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聞公主兒媳提醒,雖然心有怒意,卻還是有所顧及地瞅了眼一旁,立了好久紋絲不動的兒子。
眸子暗了暗了,後重咳一聲,以做掩飾,“秦時月!”
“是,老夫人!”秦時月鬆開孃親,上前一步很是規矩的行一禮。言語行爲,皆是很規矩,任人挑不出一絲錯來。
老夫人眸子一眯,心中奇怪,這孽女今日竟這般乖巧。
平日裡都不見這孽女行禮這般規矩過,今日要離府了倒是賣起乖來。
哼,她老婆子可不吃這一套,這孽女一日不趕離出府,她這當家主母一日不得安寧。
“你行李可有收拾妥當,有無缺少的東西,我命人給你添補上。”老夫人當着兒子的面,難得對底下的大孫女和善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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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時月,你帶的東西可夠,二孃瞧着怎麼只擡了兩個箱子?”燕平公主眼尖,一早就看到秋嬤嬤帶着幾個粗使婆子,只擡了兩個大箱子來前院。
說着,她一身玫紅襖子,身姿婉約的走下來,親切的就要拉過秦時月說些囑託的話,卻是被秦時月巧妙的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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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平公主有些尷尬的笑笑,臉上並沒有一絲惱意,反倒是笑的越發親膩,聲音柔轉道,“時月,莫要怪你祖母,你祖母也是爲了你好。待你學好規矩以後,你祖母定會喚人去接你回來的!”
“嗯?時月何時怪過祖母,二夫人這話說的好生奇怪。”秦時月轉眸一臉好笑的瞅着燕平公主,把燕平公主瞅的臉色一僵,淡笑婉約道,“去莊子,是時月自願的,所以二夫人多慮了!”
燕平公主臉色越發僵了一下,卻很快臉帶笑意的附聲道,“是,是,是二孃多慮了。”
“秦時月,你怎麼跟你二孃說話呢,本還以爲你今日知道要離府了,學得規矩一些了,不想是越發沒有規矩禮儀!”老夫人一向疼護自己的公主兒媳,容不得任何人給其落了面子,此時再也忍不住的怒嗤一聲。
秦時月淡笑聽着,卻不作迴應。
老夫人一見秦時月這態度,立時更來氣,伸手就要指怒嗤罵。
“好了,娘,既然您非要送時月去莊子,就別在此多耽擱了,趁着一早,讓時月趕路,免得天黑時找不到落腳的客棧!”秦致遠粗獷低沉的聲音,此時語氣冷冷地打斷自己的娘。
老夫人話到嘴邊,被兒子冷聲打斷,不由噎了噎,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後氣的側臉看向兒子,伸手指向底下氣怒道,“致遠你這是在怪娘嗎?你剛剛可有聽那丫頭如何說的,她可親口說的,去莊子是她自願的。哼!”
老夫人氣怒的一張臉,瞪向兒子。
“娘,您這話意思是,時月去不去莊子全憑她自己決定是嗎?若是如此,那時月現在倘若不願去莊子,您可會答應。”秦致遠一雙黑漆的大眼,一瞬不瞬的緊盯向自己的娘。
“這,這可不行。”老夫人被兒子的話截堵的一慌,立即避開兒子咄咄的眼神,嗤哼道,“她在府裡這般不守規矩,若是讓外人瞧到,豈不是會笑話我們秦府。去莊子是好事,讓其收斂靜心,省得刁鑽的脾氣不好收拾。”
秦致遠聽娘故意歪曲話,似是早料到的,不欲再跟娘理論,轉眸提步走下臺階。
秦時月靜靜的立在原地,看着父親緊繃着一張臉走下臺階,向着自己走來,立即勾起一抹輕鬆的微笑望向父親。
她知道父親是真心疼愛自己,但她不得不暫時離開府上,因爲有些事情呆在府裡很不方便行事。
“父親,別擔心,女兒會照顧好自己的。”秦時月看着走近自己的父親,在父親停下腳步,看向自己時,微笑出聲。
秦致遠看着眼前的女兒,心中猶爲愧疚。
女兒跟着髮妻呆在庵堂過着清苦的日子,整整八年,好不容易回府,卻是自己的娘終是容不下她們娘倆。
想到此,秦致遠剛毅的面龐繃得更緊,伸出大手想要輕撫女兒的頭,可是想到女兒已及笄,厚重的手掌重重落上。
“父親!”突然,秦時月伸出雙手,拉住了父親垂然落下的大手,臉上是明朗的笑容,“父親,幫女兒照顧好我娘。”
“月兒!”秦致遠是虎將,不會那種溫
言溫語,可是此時被女兒一雙小手緊拉着,一雙黑漆的眸子顫動了一下,後粗聲點頭道,“放心,我會照顧好你孃的。”
秦時月聽到父親的保證,臉上的笑容更加明媚,如這寒冬升起的太陽,令人看着心暖暖的異常明亮。
“致遠,還不讓她快放手,真是沒有教養!”老夫人看着父女二人這般,覺着異常礙眼的,出聲嗤喝。
除了老夫人瞅着底下這對父女親孝的場面刺眼的,還有燕平公主和秦紫依。
而秦弘傑,一旁靜靜的看着,一雙黑亮的大眼閃着亮光,與激動。
秦時月先鬆開了父親的手,臉上明朗的笑容卻依舊。
而明朗的笑容,卻刺得某些人眼生疼。明明是被罰去莊子受苦的,卻是還一臉笑的明朗,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出府遊玩呢。
那些期盼看到這位大小姐,雖不至於哭泣不停,可也少說應該鬱郁憂色的人,都心裡恨極。
“我看時間確實是不早了,若是再不走,真要跟老爺擔心的,定要趕不上晚上歇宿的客棧了!”就在這時,燕平公主好心地上前提醒一聲。
“既然都已經收拾妥當,那就來人,把行李箱子擡上馬車。”老夫人立即一聲命令,就有之前的那幾個粗使婆子上前,擡了箱子向一輛平板馬車走去。
秦時月也眼見天色不早,便向父母親告離,“娘,父親,女兒走了,你們要多注意身體,不必擔憂女兒,女兒會照顧好自己的。”
“月兒——”韓氏,終是忍不住的泣淚而出。
秦致遠忙上前一把攬過妻子,後看向女兒出聲提醒,“時月,好好照顧自己,若是遇上什麼難事,就寫信回府裡,父親定會幫你解決的。”
“嗯,放心吧父親!”秦時月微笑的點頭。
一旁的燕平公主站在那裡,看着這離別的一家人,感覺自己真是一個外人。
起碼在夫君的眼裡,從未有過自己。不由的,狠狠的攥緊了手心,長長的指甲扣進肉裡不覺得疼。
“走吧,上車去吧!”秦致遠攬緊韓氏,看向女兒出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