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鳶兒搬出來和赫連幽在一起生活,不,只是一起住在續蘭亭而已。
赫連幽說,她需要一段時間冷靜一下,而寧府的人也要。她覺得很對,所以便出來了。
“恨刀,你去查查寧府今天如何了?”
“怎樣?他們還撐得住嗎?”
這些也就因此成爲了寧鳶兒每天必須重複的對話,因爲不放心寧鳶兒,所以錦繡也一路跟着出來了。
聽着寧鳶兒的唉聲嘆氣,看着她的長吁短嘆。錦繡無奈,卻不知自己該如何。
“小姐,你別擔心了,寧府會沒事的。”終究,她還是隻能在一邊留下如此這般最是無力的勸解語。
因爲寧府不好,一點都不好。
每天,恨刀恨劍傳回來的消息都是不容樂觀,不容樂觀,所以連錦繡都已經漸漸失去信心了,更何況是寧鳶兒呢。
赫連幽走了進來,看到的,依舊是一臉愁容的寧鳶兒,他便走近勸導,“鳶兒,你別這樣,我們就在一邊看着,他們願意的時候,我們再出手。”
寧鳶兒木然地擡起頭,看着他,道,“赫連幽,你說,寧府要是真的沒有了,我該如何向着真正的寧鳶兒交代呢?”
赫連幽沉默不言。
是的,這纔是寧鳶兒如此的癥結所在,關於對真正的寧鳶兒的虧欠,才讓此時的她如此的犯難。
思想了許久,赫連幽還是沒有找到辦法,寧鳶兒不能出面,那也只有他自己來了。
赫連幽趁着寧鳶兒入睡的當口,去了一趟濘府。
“爹,現在寧府,你到底有什麼打算?”赫連幽也不客套,直截了當地說道。
對於赫連幽的到來,寧長海心中還是十分疑惑的,畢竟寧府如今變成了這樣子的一番田地,若是換做了別人,想來已經放棄了這場婚約,可他卻始終都還是叫自己爹,認可這門婚事。
寧長海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他不知道該在呢麼說,終究說出口的,還是隻有兩個字,無奈。
赫連幽想了想,道,“如果風隱堡出資進來,會不會捱得過去?”
寧長海沉默了片刻,依舊還是搖搖頭,“不行,皇上應該是打定了注意要讓寧府徹底的消失,就算是風隱堡真的幫忙了。怕也是根本就無從下手啊。”
寧長海想起先前的那道旨意,他只覺得後背發涼,那是怎樣的決絕,纔有了那個逼死的解決?
見此情景,赫連幽也沒有再堅持,只是在一邊無奈地勸着,好半天,才略微安撫了一下他有些悲涼的心。
自然,寧長海也提到,如果寧鳶兒可以接手的話,那無疑是最好的。
可是他說服不了寧府所有人,上一次,還沒有威脅到彼此的生命,而這一次,寧長海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該爲此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所以,他只能看着寧府一天天的敗落下去。
赫連幽起身告辭,寧府清幽的空氣中,瀰漫着嘆息的味道。
赫連幽纔回,卻發現寧鳶兒已經醒了。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赫連幽柔聲問道。
寧鳶兒搖搖頭,“我睡不着。”
赫連幽也沒有再強求,想了想,他道,“我剛剛去找過寧長海,他還是希望你能出面,只是……”
赫連幽的話,只說了一半,而剩下的那部分,寧鳶兒又豈會不知
呢。
“他們不同意對嗎?”寧鳶兒笑笑。“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他們的時候,就相信他們是有本事把寧府敗光的,現在看來,還真的是這樣嗯。”
掛在臉上的笑意,在赫連幽看來是多麼的勉強,大抵是因爲自己也察覺到了,所以寧鳶兒很快便收起了眼角的笑意。
“可就算是這樣,我還是不能看着它就這麼倒下去。”說完,寧鳶兒看了他一眼,巧笑倩兮,“你說,我這樣子是不是很無趣?”
赫連幽沒有說話,他只是起身,將寧鳶兒圈在自己的臂彎之中,而自己,站在她的身後,默默無言。
現在的寧鳶兒,或許什麼都不需要,唯一要的就是這樣靜靜的相守,相伴。
而另外一邊,獨孤一方一直都沒放棄和皇帝的談判,他一直在說,自己已經放下了,就算是想要把寧鳶兒招徠做事,也可以用另外的方式,完全不必以這樣子的辦法。
但是當朝的皇帝,只是淡淡的一句,“朕已經說出去的話,有收回的道理嗎?”
於是,獨孤一方只好轉而尋求沈長卿的幫助,他平常點子就不少,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想到辦法。
沈長卿其實也很是無奈,因爲在事後他曾去了寧府瞭解情況,本以爲寧鳶兒必然會努力的操持着,卻是不想,竟然聽說,因爲寧府衆人的阻止,寧鳶兒根本就已經離開了。
和赫連幽一起。
那一刻,沈長卿才醒悟過來,寧鳶兒終究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希望自己可以給她幸福的小女子了,現在她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美好,至於他,不過是個過客而已。
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該放棄這一切的時候,獨孤一方卻是忽然找了上來。
“寧府最近怎麼樣?事情很嚴重嗎?”沈長卿一時間有些無奈。
他們兩個人這樣,到底有什麼用處?
