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京城二百多裡遠的地方有一座佔地極廣的大山,叫青落山。在大山深處有一座古老的寺院珈藍寺,年代可以追溯到前朝,算算也有五六百年的歷史了,整座寺院散發出一種古樸而悠遠的氣息。
清晨,陽光透過樹縫灑下,寺院裡的古鐘就響了起來,厚重的鐘聲傳出老遠老遠,一隊隊僧人有序地做着早課。一切是那麼的祥和而舒緩。
珈藍寺雖然身處青落山深處,但香火卻很鼎盛。青落山下方圓百多裡的百姓都以能到珈藍寺叩拜佛祖爲榮,他們通常天不亮就要出發,一步一步走過崎嶇山道,虔誠地跪在佛前祈求願望,哪怕最粗魯的漢子到了這裡都會自覺的收斂舉止。
可是誰能想到這座佛光普照的寺院卻藏污納垢成了某人蓄養私兵的地方。
徐佑得了雍宣帝的旨意就潛在暗處秘密追查,順着雍宣帝給的些許信息,從京城一路向東南,然後線索便斷了,盤桓了兩日才又查到些蛛絲馬跡,方向卻指向西北,他們又馬不停蹄地朝西北奔去,開始挺順利的,到後頭線索又沒了。就這樣徐佑帶着人兜了個大圈子,最後終於把目標鎖定在了青落山上的珈藍寺。
徐佑都覺得不可思議,若這裡真是那位並肩王練私兵的地方,那他的膽略真是讓人佩服了。自二十多年前程王爺銷聲匿跡之後,不是沒有人猜測他去了哪裡的,有的說他坐船出了海。有的說他去了北方,收服了邊陲小國,自己做了國主。還有的說不對,他就隱居在江南,手底下控制了大筆的買賣交易。甚至連雍宣帝都沒有摸清他到底去了哪裡,可誰能想到他哪裡也沒去,就窩在聖上的眼皮子底下呢。
二百里,呵呵,這是一個多麼有意思的距離呀!
“像嗎?”徐佑手搖摺扇,低頭看着自己這一身富貴逼人的打扮。今兒他要去珈藍寺上前,而他今天的身份則是路過此地的商家公子哥。
“不像!”江黑和江白異口同聲說道,不是說這身打扮不行,而是他們公子這般打扮總讓人覺得有股違和感,公子身上那種上位者的氣勢讓人無法忽略。
不是有句話說“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嗎?而他們公子則是穿上破衣爛衫也不像乞丐。
“若是沈四小姐在就好了。”江白忽然說道。
江黑也是心中一動,隨即暗暗點頭附和,不得不承認那位沈四小姐的確厲害,女兒身能把男人扮像就不錯呢,她呢,卻是扮啥都像。清貴的管家公子,文弱清高的書生,街上的無賴潑皮,農家忠厚的少年,甚至路邊乞討的乞丐,她都是手到擒來,活靈活現。
聽江黑江白提起沈薇,徐佑的眼底浮上幾分笑意,是呀,那就是鬼精鬼精的丫頭,有她在,自己必不像現在這樣發愁。自己舊疾復發,婚期推遲,那丫頭是高興還是生氣?有沒有爲他擔心?有沒有——乖乖地呆在府裡等着自己上門迎娶?
“算了,公子您還是做回自己吧,您不像輕浮的富家公子哥,江黑江白也不像狗腿子,咱們得改一改。”商領說道,他就是沈薇見過的那個書鋪的掌櫃的,“江黑江白還是做您的侍衛,您則是個病弱官家公子,家人不放心,身邊跟幾個侍衛不是很正常的嗎?”
徐佑想了一下,便答應了。他給人的感覺本來就羸弱病態,不用刻意去演人家就覺得他是個病秧子了,若是再時不時的咳嗽幾聲那就更像了。正好也有了上珈藍寺的理由:身體不好,求佛祖保佑。
沈薇一回到客棧就要了熱水,忙了這半日,出了許多汗,後背上的衣裳都溼透了,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二管家見到沈薇回來了,一顆心纔算是放到肚子裡去。若四小姐在外頭出了什麼事,他也不用回忠武侯府了,直接找棵歪脖子樹吊死算了。
梳洗過後,暗衛自覺過來稟告消息,“屬下們查過了,通州城中豪強是閔家,佔據了整個城東。公子之前呆得那座別院是閔家三爺身邊大管事名下的,屬下覺得這事應該和閩三爺脫不了關係。”
沈薇點了點頭,“這位閩三爺風評如何?”
