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也有自知之明,長時間趕路,屁股已經被顛簸的麻掉了。
赫連幽翻身下馬,然後伸手將抱了下來。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相處,兩人肢體上的接觸多了,也就習以爲常了。
站在地上,懷裡抱着熠,雙眼環視着四周,只見他們此刻正在一處山腳下,周圍羣山環抱,環境幽深,樹木參天,大片的綠色與天空的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倒是有點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意境。
“嘿,赫連幽,你看那邊有炊煙,肯定有人。”本以爲這種大山深處肯定沒有人居住,所以這個發現讓她驚喜不已。
赫連幽倒是顯得淡定許多,沿着所知的方向,果然在一處山凹處,看到幾縷裊裊炊煙,被樹木遮掩着。
“那咱們過去瞧瞧吧。”
一聽,欣喜的就往那地跑。沒想到一把被赫連幽抓住了,不耐的看着他。
“你不是說過去瞧瞧嗎?說讓走的是你,現在不讓走的又是你,你到底想怎樣。”
“我沒說不走,只是去之前,有幾件事需要和你好好說道說道。”
“什麼事?”
“第一,出發之前不是和你說過,出門在外,應該稱呼我什麼?”挑眉,等着回答。
捂嘴,這才意識到自己喊赫連幽喊順嘴了,把這事給忘了。不好意思的笑笑:“大哥。”
出門在外兩人以兄弟相稱,對外統一說法就是去京城尋親的。
“虧你還記得,”赫連幽調侃道,“還有,走路就好好走,不要跑。”
赫連幽說完便率先牽着馬往前走去,不再理會了。
呆愣在原地,腦中使勁的想,赫連幽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這還需要這般鄭重其事的吩咐嗎?
這赫連幽也管的未免太寬了吧。
走近了纔看到,在一處兩山相交的山腳處有一戶人家,四邊都被樹木圍繞着,甚是隱蔽。要是沒有那幾縷炊煙的話,恐怕他們也很難找到。
推開竹子編織的院門走進院中,怯怯的喊道:“打擾了,有人嗎?有人嗎?”
喊了好幾聲,都沒人迴應,只有院中一處棚子下的雞羣們“咯咯咯咯”的響應着。
轉身對着正在拴馬的赫連幽,疑問說道:“是不是沒人啊?但是沒道理啊,明明有炊煙,肯定有人在裡面啊。”
正值午時,正是做飯的時候。
赫連幽還沒回答,突然身後傳來了聲音:“你們是誰啊?”
突然的聲音把白寧夏嚇了一條,赫連幽也顯得吃驚,兩人齊齊轉身,只見一個壯年,身着麻衣,肩上扛着柴火,正一臉警惕的看着他們。
上前,微笑着說道:“我們是趕路的,要去京城,路過此地,想要討幾碗水喝。”
那男子用疑惑的眼神細細的打量着赫連幽和白寧夏,似乎是在辨別兩人話中的真假。
赫連幽和任由其打量,一副光明正大的樣子。
良久,男子纔開口說道:“哦,那你們跟我進來吧。”
男子轉身進入院子,大喊了一聲:
“阿孃,我回來了。”聲音大的把院中的雞都嚇的飛了起來。
赫連幽和白寧夏跟在身後,也難免被這粗狂的大吼給驚着拉。
“阿牛,你回來了啊,怎麼去了那麼久啊。”之間一位饅頭白髮,佝僂着身子的老婦人從屋內渡出,站在門口處。
阿牛,男子原來叫阿牛啊,那是不是還有一個女的叫織女啊。心中暗道,不由的噗哧笑出聲。惹來赫連幽莫名其妙的眼神。
“在門外遇到了兩個人,說是趕路的。”阿牛將肩上的柴火卸在門口,站到了老婦人的身邊。
老婦人這纔看到身後的赫連幽和,熱情的招呼道:“來來來,快進來,別處在門口,進來坐着,阿牛,去給客人倒茶水。”
老婦人拉着的手,讓她坐下,也招呼赫連幽快坐下。阿牛端來茶水放到了他們的面前。
乖巧的說道:“謝謝。”
老婦人坐在寧鳶兒的旁邊,臉上堆着笑,“瞧這姑娘長得真俊。”
寧鳶兒錯愕了,難道老婦人已經看透她是女兒身了嗎?
老婦人看着寧鳶兒驚訝的表情,笑道:“老婆子活了大半輩子了,難道還看不出你是個小姑娘嗎?”
