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五回 自作自受

“……這是怎麼了,宴席散了嗎,怎麼大家都來了園子裡?”

二皇子正暗暗得意,想開口嘲諷顧蘊幾句,冷不防就聽得後面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可那怎麼可能,那個婢生子這會兒不是正該與顧芷赤身露體的躺在地上,等着大家去當場捉姦,百口莫辯嗎?

對了,還有顧芷,按計劃這會兒她不是該正在哭,一聽得外面有動靜,便衣衫不整,連滾帶爬的出來向來人求救,順道控訴那個婢生子的醜行嗎?可他來都了這麼一會兒了,卻絲毫聲音都沒聽到,難道事情真已發生了變化不成……二皇子如遭雷擊,猶抱着一絲殘存的希望,艱難的轉過了身來。

昏黃的燈光下,一身太子銀龍服制,長身玉立,英挺從容的人不是宇文承川,又是哪個?

二皇子的心徹底墜入看不見底的深淵,渾身上下都瞬間涼透了,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萬無一失的計劃到底哪一環漏了馬腳,以致他前功盡棄,功虧一簣,老天爺爲什麼要這樣捉弄他!

其他人也是大吃一驚,不是說太子殿下這會兒正對二皇子的側妃不軌麼,可眼下太子殿下明明就一副無意經過此地的樣子,難道他這麼快便完事兒了不成……不對,太子殿下分明衣裳完整,神智清明,哪像是才行了不軌之事的人,這事兒必有蹊蹺,他們一定能儘快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回去向皇上覆命纔是。

念頭閃過,衆人已一道拜了下去:“參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萬福金安。”不管怎麼說,太子殿下如今仍還是太子,那他們就該恪守爲人臣者的本分。

宇文承川卻顧不上先叫衆人起來,而是三步並作兩步趕到其他人都跪下後,便一下子加倍顯眼了的顧蘊面前,從六皇子妃懷裡接過顧蘊,讓她靠到了自己懷裡,才急聲問六皇子妃道:“六弟妹,你大皇嫂這是怎麼了?”

六皇子妃忙屈膝拜了下去,才遲疑道:“此事說來話長,方纔二皇兄側妃跟前兒服侍的宮女忽然跑進大殿裡,說大皇兄正對她家側妃不軌……父皇自是大怒,畢竟還當着韃靼親貴的面兒,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可二皇兄卻說,正是因爲韃靼親貴已知道了此事,更要儘快查明事情的真相,還大皇兄一個清白。大皇嫂聽了,也說相信大皇兄不是這樣的人,於是父皇特意打發了我們大家來查證此事,卻沒想到,一來便看來了大皇兄的衣裳……喏,就在那裡,大皇嫂承受不了打擊,這纔會癱在了我懷裡,所幸大皇兄及時趕到,力證了自己的清白。”

說完又與顧蘊道:“大皇嫂,這下您總可以安心了罷,我就說大皇兄與您伉儷情深,東宮又美女如雲,大皇兄絕不會做那樣禽獸不如的事,我果然沒有說錯罷。”

顧蘊這才從宇文承川懷裡直起身來,紅着臉不好意思的道:“我也是一時被氣昏了頭,我那樣相信殿下,那樣在父皇跟前兒爲他下保,誰知道……都是臣妾不好,竟懷疑起殿下的爲人和品行來,還請殿下降罪。”說着屈膝福了下去。

宇文承川早已是驚怒交加,沉聲道:“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到底是哪個居心叵測之人在陷害孤,孤方纔因覺得有些酒意上頭,遂打算出來四下裡轉轉,透透氣醒醒酒,可巧兒碰上榮王叔家的十一哥,便與十一哥說了一會兒話,得虧孤一直跟十一哥在一起,十一哥可以替孤作證,不然孤今日豈非百口莫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又指着仍掛在樹枝上的太子服制問顧蘊:“這衣裳是怎麼回事,孤的衣裳這一路上不都是你親自保管着嗎,怎麼會讓人偷了出來,作爲陷害孤的證據你都不知道?你不是說要當孤的賢內助,不讓孤有任何後顧之憂嗎,你就是這樣讓孤沒有後顧之憂的?”