“閔家嫡枝有三房,閩三爺雖被稱爲三爺,卻是長房的嫡子。此人頗有城府,手段也辣,手底下的生意涉及衆多領域,他娶的夫人家世也好,這些年長房一直處於上風。”暗衛道。
沈薇又點點頭,眼底若有所思,“今晚你們都驚醒了。”
暗一一驚,“主子是說他們會?那咱們還是回船上吧。”他們就這麼點子人,又是在人家的地盤上,主子再是強龍,哦不,是強鳳,也壓不了地頭蛇呀!還是連夜上船離開的好。
沈薇斜了他一眼,“你以爲閩三爺吃了這麼大一虧會忍氣吞聲?可能嗎?我跟你們明說了吧,今兒這事不管是閩三爺所爲,還是他手底下的人所爲,都不是臨時起意,他們恐怕早就盯上我和表妹了,我們在哪裡落腳人家都摸得清清楚楚的,不然怎麼剛好就在那間首飾鋪子等着呢?”
那個閩三爺一定不是啥好鳥,不然能幹出拐賣人口的事?今兒燒了他一座別院,也算是把氣出了,不然沈薇還真跟他幹上了。
暗一他們眉頭微皺,“主子,那咱們更該回船上了。”
沈薇卻搖頭,“不妥,人家纔是地頭蛇,你就是回了船上人家就沒辦法了嗎?說不定咱們死得更快些。沒事,閔家雖是地方豪強,但還不至於一手遮天,你們夜裡警醒些就成,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能做的頂多就是吹吹迷煙暗殺之類的,只要捱過了今晚,明兒咱們就走了,他們不至於還追到京城去吧?”她還巴不得他們追到京城去呢,那可是本小姐的地盤,削不死你?
見暗衛們仍然面帶鄭重之色,沈薇便道:“若實在不放心,暗一,你拿這名帖去通州知府那裡借點人手。”她是無所謂,可不是還有姑母和表妹及一衆丫鬟婆子嗎?尤其是姑母,祖父還等着呢,可不能在她手裡碰破點油皮。
暗一接過名帖,見是老侯爺的,懸着的心放了一半下來,以老侯爺的威望,通州知府應該會給幾分面子吧?
這名帖是出來時沈薇隨手塞進懷裡的,本想着去雲州說不準能用上,沒想到真正動用到它是在通州。
沈薇去看了一回表妹,見她身上的藥性還沒有過去,便也沒強行把她弄醒,反正明早她自個會醒。然後她又去了姑母那裡,告訴她說表妹累了,已經睡着了。
沈雅不放心,還特意來看了女兒,見女兒躺在牀上睡得正香,她憐愛地摸了摸女兒的額頭便退了出來,“瞧這孩子累的,罷了,讓她睡吧,讓廚房備些糕點,等琳姐兒半夜醒了也好墊墊肚子。”
沈薇陪着姑母用了晚飯,然後回了自己的屋子。
荷花正在給幾個人眉飛色舞地講自個的英勇事蹟,“哎呀你們是沒看到,那個歹人有這麼高,這麼壯,估計都能改我三個了。他陰笑着要來抓我,我一蹲身,一貓腰就躲過去了,我跑得可快啦,他追了我半天硬是沒有追上,哈哈!那別院裡的火我一個人就點了三處,是不是啊公子?”荷花期待地詢問沈薇,可得意了。
沈薇笑着點頭,“不錯,今兒咱們荷花可是立了大功了,回府後賞銀十兩。”
桃花的嘴巴卻撅得老高,“公子偏心,你都不帶我去。哼!”
“哎呦,我們桃花也學會惡人先告狀了,本公子出門的時候是哪個小妞睡得跟小豬崽似的?”沈薇捏了一把桃花的臉蛋打趣。
屋裡的丫鬟都笑了,桃花自己也有幾分不好意思,撓着頭嘟囔道:“那公子下次一定要喊醒我,你一喊我肯定就醒了。”
看到桃花臉上的認真,沈薇沒來由地覺得心裡甜甜的,“好,下次我一定喊醒桃花,我們桃花纔是最厲害的。”
“公子,跟您一起回來的那位公子找您。”桃枝過來通報。
沈薇一轉身,就看到跟在桃枝身後的那個二貨公子,身上依舊穿着那件月白色的衣裳,皺巴巴髒兮兮的,髮髻還是歪的,臉倒是重新洗過了,劍眉入鬢,黑眸清亮,端是一幅好相貌,難怪被人瞧中虜了去。
只是此二貨看着也是富家子弟,身邊跟着的小廝隨從呢?不會是個離家出走的吧?沈薇心中腹誹,就見二貨公子可憐兮兮地說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天,兄臺啊,能給在下一身換洗的衣裳不?這衣裳實在是有污在下瀟灑倜儻的氣質呀。”他嫌棄地用兩根指頭拎了拎自個身上的衣裳。
還以爲他要幹嘛呢,不過是要身衣裳,這她還倒給得起,“歐陽奈,你們誰的身形跟他差不多?勻身衣裳給他。”
“不,在下要杭綢的。”二貨公子瞄了眼歐陽奈身上的衣裳,提出了自個的要求。
沈薇把手一攤,“不好意思,成衣鋪子早就打烊了,你就湊合着穿吧。”還敢提要求,能給你勻一身就不錯了。
“不,在下只穿杭綢的,在下穿別的布料身上會起紅點,癢痛難耐。所花用的銀兩在下會還給兄臺的。”二貨公子一臉認真地說道。
沈薇瞅了瞅他的神情,見不像作僞,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真是富貴命啊!而且人家說了會還銀子的,那她又何必吝嗇一件杭綢的衣裳?
