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風隱堡堡主的女人?”
寧鳶兒耐心的等待了一會兒,直到黑寡婦練完了毒,重新睜開雙眼看向寧鳶兒。寧鳶兒才發現她的瞳仁竟然是銀色的,詭異,卻不得不承認很美。
“你就是黑寡婦?”
寧鳶兒無暇去糾正自己的身份,現在她的時間可不多。於是連忙問道。
“我很好奇風隱堡堡主的女人怎麼會有伏毒教分教主的腰牌?”
黑寡婦笑而不言,只將話題轉到另外一面。但即便她不承認,寧鳶兒也已經肯定了心中所想。
她萬萬沒有想到,懷中的這塊玉佩,竟然會是伏毒教分教主的腰牌,難怪寧長海平日對葉志蓮三分尊敬,不是因爲什麼夫妻情分,而是因爲葉志蓮背後的勢力嗎?
一時間,她震驚不能自己,久久才反應過來。
“我是寧府大小姐,這塊玉佩是爹爹的大夫人贈予我的。至於你說的伏毒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寧鳶兒決定坦白一切,心中也似乎隱隱猜測到了什麼,只是沉默不言。
“寧府大夫人?果然,卻想不到竟然不是她的女兒。這可真讓我意外。”
黑寡婦冷冷一笑,在寧鳶兒看來,卻是同沒笑沒有什麼區別。
“我想問你,那日爲什麼要在客棧對我下毒?”
寧鳶兒看向黑寡婦,將心中疑慮問了出來。
“那日我要下毒的人並非是你,我的任務目標是赫連幽,倒是沒想到將你牽連進來。既然今日我知道了你是新一任的分教主,以後自然不會加害於你。不過有你做內應,事情必然會好做很多。”
“你是說?毒殺赫連幽?”
寧鳶兒看向黑寡婦,壓下心中的震驚,儘量用冷靜的語氣說道。
“怎麼?寧夫人什麼都沒有告訴你,既然給了你玉佩,卻沒有告知你實情。看來連她也不知道這一次的行動,也難怪,這一次的任務是教主直接命令的,時間倉促,她不得知也是正常。”
黑寡婦自言自語道。
“什麼實情?這背後到底有什麼事情是我該知道的?”
寧鳶兒緊緊追問,她越來越感到背脊發涼,原本還以爲將來能夠逃出寧家,天高海闊任他遨遊,如今一看,她卻是被葉志蓮用一塊玉佩拴住了腳步,寸步難行,且還不由自己。
倘若她不弄清這背後的陰謀是勢力,將來想要見招拆招,只怕比登天還要困難。
黑寡婦有些猶豫的看了看寧鳶兒,似乎在考慮着是否要自己將一切告知於她。畢竟寧大夫人還沒有親自告訴她。
只是她提前將玉佩給了寧鳶兒,想必也會預料到此番到鄴城來會遇到不可預料之事,而伏毒教中人在鄴城分佈衆多,若沒有此信物,她也不會活下來。
思前想後,她終於決定坦白。
“你所知的寧夫人是何身份?”
黑寡婦如此問道。
“只聽說是爹爹一次走商中毒,被大夫人救下。但大夫人卻並無家人,沒有任何身份背景。”
寧鳶兒將所知的一五一十,毫無隱瞞的說了出來。
“事實的真相遠不止如此。寧夫人乃是京城三大世家之一沈府沈大人的庶女,沈大人當年讓大夫人嫁給你的爹爹,正是爲了寧沈兩家可以有更加長遠的親密關係。只不過此事不可
搬到檯面上,所以寧大夫人的身份一直都被隱瞞,也方便背後做許多事情。”
黑寡婦將葉志蓮的真正身份與這背後的利益關係簡短說來,寧鳶兒才恍然明白這背後盤根錯節着如此的關係。都說皇城下的幾大家族勢力都不簡單,卻不想寧家與沈家早已悄悄勾結,並且還瞞過了當今的皇上。
要知道,勢力大的家族聯姻對皇族可是莫大的威脅,如果皇上得知,還不知道要怎樣防備着這兩家。
而這伏毒教也不用說,必定是聽從於寧沈兩家的。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想要赫連幽的命,還以爲赫連幽的仇人只是過去生意場上的敵人。既然如此,寧長海又爲何會讓她嫁給赫連幽呢。
這豈不是太矛盾了嗎?
寧鳶兒想不明白,也將心中疑問向黑寡婦說了出來。
黑寡婦沉吟片刻,然後便寫了一張小紙條,讓信鴿送往伏毒教的教主所在之地。打算問明白中間是否出了什麼岔子。
做好這一切後,寧鳶兒決定先讓黑寡婦不要再試圖毒害赫連幽的性命,若今後必殺令下來,她再另想他法。
雖然玉佩在她的手中,但她可不是那種隨意聽從別人的乖乖女,葉志蓮想用她做什麼事情現在還尚不明白,不過她很清楚自己不想做別人手中的小白兔。
既然葉志蓮能夠利用她,她又爲何不能夠利用葉志蓮給她的這塊玉佩呢。
葉志蓮能夠將權利放下來給她,想必也是以爲她會處處爲了寧家的利益考慮,不過這一陣子相處下來,赫連幽對她從來都是很好,儘管二人偶有爭執,卻也無傷大雅,根本不至於到取了赫連幽性命的地步。
她只憑良心做事,不會爲了那些利益而出賣自己的靈魂。
“既然這塊玉佩給了我,那麼說現在我在伏毒教的身份比你高對不對?”