衆人聞言,這才後知後覺的注意到,離方纔宇文承川站的地方不遠處,的確站了道身着金吾衛官服,高大挺拔的身影,正是榮親王世子宇文策,對宇文承川的話就又信了幾分。

要知道榮親王世子自來得皇上器重,是皇上的左膀右臂,爲人又冷傲孤僻,素日出了名誰的賬都不買的,又怎麼可能被太子殿下收買,何況榮親王府已是富貴至極,榮親王父子又都有本事,不管將來誰登上那個位子,都少不了他們的榮華富貴,他們實在犯不着捲入奪嫡那個是非圈裡,所以太子殿下說他方纔一直與榮親王世子在一起,那就是真的在一起了。

果然宇文策也沉聲說道:“方纔太子殿下的確一直與我在一起,除了我,還有今日在垂綸水榭附近當值的兩隊金吾衛也可以作證。”

衆人聽在耳裡,便越發深信不疑了。

彼時顧蘊已使眼色給白蘭,令其去把樹枝上的衣裳取了過來,仔細看過一回後,方急急與宇文承川道:“殿下,非是臣妾沒有管好您的衣裳,而是這衣裳根本就不是您的,不信您看,這布料倒是與您素日穿的一樣,可這做工這陣腳,卻與您素日穿的大不一樣,臣妾怎麼敢讓這樣粗疏的手藝上殿下的身?那人擺明了要陷害殿下到底,實在是居心叵測!”

說完又忙上前對着宇文策屈膝福了一福,滿臉感激的道:“多謝十一哥爲我家殿下作證,不然我家殿下今日就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以宇文承川皇太子的身份,做完壞事後立時便遮掩過去也不是什麼難事,若沒有人給他作證,指不定二皇子等人狗急跳牆之下,就咬死了這一點不放呢?如今有宇文策這樣夠分量的人給他作證,便徹底絕了二皇子等人待會兒再狡辯的路,看他們還有什麼話說!

宇文策定定看了顧蘊一眼,才淡聲道:“太子妃娘娘客氣了,臣不過是對事不對人,實話實話而已,今日便是換了其他人,而非太子殿下,臣一樣會這麼說,所以太子妃娘娘不必感激臣,臣擔當不起。”

說完看向宇文承川:“既然臣方纔的話這麼多人都聽見了,那臣也沒有再留下的必要了,臣還有公務在身,就先告退了。”行了個禮,便要退下。

“十一哥且慢!”卻還未及轉身,已被一個聲音叫住了,不是宇文承川,也不是顧蘊,而是三皇子,“我們雖都聽清楚了十一哥方纔的話,父皇卻未聽到,萬一父皇有話要親自問十一哥呢,十一哥還是稍等片刻,與我們一道回去向父皇覆命的好,難道金吾衛上下離了十一哥,就不知道怎麼做事了不成?”

五皇子六皇子聞言,忙也道:“是啊十一哥,指不定父皇有話親自問你呢,你還是暫時留一留罷。”

宇文策見三位皇子都出言留自己,到底不好再說走的話,遂點頭沉聲應了:“既是如此,那我就留下,待會兒與大家夥兒一道去向皇上覆命。”

三皇子方又道:“既然大皇兄一直與十一哥在一起,那對二皇兄側妃不軌的人又是誰呢?這衣裳又是怎麼一回事,竟敢冒穿大皇兄的衣裳,冒用大皇兄的身份來陷害大皇兄,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說着看向那個已被白蘭鬆開了,卻照樣一動不敢動的宮女,冷笑道:“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太子殿下對你家側妃不軌麼,還說太子殿下跟前兒的公公制住了你,冬至,你有制住過她嗎?”

冬至忙上前幾步恭聲應道:“回三皇子殿下,奴才方纔一直跟我們殿下在一起,這一點,十一爺也可以給奴才作證。”

“嗯。”三皇子就滿意的點了點頭,似笑非笑看了一眼旁邊早已面如土色的二皇子,才繼續問那宮女:“你還嚷嚷什麼太子殿下早就好幾次對你家側妃言語輕薄了,哼,太子殿下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就你家側妃那副姿色做派,太子殿下又不是瞎了眼,怎麼可能那般委屈自己?說,到底是誰指使你誣陷太子殿下的,你若從實招來,父皇或許還能賞你一個全屍,否則,你就等着五馬分屍,死無葬身之地罷!”

