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公子說了又,寧鳶兒心想她果然應該是同這個人在什麼地方見過一面,要不然的話他上次應該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幫了自己這樣一個大忙。
要說起戶部尚書,這幾天來京城裡最大的新聞可就是他了。因爲二公子的事情被揭發出來,皇帝震怒,說戶部尚書身爲朝廷要員,竟然縱容自己的兒子行兇妄爲,加上幾天前又查出這戶部尚書竟然會擅自勾結國外的商人謀取私利,因此這一次通過紅衣姐姐這件事情,可謂是讓戶部尚書家陰溝裡翻船,直接來了一個滿門抄斬,再也無法翻身。
看來侍君如侍虎,在皇帝身邊做事可不是那麼容易的。那腦袋說沒了就沒了,想想都覺得脖子涼。
雖然寧鳶兒也知道這一次戶部尚書根本就是咎由自取。只不過試問這整個雲國,哪一個當官沒有一點貪污呢,這世道便本就是如此。
世人都是逐利而行,沒有人能夠逃過這樣一個誘惑的怪圈。即便在她生活的時代也是如此,只不過她的那個時代鮮少鬧出人命罷了。
“方公子說笑了,只是上一次我的身份有別,倒是擔心方公子會介懷。”
寧鳶兒對孤獨一方笑了笑,臉上幾分尷尬,孤獨一方卻是不介意,只走進綢緞莊看了看。
“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卻是經營有方。我聽說這綢緞莊之前生意一直不佳,後經你接手,纔有了起色。”
這個方公子倒是將自己查的挺細,如此一來,不用問,他也應該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是誰了。
“不過是爲了打發時間,才向家父求得這樣一件事情。方公子謬讚了。”
孤獨一方覺得這一次見到寧鳶兒,她對自己說話客氣了很多。可是自己明明沒有向她表露身份纔對,想來還是因爲覺得陌生,所以纔會如此吧。
“你難道真的不記得我了?”
當寧鳶兒將他請到一個房間裡,親自給他端茶倒水的時候,他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寧鳶兒有些困惑的看着他,那眼神分明就是告訴他自己真的不記得有他這樣一號人。孤獨一方心中暗暗受傷。
“還記得上一次茶樓相遇,因爲鄙人遇到了麻煩而牽連了寧小姐,如今想來鄙人覺得實在過意不去,上一次見面因爲寧小姐救人心急所以便也沒有問你當日過後有沒有受傷,如今看來,你平安無恙,我倒是放心了。”
這話雖然說得晚了,不過也算是表達了自己的心意。何況他這番話說完之後,寧鳶兒便立刻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原來他就是那個讓自己身陷險境的人,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對他生氣還是生氣了。
“既然如此,上一次你說的恩情,我們便一筆勾銷。畢竟上一次若不是你,我也不會受到如此驚嚇,這一次經過紅衣姐姐的事情,我們就扯平了,如何。”
寧鳶兒妙舌生花,明顯是個不肯吃虧的主,就算對方是皇子那又如何,她本來還苦惱着欠皇子恩情可不是一個小的恩情,除非自己去弄個夜明珠給他才勉強算是換上了。如今看來,她倒是可以大大鬆了一口氣了。
原本孤獨一方道出此事並不是這樣一個目的,可如今聽她這樣說,自己反而愣了一下,又覺得她說的實在有道理,就這樣被她牽着走,順理成章的點了點頭。
可憐了他的一次機會,就這樣
被寧鳶兒的一番話給一筆勾銷了。讓他失去了接近寧鳶兒的最佳時機。
悔之不已。
“不過上一次若不是方公子,紅衣姐姐也不會那麼快被救回來,這份情我寧鳶兒還是銘記於心的。因此若是方公子有時間,等到綢緞莊的生意結束了,我讓錦繡去京城裡上好的酒樓定下個雅間,讓我好好的謝謝方公子,算是報答,如何。”
寧鳶兒雖然不吃虧,但也不願意佔別人的便宜,於是打算請別人吃飯來算作報答。本來她也沒有指望這個方公子會有時間等着她,大不了就是約定一個他能夠答應的時間。
只不過她沒有想到這個方公子答應的很是痛快,竟然真的就在房間裡面等着她了。寧鳶兒心中對他不由得改觀許多。
獨孤一方在裡面用茶的時候,感到門口有兩道不善的目光在看着自己。他的隨身侍從阿木因爲要去處理自己安排的其他事,所以並不在此。於是他不由得向外看去,只見兩個手持劍的年輕人正站在外面。
他們雖然如同皇宮中的侍衛一般巋立不動,但是目光卻是冷肅無比,也讓他肯定了之前那兩道光一定是來自於這兩個人莫屬。
這兩個是什麼人,看上去武功功底應該很厲害,畢竟孤獨一方自己也修煉武功,所以倒也能夠看出對方深淺。
莫非是寧老爺擔心寧鳶兒的安危,才特地安排兩個人過來保護寧鳶兒。
