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貴妃此時看似毫無脾氣,實則卻威逼連連,這樣的態度當真不善,讓韓江雪覺得極其不舒服。?
當然,也就是韓江雪這樣的膽子纔會用不舒服這樣的感受來形容,換成其他絕大多數人,只怕早就嚇得不成了。
誰都知道蒙貴妃向來不是那種好說話的人,脾氣怪心性亦怪得很,越是這般笑着跟你說話那你可就得愈發的小心,十有**不是什麼好事。更何況,剛纔蒙貴妃還明明白白的道出了“非得回答不可的話怎麼辦”!
“請貴妃娘娘恕罪,民女雖不是一言九鼎的大丈夫,但是既然答應了周老的話,那麼就算是娘娘甚至於皇上問及也都不能違反當初的承諾。”韓江雪沒有絲毫的懼意,只是微微行了一禮,做出一副無比抱歉的模樣,神色沉穩不已,根本看不出什麼多餘的波動。
蒙貴妃還是頭一回看到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大膽的拒絕,並且還面不改色的沒有一絲的慌亂與緊張。她不由得挑了挑眉,徑直收緊着語氣明確的表明出不悅道:“韓江雪,你這般做就不怕本宮治罪於你?”
“娘娘位尊身貴,自然不會無故爲難民女。東明向來以忠信立國,民女忠於他人之囑亦是在遵循國之教化。”韓江雪不慌不忙的說着,顯然並沒有被蒙貴妃之言所嚇到。
聽到這話,蒙貴妃當下更是不快,拉下了臉冷哼道:“真是沒想到。韓家竟然出了你這麼一個膽大包天的女兒,連本宮的話都敢不放在耳中,還敢拿什麼國之教化這樣的大帽子頂撞於本宮,如此不敬實在是狂妄至極、罪不可恕!”
面對蒙貴妃的突然變臉。韓江雪心中當然不可能毫不在意,特別是這樣的時候,蒙貴妃一副立馬要治她罪的模樣,卻似乎做不了半點的假,怎麼可能讓人內心真如表面一向毫無波瀾。只不過,都到了這樣的時候,這個貴妃娘娘卻還是隻字未提折梅一事,反倒是以頂撞、不敬這樣的罪名來威脅於她,這一點卻是讓韓江雪愈發的不得其解。
“娘娘息怒,民女並沒有半絲不敬之意。若有無意得罪之處。還請娘娘海涵!”韓江雪壓制着心中的波瀾。面上依然平靜如水。她知道,蒙貴妃這樣的人絕不簡單,喜怒無常間根本看不出這人的本意。比及對待旁人,她得更加沉得住氣才行。
“息怒?你讓本宮如何息怒?本宮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道出那天的實情,不然的話可就別怪本宮不講任何情面了!”蒙貴妃此時面色如霜,帶着天生的冷冽看得讓人心驚膽跳。
這個時候的她,纔算是真正最爲符合宮中之人對於她的印象。
氣氛頓時陷入到了僵局,此時此刻韓江雪似乎完全沒有了退路。蒙貴妃已然震怒,只因韓江雪的拒絕讓她感覺到了那種對於其身份與地位的挑釁,她想知道的,想要的還從來沒有人這般直接的拒絕過。
說與不說,成了擺在韓江雪面前的一次選擇。沒有旁的機會,只有這最後一次的選擇。而依着蒙貴妃的性子與脾氣,一旦韓江雪再敢拒絕,不論任何理由明顯都是不可以輕饒放過。
這一切,韓江雪心中完全有數。
其實,她與周老之間並沒有什麼真正意義上不可告之於人的秘密,也沒有任何人讓她承諾過不可對外傳出去之類的,只不過當蒙貴妃突然便直接向她提及這件事情時,她隱隱間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而越是往後,三兩言語間,蒙貴妃便直接以此威逼將她給逼到這麼一個絕境之處,這看上來似乎顯得很是荒唐。蒙貴妃不可能與周老之間有什麼真正相關的聯繫,那麼對於這樣的事情也不可能真正的上心什麼。那麼,無緣無故的卻是以此爲威脅直接逼着她來做出所謂的不可避免而又後果自負的選擇,實在是顯得有些怪異。
她的直覺告訴她,蒙貴人的本意並非真想知道她與周老的所謂談話內容,那麼如果真不是這樣的話,那又到底是什麼樣的目的呢?是有意爲之的刁難,還是一種試探?