雖然更恨宇文承川擋了自己的路,對二皇子的恨意卻也沒有少到哪裡去,如今如今有對二皇子落井下石的機會,三皇子自然不會放過。

顧芷的貼身宮女也是面如土色,不明白自己不過才離開一小會兒,事情怎麼就會發展成了這樣,難道他們一開始就中了計不成?好半晌,她才顫聲說道:“沒有人指使奴婢,奴婢方纔真的親眼看見太子殿下輕薄我家側妃,那位公公也的確對奴婢動了手,不信主子們請看,奴婢的手腕這會兒都還留有那位公公施暴的痕跡呢。”

說着撩起了袖子,果然兩隻手腕都是烏青一片。

只可惜卻沒有一個人相信她,六皇子妃先就冷笑道:“苦肉計誰不會,賤婢以爲就憑你這點自己弄出來的皮肉傷,就能將我們大家夥兒糊弄過去?做夢!快說,到底是誰指使你污衊太子殿下的?”

那宮女仍是咬牙顫聲道:“真的沒有人指使奴婢,奴婢說的也都是真的,貴人們若是不信,奴婢可以發誓的,若奴婢有半個字不實,就讓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話音未落,三皇子已冷聲道:“你現在不說沒關係,回頭到了慎刑司,可就由不得你了!大皇兄,我們也不必與這賤婢廢話了,只管打發人瞧瞧裡面到底是什麼情形,來個人贓並獲,回頭再嚴刑拷問一番,自然就知道到底是誰想誣陷大皇兄了。”

宇文承川點點頭:“三皇弟言之有理,冬至白蘭,你們兩個就去瞧瞧罷……還是算了,這事兒既與孤有關,孤自然該避嫌纔是,韻妃娘娘,莊王嬸,榮王叔還有莊王叔,你們幾位是長輩,又自來公平公正,就有勞你們幾位去一探究竟罷。”

“太子殿下既發了話,那我等就去瞧瞧罷。”被他點中名的衆人忙都應了,便要去前面的亭子和花叢中一探究竟。

一個尖利刺耳的女聲卻忽然響起:“不要!”

讓衆人暫時停住了腳步,循聲望了過去,卻見發聲之人竟是莊敏縣主,一時都有些不明所以,他們是去抓二皇子側妃的奸,與她、與四皇子府什麼相干,她這未免也管得忒寬了罷?

韻妃因似笑非笑說道:“四皇子妃這是怎麼了,眼見離真相只得一步之遙了,你卻攔着不讓大家去查了,莫不是四皇子妃不想看到太子殿下沉冤得雪不成?”

莊敏縣主臉色紅得極是不自然,聞言強擠出一抹笑意,卻是笑得比哭還難看,道:“韻妃娘娘誤會了,我並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如此傷風敗俗之事,哪還有查下去的必要,直接賞那顧氏一根綾子或是一杯鴆酒,一了百了即可,不然再查下去,事情勢必傳得沸沸揚揚,皇家還有什麼顏面體統可言?尤其還是在有韃靼外客的情況下,就更不宜家醜外揚了……”

話沒說完,顧蘊已似笑非笑的接道:“四弟妹方纔在殿裡時,怎麼不說家醜不宜外揚的話呢?如今只有咱們宇文家的自家人了,四弟妹倒顧忌起家醜不家醜的來了,知道的,倒還能贊你一聲‘思慮周全’,不知道的,還以爲四弟妹心裡有鬼,是在意圖遮掩什麼呢!”

把莊敏縣主噎了個無話可說,越發後悔起方纔自己的失態來,那聲‘不要’,不是擺明了此地無銀三百兩嗎?以致好半晌,她方硬邦邦的擠出了一句話:“我方纔不是驚呆了,一直到現在纔回過神來嗎,何嘗心裡有鬼了,還請大皇嫂慎言!”

一面說,一面極力做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來,只可惜紅一陣青一陣的臉色,和衣袖下抖個不住的手,卻出賣了她,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她心裡此時此刻正處於極度緊張的狀態,整個人也正瀕臨崩潰的邊緣。

怎麼能不緊張,又怎麼能不崩潰呢,任是誰猜到自己的夫君彼時正處於身敗名裂的邊緣,事後還不定會落到什麼下場,都會忍不住緊張與崩潰的,不管夫妻兩個還有沒有感情,只要他們還是夫妻一日,便註定了他們只能息息相關,禍福與共。

莊敏縣主自然也不能例外,且她還不是現在纔開始緊張的,而是已緊張一整日了,真是隨時都有徹底崩潰的可能。

本來方纔她也是放鬆過一瞬間的,不是在顧芷的貼身宮女哭着闖進大殿時,二皇子那般輕易就信了自己的計劃已成功了,她卻不敢相信,既是因爲心裡有鬼,不認爲宇文承川蠢到明知前面是陷阱,還傻傻往裡跳的地步,誰遇上這種事不是寧可錯殺一萬,絕不放過一個的,若宇文承川真這麼蠢,這麼色迷心竅,他的地位怎麼能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內,便穩若磐石?

