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時月聲音一頓,突然緩步走向燕平公主,擾得燕平公主眼皮一跳,見秦時月忽地站定於兩人距離三步之內,“二夫人,既然剛纔說,男女七歲不同席,指責時月與我弟弟弘傑剛纔所爲不合宜。那請問,您這時緊拽着我弟弟的手不放,豈不是更不合宜?”
“這,這怎麼能盡相同。我是他娘,娘牽兒子的手自然不過!”燕平公主一聽,眼底一暗,急聲駁斥。
“唔,原來二夫人倒是還明白唯親不避的道理!”
秦時月輕婉目,笑的淡然,卻是眸光流轉間帶着諷刺,“不過二夫人似是忘了,弘傑可是我娘十月懷胎所生,若非當年逼不得已,我娘豈會忍痛將弘傑託附二夫人將養。”
燕平公主聽到這裡,立即臉色轉黑,張嘴就欲駁斥。
秦時月卻此時淡笑望着其,阻止其出聲,“二夫人莫要急,時月在這裡說這些,倒不是要說二夫人霸佔着我弟弟不肯歸還。當然,二夫人辛辛苦苦將我弟弟養大,這份功勞任誰說了都不可以抹殺掉。”
這話裡的意思,不是個傻的自然聽的出來。這明明就是說出燕平公主,以養恩圈着府裡的小世子,不肯讓小世子親近自己的親孃,也就是大夫人。
立即,底下的一羣婢女和婆子,都一個個豎直了耳朵繼續聽着。
燕平公主聽到這裡,感覺到周圍投向自己的異樣眼光,一雙從來都是溫婉的眸子,此時瞬間一暗。不過自小生在宮中,見多了後宮的爭鬥,這些對她來說,依然能沉住氣。
秦時月瞥了眼沉聲靜氣,依舊溫婉大方的燕平公主,不禁心裡暗讚一聲,這個宮裡出來的女人,果真不一樣。
而想想自己的孃親,跟這個女人斗的話,真的是分分鐘鍾就會被殺下陣來。不過,自己孃親雖不善女人間這些陰謀鬥,可她卻有一顆良善的心,應該也是這一點,父親纔會對孃親愛至深吧!
想到這裡,秦時月再看向燕平公主時,一雙鳳眸子裡,不禁閃過一抹憐憫,轉瞬淡笑道,“二夫人,時月剛纔說的話若是哪裡有不妥的話,還希望二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要多心,時月向來
說話直,不會拐彎抹腳。在這裡,明月還是要替我孃親,謝二夫人悉心照顧我弟弟的大恩大德。”
話落,突然衆人見秦時月彎身做了一個大禮。
這大禮一落,燕平公主臉色一驚的同時,眼底瞬間黑到底。
“你這丫頭,竟瞎鬧,快起身來!”
燕平公主此時身體一片僵冷,感覺到所有人都盯看向自己,包括身邊的弘傑,很快眸子一轉,臉上笑容溫婉的拉着弘傑走近秦時月,伸手一託秦時月的胳膊柔和道,“快起身來吧,都是一家人,哪來的那麼多虛禮。”
“二夫人說的是,都是一家人,哪來的那麼多虛禮呢?”秦時月幽的擡起頭來,笑的燦然明媚,聲音清脆如清泉流水聲,“所以,時月覺得二夫人剛纔那般緊張我和弘傑,其實也是過於緊張了。只是姐弟間的自然擁抱而已,二夫人莫需緊張。”
一張明媚笑臉,一聲清脆若清泉流水聲,衆人都無法從眼前回府不多長時間的大小姐眼裡,看出一絲心機算計。只覺得大小姐所說的每一句,都是句句實言。
而此時的燕平公主,扶向秦時月胳膊的手,突然一緊,一雙溫婉的眸子緊緊的盯視着眼前笑的明媚初動的少女,想從少女的眸子裡看到些什麼,又或是想要看清這個剛回府沒幾日的嫡小姐,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可是燕平公主不等看清,突然感覺手一落,抓在手裡的胳膊很快抽離開,就聽近在眼前的少女提醒一聲,“二夫人,時月出府大半日,就不陪您多聊了,時月告退!”
轉身,秦時月越過燕平公主,看向秦弘傑步子一頓,“弘傑,有時間多去看看孃親,孃親日日夜夜唸的最多的就是你。所謂孝爲先,左右任何事情大不過一個理字,若是有事情覺得於你不公,或是委屈,何不去把事情弄清楚呢。若許,一切並不是你想的那般!”
秦弘傑聞聲擡頭,一雙黑亮的大眼閃爍不停。
而燕平公主此時聽秦時月說這些,立即緊張的拉了一旁的秦弘傑,“弘傑,既然你大姐要回去了,我們也回去吧!”
說完,不等秦弘傑張嘴想要問什麼
,急一把拉着秦弘傑離開。
秦時月看着急匆匆拉秦弘傑離開的燕平公主,瞅到燕平公主緊張到來不及掩飾的眼裡閃過的一抹驚駭之色,此時的她嘴角卻勾起一抹愉悅的笑意。
秦時月清楚的知道,要想讓弟弟回到孃親的身邊,先要做的就是讓燕平公主露出平日裡溫婉外表下,真正的面目。
只有揭了燕平公主在人前,特別是在弟弟弘傑面前,戴着的那張溫柔婉約的面具,纔會讓弟弟認清誰是他真正的親人,誰是真正將其護於手心裡的親人。
眸子輕輕一勾,招喚一聲身後,“冰煞,我們也回去吧!”
“是,主子!”冰煞點頭。
剛回到自己的蓮花苑門口,秦時月推門一走進院裡,立即廂房裡的四條寶貝就衝了出來,“嗷——”歡快的吠叫着,奔跑到秦時月的身邊,領頭的五寶撒嬌般的蹭向秦時月的褲腳。
秦時月開心的看着蹭在自己身邊的五寶,伸手摸着五寶長而白亮的毛,又環抱着五寶大如獅子般的腦袋,立即就被這幾隻大傢伙引得開心笑起來。
“月兒,你回來了?”突然正屋的門打開,見韓氏一臉急色快步走出屋子,“東西還了景王殿下了嗎?景王殿下有沒有爲難你們姐弟兩個?”
韓氏急步走向女兒,一臉的着急擔心之色。
秦時月聞聲擡眸,忙起身走過去,“娘,您一直在屋裡等着我回來?”說着,側首令冰煞帶四條寶貝回去,然後伸手攙扶向孃親,道,“娘,我們進屋裡再說,外面太冷。”
“唉,好,進屋,進屋再說。”韓氏拉過女兒的手,感覺女兒的手一片冰涼,一邊往屋裡走一邊責怪一聲,“出門棉手套不戴,暖手爐也不抱,就這麼光着手的出去,瞧把手給凍的。”
秦時月笑的親膩,任娘責備着。
娘倆一回到屋廳裡,韓氏就急拽過一把椅子放到火盆旁,讓女兒快坐下先烤會手。
“娘,別擔心,東西還給景王殿下了,沒有難爲我們姐弟兩個。”秦時月一邊烤着手,一邊測目看向孃親,知道孃親擔心自己,便簡單的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