“歐陽奈,你陪着這位公子去成衣鋪子瞧瞧,多使些銀子無所謂,務必要讓這位公子滿意。”沈薇吩咐道。
二貨公子卻是沒動,沈薇眉梢一揚,“還有何事?”
二貨公子臉上現出幾分尷尬,“還請兄臺借個丫鬟與在下,在下,在下不會梳頭髮。”
“行,桃枝,你去服侍這位公子。”沈薇很爽快地答應了。她就說這二貨這麼在意自己的儀表,頭髮怎麼是亂的呢?原來是不會梳頭啊!呵呵,富貴病,富貴命。
“怎麼?你還有事?麻煩一次說清成嗎?”沈薇見二貨依然不走,都有些煩了。她是一點都不想跟這貨打交道,頂着一張無害的臉,實則滿肚子壞水,她很有壓力的。
二貨公子好似被沈薇的壞脾氣嚇了一大跳,囁嚅着道:“在下是想問能先給點吃的嗎?”他按了按自己的肚子,臉上全是懊惱。
沈薇直接就揮手讓他趕緊走了,“桃枝,帶他吃飯去。”
趕緊帶走,別留在這礙眼好嗎?這樣表裡不一的她看得真心累好嗎?你一大男人,還是個身懷武藝的大男人,咱能別動不動一副受驚兔子模樣嗎?這畫風也不對啊。
桃枝一見自己主子不耐煩了,立刻拽着二貨公子的袖子往外走,偏他還扭過身大喊:“在下會還銀子的。”
不要銀子總可以了吧,求趕緊帶走!
杏春樓,閔斯年陰沉着一張臉,杏春樓的媽媽秦媽媽在一旁小心服侍着,二貴則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三爺,都是小的不會辦事,都是小的沒用,求您消消氣。”說一句打自己一個耳光,不一會兒他的臉便紅腫起來,看上去可嚇人了。
此刻他心中十分後悔,他不該爲討三爺歡心而出了那麼個主意,他當時怎麼就豬油蒙了心呢?那小公子瞧着挺文弱的,誰知道居然是個硬點子呢?現在好了,不僅別院廢了,還丟了一大批貨物,依三爺的脾氣還不得活剮了他?
“三爺啊,小的對您的忠心日月可鑑哪!您瞧在小的忠心一片的份上就饒了小的這一回吧,三爺,小的給您磕頭了。”說着,那頭嘭嘭嘭地就砸在了地上,那殷紅的鮮血就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閔斯年卻不爲所動,他微眯着眼,好似睡着了似的。其實他此刻心中怒火滔天,多少年了,自從他用雷霆手段震懾了二房三房,就再也沒誰敢在他頭上動土了,兩個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卻狠涮了他一把,他怎能咽得下這口氣呢?
秦媽媽看二貴滿臉是血的模樣,心中有幾分不忍,便輕輕推了推閔斯年,“三爺,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二貴也跟了您不少年了,沒功勞總有苦勞吧?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他這一回吧。”
其實,秦媽媽說出這一番求情的話心中也是忐忑。這杏春樓雖是她的,但掙得銀子有一半卻是落入閔斯年的手中,連她自己都是閔斯年的禁臠。可她也是沒法子呀,不依靠着他,這杏春樓也立不住腳呀!
跟了閔斯年十多年的秦媽媽很清楚他的手段,這杏春樓裡的姑娘就沒有不怕他的,你做錯了事情,他直接就用鞭子抽,抽得你恨不得死了纔好呢。
“起來吧。”就在秦媽媽都忍不住發抖的時候,閔斯年開口了。
二貴如蒙大赦,驚喜道:“謝謝三爺開恩,謝謝三爺開恩。”太好了,終於可以不用吃鞭子了。三爺的鞭子跟尋常的鞭子可不一樣,三爺的鞭子上帶着倒刺,抽在身上能把人的肉帶出來。一頓鞭子抽下來,哪個不得在牀上養半年?半年傷好後,三爺身邊早就有了新人,哪裡還有你的位置?