也是因爲顧蘊聽了顧芷貼身宮女的話後,並未表現出一個妻子乍然聽說了丈夫醜事應有的悲憤與絕望,反而還一臉鎮定自若的順着二皇子的話,請求皇上當着韃靼親貴們的面兒查明事情的真相,她難道就不怕宇文承川真做了那樣的事,衆目睽睽之下,事情再無回圜的餘地嗎?可見這當中必定有鬼!

莊敏縣主當時還未意識到,四皇子自作自受,已將自己填限了進去。

在抵達園子裡,瞧得樹枝上掛的太子服制時,她甚至還鬆了一口氣,原來宇文承川真的愚蠢到那個地步,色迷心竅到那個地步,她之前真是高估他了,早知道她就不該那樣作踐自己,這些日子也委實犯不着那樣提心吊膽,草木皆兵的。

更慶幸宇文承川沒有信她的話,不然如今她才真是沒有回頭路可走,與自己打小兒的夢想也只能徹底失之交臂了。

只可惜她一口氣還沒鬆完,宇文承川便出現了,還帶着一個任誰也無法無視的證人宇文策,那之前與顧芷鴛鴦好夢的人是誰還有懸念嗎?除了已莫名消失了將近一個時辰的四皇子,除了他,還會有誰!

所以宇文承川並不是沒有相信她的話,而是將計就計騙了她,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二皇子與四皇子一起搬起石頭,把各自的腳砸了個血肉模糊,讓她則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實在是太歹毒,也太可恨了!

莊敏縣主自以爲別人瞧不出自己的異樣來,殊不知自己渾身都是破綻,所有人都看在眼裡,顧蘊自然更看在眼裡,只不過懶得與她再廢口舌而已,因笑道:“既然四弟妹說自己心裡沒鬼,那就有勞韻妃娘娘並幾位長輩即刻去一探究竟了,早些把事情弄清楚了,大家也好早些回去向父皇覆命不是?”

韻妃等人聞言,再不遲疑,齊齊進了亭子裡,不一時便傳來了韻妃的驚呼:“四皇子!怎麼會是四皇子?”然後便紅着臉,與榮親王並莊親王夫婦一道,急匆匆又折了回來,四人臉上都是滿滿的難以置信和尷尬難堪。

片刻,還是打頭的韻妃滿臉通紅的開了口:“太子殿下,已經證實裡面的女子,的確是二皇子的側妃了,就是那個男子,竟是四皇子殿下……實在是太讓人意外了……”

說完猶豫了一下,又吞吞吐吐的與莊敏縣主道:“四皇子妃還是即刻過去瞧瞧,看是先將四皇子殿下叫醒,那個,穿上衣裳的好,不然再任四皇子這樣躺下去,有傷風化不說,皇上還立等着大家去回話兒呢,且也於身體無益……”

莊敏縣主聽得與顧芷苟合的人果然是四皇子,最後一絲殘存的希望也破滅了之餘,一直沉甸甸壓在胸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的那塊大石反倒似是被人瞬間搬開了一般,讓她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她終於可以大大方方的哭出來,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鬧上一場,把自己心裡這些日子以來的忐忑、憋屈和煎熬都趁機發泄出來了!

念頭閃過,莊敏縣主已尖聲哭叫起來:“怎麼可能是我們殿下,就憑顧三那個賤人的姿色做派,我們殿下又不是瞎了眼,怎麼可能瞧上她?我們殿下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說話間,人也已跌跌撞撞的往亭子裡跑去,果然就見一堆凌亂的衣物間,四皇子正赤身露體的擁着同樣赤身露體的顧芷席地而眠,兩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安詳而滿足,若說二人沒有情分,而是被人陷害的,便是傻子也不能相信!