若是刁難的話是不是又顯得有些多餘了?前有折梅一事擺在那裡,太子下的套現成着,蒙貴妃真有心爲難她的話直接拿那事說事就成了,根本不需要這般麻煩再弄出一出來,憑白的降了蒙貴妃自個的身份。
那麼如此一來,試探也是存有可能性的,入宮之前韓江雪便從東凌準備的那些情報資料中瞭解到了蒙貴妃的一些主要特點,若說這樣的問題只是一種對於自己的試探的話也是極有可能。
只不過,堂堂的貴妃娘娘爲何要對她這麼一個小人物,一個還惹上了旁的麻煩的小人進行這樣的所謂試探呢?這樣的試探又有着什麼樣其他的目的與作用呢?
僅僅是一念之間,韓江雪腦中便將一切都梳理得清楚得不能再清楚,雖然並沒有辦法尋到最終的答案,但如何處理卻是心中極爲堅定。
真要爲難的話,即使她道出與周老的所談也不見得人家就會輕易相信不再爲難,自然不如一如先前堅持已見到底賭上一把。
“娘娘恕罪,民女並無任何冒犯之心,也不願意違抗娘娘懿旨,只不過忠信兩字卻是不可忘,不論如何都不能夠違背違背。如果娘娘一定要責罰民女,民女也無可奈何,只得聽從娘娘處置。”
她腰板直挺,沒有一絲一毫的慟弱,帶着一股子自然而然的堅定,就這般站在那裡不曾退讓。
這樣的韓江雪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吸引力,帶着一種莫名的美感,讓人無法忽視。蒙貴妃面無表情的看着面前的這個少女,卻是良久都沒有出聲。
蒙貴妃不言,韓江雪自然也不語,任由着那道無法猜測的目光徑直打量,而她神情始終不變,不卑不亢,不恐不懼。
亭子裡頭特殊而充滿了緊張與危機的氣氛愈發的濃重,莫說是外頭不遠處侯着的幾名宮婢,就連這會還跪在原地一直沒有搭理卻又不敢自行起身的綠荷亦察覺到了那裡頭的異常。
綠荷心中不由得暗自高興起來,雖然什麼都沒有聽到,但是卻覺得一定是韓江雪已經惹惱了蒙貴妃,如此一來,那個韓江雪自然是不可能有什麼好果子吃的。
可是,綠荷還沒有來得及高興,突然亭內的情勢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發生了莫大的改變。
原本還面無表情極爲不善的瞅着韓江雪的蒙貴妃,忽然毫無徵兆的笑了起來,與笑聲相伴相隨的是一眼便看得出來的發自內心的肯定與讚賞。
“好好好,果然不錯,你倒果真與傳言所說一般有幾分骨氣血性。”蒙貴妃邊笑邊說道:“本宮曾聽說韓家長女膽大包天,如今親眼所見果然不是空穴來風。只不過,除了膽大以外,還是個極爲有堅守有個性的,連本宮的威嚇都不能夠讓你的屈服,這樣的心性與執着莫說是女子,就算是男子亦很少有人能夠如此!”
聽到蒙貴妃的話,韓江雪心中暗自鬆了口氣,看來自己倒是賭對了,剛纔蒙貴妃還真只是一種試探罷了,不論試探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但最少卻是絕對不可能以那些莫須有的罪名來懲處於她。
“娘娘過獎了,民女沒您所說的那般厲害,不過就是從小有些一根筋罷了,還請娘娘恕罪。”她依就沉穩而應,並沒有表露出半絲的鬆懈或者其他情緒,與之前一般顯露的只是坦然與從容。
“一根筋?你這自我認知倒也有些意思,看來你還有另外一個優點,頗有自知之明。”蒙貴妃笑意依舊,卻全然沒有嘲諷之意:“說起來也有幾分貼切,如果不是一根筋的話,又怎麼可能惹上不該惹的人,今日一入宮便生出這些麻煩事來呢?”
這話一出,韓江雪頓時不由得擡眼看向蒙貴妃,正欲出聲,卻見其當下理擺了擺手示意她先不必急着說什麼。
“韓江雪,折梅一事真相如何,我雖未目睹,不過心中卻是一清二楚。在宮裡頭這麼多年,若是連這些小把戲都看不穿的話,豈不是白活了?”
蒙貴妃再次吱聲,笑意中帶上了幾分玩味:“只不過,在宮中,本來就沒有什麼真正的是非對錯,更沒有什麼所謂的公平。你是聰明人,這一點想來是再明白不過的。所以這會,本宮根本就不關心事情本身,而只是想與你玩一個遊戲,若是你贏了,本宮自然不會爲難你分毫。若是你輸了的話,那麼這枝梅花無論是不是你折的,這罪名可都得由你背了。怎麼樣,敢與本宮玩上一把嗎?”
韓江雪聽罷,只覺得這深宮裡頭呆久了的人果然是太無聊了,拿着別人的清白性命當成一場打發時間的遊戲。
“娘娘如此坦言相對,民女自然沒有不應之理。”韓江雪微微一笑,並沒有任何的遲疑便直接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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