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有六個人,都不是什麼好手,再加上他們喝得半醉,沈薇和張雄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這六人解決了,整個過程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沒弄出什麼大的動靜。
解決了看守的人,沈薇和張雄便尋找放棺材的房間,一推開門,一股陰森之氣迎面而來,十幾口黑黝黝的棺材擺在那裡,看着就很瘮人,若是膽小之人恐怕會嚇得掉頭跑掉。
沈薇可不怕,她連人都敢殺還怕棺材嗎?
逐個去找太浪費時間,沈薇就低聲喊歐陽奈的名字,喊到第三聲的時候角落裡一口棺材裡傳來了響動。
沈薇和張雄直奔過去,合力推開棺材蓋,“歐陽奈,看到本小姐你是不是特別的感動呀?”沈薇心情很好地說。
被綁住雙手雙腿的歐陽奈一擡頭就看到自家小姐那張燦爛的笑臉,他扯了扯滿是淤青的嘴角眼中閃過笑意,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屬下感激不盡。”聽得出他的心情也很好。
“小姐,咱們還是先出去吧。”張雄一看小姐和歐陽師傅敘起了舊,忙上前打斷。
“也是哦。”沈薇一想也對,忙把歐陽奈手上腳上的繩子割斷,張雄上前扶出歐陽奈,三個人出了棺材屋。
到了院子裡湊着微弱的星光沈薇纔看到歐陽奈一身的狼狽,頭髮亂如稻草,衣裳似乞丐,還散發着濃郁的氣味,整個人靠在張雄的身上,哪還是那個精神的酷小夥。
“真慘!”沈薇撇撇嘴,報以十二分的同情。
“小姐放心,屬下還死不了。”許是死裡逃生,嚴肅冷硬的歐陽奈居然也會說笑。
沈薇打開後門,張雄揹着歐陽奈走了出去,沈薇把後門從裡面栓好自己從院牆翻了出去,幾人匯合後見到張雄背上的歐陽奈都特別高興,尤其是那個栓子,他是跟着歐陽奈從軍中來的,感情自然不同。
“先不忙着回去,去百草堂。”沈薇說道。
歐陽奈這身傷總是要找大夫的,找生不如找熟,還是一併麻煩柳世權吧。趁着現在棺材鋪裡的死人還沒曝出,趕緊把傷瞧了,過了今晚恐怕就要全城戒嚴了,到時他們想出來也出不來了。
不提柳世權又飽經了一番驚嚇,沈薇一行回到租住的小院已經是三更後了,郭旭和小八都沒睡,幾乎是一聽到叩門聲小八就把門打開了,“小姐回來啦!”隨即看到張雄背上揹着一個人,激動出聲,“歐陽大哥?是歐陽大哥救回來了嗎?”
吳二立刻低斥,“輕點聲。”一邊警惕地朝後面瞧,“趕緊進去。”小心地關上了院門。
“真的是歐陽大哥!”小八看清了張雄背上之人正是失蹤已久的歐陽大哥,不由喜極而泣。
“小八,我沒事。”歐陽奈費力地擡起頭安慰了他一句。
屋裡的郭旭也早奔了出來,“小姐真的把歐陽大哥救了出來?”
他還以爲自己是做夢呢,等看到了歐陽奈本人才相信這是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他裂開嘴笑得像個孩子。
進了屋大家看到歐陽奈身上的傷,個個氣憤地咬牙切齒,歐陽奈卻沒放在心上,能活着回來比什麼都強。
被抓之後他就沒報希望了,他也知道以自己兄弟的秉性肯定會去救他,可他們知道自己被抓到哪裡?即使能找到,以他們的身手不過多了幾個陪死的罷了,所以他不希望他的兄弟們來送死。
當他躺在棺材裡聽到小姐喊他名字的時候他都覺得自己是幻聽了,小姐遠在千里之外的沈家莊呢,怎麼會在宣明府?當小姐那張燦爛的笑臉映入眼簾時他都不知道怎麼樣形容那刻自己的心情了,只知道自那刻起他就是小姐身邊最忠誠的侍衛,他要盡忠的人又多了一個人,如果說之前保護小姐是職責,那麼從這之後保護小姐便是刻在骨頭上的使命。
歐陽奈被扶下去梳洗了,沈薇卻沒有去睡,她還要從歐陽奈那裡確定到底誰纔是背後之人,歐陽奈被救了了,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極有可能會全城搜查,城門那裡也會盤查得更嚴,這麼多人出城肯定打眼,既然一時出不了城,那就想想辦法怎麼躲過搜查吧。
歐陽奈再次被扶過來,他瘦了很多,原本他和郭旭的身形差不多,現在郭旭的衣裳穿在他身上都寬了好多,臉上都是傷,青一塊紫一塊的,據吳二說後背上的傷更嚇人,鞭痕一道疊着一道,都化膿了,可以想見他每天經受的折磨。
“歐陽奈,你知不知抓你的是什麼人?”沈薇開口問道,“我們查探過你被關的那個院子,是一個叫牛二的潑皮金屋藏嬌的地方,還查到胡府的二管家出入過那裡。”
歐陽奈即便是受了傷脊樑也挺得筆直,他想了想說:“屬下被抓之後就被關在一個院子裡,那個黑衣人的頭領被人稱爲浦爺,他手下的人手死傷在屬下手上足有十幾個,就抽了屬下十鞭子泄恨,他審問屬下是什麼人?屬下說自己是鏢師,來宣明府押送鏢的,你們是不是抓錯了人。那個浦爺倒是有些見識,從屬下長槍路子上猜出屬下是軍中之人,屬下咬死口沒承認。”
擦了一下汗他接着說:“第二天來了一箇中年人,屬下不知道他是不是小姐說的胡府二管家,只知道別人都喊他二爺。他問了屬下一些問題,屬下也都是按之前商量好的說辭答的。
又過了幾天,那個二爺又來了,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年輕公子,那個二爺喊他七少爺,那個七少爺估計是聽說屬下功夫好,對屬下起了幾分興趣,話裡話外露出想要招攬的意思,屬下裝作聽不懂,就一口要定自己是鏢師,他們抓錯了人。那七少爺也沒生氣,還吩咐人給屬下上藥,後來那七少爺又來了兩回,屬下都是一般的說辭。直到三天之前的黃昏,屬下被架上馬車轉移到了棺材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