對於老婦人看透寧鳶兒的身份,赫連幽一點都不吃驚,只是淡淡的喝着茶水。
“阿孃,你別總拉着人姑娘說話勒,趕緊準備吃食吧。”
“對對對,我去弄吃得,都是現成的了,你們也留下來吃點吧。”
“啊,啊,阿婆,你不用客氣的。”寧鳶兒說着,但是老婦人手腳麻利的已經去裡間準備去了。
“平時很少有生人到這個地方來,所以阿孃纔會那樣,你們見諒啊。”
“額,不,應該是我們不好意思,如此便打擾了。”
面對如此熱情的人,寧鳶兒不知道該如何拒絕,轉頭看赫連幽,一副隨便的樣子,便答應了下來。到時給點銀子以示感謝就好了。
片刻,飯菜上桌,和那些個山珍海味,奇珍異味來說,自然是不能比的,但是可見其中是花了心思的,所以寧鳶兒吃得特別香,赫連幽也連着吃了好多。果然,最平凡的是最珍貴的。
“姑娘,你們是要去京城嗎?”
“是的,我們趕路去京城,尋親去。”
“早些年,這裡倒是會有很多生人趕路經過,這些年,知道這條路的人很少,鮮有人走了已經。”
“是的,路基本上被雜草掩蓋了,很不好走。”
“一會讓阿牛給你們帶路,這小子從小在山裡長大,對這片山熟悉的不得了,平日裡他下山去集市有一條路,別人都不知道的。”
“那敢情是太好了。不過,就是麻煩阿牛哥了。”
“沒事,我也閒着沒事便送你們一程吧。”
“那就謝謝阿牛哥了。”寧鳶兒滿臉笑意,真誠的感謝。
“不……不用謝。”阿牛很少看到女孩子,更何況還是如此美貌,皮膚細潤如脂,脣紅齒白,舉手投足都是大家閨秀的氣質。雖然身着男裝,也難免心神盪漾了。
赫連幽看着阿牛的樣子,瞭然,開口說了第一句話:“阿婆,能麻煩您給我夫人找一套婦女的衣服嗎?”
赫連幽承認,其中有他惡意的成分。
寧鳶兒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他們這還沒成親呢!這不是擺明了要佔她便宜嗎?!可是同時也疑惑着,爲什麼要換衣服。
赫連幽絲毫不理會白寧夏,一臉真誠的看着老婦人。
“夫人?原來二位是夫妻啊。”老婦人驚嚇道。
“正是。”赫連幽回答的肯定。
阿牛聽到夫人這個稱呼的時候,心中不免一沉,臉上雖然沒有表現,但是心中卻是失望不已。
原來已有夫君了,難怪,這樣的女子本該配這樣的良人,兩人站在一起,男得俊朗,女的貌美,天作之合。
寧鳶兒跟着老婦人去內屋換了衣裳,穿着老婦人的年輕時的麻布衣裳,雖然老舊,白寧夏還是很喜歡,連連感謝。
裝扮之後的寧鳶兒活脫脫就是一位勞作的婦女,頭上還圍着一塊深色麻布頭巾,將所有的頭髮綰起。顯得幹練賢惠許多。
除了那張晶瑩剔透的臉,還有那雙細嫩柔滑的小手。
赫連幽對寧鳶兒這身已婚裝扮很是滿意。
寧鳶兒看着赫連幽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不免心裡不上,憑什麼他說怎樣就怎樣。懷心思的轉頭對着阿牛笑盈盈的說道:
“阿牛哥,你能給赫……額,我夫君也找一身衣服嗎?”
赫連幽吃驚的看着寧鳶兒,一臉調皮、幸災樂禍的模樣,明顯等着看他的笑話。
寧鳶兒以爲赫連幽肯定不會答應,畢竟人家出身富貴,從來都是錦衣玉食的,必定是瞧不上貧民百姓的粗布衣裳的。
但是出乎意料的,赫連幽竟然答應了,“那就麻煩了。”
阿牛雖然不明白兩人之間爲何要如此,但是也不忍心拒絕白寧夏的請求,便同意了。轉身帶着赫連幽進屋換衣裳去了。
等到赫連幽出來站到白寧夏身邊的時候,寧鳶兒纔不得不感嘆,果然生的一副好皮囊穿什麼都不會差到哪裡去。
深色粗布衣裳穿在赫連幽的身上,雖然不是很合身,但是赫連幽依然能夠駕馭的很好。筆直的身姿與生俱來的貴氣,使得其依然很是出色。用現代的話說,天生的衣服架子。
寧鳶兒驚歎:“原來,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這句話在你身上是不成立的。”
赫連幽淡淡的看了寧鳶兒一眼,隨意的理了理衣角,“你才知道。”
雖然語氣平淡,但是卻有種讓人想扁他的那種驕傲,寧鳶兒毫不客氣的甩了個大大的白眼給他。
阿牛在站在他們的身邊,看着他們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心裡心酸的很。難得見到一個天仙一樣的人,難得心中有着一絲的好感,但是還來不及表現就要被扼殺了。他能不心傷嗎?
“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我送你們出去。”
“麻煩阿牛哥拉。”寧鳶兒說着很自然的從赫連幽的衣服裡掏出了幾兩銀子遞給老婦人,老婦人見此,死也不肯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