聲大笑,“那是自然。”沈平淵立下如此戰功豈能不封賞?這不是寒了將士的人嗎?想到他暗折上的內容,雍宣帝的眼神閃了閃。
沈四,沈四小姐,是叫沈薇的吧。沒想到她和阿佑帶着區區千人就掀了西涼王宮,把西涼國主都給逮回來了,這纔有了這場戰爭的勝利。奇女子也,巾幗英雄啊!這樣的女子就該入了皇家的,阿佑倒是個有福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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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還覺得這沈四的身份有些低了,現在倒是可以給她擡擡身份,要不給她封個縣主?是不是太低了?這可是不世功勳呢,要不就郡主吧!有了這個身份嫁給阿佑也好看。
沈四都封賞了,自然不能落下阿佑。阿佑這小子倒是沒有辜負自己的期望,明裡暗裡幫着做了不少的事情,父皇臨去前獨獨放心不下他,一再叮囑自己要好生照應他。他既然不要晉王府,那就給他封個郡王爵吧,另外開府,省得住在一起不自在。
其實雍宣帝是想給徐佑封個親王爵的,畢竟雍宣帝待他跟親兒子也沒差多少了。可他想了想還是作罷了,主要是他那個糊塗弟弟不是個省心的,別到時被晉王妃挑撥幾句再去給阿佑添堵,還是先封個郡王吧。阿佑有能耐,定能把親王爵掙到手的。
朝堂之上,人人都知道了西疆大勝,忠武侯府的沈侯爺又立下不朽戰功。看向世子沈弘文和禮部的沈弘軒的目光便充滿了羨慕,這倆貨也不是多能幹,但架不住人家有個好爹,不用自個奮鬥就能再富貴幾十年。
忠武侯府上下都沉浸在喜悅之中,下人說話的嗓門都不自覺高了三分。沈侯爺隨奏摺入京的還有家書,家書上交代了,侯府一定要低調穩住,切不可大肆宴客,一切等他回京再說。
其實這話不用交代沈弘文夫妻倆也知道怎麼做,沈侯爺純粹是不放心他那個不着調的老妻,生怕她被人奉承幾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越是這個時候越是得小心謹慎,若是被別人拿了把柄就不美了。
有了沈侯爺的家書,許氏把府裡的奴才敲打了一遍,閉門謝客,除了出嫁的姑奶奶這樣的親戚,其他的一律不接待,規矩比以前更加嚴了。
饒是這樣,每天往忠武侯府送年禮的也絡繹不絕,而且比往年都厚上不少。這許氏倒沒有拒絕,年節下正常走禮而已。於是也相應地加厚回禮回去,不能讓人挑出不是來。
許氏可高興了,走路都帶風。西疆大勝,公公和兒子都平安無事,而且兒子的前程也有了。於是她大手一揮,闔府的下人每人多賞兩月月錢,主子每人多裁四件衣裳。因爲心底那個隱約的猜測,沈薇和風華院的份例尤其厚重。
這別人也說不出什麼,畢竟府裡還未出閣的正經嫡女只有沈薇一個了。
風華院上下也是異常高興,西疆大勝,那就意味着小姐快要回來了,大覺寺那麼冷清,還只能吃素,也不知道小姐都瘦成什麼樣子了。
衆人滿心盼望着,在荷花桃枝的帶領下里裡外外地打掃屋子,張貼年畫和窗花。
小大人似的沈珏也止不住臉上的笑容,像個孩子一樣。太好了,姐姐要回來了,姐姐平安地回來了!
遠在大覺寺的梨花和湘眉嫂子等人接了消息也是大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笑容。這幾個月兩人擔驚受怕,既擔心小姐的安全,又生怕哪裡漏了破綻被別人發現小姐不在,心裡的壓力可大了,本該長膘的冬天,兩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雍宣帝就派誰去和談這一問題和大臣們商議了一番,商量來商量去總是定不下人選。最後雍宣帝大手一揮,不派和談使者,亦不需要把西涼國主押解入京,西疆的事就在西疆解決吧,和談的事就由沈平淵和徐佑二人主持,畢竟這兩人最瞭解西疆的情況。
至於雍宣帝的要求,則派了永定侯去西疆宣旨。
由於是冬天,天寒地凍的,道路比較難走,永定侯一行整整走了半個月纔到西疆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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