寧鳶兒拿出玉佩在黑寡婦眼前晃了晃,雖然要聽命於一個不過十四五的少年讓黑寡婦心有不甘,但伏毒教內規矩甚嚴,若她不聽從,還不知今後要有怎樣的苦頭吃。
於是她點點頭。
“既然如此,在得到教主明確回覆的這段日子裡,你暫時停止一切行動。不可再取赫連幽的性命,他身邊能人衆多,想要取他性命難上加難。等我好好計劃一番後再通知你該如何去做。”
聽寧鳶兒如此說,黑寡婦也只能夠聽命。
畢竟她說的也是事實,這些天來,赫連幽身邊的守衛雖然都藏在暗處,卻是猶如銅牆鐵壁,根本無法對他下毒。
所以這件事情確實是要好好計劃一番纔可以。
寧鳶兒心中已經有了一番計劃和打算。
她回到了樹林外的馬車裡,此時天色已暗,時間也剛剛好。煜的幻霧能力已經用到了極限,恨刀和恨劍因爲這幻霧帶來的錯覺只以爲寧鳶兒已經郊遊玩了,一行人便折返回了赫連幽所在的宅子。
此時赫連幽正因爲寧鳶兒尚未回來而以爲她出了什麼事情正要出門去尋,見到寧鳶兒平安無事,倒是放心了許多。
寧鳶兒抱着因爲施了幻術而疲累睡過去的煜走出馬車,她表情有些複雜的看了看眼前這個俊美如神祗的男子,眼睛裡再無一點平日裡俏皮的神色。
“怎麼了?今天難道逛的不開心?”
赫連幽困惑的看着寧鳶兒
,不由將目光放在了一旁的恨刀恨劍的身上,很刀恨劍十分委屈的看着自家的主子,每個人的手中都抱着大小不一的戰利品,讓他們連拿劍的手都空不出來。
如此一看,倒真是看不出來寧鳶兒有敗興而歸的樣子了。
“沒什麼事,只是有些累,我先回房間了。”
“好,用晚飯的時候我會去叫你。”
赫連幽看着寧鳶兒無精打采的模樣,只當她是真的累了,便讓她一個人好好休息一會兒。
回到房間後,寧鳶兒並沒有休息。她找來了一張宣紙,簡單的磨了一些墨水,然後給葉志蓮寫了一封信。寫好後又用蜜蠟封好裝在信封裡,這纔算是完成了心事。
然後她出了房間去用晚飯的中廳,剛好赫連幽正準備去叫她,見她手中拿着的一封信,不免有些奇怪。
“這是我給大娘寫的信。裡面有一些事情當初因爲走的匆忙,我忘記和她說了。你能不能找個人快馬加鞭的送過去。”
本來赫連幽想說沒有幾日他們便會回到京城,不過看到寧鳶兒如此認真的模樣,確實少見,於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只是崔子榮在一旁看着,眼中有些狐疑。
但想這幾日相處下來,這個寧鳶兒雖然是寧家的女兒,倒也不像是有城府的人,或許只是一封簡單的家信也未可知,便不再懷疑。
經過赫連幽手下人的快馬加鞭,加上鄴城與京城也不過兩日距離,快馬一日便將信送到了寧府的門口。
葉志蓮沒有想到寧鳶兒會給自己寫信,當看到信的內容後,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看來她預料的沒有錯,伏毒教教徒在鄴城本來就有不少人,當初將玉佩給寧鳶兒是防止有意外發生,到時候寧鳶兒萬一死了,今後就難以安排人在赫連幽的身邊了。
只是這一次毒殺赫連幽卻似乎有些快了點,正如寧鳶兒信中所講,赫連幽此刻死不得。她當然明白這話中玄機,寧鳶兒尚未嫁給赫連幽,就算赫連幽死掉,寧府也不能夠得到什麼。
她的父親做事從來謹慎,在朝堂上辦事背後少不了寧家出大筆的資產支持着。他又怎麼會不明白風隱堡財富的重要。
揣測過後,她也寫了一封信給沈府的父親,問他究竟爲何意?
次日,父親的回信中便說明了緣由。
原來是赫連幽在鄴城的幾大產業打擊了沈家在鄴城的營運,並且堵死了大哥在私鹽方面的生意。父親因爲大哥而惱羞成怒,纔會派人慾處之而後快。
這樣看來,父親的決定未免太輕率了些,也太過於疏忽赫連幽的能力了。
更何況,現在時機也還沒有成熟。
只有寧鳶兒嫁給了赫連幽,然後再毒死赫連幽之後,寧家便可順理成章擁有寧家的財產。到了那個時候,沈家自然也會分得不小的一筆利益。
到頭算來,沈家也只是暫時吃虧罷了。
俗語言小不忍則亂大謀,所以葉志蓮寫了一封信給父親好言相勸,這纔算是打消了父親的想法。
一連幾天下來,寧鳶兒都覺得心神不寧的,每個晚上只要一聽到點什麼奇怪的聲音便會連忙從牀上爬起來,然後連鞋子也不會穿的跑到門口去看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若是長久以往下去,她覺得自己就快要得腦神經衰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