“寧府不算太好,但是終究還是能再撐一段時間。”他有些無力的說道,“畢竟寧府的底子還不錯。”
“那就是說,其實還沒有找到任何的辦法?”獨孤一方有些着急地道。
沈長卿搖搖頭,“寧府不讓鳶兒插手,所以現在,誰也沒有辦法。”
“這是爲什麼?”顯然,獨孤一方也很是詫異。
“不清楚。”對面的獨孤一方是那麼的焦急,沈長卿顯然不願意看他再繼續承受一次如自己一般的疼痛,於是便只淡淡地道了一聲。
獨孤一方意外的沒有追問,只是坐在一邊頗有些無力地哀嘆。
因爲他們都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拯救寧府。即使這一切最終不是因着他們,但終究,一切的根由還是在他們身上,若是可能,他們絕不可以就這樣坐視不理。
“你說,我們該怎麼辦?”獨孤一方有些頹然地問道。
“我不知道。”沈長卿似乎就只會重複這一句了。
“沒辦法也得想辦法,不能看着就這樣下去。”獨孤一方站起來,給彼此鼓勵道,“你跟我棄一趟寧府。”
沈長卿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卻終究還是跟着他去了。
獨孤一方的到來,讓寧長海再一次感覺被人逼到了死衚衕。
“三……三皇子……您……有什麼事情嗎?”原先馳騁商場的寧長海,此刻連說話都變得有些結巴了。
獨孤一方看出了他
的緊張,於是便道,“你不用緊張,我這次來,只是來看看你嗎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寧長海聞言更是一怔,他們落到現在這樣子的田地,難道不是拜他所賜嗎?如今到了現在,他還來這兒說這樣子的話,不是更加讓他們難堪嗎?
只是終究,這些話還是隻能放在心底。
“還好還好,承蒙三皇子惦念。”寧長海口中應着,可終究面上卻是淡淡的。
沈長卿在一旁說道,“寧世伯,若是有什麼我們可以幫上的,您儘管說。”
沈長卿的一句話,得到了獨孤一方的認同,他也在一邊道,“是的,有什麼需要,你儘管說。”
寧長海略有些無語的看着兩個人,他倒是的確有需要,他希望皇帝可以收回這個旨意,可是這可能嗎?
寧長海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唉,算了吧,這大概就是我們寧府的劫數吧,逃不掉的。”
沈長卿和獨孤一方在旁邊看着很是無奈,可終究也是沒有辦法。
幾個人又說了會兒子話,獨孤一方忽然道,“您老爲什麼沒讓鳶兒來幫忙呢?以鳶兒的本事,想必也不算難事吧。”
沈長卿在一旁聽着無語,他以爲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可是沒有想到獨孤一方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再次提出來。
寧長海看了他一眼,正準備要回答,卻是被另外一個聲音打斷,“就是寧鳶兒那個賤人,才把整個寧府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們怎麼還會去求那個女人的幫忙?”寧初蓮有些憤憤地道。
先前,寧夫人要她去親近寧鳶兒,她沒有辦法,只能照做,現在,因爲寧鳶兒的緣故出了這麼多的事情,所幸她也終究有理由擺脫那個人,好好做寧初蓮了。這是最讓她開心的,可是寧府的事情,卻由不得她不憤怒。
“其實,這件事情不能全怪她。”獨孤一方想了想說道。
“不怪她怪誰?如果不是因爲她自作聰明自己重開了霓裳坊,這以後的事情,還會有嗎?”寧初蓮其實是狠,以前那個被所有人無視的寧鳶兒,忽然之間成爲了所有人都爭相吹捧的對象,這讓她很是不快。
可是沒有辦法。
直到這一刻,寧府因爲她的緣故,出事了,她纔有理由宣泄。
寧初蓮的恨意,沈長卿大概還是知曉一些的,但這個時候個人的恩怨情仇,實在是沒有什麼意義。
他看了她一眼,道,“寧小姐難道願意看着寧府從此就這麼落敗嗎?且不說寧鳶兒是不是有辦法,終究,大膽嘗試一次,不是好過什麼都不做嗎?”頓了頓,他繼續道,“況且,寧鳶兒是不是真心爲寧府,這些,大家都看得到,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沈長卿的一番話,說出了寧長海的心聲。他又何嘗不希望寧鳶兒回來幫助自己,只是他們這幾個不知道爲何竟然是如此的堅持,讓他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獨孤一方也趁機道,“寧府現在人員可是都到齊的?”
寧長海雖然不解,但終究還是點點頭。
“既然大家都在,那就一起想想辦法吧,如果沒有辦法,再去找人把寧鳶兒請回來。”獨孤一方發話道,寧長海又豈有說不的權力?便也只能點頭同意。
寧初蓮有些悶悶地退開去,其實他們都是一樣,雖然嘴上堅持着,但終究還是沒有任何的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