只不過他曾經偶爾聽沈長卿同自己聊起過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表妹,畢竟沈家與寧家的關係他是知道的。沈長卿對他說寧鳶兒是個身世可憐的女孩,因爲母親早逝,所以寧老爺子並不寵愛她,如果不是因爲新近的北方權貴赫連幽要納她爲妻,恐怕她還不會得到寧老爺的重視。
只是他沒有想到寧老爺竟然會如此的重視她,還私下裡派了兩個人來保護她。可見寧老爺對那風隱堡的少堡主有多麼的看重了。
加上那風隱堡堡主此刻又是寧鳶兒的未來夫婿,這一次,就連孤獨一方都不由得對他產生了幾分的興趣了。
當寧鳶兒終於忙完的時候,天色也有些漸漸暗了下來。見到方公子在房間裡等着她喝了一肚子的茶水,心中也是有一些過意不去。
當他們二人離開房間的時候,獨孤一方彷彿不經意的看了跟在寧鳶兒身後的很刀恨劍一眼,裝作無意的說道。
“寧老爺果然疼愛女兒,爲防寧小姐有事,甚至還爲你請了兩個貼身的保鏢。”
聞言,寧鳶兒回過身,發現原本應該在暗處保護的恨刀和恨劍此刻竟然直接出現在了她的面前,而且兩個人的臉色看上去都不好,甚至透着凜凜的殺意。
這樣的情況是她始料不及的,也沒有想到他們會如此。
“不是和你們說了不許露面的嗎?當心赫連幽回來了我向他告狀。”
原本恨刀恨劍因爲孤獨一方的出現而想要在明處守着寧鳶兒,可是他們畢竟還是畏懼赫連幽的威懾,寧鳶兒的一番警告果然湊效,只見嗖嗖兩道黑影頓時又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原來是赫連少堡主派人來保護你。只不過你如今並未嫁給他,他這樣做,倒真是有監視之嫌,也不知方某如今見了寧小姐,今後是否會收到那赫連少堡主的一番警告。”
孤獨一方壓下心中不快,卻面帶微笑着挑唆着寧鳶兒同赫
連幽的感情。
“不會,他也是因爲擔心我。如果他心眼那麼小,我就不會答應嫁給他了。”
寧鳶兒卻是並不在意的說道,讓孤獨一方頗爲意外,他倒是沒有想到寧鳶兒竟然會如此瞭解赫連幽。還是她真的以爲赫連幽如此,雖然他沒有見過那個風隱堡的少堡主,也並不瞭解他,但是同爲男子,他自問這種事情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自己的女人同別的男人見面。
但自從認識了寧鳶兒,他明顯發現了寧鳶兒不拘小節的一面,她雖然是個女子,個性卻是爽直不做作,也許那赫連幽也是因爲了解她而不介意。
之所以派人守在她的身邊,或許只是單純的爲了保護她。
但不管如何,他孤獨一方既然看上了寧鳶兒,自然也就不會輕易讓寧鳶兒投入赫連幽的懷抱。所以寧鳶兒同赫連幽之間的婚姻,他是破壞定了。
“看來寧小姐倒是好眼光。”
孤獨一方說完這一句話後,只淡淡一笑,搖着手中的骨扇不再言語。寧鳶兒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只感覺有那麼一瞬間,這個男子的身上散發着冷冽之氣,似讓人畏懼。
恨刀與恨劍暗中跟在馬車的後面,確定那不遠處馬車裡的人不會聽到他們的對話,恨刀這才憂心開口。
“大哥,我真是沒有想到小姐竟然同這個三皇子走到了一起,要知道咱們少堡主和三皇子可是不共戴天,如果小姐同那三皇子走的太熟,少堡主要怎麼做?我們要怎麼向少堡主稟告?”
“這件事情我也是始料不及,不過總有應對之策。我看那三皇子再看小姐的目光並不單純,那分明是一個獵人在看着自己獵物的神色,想必他定是看上小姐了。等少堡主回來,我們只能夠如實稟告。要不然一旦那三皇子得了空隙,到時候少堡主就算將你們千刀萬剮也來不及挽回小姐的心。”
恨劍也是憂心分析着,只可惜他們卻不能夠將實情講給寧鳶兒聽。
畢竟赫連幽的秘密不是小事,而是牽連許多人性命攸關的一樁大事,不能夠輕易爲別人所知。
寧鳶兒同孤獨一方來到定好的茶樓雅間,讓小二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飯,寧鳶兒忙了一天,倒是真的餓了,而孤獨一方看上去卻是一點也不餓。
於是寧鳶兒倒也並不假裝淑女,而是在孤獨一方的面前大大方方的吃了起來。
孤獨一方那一雙冷邃的深眸含笑看着寧鳶兒,望着她傾城的臉,只覺得怎樣看都是不夠。
等到吃飽,寧鳶兒也收斂了許多,她開始同孤獨一方閒聊,不過卻是很默契的沒有問到他的身份,反正他也會編排一個假的身份告訴自己,也沒有什麼意思。
因爲他連姓都已經瞞着自己了,而他的名字,那更是不用問了。
寧鳶兒因爲心中想着煜的事情,便拐彎抹角的先同孤獨一方聊起了這京城之中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說到最後,她聊到了傳說中的一些寶物。
“說道寶物,我曾經聽家中的老媽子和我講過皇宮裡有一件寶物十分稀奇,叫做靈珠,據說那靈珠有上千年的歷史。自古以來,凡是擁有靈珠者,便等於擁有了天下,想來那靈珠應該是個很稀罕的神奇的事物吧。”
寧鳶兒神秘兮兮的說完後,便察言觀色,偷偷看着方公子的表情變化。
(本章完)