這時一個勁裝漢子匆匆而來,喚了一聲三爺,便道:“屬下已經查探明白,那兩個小子就住在榮福客棧,身邊好像跟着幾個頗有能耐的侍衛。”
閔斯年眼中寒光閃過,好小子,以爲這樣就有恃無恐了嗎?掃了老子的面子,沒跑,反倒大搖大擺地住着,真以爲自己是過江龍呢?在這通州的地盤上,老子纔是地頭蛇,管你哪個,是龍你得給我盤着,是虎你的給我臥着,敢要老子的強,老子弄不死你?
“知道他們是什麼來路嗎?”閔斯年問。
“先頭弄回去的那個好似是個富家少爺,沒怎麼出過門,人也傻兮兮的。”屬下想起那個傻蛋把一大塊銀子給了路邊的乞丐,惹得人來爭搶,而他念着之乎者也跟着勸架差點被揍了一頓的情景。
“至於後頭那個小子像是個官宦子弟,聽榮福客棧的夥計說他們一行三個主子,表哥,表妹,還有個姑奶奶,似乎是回京城省親的。三爺,您看這?”那屬下說着,臉上便帶出一份遲疑來。
閔家在通州是無人敢惹,連知府大人都要給幾分薄面,可那小子到底是管家子弟呀。自古以來便是民不與官鬥,誰知道那小子背後有什麼盤根錯節的關係?
閔斯年卻不這樣想,是官宦子弟又如何?經他的手送出去的官家公子小姐還少嗎?到時把屍體往河裡一沉,痕跡一抹,誰又能查到他的頭上?就是查到他頭上他也不怕,證據,證據呢?沒有證據又能耐他何?
“今晚你多帶些好手過去,也讓這通州城裡的人都瞧清楚惹了我閩三爺的下場。”閔斯年把茶杯狠狠地頓在桌子上,臉上滿是陰鷲。
此刻,通州知府於大人捧着老忠武侯的名帖左右爲難,這,這都是什麼事?忠武侯府的公子怎偏就跑到通州來了,還跟閔老三那不省心的結了怨。你兩家結怨就結怨唄,幹啥要把他也拉進來?
沈四公子來找他借人手,他是借還是不借?借吧,得罪閔老三,閔家是本土豪強,給他使點絆子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這些年他和閔家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干無事。他雖不懼怕閔家,但只要他在通州知府的位子上一日,就不好太過得罪閔家。
不借吧,得罪忠武侯府,這個來頭更大,誰不知道那位沈老侯爺是聖上的心腹重臣?若是沈四公子在通州的地界上出了事,那他這個知府也是當到頭了,說不定還會禍及家人。
是借還是不借呢?於知府皺着眉頭走來走去,終是拿不定主意。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接着響起了夫人的聲音,於知府的眉皺得更緊了,“夫人怎麼過來了。”
於夫人嗔了夫君一眼,“還不是怕老爺做錯了選擇。”她在前院也是有心腹的,自然知道了忠武侯府四公子來借人手的事情,她立刻就趕過來了。
於知府手一揮,“你一婦道人家知道個啥,安心呆着後院便是了,老爺我心煩着呢,你別來招我啊。”
於夫人急了,“哎我說老爺呀,你可別犯傻,既然人家忠武侯府的四公子來借人手,那就是看得起老爺你了,這麼好的結交機會你可別傻得往外推。那可是侯府,若擱平時,人家能拿正眼瞧咱們?老爺你已經歷任三任了,爲啥升不動?還不是因爲咱們沒門路?現在送上門來的機會你可得把握住啊。”她抓住夫君的胳膊,生怕他錯過了好機會。
於知府還真有些心動,誠如夫人所言,他在這通州已經任了三任知府了,早想着往上走一步了,奈何沒有門路,才一直這麼蹉跎着。
若是搭上忠武侯府這個靠山,有那位老侯爺幫自己說一兩句話,那自己豈不是——
“可是閔家?”他又遲疑了。
“哎呦,我的傻老爺來,你是知府大人,閔家能把你怎麼了?還能吃了你不成?頂多給你添點堵,可你這一任也只剩下半年了,添堵能添到哪去?你若實在不放心,就給閔老三透個信兒,讓他自個看着辦,他若願意,老爺也可做個和事老,兩邊說和一下,化干戈爲玉帛,豈不兩全其美?”
於知府頓時眼前一亮,對呀,這主意好,他怎麼就沒想到呢?“還是夫人高見!”他伸出大拇指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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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口味這麼重,不愛制服愛禁慾。”她縮在被窩裡,英氣漂亮的臉蛋浮出一抹緋紅。
他像只飽食的饕餮,狡猾一笑,“一剝到底,滋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