也就不怪顧芷一直沒有按計劃發出聲音了,原來是至今還昏睡着,那她知道與她苟合的人不是宇文承川,而是四皇子嗎?

還有四皇子,他到底是怎麼被算計了的,都被算計成這樣了,還高臥着一副好夢正酣的樣子,臉上甚至還帶着顯而易見的饜足,真是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連死了都是糊塗鬼,也就難怪他會一日不如一日,直至落得今日這般地步了!

莊敏縣主太陽穴突突直跳,把這近一年以來的不如意都算到了四皇子頭上,上前便狠命掐起他露着的肩膀來:“殿下,醒醒,快醒醒……宇文承祚,你給我起來,你快給我起來!”

一連叫了十來聲,把四皇子的肩膀掐得紅腫一片,也不見他醒來,反而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如此一來,顧芷露在外面的肌膚就更多了,到底比莊敏縣主年輕兩歲,又未曾生養過,顧芷的肌膚光滑緊緻,瑩白如玉,比起莊敏縣主來,好了真不止一點半點。

看得莊敏縣主是越發氣不打一處來,她不想跟四皇子過了,想另攀高枝是一回事,別的女人當着她的面,勾引她的男人又是另一回事,她今日不打死顧芷這個賤人,她再不活着!

念頭閃過,莊敏縣主霍地直起身來,上前兩步便大力踢起顧芷的身體來,一邊踢一邊還恨聲罵着:“賤人,是誰指使你勾引我家殿下的?你給我醒來,你給我醒來……茉心,本宮不管你用什麼法子,立時把賤人給本宮弄醒,本宮問清楚是誰指使的她陷害殿下後,立時把她打成爛羊頭!”

莊敏縣主能第一時間意識到他們中了計,二皇子自然也能意識到,幾乎在莊敏縣主叫出那聲‘不要’的同時,大腦已高速旋轉起來,在想接下來他們要怎麼辦,才能把事情揭過去,才能把他們的損失降到最低了。

這會兒聽了莊敏縣主的罵聲,知道顧芷的確還沒醒後,他腦子裡靈光一閃,已是有了主意,因看向顧芷的貼身宮女冷聲喝道:“賤婢,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跟本殿下一塊兒去把那賤人弄醒,再給她穿好衣裳,本殿下與太子殿下好問話,難道等着本殿下親自動手不曾?”

那宮女聞言,雖仍青白着一張臉,到底不敢違抗主子的話,唯唯諾諾的應罷,跟着二皇子往亭子裡走去。

衆人見狀,也不好不讓二皇子與那宮女去,總不能一直讓顧芷光着身子昏睡不醒,聽莊敏縣主的聲氣兒,又是不即刻打死顧芷便算好的了,還指望她叫醒顧芷,讓自己的人爲顧芷穿衣不成?可不只能由得二皇子主僕去。

卻不知道,二皇子與顧芷的貼身宮女進了亭子後,表面上聽來二皇子是‘賤人’、‘淫婦’的不離口,實則卻趁罵人的空檔,壓低聲音又急又快的吩咐起那貼身宮女來:“待會兒你一口咬定,這事兒全是你家側妃的主意,就是因爲她恨毒了太子妃,太子妃當年不是搶過她的親事麼?她如今好容易有了機會,自然想報復回來,就說她原本打的主意,是不論太子殿下上不上鉤,都要誣陷太子殿下,所以纔會事先準備了那件衣裳。”

說着,忽然拔高聲音又罵了顧芷幾句,才壓低了聲音繼續道:“卻沒想到,四皇子出來醒酒時無意經過,一個已吃了藥,一個則喝多了酒,大錯就這麼釀成了,而你當時因爲在遠處放風,聽見有聲音後,便以爲她已得計了,這纔會按計劃立時跑到大殿裡去,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事情鬧大……你立刻想一想待會兒要怎麼說才能把事情圓得毫無破綻,本殿下答應你,以後一定善待你的母親和弟弟,爲你母親養老送終,讓你弟弟唸書做官,光宗耀祖!”

並不顧忌莊敏縣主主僕還在,反正如今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船若翻了,大家都只有死路一條,自然還是極力穩住船,把這段大風大浪過了,再謀後路。

那宮女聞言,知道今日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活不成的了,含淚應了一聲:“能爲殿下赴死,是奴婢的福氣,奴婢的母親和弟弟,就全託付給殿下了。”快速在腦中組織起語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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